231、有情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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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三日,天裂彻底合拢。逍遥老祖重回灵梭，又等了十数日，此前顿悟修士相继苏醒，自是各有进益。

数名金丹修士察觉关卡松动,元婴修士也有细微提升。

虽说逍遥老祖已经提过,下一切仅仅是开始，往,碧元大陆仍可能经历更多磋磨。但至少在此刻,一群修士相聚论道,和乐融融。

唯有孟峰主被拘于屋内，不得离去。

自在峰几个长老间关系跟着微妙起来,但在大局面前，还是显得无足轻重。

相比前候，血池降下许多。在逍遥老祖缝补天裂同，他带回灵器也在孜孜不倦地工作。

这样环境下,回到灵梭逍遥老祖与诸多归元修士相对坐。

灵梭上有摆宴处。逍遥老祖坐主座，其余修士分列左右。

在场都是金丹以上人,在修行途中,早早抛却了口腹欲。楚慎行师徒算是例外,但这也不是大事，不值得专门开口。

因此,这场“宴”上,只有一壶灵酒。

酒液倾入杯中,穿云楼主暗想,自己这趟前来，果然是个正确决定。

待酒过三巡，说起正事,所有人神色渐肃。

逍遥老祖先说自己万年前飞升。

“日，我初至大千世界，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诸人面色一凝，不约同地想：逍遥老祖在碧元大陆，已经是进无可进、不为天道所困大能。但照这话中含义，莫非？

逍遥老祖淡淡道：“原来我便是渡劫飞升，也不过是一介‘散仙’。散仙上，仍有‘金仙’。‘金仙’上，又有‘圣人’……”

楚慎行听到这里，问：“敢问老祖如今是什么境界？”

逍遥老祖看他，慈和地笑一下，与日洞府相见神色别无二致，平静地回答：“我花了三千年间，修至金仙境。又花了六千年间，如今，便是圣人境了。”

只是“圣人”上，又有不同。

逍遥老祖缓缓讲述，在场诸人心绪复杂许多。

一股哀默气氛，在修士间蔓延。

他此前为进境元婴、化神，便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但原来在大千世界看来，如今他，也不过是高明一蝼蚁。

照逍遥老祖所言，碧元大陆穿梭通道恐怕已经开启数月。苏支目佉有所察觉，迫不及待地赶来，预备将碧元占据为自己领地。碧元天道察觉危害，向逍遥老祖发出讯息。

听到这里，诸多修士露出不解目光。

逍遥老祖停一停，笑道：“在你看，什么是‘天道’？”

青云掌门拱手，答：“春气发百草生，正得秋万实成——此为天道。”

他往，归元修士相继说：“是人间四。”

“是自然道！”

逍遥老祖听到这里，并不否认。

但他又转向楚慎行，问：“楚友如何觉得？”

楚慎行与逍遥老祖对视，察觉修士目光一样转来，落在自己身上。

他静了片刻，说：“碧元天道既能察觉危害，向老祖求助——这么说来，我常说‘天道无情’，倒是不对了。”

逍遥老祖：“哦？”

楚慎行：“天道有情，只是不为寻常情动。”

修士若有所思。

楚慎行：“于天道言，你我便如刍狗，此言非虚。可天道于万物无情，于修士无情，却于死生存亡事‘有情’。”

修士拧眉，逍遥老祖倒是微微笑一下。他没有直面回答，是说：“我说到圣人境。是了，如今玄武大陆上至强者，便是圣人上至道境修士。又有传闻，至道上，仍有‘天道’。”

“这……”

修士相顾，诧异，茫然，不知如何领悟此言。

青云掌门疑问：“老祖，这么说来，所谓‘碧元天道’，又与这‘天道境’有何干系？”

逍遥老祖道：“这我便不知了。”

诸人沉默，逍遥老祖继续道：“我察觉碧元有难，便顺着心中感应，往回赶来。诸位友有所不知，在大千世界，这是常事。常有出身世界修士，有这等感应。尤其是这千年来，”停一停，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魔族四处作乱，不觉间，竟已染指千千万万个世界。若非这自世界飞升修士有所觉，任由魔族发展，还不知会酿成怎样灾祸！”

说到，逍遥老祖话音铿锵。他话中含义，引得修士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老祖，”赵开阳忍不住开口询问，“可在此前，碧元大陆已经安生千年久，怎么这便沾染这等事非？”

逍遥老祖听到这里，看他一眼。

赵开阳坐在原处，眉紧皱。

凌玉在一边道：“老祖此前便说了，此前，碧元‘穿梭通道’并未开启。”

赵开阳道：“万年都未开启，怎么到了如今，偏生？”

他话里有话。

可逍遥老祖长叹一声，“这里面，是我不是。”

赵开阳一怔，旁人一起惊讶。青云掌门道：“老祖，此话何意？”

逍遥老祖解释：“大千世界与千世界划分，不在乎幅员广度，修士多少，在于有无稳定穿梭通道。”

这一切对于碧元修士都太陌生。

灵梭往北，红水仍在流淌，修士努力理解逍遥老祖话中含义。

只听逍遥老祖细细分说：“一世界从鸿蒙中初生，或孕育人族，或孕育妖族，或孕育魔族。”

灵兽峰峰主谢戟道：“老祖，你此前便说‘妖族’。这‘妖族’，与我碧元妖兽、灵兽，有干系否？”

逍遥老祖闻言抬手，在空中轻点数下。诸人只见一片莹莹光晕中，露出诸多或熟悉，或陌生景象。

有卧于云间，金鳞灿灿巨龙。又有栖于梧桐，身披锦霞游凤。

白虎身插双翅，盘旋于天地间。麒麟口吐火焰，游于山林中。

这“妖”，碧元修士只在先祖流传下来话本中见过。

但，他见到一个熟悉影子。

有人身鱼尾鲛怪，在滔天巨浪中高唱。狂乱风雨将它湿淋淋发吹起，露出鲛怪昳丽至极、勾人心魄容貌。

碧元修士神色一凛，眼前画面又逐渐淡下。

逍遥老祖道：“这便是‘妖族’。”

谢戟沉吟，说：“老祖，不瞒您说，四十年前，碧元曾有一场大祸。鲛怪捉住人族修士，将他囚于水下，饲食。”

逍遥老祖：“这正是鲛族惯来所做事。”

谢戟说：“但这是人族有灵智。”

逍遥老祖看他，谢戟半是猜测，半是笃定，说：“是了，这样讲来，在大千世界，能通晓人智，便是‘妖’。愚钝只知俗欲，便是‘兽’。老祖，我说对否？”

逍遥老祖含笑：“对。初碧元初现，其上未有魔族，却有人族、妖族相争。只是人族兴妖族亡，这有了如今百兽。”

儒风东长老开口，说：“老祖此前说，穿梭通道，又是从何来？”

南长老说：“自是从飞升来。”

东长老：“可老祖飞升，通道只出现了短短日，旋即关闭。”

南长老：“这……”

逍遥老祖：“这便是我此前说，我过。”

按照一般情况，一个世界培育出有能力飞升修士，穿梭通道就会开启。往，世界将接纳来自大千世界灵气，以此更进一步。若日长久，修士兴旺，兴许有晋升为大千世界可能。

但放在碧元大陆，逍遥老祖飞升候，出了一个意外。

青云掌门：“可是魔族事？”

逍遥老祖叹道：“非也。”

旁人一齐看来，只听逍遥老祖斟酌片刻，说：“那归元初立，我有诸多不放心处。于是避过几次天劫，想要在宗门留得长久一。”

这一留，就留出祸事。

到了逍遥老祖那候境界，哪怕他无意修炼，可寻常呼吸谈吐，都能引动天地灵气变化。逍遥老祖尽量控制，但到，还是造成了不可挽回果。

他终于飞升，近乎把碧元大陆灵气抽干。

天霞树一日枯败。

还是因为有了来自大千世界反哺，碧元大陆能坚持到现在。即便如此，这玄级世界依然很快失去了刚刚打开不久穿梭通道。

往万年，三次正邪大战，归元传承坚守至今，可有无数门派化作长久日中一捧尘埃。到如今，还出了“儒风寺”这样笑话。

听到这里，碧元修士真正无言相对。

到面，还是楚慎行干巴巴道：“这未尝不是事。”

他开了口，凌玉接话：“正因此事，这万年中，老祖可以心无旁骛，安心修炼，与魔族相斗，不必挂念碧元。到如今，老祖至圣人境，通道在此开启，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是啊，自有定数！”

“只是往——老祖，你要留在碧元，还是再回战场？”

他说着、说着，秦子游忽轻轻“咦”了声。

原来不知不觉间，灵梭已经到了聚了上万修士高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0.30）请假哦=v=

介于最近更新的时间，emmm，下次更新应该是11.1凌晨吧（挠头

隔壁文要彻底完结啦，之后就是单开，应该能轻松一点~

ps.修炼体系后半部分解锁~

在小世界渡劫飞升（散仙）→金仙→圣人→至道→天道

感谢在2020-10-2604:59:04~2020-10-3004:4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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