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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游来到楚慎行身边时,楚慎行恰好拿起玉瓶。
瓶上施加了诸多阵法,用以阻挡外人喟叹。还有以紫霄掌门心头血为引的禁制,旁人一不慎,便会受其反噬。
但他还是太弱了。
楚慎行之间腾起一阵细微的剑风,禁制迎之而溃。
秦子游视线落在瓶塞上,问:“师尊,你要服这洗髓丹?”
言语之中,倒是不信的意味多。
楚慎行听了,轻轻摇一摇头。秦子游耸肩,露出一点了然深色。
就说嘛。
两人一起看瓶塞拔出,往后,玉瓶倾斜。
灵丹尚未出现,就有丹香四溢。
楚慎行心中默念:究竟是一枚,还是两枚?
这个念头只维持了须臾。转瞬,楚慎行得知答案。
只见一颗灵丹,从瓶口滚出。
玉瓶仍然维持倾斜的角度,但瓶肚已然空空如也。
秦子游此前并未见到楚慎行服下的那枚洗髓丹。如今,他观摩一下丹丸之上的纹路,心中感叹,觉得变异丹丸果然有所不同,口中则问:“这颗灵丹,与师尊所服那枚,有无不同?”
楚慎行嗅丹香,洗髓丹在他面前转了个圆,上方丹纹繁复细密,蕴有无穷玄意。
楚慎行客观评价:“并无。”
秦子游听了,眉尖轻轻挑了一下,“但师尊仿佛仍然觉得,这枚灵丹,有害无益。”
楚慎行侧头看他,笑道:“你倒是知晓颇多。”
秦子游摇头,“非也,我可不知道,师尊究竟有什么打算。”
两人虽然心意相通,但楚慎行此前一番考虑时,秦子游的注意力都落在苏支目佉青云掌门身上,故而并不清楚楚慎行的一番考虑。
到此刻,若有意窥探,倒也能知晓楚慎行心中所想,但秦子游决定稍微过得糊涂一。
眼下刚从碧元大陆离开,往后还有那么多事要考虑——再说了,他一个金丹修士,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如果真的有必要明白,师尊会告诉他的。
楚慎行并未开口,秦子游就明白师尊的态度。
他还是笑,说:“但我知道,师尊这会儿是不知道拿这枚灵丹怎么办了。”
楚慎行不置可否。
过了片刻,他将变异洗髓丹重新塞回瓶中,说:“改日,还是请老祖在上面下一个禁制。”
秦子游说:“老祖是圣人境,他下的禁制,的确要稳妥。”
楚慎行听了,只是笑一下,没说什么。
他转而问起:“楚道友如今如何?”
秦子游眨了下眼睛,说:“楚道友,嗯,过得不错。”
楚慎行笑道:“怎么这番神色?”
秦子游抱怨:“我与楚道友讲话时,隐约听到几声议论。有人猜测,说楚道友是师尊你的同支兄弟。这还算是好的,还有人猜测,他是你的子孙后代……这可真是。”
楚慎行听了,一样好笑,叹道:“这可真是。”
好在他们如今不在碧元大陆了。
否则的话,楚慎行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话,白白挨一顿雷劈。
他能嗅到徒弟身上的一点气息,笑道,“你们还吃了锅子?”
“对呀,”秦子游道,“味道极好。”
楚慎行:“喝了酒?”
秦子游:“是楚道友带来的自在峰琼花酿,说是在秦国也有一番名气呢。我尝了,倒是觉得有点淡,于是又往里面加了老祖当时赠予的灵酒。对了,还留给楚道友一。”
他这么说,干脆始楚慎行一一数,自己究竟留给楚禾多少东西。楚慎行听了,含笑说:“你倒是大方。”
秦子游笑一笑,说:“老祖此前说,在穿梭通道里,少则要待十数天,长了就该有数月。师尊,你说你我在此地做什么,老祖可会知晓?”
楚慎行瞥他,对秦子游话中的“做什么”是何含义心知肚明。
这倒不是缘于少年爱色,更多的,是方才阔别故土,阔别故人。虽然对往后经历怀有许多期待,也知晓老祖不会将他们放在一个会轻易失了姓名的地方。但秦子游心里,跃跃欲试之下,还是有很多不确定。
这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证明什么。
他不直说,面上还是笑嘻嘻神色,看不出忐忑。这样的徒儿,让楚慎行心里软一,说:“约莫是不会的。”
秦子游眨一眨眼。
楚慎行笑道:“来。”
秦子游小小地欢呼一声,往楚慎行身上扑去。
因此前一点心软,最初那会儿,楚慎行比往日温柔很多。
但他温柔了,秦子游却似不满足,亲一亲他,小声叫“师尊”,好像想要更多,又不知如何口。
楚慎行好笑,一点恶劣的念头逐渐占据上风。他怀揣着一点古怪心情,想,这是你自己找来的。
很快就听到徒儿哭了。
哭着哭着,还要抱着他,要师尊的吻。楚慎行不给他,秦子游就抽噎一下,眼睛湿漉漉的,眼圈呈现出一点艳丽的、勾人的绯色,好像是在控诉,也在难过,觉得师尊是不是不爱他了。
……怎么可能。
楚慎行只好多疼宠一点,好打消弟子的疑虑。
只是到云消雨歇,秦子游睡着时,他还是略有反。
温柔一点,子游好像不太喜欢。恶劣一点,子游一样要不高兴。
青年已经重新穿上干净道袍,只是道袍之下,缠细密的、将人紧紧锁住的藤蔓。
楚慎行盘腿,坐在秦子游身边。
藤枝游动,秦子游睡下了,也不安稳。
按说,筑基之后,就不需要睡了。如今这样,是神受耗太过。
以神识双修这种事,对子游而言,还是刺激过头。
楚慎行低头看他。
见青年眼梢都带没有退去的红,青藤缠身,按说是不能舒服的。但他又太适应这种感觉,身体偶尔紧绷一下,再迅速放松。
楚慎行看了,唇角勾起一个笑来。
秦子游这次未睡多久。
上至灵舟、离开碧元的两旬之后,各个修行洞府之中,响起一阵梵音。
逍遥老祖的嗓音自空中那轮金轮之中散出,告知诸位修士,如今,他们已经停在一处澜川大世界。
修士们各自严阵以待,也包括楚慎行师徒。
藤枝将秦子游扶起,帮他扎起长发。还是那条雪白的带,垂落下一,蹭得秦子游面颊微痒。
两把灵剑从师徒二人的丹田之中跃出,感受新世界的磅礴灵气。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往外走去。
与进来时不同。如今,假山石阵在两人面前打。不消片刻,楚慎行秦子游就看到他们进来时的门扉。等打门外,外面是一片露天的空间。赵开阳、儒风寺东长老等人已经站在外面。算来,楚慎行师徒不算来得早,好在也算不上晚。
他们神识铺开,观察四下环境。
秦子游低声说:“这里像是东海。”
楚慎行心想,这倒是所言非虚。
灵舟之下,正是一片浩荡海水。
只是海水之上,偶尔能看到各展通、往各处行去的修士。
除了楚慎行师徒之外,其他修士也在小声议论。
往后历练,他们已经各自结好队伍。虽然同样出身碧元,算是“故人”,但修士们并不打算所有人一同行动,而是分而行之。至多留好信符,以后哪边出了意外,也要相互扶助。
等到最后一个修士出现在这片露天空间之中,诸人眸光一动,察觉那一扇扇门,就这样消失了。
如今,他们所在的,像是一条船的甲板。
逍遥老祖在此刻现身。
他掌心摊,一阵耀耀光芒从中亮起。等到光芒散去,露出一枚令牌。
逍遥老祖在令牌上轻轻一点。
令牌化作十数个,往修士们身侧飞去,被他们抓在手心。
令牌之上,便是“逍遥”二字。
逍遥老祖温言说:“此番离别,我也无甚相赠。这枚令牌,可以告知旁人,你们皆是与我同出一个世界的后辈。若是遭逢危难,它也能帮你们抵挡圣人境的一击。但往后如何,还看你们自己。”
这样的话,修士们在过去一段时日内听了无数次,自然有所准备。
他们知道中令牌的量,珍重道谢。
逍遥老祖说:“那便就此别过吧。澜川大世界之中,有十数个战场入口,皆等你们前去。”
修士们口中称“是”,知道这是最后的道别。他们收好令牌,相互看一眼,便跃下灵梭,各自去也。
楚慎行师徒留在最后。
逍遥老祖的视线落在楚慎行身上,问:“楚小友莫非还有旁事?”
楚慎行再供一拱手,道:“是有一件小事,还请老祖帮上则个。”
逍遥老祖色淡淡,看不出心。但楚慎行也不在意,他取出玉瓶,说:“请老祖在上面设立一个禁制。”
逍遥老祖听了,色缓一,颔首:“原来是此事。”
说着,玉瓶朝他飞去。老祖又道:“我要取一滴你的血。”
楚慎行听了,拍一拍旁边的徒弟,“不,还是取子游的血。”
秦子游一怔。
老祖也有不解,但没有多问。
他转向秦子游,温言说:“秦小友,将你腕露出来——好,这道禁制,用不上心头血,寻常的血水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数码宝贝剧场版
一个人包场,哭成狗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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