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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声嘹亮喜庆,系着红腰带的吹鼓手们走在最前方,向全村宣布婚礼队伍已经出门。
陈大亮和自己老婆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在接亲队伍的最前方,自行车龙头中央绑着红绸大花。
然后是另外一对傧相夫妻跟在他们身后,也是一人推着一辆绑着大红花的自行车。
温俊海推着自行车走在队伍最后。
姚软枝就在温俊海身后,在她身后是姚学文夫妻和涂强夫妻,也都是人手一辆自行车。
他们走出姚家的时候,鞭炮声陡然响起,姚软枝想要回头看,又不得不忍住。李氏提醒过她,新娘子出门不许回头。
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也跟着车队往外走,把这十辆自行车的“豪华车队”围在中间,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在这个小村子里,这样的一场婚礼可谓是别开生面了。
新娘子不坐轿子,却推着自行车跟在新郎身后,一路走到新郎家里,这还是第一次。不过谁要是敢说这场婚礼不隆重,那也说不出口——一顶轿子才花多少钱,自行车才是稀罕物好不好?
整个夹沟村里也就四五辆,还都是那些当干部的家里才有。这温家老大娶媳妇,一下子就是五辆,姚算盘家送闺女,也是五辆自行车,还不够气派?
只是人家这婚礼跟以前不一样,那些过去的规矩人家还认不认啊?
一时间,那些按照老规矩想要在新娘轿前拦路讨要“过路钱”的村民竟然犹豫了起来。
夹沟村的习俗,送亲队伍经过路口时,经常会被横放在路中心的长条板凳拦住,长条板凳上放着一个碟子。
这个时侯,女方送亲队伍里就会有人出来,给碟子里装点吃的和小红包,旁边放板凳的人家就会有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过来,对着轿子说几句吉利话,然后把凳子抬走。
只是今天这婚礼队伍太奇特了,那家原本把长板凳都扛了出来,这会儿竟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放到路上。
挤在人群里的温家老三眼珠一转,噔噔噔地就跑进了姚家,抓住姚学武:“姚二哥,姚二哥,你快去看看。”
姚学武听了,连忙出了门。这事情看着小,要是处理不好了,说不定就会影响整个姚家在村里的形象。
回头人家都坐轿子结婚,大家还是拦轿子讨喜钱,一说起来,只有自家妹妹结婚时候村里人没有拿到喜钱,就显得姚家和温家人缘不好。
而且,谁家结婚也喜欢听大家说吉利话啊,那些喜糖喜饼喜钱才值多少?拿那点东西换个村人祝福,划算得很。
姚学武脚步很快,从山坡上的小路穿下去,走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结婚的队伍还没有到。
他从人群后面挤进去,拍了拍坐在长板凳上的年轻人肩膀。
年轻人一回头,看见是他,有点意外:“姚二哥,你咋过来了?”
“杨老四,你这是咋了,喜钱都不敢要了?”姚学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给周围几个年轻人一人散了一根。
村里最喜欢放板凳拦花轿讨喜钱的,除了那几个老娘们,就是这些什么事儿都要插一脚、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了。
杨老四跟姚学义关系不错,俩人经常一起捣蛋,姚学武直接就跟他接上了话。
几个年轻人看着手里的香烟,一个个满面喜色:“姚二哥,这可是‘桓省’香烟啊!”农村里大家一般都是抽烟袋,那是老头们的爱好。
或者用自产的烟叶揉碎了,用纸裹起来吸,那味儿太呛了。
这桓省香烟可是桓省卷烟厂出的,大厂子产的香烟,是真的有股子香味,吸起来过瘾的很。但是村里人有几个能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呢?
姚学武散烟是啥意思,几个年轻人能不懂吗?
唢呐声越来越近,杨老四嘿然一笑,把香烟夹在耳朵后,扛起了长板凳:“有喜钱为啥不要!走,去沾沾喜气去!”
几个年轻人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从胡同里蹿了出去,把长板凳摆在了路中央。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用力鼓掌,有人跟着大叫,气氛一下子就红火起来。
***
一路上不停地有板凳拦路,越是这样越热闹。拦路的人们说着花样翻新的吉利话,反正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很多直白露骨的话,逗得看热闹的人们跟着不停起哄。
板凳拦着队伍的时候,姚软枝就推着自行车静静地站在那里,自有两个女傧相过去给碟子里放喜糖喜饼和红包。
她们车把上挂着的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就是这些。
新娘子本来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更何况今天的姚软枝亭亭玉立,美丽非凡。
从东坡下来,沿着村里的主道往北走,绕上西坡,一直走到位于西坡西北角高处的温家门口。平时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一个多小时。
浩浩荡荡的人流簇拥着婚礼队伍,汇集在温家门口。
刚刚盖起来的青砖院墙上,贴着大大的红喜字,红绸大花高高悬挂在大门上方。
调皮的孩子们扒在树上,大声喊着“新娘子来了”。
温俊海的车子刚到门口,鞭炮声就炸响开来。
踩着一地的红色纸屑,姚软枝一步步走进了这个院子。
她的心咚咚咚地快速跳动着,血液从身体各个方向涌了过来,涌到了她的脸上、头上。
这并不是姚软枝第一次看见这座新建的院子,前些天,姚学文给他们做的全套家具完工,女方送嫁妆过门的时候,姚软枝晚上偷偷来看过新房摆设。
那时候她心里是高兴的,却一点儿也不紧张。
可是现在,随着她一步步走进这个院子,姚软枝的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了。
温俊海把车子推到一边放好,回头看见姚软枝红彤彤的脸,嘴角的笑意慢慢变大。他接过姚软枝手中的车把,帮她把车停好:“来,跟着我,别怕。”
谁怕了?姚软枝在心里回了一句,却还是乖乖地跟在温俊海身边,和他并肩走向院子中央。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起哄:“温俊海,你可真疼媳妇,这就舍不得了!”
温俊海笑着瞥了那个方向一眼:“我媳妇我当然要疼着,怎么?你有意见?”
“有啊!”
“有就给我憋着!”温俊海一句话,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温家的设置和姚家不太一样,他们是用一大块红布钉在墙上,在红布上挂了一副首长的画像。
因为温家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长辈,所以就免去了拜见长辈的环节。
司仪站在首长画像前,刚想宣布“吉时到”,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有汽车来了!”
“你们是不是来参加温家婚礼的?”几个年轻人也不怕生,大声冲着外面喊。
有人笑着回答:“是啊,这是温俊海家吗?”
“对对对,温俊海,有客人!”
围在温家门口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几个男人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温俊海和姚软枝一起扭头回看,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洪书记?”
“刘教授?”
“陈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眼前这几个人怎么会碰到一起,还一块来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洪书记伸着手把刘教授让到最前面:“刘教授,你这是新娘子的老师,我们男方亲戚可是不敢得罪,您上座,上座。”
刘智宇还是戴着那副眼镜,笑眯眯地对洪书记说:“没错,今天娘家亲戚最大,要是你们敢不尊敬我们娘家人,我可要把新娘子带走的。”
司仪看了看表:“吉时到了……”
刘智宇挥手:“吉时到了,那就继续啊。”
没有高堂,但是多了师长和领导,所以仪式上多了一个领导讲话的环节。
“我就是记得小孙说,今天是你们结婚的大日子,正好今天刘教授和陈主任从省城过来,我就陪他们一起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洪书记站在首长画像下,平时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别的我也不多说,温俊海同志和姚软枝同志,都是咱们兴化县非常优秀的人才。今天他们结合成为伟大的革命伴侣,从此之后并肩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而努力奋斗,我感到非常高兴!”
“我希望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互相帮助,互相提高,不断进步,取得更多更好的成绩!”
洪书记的话确实不长,但是却赢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温家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去县城看过电影的很多人还能认出来这个男人是谁。
兴化县最大的官,居然专门跑来参加温俊海和姚软枝的婚礼!不管是冲着他们夫妻俩哪一个,那都很了不起呀!
“那肯定是冲着温俊海啊,你没听见吗,刚才洪书记说了,他是男方亲戚。”
“温家老大这么厉害?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他跟洪书记关系这么好?”
“人家跟洪书记关系好,还要跟你报告?”
“你不懂,她的意思是,要是她早知道,肯定就把自己家的女儿啊、侄女啊什么的,拼命塞给温俊海了呗。”
“嘁,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们家能出来一个比得上姚软枝长相一半的女人不?”
“看看看,那个老头上去讲话了,洪书记不是说了,这是女方亲戚,是姚软枝的老师吗?从省城来的,洪书记都对他这么客气,肯定不是一般人。”
刘智宇环顾四周,笑眯眯地跟大家问好:“我听小姚同志说过,夹沟村是个好地方,主要是人好,今天来了,发现确实没错,大家都非常热情,非常友好。多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小姚同志的关照。”
“在省城的时候,我跟小姚同志说,让她跟我去上学,出来就是大学生,给她在省城安排工作。但是她说,她的根在兴化县,她想要在田野里工作,设计出优秀的农业机械,帮助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提高农业产量,让大家都过上吃饱肚子的好日子。”
“我很佩服她,真的,她年纪不大,理想却很远大,而且她也在一直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行动。她在农机厂主持生产新农具,她给县里提建议,提前预防病虫害,她安排人提前生产农药喷雾器,她已经用行动告诉我,她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空话。”
院子里慢慢地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姚软枝。
“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小姚同志还会继续努力,还能走得更远,还能为广大农民阶级做出更大的贡献!”
掌声再次响起,席卷了整个农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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