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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组员们来姚家院子里的时间特别早,几乎是刚吃完午饭就来了。
看着还没吃完饭的姚、温两家人,第一个赶来的付海夫妻两个不好意思地笑着,蹲在了一边。
不过,其余几家也没有比他们慢多少,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人进来。
不到二十分钟,各家组员就来齐了。
桌椅板凳收拾出来,姚文昌面前摆着算盘,许玉莲抱着记工本,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最后的结果。
每家地里的产出都是各自的,但是相应地,种子、农药、贷款这些自用的生产资料和资金,也都是自家的。
至于牲畜、农具,如果是各家私人的,在最初组成互助组的时候,就已经一致通过了算工分,给谁家用,就从谁家扣;如果是后来用互助组的公积金购买的公用生产资料,已经平摊到各户头上,不需要再扣工分。
然后如果互助组集体帮某一家干活,那一家也要支付工分。具体要多少,每天都有记工员记录。
经过各种计算,最后各家把自己应该拿出来的工分用钱款或者粮食的形式支付给相应人等,剩下的就是这五个月各家的收入了。
大家一边回忆,一边对账,一家一家算下来,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算出了最后的结果。
然后就是各家之间互相平账,你欠我一百个工分,我欠他八十个,他欠你九十个……互相抵消,反正到了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是喜形于色,只有付海和黄立名两家脸上的笑容有些酸涩。
加入互助组,确实比他们单干强多了。至少要是他们单干,连地都能荒不少。哪像现在,每一分地都种的好好的,收了这么多粮食。
但是他们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姚文昌会让他们用好地种棉花。
新政府来了,分了地,赶跑了地主,没有了地租,不过还是要征收农业税的。对于这一点,农民也都十分理解,不管哪个朝代,不都要交皇粮?
像村里的农会干部,新政府并不给他们发薪水,他们的口粮和补贴就是从农业税里来。
去年一亩地是十九斤谷子,今年是20斤。不过这征税所谓的“一亩地”跟农民习惯说的一亩地可不是一个意思。征税说的一亩地是一“负担亩”。
至于什么是“负担亩”,里面那些复杂的东西,大多数人也弄不清楚,只知道像他们家里的地,都经过查田定产后,每一亩地定多少常年应产量,就算是固定下来了。
比如说一亩好地,经过评定小组评定,常年应产量是180斤,那么这块地今年应该缴纳的农业税就是180/100x20=36斤小米。要是这块地的主人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收成超过180斤,纳税数目也不会改变,同样,要是主人没有好好种地,只收了100斤,还是要交36斤。
如果地的主人改种效益比较高的经济作物,比如棉花,收成再多,仍旧是要交36斤小米。
所以从赚钱的角度来看,当然是种棉花比较容易。但事实上,种棉花比种粮食麻烦多了。
可是偏偏姚家就是带着大家种出了一个亩产四百斤!
四百斤籽棉,一千四百斤小米,也不过是交36斤小米的农业税,赚不赚?
赚大发了!
所以原本该高兴的两家人,心里算着其他几家的收入,脸上的笑容也就免不了多了几分酸涩。
他们也不过是能不冻不饿过个好年,可是别的组员家里,就能攒钱盖大房子了!
姚家和温家也就算了,那是人家的能耐。可是王月娥和许玉莲他们两家,几乎全都是女人,而且还是拿不了满工分的女人,竟然也跟着落了那么多钱,真是让人不甘心。
许家姑嫂两个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儿的给姚文昌和姚软枝道谢。她们算到最后,欠了两千多个工分,可是不少钱。
但是她们七口人的地——许三强牺牲后,他的地并没有收回去——三十亩,收的粮食和棉花都是好几千斤,那点工分钱算什么?
尤其是她们姑嫂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用十亩好地都种了棉花,这一收就是好几千斤棉花!
黄立名会算账,在心里早就差不多算出来了:工分、贷款、农药、种子还有要交的公粮等等一算,许家就这一季的粮食算是全都扣掉,可还有几千斤棉花呢!棉花可比粮食贵多了!
许家这一下子就发达了!
唉,他们这些男人当家的,倒还比不上两个女人了?
看着王香叶走过来,问他们家工分要钱还是要粮食还是要棉花,黄立名笑了笑:“啥都行,咱们都是一个互助组的,没那么多事儿。你看你们家方便给啥就给啥。”
……
所有组员离开时,也已经到了晚饭时分。
刚才李氏准备饭菜的时候,王香叶姑嫂和王月娥娘仨,还有其他组员家里的妇女,都是争先恐后地帮她干活,要不是不过年不过节的,姚软枝都怀疑他们要割肉买菜上门来了。
他们打开姚家大门的时候,门外竟然还围了一群人,看起来是在聊天,可是眼睛却全都盯在姚家大门方向。
看见组员们出来,有人上去跟自己熟悉的人家打招呼套话,也有人直接就冲着姚家进来,话里话外都是说想要加入姚文昌互助组,今年冬天就跟着他们一起合作,什么事儿都听组里决定。
看来经过几天的发酵,姚文昌互助组的成果已经传遍了整个夹沟村了。
不管来人多么诚恳,家里条件多么优越,姚文昌全都没有给准话,只说要全组投票。
姚软枝和温俊海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温俊海对姚软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对媳妇儿这次的计划十分敬佩。
棉花丰收这一出,姚家的权威在整个互助组里,再也没有人能动摇。后面再有什么计划,想必这些组员都不会再有什么不配合的想法了。
其实这次清账之后,姚家反而不是盈利最多的。
这么多日子带着几家缺乏壮劳力的组员,劳心劳力,从买种到播种,从整地到收割,没有一处不费心,姚家的经济收入却和这份付出不成比例。要不是种了十来亩的棉花,这些日子辛苦的收入,比之前也顶多是多出一两成。
温家因为温俊海全权委托姚软枝当家,所以虽然劳力差不少,但基本上棉花全都是利润了。
当然,姚文昌父子和温俊海夫妻都知道,收入并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还有其他,比如威望、比如人心,虽然看不见,却可以一点点培养。
吃完饭,姚学武看着杨九香挺着已经显出形状的肚子回屋里休息,自己却谈兴不减:“今天我碰见陈大亮,他脸色可不太好看。”
“怎么?他还有什么意见不成?”温俊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陈大亮当初也算是一个贫雇农出身,可是才当了几年干部,现在的做派却是让人越来越看不上了。
上级让基层干部努力推动互助组的建设,他发动不了群众,就自己搞一个意思意思顶上,就算是蒙混交代过去。
平时干活的时候,全都是叫他们互助组的组员给他家干,什么活计都是优先他家,把那两家气得有苦不敢说,只能咬着牙晚上去给自己家地里补干。
这次查田定产,村里弄个评定小组,陈大亮叫的全都是跟他关系好的村民,好在他还没胆子对大家的田地等级和常年应产量做什么手脚,没引起什么太大怨言。
这两天温俊海也碰见过陈大亮两次,陈大亮跟他说话都是酸溜溜的,说什么“有好事以后不要只照顾你家老岳丈”、“也要考虑考虑夹沟村的乡亲们”,说得好像姚文昌互助组的丰收,都是他温俊海徇私造成的一样。
温俊海那是见过大领导的人,只是严肃着脸问:“上次我请陈代表主任向全村转告的,供销社有农业贷款的事情,陈代表主任在会上还是要多说几次。”
“要是有谁需要贷款的,陈代表主任就赶快给他开介绍信,只要符合要求,我都会帮忙办理的。”
陈大亮嗯嗯啊啊地,不说话了。
许玉莲早就说了,陈大亮不识字,一说到什么填表、开介绍信、写文件写报告,就嫌麻烦。以前高万德奉承他,还有孙文树也巴结他,这两个人都能写两句,陈大亮基本上都是让他们干这些事儿,自己就盖章就完了。
但是高万德被罢免,孙文树被打死之后,后面补上来的文教委员跟陈大亮不太对付,陈大亮很多文件看不懂、上级精神领会不了,就开始敷衍了事。
包括农业税这么重要的东西,陈大亮去县里开了几次会,回来都讲不清楚,最后只能拍着桌子吼:“反正政府都定好了,到时候每户按照你家地亩产量交公粮就行!”
姚软枝一直垂着眼皮在听,她印象中,陈大亮可是个又贪又蠢的货色,这样的蠢货,有时候是不懂什么叫做委婉的,对付他还是来直拳比较合适。
亮肌肉给他看,让他老实点,免生是非。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姚软枝就把自己写好的一份报告交给了李秘书,让他给洪书记看。
没过多久,从县城就敲锣打鼓来了一群人,一路在大家震惊好奇的目光中进了夹沟村,停在了姚家门外。
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引来了无数刚刚闲下来的村民。
李氏惊奇地打开院门,当先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就走了上来,一脸亲切:“您就是姚文昌同志的爱人吧?姚文昌同志在家吗?”
“你们是……干什么的?”李氏打量着门口的队伍,看着他们举着的红色条幅,却不知道条幅上写的是什么。
“我是解放乡乡长,这是咱们县里的领导,找姚文昌同志有事!”
李氏闪开身子,露出了正在院子里试验玉米脱粒机的姚文昌,旁边是几家组员,正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姚文昌一抬头,那边就有人认出了他,直接捧着一张奖状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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