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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阳……?”口中低声重复了一遍,黑岩仔细地在记忆中搜索着,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万妖枭阳,倒是斩夏这个名字他却是听过的——就在不久前,他曾在幻境中见到过一个女子口口声声呼唤这个名字的样子,只是不知那满是悲伤与苦涩的幻境与眼前这个妖异的“斩夏”又有什么关系了。
若说那幻境皆是斩夏的记忆,可又有哪个人会拿自己原原本本的记忆做出幻境给人看的?可若要说那幻境是虚假的,又有一种古怪的违和感缭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看黑岩一副不明就以的模样,那坐台上高高在上的斩夏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语气中忽然带上了几许自嘲之意:“呵……想吾枭阳曾盛极一时,如今却也成了这般小辈所从未听闻过的前尘往事……”
他那副黯然的模样只在一霎,很快,斩夏复又抬起头来,看向黑岩的眼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打量与玩味:“你这资质悟性倒都是不错……竟能挣脱我的缚神索,擅用火系法术?呵呵……”
一时间黑岩只觉得危机的感觉充斥全身,斩夏看向他的目光太过不怀好意,或者说那就是□□裸的打量猎物的眼光。
不过黑岩虽说警惕,心中几番思索,却已是了然,先前自己挣脱过锁链,而后斩夏不仅没有继续攻击自己,而是现身周旋,那斩夏只怕此时并没有那个力气可将自己一击击杀,料想他打的是既不能一击必杀,便要找机会偷袭的主意。
四周悬挂的锁链如受到什么无形的力牵引一般,开始悉悉索索地动了起来,黑岩瞥一眼缓慢呈包围之势向自己靠近的众多黑色锁链,心底一沉,面上不动声色,但却也开始找有利的突破点作为退路了,他的声音如平日一般平稳,并无一点惊慌之意:“不知前辈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坐台上妖异的男子听他此言只微微偏了偏头,“吾虽不知外界光阴几何了,不过自吾受困此处以来,已是许久未有人来过了……”
锁链运动的速度徒然加快了许多,黑岩未来得及做进一步反应便被团团围住,而坐台上的斩夏只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似是疲倦了一般半垂着眼帘:“吾……很饿呀……”
话音未落,几道锁链如黑色的长蛇跃起,直直冲向了黑岩,速度之快,只在半空留下几道虚影。
黑岩平日里受玄冥老祖的教养,武术枪法一直是稳扎稳打,但是除去与同门弟子们的比试,也就只有平日寻几只低阶的妖兽练练手罢了,若要说的话,这两者都是以黑岩略处于优势的状态进行对战的。
如此时一般,被对战对手压制着打的状况,黑岩也是第一次经历。
黑岩以极灵活的身法闪过了攻向自己腰侧的两道锁链,同时用手中的□□打飞了袭向自己面门的几道锁链,却只能险险避开针对自己颈部的攻击。
被擦伤的颈部顿时鲜血四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黑岩一手捂住了刺痛不已的伤口,明明只是擦伤,但是伤口处却如被火焰烧灼一般的剧痛无比,仔细看的话,那伤处甚至有些许乌黑在蔓延。
没等黑岩稳住身形,更多的锁链呈铺天盖地之势压了过来,黑岩咬牙忍痛,不断应对防御,却呈节节败退之势,他想在这一片攻击中找到退路,无奈对方攻势却滴水不漏地一点点将自己团团困住。
黑岩不断闪躲试图反击,身形变换间,余光瞥向了坐台的方向,只见斩夏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味黯然的笑。
他那模样完全没有正在战斗的感觉,反而如同兽类进食前玩弄猎物一般,满是随意与戏弄。
像是被他这般模样刺激到,黑岩只觉得心底一股无明业火蹭地窜了出来,同时一种莫名的惧意开始在心底萌生。这一下乱了心神,脚下就被一道锁链重重击中了,突如其来的剧痛表明小腿骨已然是被打折了。
“这就对了……”斩夏抓住黑岩因被打断小腿的剧痛而短暂顿住的瞬间,不慌不忙地操控着锁链把黑岩那条断腿捆住,把他整个人以一种倒挂的方式吊了起来,“若是心中无惧意,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嘶——!!”被抓住倒挂起的黑岩还想挣扎,却猝不及防地被另一道锁链打断了那拿枪的一条胳膊,他不由得痛呼出声,却始终没有放开手中的□□,即便那紧紧握枪的手虎口已然炸开,鲜血如注了也如是。
而成功制住了黑岩的斩夏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垂眼看着自己破碎的指爪,慢慢地在身下的坐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刮痕:“倒是我疏忽了……刚刚这一场戏,小道友看的可还舒心?”
这话明显不是对黑岩说的,悬挂于半空中的黑岩闻言也是一惊,莫不是此地还又有别人?
见自己已被发现,藏身于高处回廊一角的人也不再躲藏,而是不紧不慢地踱步现身,当走至回廊边,便轻轻一跃,姿态轻盈优雅地跳出,却并没有落地,只是如一朵绽放的花朵一般,轻轻地悬浮在半空。
“琳琅见过前辈。”悬浮着的和勉朝着斩夏的方向轻轻一礼,那仪态万千的样子,不似什么修者大能,倒像是哪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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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释费劲力气,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却始终没有甩掉那些婴儿模样的玩意。那群小怪物看着手短脚短的,跑起来速度却着实不慢,不管唐释怎么加快速度,它们始终能远远坠在后面。
背上的沐无咎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唐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脚下的步子也愈发吃力了起来,若是可以,他真想把沐无咎这累赘丢下抵挡一段时间,这么大一块肉,应当是够那些个小怪物啃一段时间了罢?
只是这事唐释也只敢想想罢了,真要他这么做他却是不敢的,因着剧情不会让主角死,他想若真是将沐无咎丢下了,只怕那堆小东西也会对沐无咎视而不见,而是加速追上差点害死主角的自己。
丢下沐无咎到底是否可行?依着往常对那个没品的作者的了解,唐释自认为这个赌他还是不要打的好,只得竭尽全力拼命往前跑。
这么没完没了跑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唐释调整着呼吸,额上的汗水一滴滴滚落,但是他已然顾不上擦,也顾不上回头看看那些小怪物们是否还在身后,只深一脚浅一脚,急急地避开前面的障碍物,转过一个又一个弯。
让唐释全然没有想到的是,这地下的洞窟居然纵横交错分叉无数,仿若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就连这些细长的隧道,都像是事先设计好一般,那宽度几乎全是能容纳至少两个人并肩同行,而高度则各有不一,只是这当中最矮的都有两三米高。
许是无良作者因着设计了这么一场追逐戏,所以特地地弄出便于奔跑的地形来了?但是脚下坑坑洼洼的地表又让唐释觉得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若真是为了方便他逃命才弄出这么一着,至少也该把地面铺平,而不是就这么扔着任由它左一个坑右一个洞吧?
唐释边跑,边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但是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见唐释左前方的洞窟壁忽然隆起,仅一瞬那看似坚硬的岩石便如豆腐渣一般碎裂,出现了一个大洞,同时里面涌出了数量可观的“婴儿”。
这些小怪物会打洞!
唐释心下一凉,这地下蜿蜒曲折如迷宫一般,原来是因为这些小东西在下面打出的洞窟通道。
那刚刚打出的一条通道涌出的“婴儿”们让唐释闪躲不及,他的反应是不错,避开了直接被“婴儿”活埋的命运,但是仍有四五只小怪物趁机挂上了唐释与沐无咎两人的身上。唐释腾出一手,抽出别在腰带里的匕首,刺向挂在自己腿上的“婴儿”,刀刃刺入身体,入手却并不是肉体的柔软,反而像是切割到什么坚硬的物质。
不过既被刺伤,那“婴儿”果然吃痛松了手。
毕竟是百忙之中,唐释也顾不得许多,只把妨碍自己前行的东西处理掉便不再理会其他,至于挂在身后的沐无咎身上的那些,唐释觉着让主角被啃几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掉点肉毕竟不会死不是?
可能是这一时的坏心眼被作者听见了,唐释托住沐无咎的那只胳膊竟一阵刺痛,竟是被一只小怪物给生生扯掉一小块肉。
那小怪物虽然在撕扯下唐释那一小块肉的同时也掉了下去,但剧痛还是让唐释险些一头栽倒,但是此时他若松手,沐无咎定会摔进身后的怪物堆里,唐释只得忍痛继续跑。
只是没再跑多远,前面就没了路。
只见正前方的道路被一块光滑平整的巨石给阻断,唐释跑到巨石前面,颇有些恨恨地用手砸了一拳石壁。
此刻左右都无通道,去路已被阻断,来路又被那些怪物挡住,当真是一副无一丝生路的场景。
唐释转身面对着那些“婴儿”,一手用匕首指着它们,这时奇怪的事出现了,刚刚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婴儿”们竟都停止了前进,而是停在距离石壁一丈左右的地方,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气音,看上去莫名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静静地注视着这些小怪物们的奇怪举动,鬼使神差地,唐释又再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使他那因刚被咬破而流血不止的手冷不丁的蹭到了石壁之上。在血液擦到石壁上的一瞬间,那石壁竟像是海绵一般把那一连串的血珠如数吸入,而后石壁就像是没有实体空有影像似的,竟让唐释与他背着的沐无咎就这么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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