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笑泯半生尘缘（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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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慕

笑泯半生尘缘（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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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深知开车送慕言蹊回公寓时,时间已经晚上快十点钟。

车子停稳，沈深知熄了火。

他把放在中央扶手箱里装着水晶球盒子拿出来，重新递给她。

在慕言蹊接过手时,抬手轻揉了两下她的头发，扬了扬嘴角，“哥哥送给你,要好好保留着。”

慕言蹊把盒子捧在胸前，看着他柔声笑着点点头。

难得，看着沈深知发自内心笑着。

那笑看沈深知有些晃眼,心里没由来的泛了酸。

他收回视线,看向方。

蜿蜒小道尽头，有隐约的光。

“是哥哥对不起你，”沈深知看着那灯影,轻声说了句,“这么多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句道歉,他迟了太久了。

少顷,他又低声继续：“只是,我还是很感谢上天能够让我遇见你。”

以前在慕家相处那些美好，直都是他内心深处最温暖地方，所以才直想要把这些占为己有,却始终忽略了她的感受。

要说自私，他才是那个最自私人。

以前总听人说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他现在可真是切身体会到了。

除了后悔明白的太晚，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

可至少——

沈深知扭头看慕言蹊,苦笑着伸手抹掉她脸上泪，“我还有些时间能陪你，有时间能好好做你哥哥。”

“有时间？”

慕言蹊敛眉看他,眼里闪过疑惑，显然对他用词不太高兴。

“季临渊今天不是跟你求婚了吗？”沈深知隐着心思，垂眼看她左手中指上戒指，“那你们结婚日子也不会远了。”

“所以你意思是，我结婚后你就不再是我哥哥了是吗？”

慕言蹊看着沈深知一副“你敢说不是我就会非常生气”表情，倒是让沈深知看着暖心了不少。

以前，他故意逗她生气时候，她也是会用这表情看他。

看，他手里这副好牌，就是他自己亲手打烂，怪不得别人。

沈深知掐她的脸颊，笑，“是，怎么不是？有生日子里都是。”

这辈子至少还能做她的哥哥，能够以这个身份待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快上楼吧，早点睡。”

他下巴轻抬，“晚安。”

“哥哥晚安。”

慕言蹊看着沈深知抿着唇笑了笑，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上那久违娇憨。

沈深知笑着对她点点头，看她把盒子抱在胸前，门下车。

进到公寓楼里又转身冲着落地窗外仍旧坐在车里他挥了挥手。

才进拐角处乘电梯。

沈深知又在车里坐了会儿，才启动车子离开。

*

慕言蹊直听到车子动渐远声音，才从拐角处又走出来，她走到大厅落地窗边往他车子走的方向看，只看到他红色的车尾灯在视线里闪而过。

慕言蹊低头看了眼抱在怀里盒子，转身坐在落地窗边的长椅上，认真想着今天下午自沈深知和江眠月出现后发生切。

沈深知好久都没联系上，隔了这么久，不但突然回来，态度还转变的这么彻底。

下午她开心有些过了头，都没时间想想这其中奇怪之处。

以这么多年她对沈深知的了解，缘故忽然改变心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如他真会这样，哪还能等得了四年之久？

所以，除非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他，才让他突然想通了这切。

可是，是什么呢？

碰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慕言蹊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样子根本不像是坠入恋爱中样子。

最重要是，他这次回来，不管是说话还是眼神，总透着股悲伤感。

到底是怎么了呢？难道是生病了？很严重？

慕言蹊想着又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慕文若和云婉每年都会带着他们去检，两人身体直都很好，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就算这四年她没在，可慕文若和云婉都是在的，如有问题，他们一定会告诉她的。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慕言蹊在长椅上坐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十点了，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划电话薄找到江眠月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几乎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才被对方接起来。

而且听就是睡着刚被吵醒声音。

“慕小姐，是身哪里不舒服吗？”江眠月在话筒那头打个哈欠，声音困顿说了句。

慕言蹊：“……不是。”

“那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慕言蹊听着他在那头好像扒拉了下头发，话说的有气力，“我刚睡下半个小时。”

“抱歉，我有点私事想要问江医生下。”

她柔声道歉，没给江眠月拒绝机会，也没打算绕弯子，直接口：“我哥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反观电话这头的江眠月，听见她的问话，着实是抖了个激灵。

他手里举着按了免提手机，瞥眼看旁坐着男人眼，仍旧装着副刚睡醒搞不清东南西北样子，模模糊糊反问：“遇见什么事了？”

沈深知透过面的挡风玻璃看着路旁香樟树叶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往下落，耳朵听着手机里慕言蹊继续追问，“我觉得他这次回来之后，人有点奇怪，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话，难道真是生病了？”

她有些不确定问他。

沈深知扭头看江眠月，江眠月余光瞄到，在心里暗暗叹口气，回她，“你哥哥身那么好，哪像是个生病人？”

他看眼沈深知，装作困的不行口气，“你别多想了，如你哥哥生病了，我还能不知道？”

慕言蹊在电话那头沉默，没有应声。

“我明天早晨还得早早起，参加个医学研讨会，慕小姐，如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他礼貌问她。

慕言蹊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江眠月按了电源键，往后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扭头看沈深知。

“你怎么知道她会打电话给我？”

他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沈深知一个电话轰醒，幸好他机智的给保安室通了电话，让保安放他进来。

要不然他进不来他小区，还得让他拿着手机到小区外找他。

只是江眠月话刚问完，就忍不住翻了自己个白眼，他们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彼此间情绪的了解，他这个外人又如何了解的到呢。

然，沈深知就根本没打算回他这个对于他来说明显智障问题。

下巴对着车外抬了抬，冷淡下逐客令，“下车。”

江眠月：“……”

看吧看吧，他这样的人就是“注孤生”典型代表了。

要不是认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就是这个性格，换个人，早把他按到哪儿可着劲儿打顿了。

嗯…如对方能打得过他话。

江眠月秉着宽宏大量的“胸怀”，打车门下了车，刚把车门甩上，车子就跟离弦箭似，嗖下没了影儿。

江眠月挥了挥“独留”车尾气，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幸亏这大半夜，他拢了拢身上黑色浴袍，趿拉着拖鞋小跑着进了公寓楼。

*

没从江眠月那问出来点什么，慕言蹊心想着改天回家再问问云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也或许，就是她自己想多了也说不定。

她把手机收到包里，拍了拍手里盒子，上了楼。

第二天一大早，慕言蹊还没睡醒，就听见门铃响个不停，她拿着床头柜上手机看，还不到七点。

昨晚回来刚洗漱好已经将近十二点，就刚好看到季临渊给她发过来的微信，问她睡没，她躺到床上直接发了视频过去，他那头倒是接很快。

个多小时前他就到了香港，临时开了会议，刚结束。

两个人一直聊到一点多才挂断，这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这闹铃吵醒了。

她想着会是谁这么大清早的来找她，下了楼。

慕言蹊打猫眼，看见应如是抱着应棉朵站在门外，脸焦急。

她心惊，忙解锁把门打。

“朵朵怎么了？”慕言蹊看着靠在应如是颈边，动不动的，有些心慌问。

“刚刚突然就始高烧，”应如是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这会儿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她以从没这样过。”

“你别慌，我拿车钥匙，先去医院。”

慕言蹊说着话，来不及换下睡衣，直接从门口的衣架上拿了大衣穿上，迅速拿起车钥匙和包，碰上门和应如是下了楼。

因为刚刚没来得及回卧室拿手机，在电梯里，慕言蹊用应如是的手机联系了医院。

老天眷顾，路绿灯，因为清晨，路上车子也不多，十多分钟车程，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

慕言蹊把车子稳稳停下，率先下车，绕到驾驶座时，应如是已经推开了车门，她扶着她下车，医院的医护人员已经动作迅速推着急诊床过来。

应如是把应棉朵放到急诊床上时，小丫头整张小脸都已经烧成了粉红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也皱的紧紧，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却仍是一声也没哭闹。

慕言蹊看着都心疼的不行，更何况是应如是。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以往应如是觉得这句话真是很对的，而她自己也是这样，可这时候，看着应棉朵难受成这个样子，她觉得自己真没有自己想象那样坚强。

看着应棉朵被推着进了急诊室，她想，如她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一定活不下去的。

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慕言蹊半抱着应如是，轻抚着她的后背和臂膀，声的给予她安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打，个穿着白大褂，长得很高，戴着个金丝边眼镜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圈，定格在明明一脸焦急的快要哭出来，却仍旧眼眶干燥的应如是脸上，语调清冷却礼貌问了句：

“病人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