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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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林春生迷迷糊糊中被人拍了脸颊,此人动作粗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理。
撑着一把伞,他把府里丫鬟的衣裳劈头盖脸丢给她,道:“将就将就,赶紧起来别碍着本官的眼。”
林春生呆滞地坐在床上,从陈鹤岚那视角看,便是一幕俏生生的场面。
她原本该是一场初春细雪,却硬生生把自己给整成了霜打的茄子,似乎还有些委屈,一双眼眸含着点水光,半天不说话。
他隐隐想起县丞家的那个小女儿,莫不是女人都是水做的吗?昨儿骂她倒不成问题,怎么今日就这般不经骂。陈鹤岚低咳了几声催促。
林春生抓着头发慢慢回神。她粉白的脸上落了几个红印,愈发衬的肤色细腻若玉。陈鹤岚看在眼里,觉得她可比县丞家的小女儿还要娇气。虽有些看不上,语调却缓了下来。
“起来吃饭。”
林春生把衣裳摊开看看,丫鬟的衣裳都是深青和深褐色的上袄下裙,无一点纹饰,简单干净。
她点点头,问:“大人要看我换衣服?”
“没那个功夫。”陈鹤岚刻薄地笑着,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细布直裰,屋里面只戴着网巾。
林春生目送他走,衣服开始往身上套,梳的却还是道髻,总归不是披头散发。她出来后陈鹤岚的书童战战兢兢地看着她,带她去吃饭。
只是吃完了饭书童宝源就将她带到了陈鹤岚面前,自个退后,道:“我家少爷这儿酒劳林姑娘服侍了。”
林春生站在门外:“我能不进去吗?”
屋外的大槐树遮住早上的日光,陈大人就站在窗子那儿看她,声音微冷:“你不进来本官宰了你的驴。”
林春生吸了口凉气,不由犹豫。
“其实这事还需请道行高的人来,我这样只会几样小道法,白吃白喝不说更耗大人的时间。”她说。
“人在路上,来这之前本官会牢牢看住你。毕竟嘴上的话,有几分真?这点我比你清楚。”陈鹤岚这时笑了笑,如风叩岸草,远山秋水。
林春生莫名其妙,一回头看见县丞小跑着过来顿时明白过来。
敢情在下属面前就是一张脸,隔她这儿就又变了一张脸。
如此不公,委实令人难以接受。
门前林春生跟县丞问了个好。昨儿她被陈县令带回去的消息不肖半夜就传遍了大半个秋水城,今儿他对林春生也恭恭敬敬的,唯恐日后被吹枕边风。
“杵在那儿做什么?日头大了,到偏房坐一坐罢。”陈鹤岚对她道,自己则叫县丞进来。
如今到了夏日,暴雨时来,县城下面的村子又在挖沟渠,有的出了矛盾需要人调解,有的动刀动叉出了血,天天闹,烦人的紧。而县里面也在修筑河堤,需要人手,财物……总之这些天陈大人一点不闲。
两个人一商量就大半日功夫过去,林春生躺在偏房的榻上不久喝饱了又睡了过去。陈鹤岚一进来就看她睡得四仰八叉的姿态,沉默着看了会,心底也在怀疑。
她这副样子说妖道有些不切实际。
坐在她边上,陈大人把她碎发拨到耳后,又一次戳了戳她的面皮。午后的日光透过槅扇,照在她瓷白的脸上,五官都变得极为温柔。都说相由心生,他忆起了那日冷淡至极的面容,映入眼帘仿若是一块坚冰,哪抵得过她这样有温度?
人便恍惚一瞬,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春生被他给掐醒了,表情极为惊恐。
陈鹤岚问:“怎么了?”
林春生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梦到了四天前,三清山那场火。
陈大人见状洒了几点凉水到她脸上,喊她:“醒醒,只是做噩梦了。”
林春生心情低落的很,掀起眼皮又快速耷拉下来。
“瞧你一脸沮丧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娘。怎地,青天白日睡个大觉还浑身不自在了?”陈大人故意道,但她还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一声不吭。
这下陈鹤岚也没法,只知道她这里约莫是真的梦到了什么叫人惊恐的事情,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于是拍拍她的头就随她去。
正巧一炷香书童来报,说是路上那人来了。陈鹤岚眼眸一亮,当下就晾着林春生过去迎接。
本朝官员多有信道的,那位道人出现在府衙后门那儿并不太引人关注,穿着黑色的道袍,面容清隽,门一开他便朝陈鹤岚见礼,说道:“路上有些耽搁,还请大人见谅。”
“快请进。”陈大人和蔼道。
“路上我在坟水遇了些棘手的事情,行程延误了三日。叫大人这里多受了三日的折磨,实在不该,这是大人书信中说的信物,请验真伪。”年轻道士从袖囊里取出一块断了的玉珏。
陈鹤岚收下,捏了捏是真的。
“帝都距此路途遥远,道长肯来已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三四日倒也过得去,如今道长在这里,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陈大人笑道。
两个人说着到了后头正房那儿,偏房的窗户还是大开的,年轻道士看过去,指了指问:“那人是谁?”
陈鹤岚也看去,笑容一僵。
林春生不知何时打了个结,头往里头伸,弄个几下再调整调整长度。她打的是个死结,伸缩放大是个问题,一直在那儿又拆有摆弄,表情严肃。
“你是不是……”陈大人眉头狠狠一皱,提步匆匆赶过去。
他把林春生抱下来丢到榻上,阴着脸没忍住骂她:“欠打呢你,吊死在这儿毁人名誉?昨儿弄回来今儿就寻思,你几个意思?”
“看了几个吊死鬼你就要吊死?是活的不耐烦还是看着我烦?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穿?”
……
林春生被他骂蒙了,正要辩解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说教。
“你……”
“你什么你!”
“有个道士在你后面。”
林春生面无表情推他一把:“还有你说话仔细点口水都蹦我身上了。”
陈鹤岚移开,她这才真正算是看到年轻道士的样貌,陌生,不曾见过。他一开口嗓音清缓,若流过青石的小溪流,熨帖人心。
“这位姑娘许是看见了什么。”他说道,自己弯腰捡起拖地的绳子,拉了拉,一用力就断了。
他掐了个诀,绳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给烂掉了。
“我方才看见个吊死鬼在我面前打结上吊,打了几次都不成,让我来。我便给她帮个忙。想着她本来也是死的,再上吊也没多大问题。帮忙套个近乎,结果你就进来了。”林春生瞅他一眼,莫名觉得委屈。
“哪儿来的吊死鬼?”陈鹤岚问。
年轻道长默念了几声咒在他眉心一点,瞬间他便也看见了那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吊死鬼。一脸白,眼睛又黑又大。
陈鹤岚默了会,道:“小寒?”
林春生一拍脑袋,给他移了个位置,自己要去马棚里看她的大毛驴七窍,陈大人没管她,显然对这个吊死鬼对他的冲击更大。
反倒是那个年轻的道士道士对她微微一笑,赞她:“姑娘好胆量,不知如何称呼?”
“林春生。”
她不认得他,但他天上似乎就能带给人亲近感一般,是以林春生对自己烂大街的名字也没有保留,直白地告诉了这个年轻的道士。
他若有所思,剔透的眼眸里含着笑,正经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春生心头觉得奇怪,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他还在看自己。
qwq……
马棚。
今日的七窍格外安静,低头吃草,马棚里其他的马看它吃草料,场面一度很和谐。
林春生给他梳毛,拍了拍它的大.屁.股,高兴道:“过几日带你去其他地方看风景,吃草。”
它耳朵动了动,忽然抬起头,前方不远处陈大人赫然出现,跟着那个穿着黑色道袍的道士。
“过来。”陈鹤岚沉了脸道。
林春生感到一丝不妙,陈大人在她面前一向暴躁,如今这副模样,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即刻便有狂风暴雨冲她而来。
“做什么?”林春生抱着马棚的柱子,心惊胆战的。
“小寒要你去给她打结。”
林春生眨了眨眼睛,万般无奈,却屈服于他的眼神。身后的大毛驴子朝她叫了几声,尾巴直甩。
“驴都吃傻了。”林春生扶额,跟着他两个去偏房。
屋里有些许阴沉,不过却是看不见那些吊死鬼了。几道蓝符贴在屋里面,那位年轻道士坐阵,果然有两下子。
林春生认认真真打结,然后挂到梁上去。那只小吊死鬼就躲在陈鹤岚身后,看她十分害怕。林春生想起了自己的脸,许是被人盗用杀了她,是以造成了阴影。
“那人真不是我。”她拉了拉绳套对小吊死鬼说,“我平日在山上连鸡都不敢杀。”
小寒摇摇头,朝着她慢慢走来。
手抵着她,理论上说不能碰到一块,但那一瞬间林春生却像是被针刺过,骨头都发冷。她身上微有一层光,转瞬即逝,小吊死鬼一触就被炸的死透透的了。
诧异的陈鹤岚立刻就被年轻道士按住了肩膀,提醒道:“那还是幻觉。专来骗大人的。她也并非成鬼了,只是有人取了一丝魂魄造就而成。”
“林道长说的是真的?”
陈大人喊他林道长,林春生差点都以为是在喊自己。
那位林道长笑笑:“大人于我师父有恩,大人所求,我必然竭尽所能,不敢有丝毫隐瞒。”
此刻林春生不敢说话,因为思绪打了结。
若她没有感受错误,那分明是真的小吊死鬼。这个林道长说的跟真的一般,欺负的就是陈鹤岚是个外行,一点不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罢了。”陈大人摆摆手,脸色沉的要滴水,对林春生道,“既如此,本官先包你吃住,无须担心,何日解决何日再放你。小寒那么喜欢你,你得留下。”
她哪里喜欢自己了??
“还住在你院子里吗?”林春生不得其解,小心翼翼问。
只见那位林道长慢慢敛了笑,道:“林姑娘要注意名节。”
而陈鹤岚面无表情:“我只当养头猪。”
林春生对上他的视线,郁闷到极点,心下已有猜测,这个小寒大概就是他喜欢的,或者表妹之类的人物。
只不过她实在是冤枉qwq
她呆呆站在那儿,陈鹤岚却是不管她,显然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他的心,对待林春生更是没有好脸色。行走间衣袂带风,背影孤绝。
她叹叹气,林道长劝慰道:“大人为此事困扰许久,说话难免会因为心情不佳惹人难受,林姑娘不必放心上。”
他说话间唇角微翘,眉眼都是用上好的药墨勾勒上色一般,浑身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在她面前几步站着,微微伸出的手白皙修长,露出一小节里面红色的衣角,两相一衬,有着异样的美感。
“你也姓林,叫什么呢?”林春生问,她抬起眼眸,孤身一人在外这般瞧着怯生生的。
“林思罢。”他眉眼弯弯,送了她一块辟邪的小桃木,“此处甚为阴邪,带着它避一避也好。”
林春生没有矜持,只当他是个道士,想也不想收了。
“那个小寒是谁?怎么陈大人变化这么大?”她问。
林道长想了想,摇头道:“不可告知。”
“这么保密?”
“嗯。”
他故意钓她胃口:“她家在风城,我从那里经过略有听闻,林姑娘还是个小姑娘,是不便告知。”
头一回被说小姑娘,林春生不知说什么好。出去时没看路,被门槛绊了一跤,脚就扭住了。疼的她低低在叫唤,像是小兽的呻.吟。
他微微蹙眉,想伸手扶一把,最后却是收回。
“姑娘要小心,这般摔着了肯定疼,要我扶你起来吗?若是顾忌名节我便立刻喊一个丫鬟来,请姑娘等一等。”他温声道。
结果林春生心里头憋着的东西被他这一句话说的压不住了,她一个人没办法痴呆呆的爬起来,实在是难受。举目无亲,一头驴子都保不住。
她从前都没有如今独自下山后的这么小心。但事情总不如人愿。
被人骂了她能忍,被人一关心她就这么没出息。
林春生想把眼泪憋回去,也不知现在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总觉得他一这么说,自己就忍不住了。
“你能扶一扶我吗?”她肩膀一颤一颤的,吸了口凉气,不敢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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