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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要命了。

接下来的事出乎预料。

两个手里有着大把大把钞票、身边从不乏追求者的人,都从未想过,某天会跟陌生人滚到一个房间去。

起初是不舒服的,后来在酒精的加持下渐入佳境。陆时亦的思绪由混乱到热丨烈,又由热丨烈到混乱,完全不记得这一夜折腾了多少次。

只记得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将对方肩膀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对方不仅没呼痛,还在他耳旁笑了下。那一声让他丢掉了所有犹豫和包袱,直接乘着白色的云飞到天上,随着云风飘摇不定。

一直到晨光熹微,理智才逐渐回笼。他头埋在枕头底下,身上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无处不疼,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估计是以为他睡着了,终于放过了他。陆时亦强撑着眼皮,等身后呼吸声变均匀后,轻手轻脚下床,拐进卫生间。

拉开门便是一面镜子,他毫无准备地面对了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暗骂一声。

——操,这个银发凌乱、满身红痕、眼睛里全是水的傻逼是谁?

以及昨晚他到底干了什么?

陆时亦心里暴躁,把抱着的卫衣扔向镜子,转身坐在马桶上。

......好疼。

他他妈竟然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睡了!

自己生病心情烦躁胡来就算了,怎么能把别人拖下水,这是男人该做的事么?!

越想越后悔,尤其是看到大腿丨根奇怪的痕迹后,更是恨不得倒带回昨晚,掐死那个洋酒啤酒搀着喝的自己。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他胡乱揉了几把头发,稍稍清理了一下,又轻声回到卧室,从好几个套子的包围中,捡出自己的裤子。

忍着酸痛穿好衣服,陆时亦走到门口,驻足片刻,咬咬牙走回床头柜前,拿起男人的手机。

很奇怪的,男人并没设置密码,也没设指纹面部识别什么的。

他知道未经许可情况下动别人手机很不礼貌,但想不到别的好办法,用男人手机往自己手机上晃了个电话,存下号码。

做完这一切仍觉得烦躁,于是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又给男人发了条信息。

.

陆时亦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小公寓,六十平,正好够一个人住。嫌身上烟酒味太重,他先回公寓冲了个澡。

等吃完一盒泡面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刚刚打响,老师打开ppt,他看了一眼,轻声从后门进去。

想学习的学生都在前排坐着,后两排一向是休闲娱乐区。两个日系装扮的女生脑袋凑在一起,正热烈地讨论tf新出的口红哪个色号值得买。

见后门进来个人,齐刘海的女生眼也不抬地道:“同学,关下门啦。”

另一个圆脸女生看了一眼,脸唰地红了,用胳膊肘捅捅齐刘海,“是陆时亦!”

齐刘海脸也迅速红了,立刻坐直身子。陆时亦关好门,懒得选位置,在倒数第二排的外侧落座。

刚沾凳子,不适感直冲大脑,除了屁股疼,整个下半身都不好受。昨晚太醉了,已经记不太清男人技术如何,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是头畜生吧,怎么一点都不累?

身上不舒服不想听课,反正听课也没用,下周就忘了。他把书翻到老师正讲的那页,懒洋洋地用手撑着下巴。

他从不在课上睡觉,虽然这是自由度很高的大学课堂。盯着某个点愣了会儿神,身后的衣角被人拉了下。

回过头,正是刚才让他关门的齐刘海女生。

女生眼皮垂着,不敢直视他,好像有点紧张。陆时亦侧眸道:“有事?”

“那个、陆、陆同学,”女生磕磕巴巴,“这个、这个是给你的。”

她拿出来一个粉红色的盒子,盒子左上角粘着雏菊干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水气息。陆时亦皱了皱眉,直接拒绝:“不要。”

“陆同学!”齐刘海似是对他的反应有所预料,急忙叫住他,“就当是交个朋友,你不用多想!”

女孩子这么做,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陆时亦顿了顿道:“如果这份礼物出于同学关系,我跟你好像还没熟到可以送礼物的地步,如果你有其他想法的话......”

女孩咬住下唇。

陆时亦道:“尽早收了吧。”

“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是我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好?”女孩带着颤音,但手仍倔强地举着,“只要你说我都会改,我发誓会对你——”

“没有为什么,”在课堂上说了这么多话,陆时亦耐心消失殆尽,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还有,别随便许诺。”

说完他不管女孩的反应,回过头继续看着那个点出神。活了二十一年,这样的场面没少经历,可事实上到现在他都没谈过恋爱。

也没约过,昨晚是第一次。

原因很简单,他喜欢男人。而且,他对感情的态度偏向顺其自然,甚至还有点......排斥。

“滋滋——”

刚拒绝完女孩,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他以为是z,划开屏幕后却是陆仰止,他异父异母的继弟。

母亲在他九岁那年因病去世,十二岁的时候父亲陆正原再婚,娶了后母柳茹。

柳茹那时刚刚丧夫,带着前夫的孩子嫁进陆家,即是陆仰止。比陆时亦小两岁,身子不好性格温吞,是个有些内向的男孩。

别看两人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却不输亲生兄弟。从小学到初中陆时亦一直罩着陆仰止,要么以他那性格,一准儿被小混混欺负。

一直到十五岁岁那年,陆正原和柳茹的孩子出生,陆时亦搬出陆家独自居住。兄弟间的关系并没因此生疏,联络也从未间断。

说穿了,都是两个没家的孩子罢了。

陆仰止的微信头像和他性格一样,是一座平坦的高山,而z的头像则是拉风的四缸赛车,风格非常好分辨。

陆仰止问:【哥,周末爸的生日宴,你回来吗?】

陆时亦想都没想:【不回。】

高山仰止:【你都三个月没回过家了。】

确切的说,是过年后再没回过。陆时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道:【高考准备的怎么样?】

陆仰止比他小两岁,今年六月份高考。从字里行间,陆仰止能看出哥哥的态度,便也没再提生日宴的事,给哥哥报告了一模的分数和排名。

陆时亦在学校里一直混着,学渣本渣,对于这些也不太懂,只道等陆仰止考试的时候会去考场陪他。

弟弟的喜悦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他纷乱的心绪也随之好了些。这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两下。

陆时亦在心里吹声口哨——他手机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这次依然不是z,是老铁,h市摩托车地下赛最大的庄家。

叫他“老铁”不是因为他是东北老铁,而是他就姓铁。有钱且爱玩车,年轻时候玩车摔断腿残疾了,现在落得只能出钱看年轻人玩车过过眼瘾的下场。

老铁:【十亿,今晚21:00,凤鸣山。】

陆时亦跟老铁关系不错,别人都叫他“小鹿”,老铁一直叫他“十亿”,因为老铁总说他是那种能拿到十亿奖金的赛车手。

对此陆时亦不置可否,别人叫什么他不介意,那是别人贴的标签,与他无关。

看到凤鸣山后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一直不喜欢山地赛。山地赛需要的是快速适应场地的能力、应对突发状况的即时反应,对技术的要求反而比公路赛少得多。

他更喜欢在场地里过弯时,膝盖无限贴近地面的感觉。可连着病情带稀里糊涂约丨炮,让他烦躁呈指数型增长,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玩玩,回了个【ok】。

与此同时,酒店内。

薄谦平时的作息规律到近乎严苛的地步,昨晚真的喝多了,也真的太疯狂,将近十点才醒过来。

房间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他环顾一圈,挑了挑眉。

昨晚费劲心思勾搭,没从他手中得到什么,就这么跑了?

博驰集团的总裁薄谦喜欢同性,在豪门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无数想通过身体获得便利的男人都想方设法爬他的床。可惜薄谦眼光高、脾气差,那些男人不仅没成功,还被他搞得很惨。

昨晚是他第一次约,一是因为酒精的迷惑,二是昨晚的小男生有一瞬间真的让他晃了神。

脑海中不由闪过小男生冲他脸上吹烟时的目光——毫不在意的、还带着一点点迷茫和彷徨。

所以,玩完就跑是欲擒故纵的戏码,还是......本身就是个玩咖?

他浪费一分钟时间想这件事,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到了公司,车展承办商已经在会客厅里准备好,给他报告4月1号和4月10号两场车展的数据。助理王君端上咖啡,薄谦边喝咖啡翻手机,边漫不经心的听着。

他手机是由科技人员加密过的,用不着密码什么的,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任何机密信息。删掉几条合作伙伴的寒暄,他忽然发现包裹在无数联系人里的陌生号码。

——【起来后联系我,我会对你负责的。lu。】

薄谦把咖啡杯放回办公桌,玩味地勾勾唇角。

正在报告的承办方经理虎躯一震。

王君头皮发麻。

薄总这个表情,怎么看起来像是......要搞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因为生病心情烦躁就随便睡,是男人该做的事吗?

薄总怒吼: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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