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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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专属律师……明明是博驰的律师,说的这么暧昧。
还动手摸他。
薄律师......怎么他妈的这么讨人喜欢呢?
陆时亦拍掉他的手:“好了好了,你费心吧,我不管了。走不走?”
薄谦向病房内看了一眼:“检查完没。”
“检查......”小护士刚才给陆时亦检查的时候脸就是红的,见又来了个不同类型的大帅哥,结结巴巴道,“检查完了,一切正常。”
“行,走吧。”
从昨天晕过去到现在,小男生一直没吃饭,出去之后薄谦找了家粥铺,两人先填饱肚子。
吃饭期间小男生不断抬手看表,头埋在碗里心不在焉。薄谦把酱瓜推到他面前:“粥烫,慢点吃。”
“没事,嘶——”
薄谦:“......”
薄谦又把水推过去,陆时亦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没用,被粥烫到的嘴角还是红通通的。
他自己摸了摸,疼的立马缩了回来。不过在他的字典里,“疼”这个字不能往出说。
尤其是被粥烫成这样,说出去他木克托亚军的面子往哪搁???
“不碍事,”陆时亦镇定地夹口酱瓜,放进嘴里,沉默半晌,“......怎么这么咸?”
薄谦就知道他舌头也烫到了。
“来,”薄谦把手伸到他下巴下面,“吐掉。”
陆时亦低头看看他冷白色的掌,“吐......哪?”
“我手上。别含着了,沙口。”
在烫坏的地方撒把盐,谁试谁知道。陆时亦自然是想吐。纠结了一会儿,忍着疼咽了下去。
“......行吧,”薄谦的手并没拿走,哭笑不得的说,“那你张嘴我看看。”
“......看什么?”
“舌头,”薄谦重复道,“我看看。”
什么......舌头?
伸舌头给薄律师看?
那不可能!太羞丨耻了!陆时亦手一抖,他做不到!
“我没事,不疼,不用管我,吃你的饭。”
陆时亦来了一套拒绝四连,薄谦却没打算放弃。舌头烫坏不是大事,但影响进食。如果严重的话,现在尽早涂药能好的快一些。
薄谦知道想让小男生自己张嘴不可能,趁小男生不注意抬手捏住小男生两颊,稍微用力,小男生嘴便被迫张了开来。
然后他速度极快的用另一只手上的筷子,伸到小男生口中,压在了舌头上。
薄谦不是第一次捏开他嘴了,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极其熟练,陆时亦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人用筷子抵住了舌头。
更主要的是,周围还有别的食客。
更更主要的是,薄律师用的是......吃饭一直用的筷子。
操。
温度迅速从头顶蔓延到脖根,陆时亦压低身子,小声说:“辣粗去,怕变有银堪呢!”
薄谦分辨了一会儿,才分辨出来他说的是,“拿出去,旁边有人看呢。”
“现在怕人看了,”薄谦也学他压低身子小声说,“刚才怎么不听话?”
陆时亦:“......”
“伸不伸舌头?”薄谦绷着嘴角继续问。
陆时亦仍然不吭声。
薄谦微微向下压了下筷子,“嗯?”
陆时亦:“!!!”
他妈的疼!
不过陆时亦刚才说了不疼,现在为了不被拆穿只能强忍着。薄谦见这小家伙威武不能屈,舍不得继续压,准备转换方法。
他把筷子抬起来,但是没拿出去,在他舌尖上拨了两下。
这下好,陆时亦脸彻底煮熟了。
“你拓码......!”陆时亦濒临崩溃边缘,“拿粗去,我给你看!”
“看什么?”
“......舌、舌头!”
薄谦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终于收回筷子。陆时亦深吸一口气,吐出一点舌尖。
“看不到。”
吐出一半舌尖。
“看不到,再伸出来一点。”
周围食客、包括老板的眼神忍不住往他们那边飘,都在猜这俩让粥铺闪闪发光的大帅哥,在玩什么羞丨耻游戏......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
薄谦知道小男生脸皮薄,没敢做的太过分,逗了几句便放过他,真的观察起来。万幸他舌头只是被烫的发红,没发现创面,估计等一会儿就能好。
“还行,”薄谦示意他收回舌头,“下次吃饭别着急。”
“......嗯。”
应了这句话,剩下半碗粥陆时亦是慢慢喝完的,不敢快喝,他不想被薄律师再拨一次舌头。
吃完饭陆时亦带薄谦上车,薄谦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表情,不问去哪,不问干什么,看着他又开到了木克托山上。
不过这次走的不是赛道,而是另一条路。后来路越来越窄,他们的越野车进不去,两人便下车,徒步往山林深处走。
这样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陆时亦忽然往前跑了两步,掀开前面一大片垂着的树藤,“到了。”
“这是哪?”薄谦问。
陆时亦笑着冲他侧了侧头,“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青年仍穿着赛车服,黑衣黑裤银白色的头发,笑起来时眉梢会不经意地上挑,说不出的恣意张扬。
“好。”薄谦便也随他勾起唇角。
陆时亦没着急走,非常绅士地帮对方掀树藤。薄谦个子高,即使如此,也还是得弯腰才能从树藤的缝隙中钻过去。
然而看到眼前风景那一刻,他感觉这次弯腰弯的值。
这是一处孤峰,很难得前方没有其他山峰遮挡,视野极其开阔。
其下是茂密的丛林,伴着潺潺山泉。其上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云彩飘的极低,抑或说是这里离天很近,仿佛随便抬抬手,便能摘下一朵云来。
木克托太阳落的早,现在已斜斜垂在天幕边缘,染红了归巢的鸟儿的翅膀。薄谦看了天边一眼,又低头看看小男生,“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前几天练车,在对面偶然发现的,”陆时亦扬起下巴,眯眼一直看着太阳方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里的日落肯定特别美,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薄谦笑着啄了下他的头顶,以示感谢。陆时亦不甘示弱,反握住了薄律师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观看着这场盛大的谢幕。一直看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看到月亮向整个山林问好,看到星子扒开夜幕,看到风转冷、云转淡、天地归于寂静。
看到身边只剩他们彼此。
薄谦才开口道:“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这声音又轻又低,陆时亦抬头,见对方神情平和,犹豫地张了张嘴。
原来自己心里的纠结,对方都知道。
那就说吧,何况时间不允许再往下拖。他试探着问:“薄律师,如果我说我有病,你信吗?”
薄谦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时亦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迟疑片刻,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全交代完:
“我前段时间出过一次车祸,醒来之后得了种奇怪的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得了失忆症。”
“不是忘记过去那种失忆症......是记不得现在的事。”
“每周一我记忆都会清空,回到车祸那天。包括明天,我也会......忘了这周。”
“忘记木克托,忘记生死一线的瞬间,忘记今天的日落,甚至会......忘记你。”
薄谦早知道这些了,淡定的不行。但后来听他越往后说嗓子越哑,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正好......”陆时亦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正好明天我要走了,咱们之间......”
薄谦:“怎么?”
陆时亦闭上眼睛,不想说,可不得不说:“就停在这里吧。”
“......”
薄谦没想到,这小家伙冒着提前出院的风险把他带到这里,竟然是为了saygoodbye的!好看的眉毛霎时蹙起:“我允许你擅自做决定了么?”
“......不是做不做决定的问题,”陆时亦听出他很生气,硬着头皮道,“我有病是不争的事实,我必须回h市也是摆在眼前的障碍,分开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何况......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没在一起,只能算暧昧,谈不上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不需要我的同意?”薄谦冷笑一声,“陆时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薄谦把他身子扳向自己,“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男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陆时亦怔住了,从没想到表白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长这么大他听过不少表白,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可没有一个表白能让他像现在一样,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又掺杂着巨大的满足感。
是的,满足感。
从来到这里,对薄律师一见钟情开始,他已经把这段感情当成了露水姻缘,虽然到底没能“露水”上。
可如今知道薄律师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们之间从一见钟情上升到两情相悦,这件事,足够弥补所有遗憾。
只是......
“薄律师,谢谢你的喜欢,”陆时亦顿了顿,“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给薄谦挽留的机会。薄谦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猛地想起前几天小男生醉酒时说过的话。
在小男生现在的记忆中,他们是木克托相遇的陌生人。如果自己丢下这边跟小男生去h市,小男生会觉得自己牺牲太多,非常愧疚。
而小男生家庭、队友、赞助的公司都在h市,同样不能陪他留在大西北。所以对于小男生来说,这本身就是一段注定悲剧收尾的感情。
那么说出分手的话后,煎熬一周小男生应该更难受。薄谦抿着唇跟了上去,暗暗后悔。
——他当初真不该为了不给小男生压力,随意给自己捏了个分公司法律顾问的身份。
现世报来了。
好不容易和小男生培养到能亲能抱的水平,分分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薄谦猜的没错,回到车里,光从表情他都能感觉出小男生情绪有多差,没再说什么,让小男生去副驾歇着,自己开车。
陆时亦点头同意,精神不佳的状况下开车是对两个人的不负责任。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想要记住薄律师,就算没结果,毕竟那是他唯一动过心的人。
于是分手回去的途中,薄谦透过后视镜,看到小男生一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手酸了就甩甩继续打,足足打了一路。打到最后累了倦了,抱着手机,靠在窗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到地方后,薄谦轻轻从他手中抽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看到了密密麻麻一大篇足有四五千字的小作文。
记载的都是他们之间的细节,相当详尽,牵手、接吻的体验感应有尽有,甚至还运用了许多修辞手法,叙述的有血有肉。
如果加个标题,大概就是《我和那位西北律师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那些年,我曾爱过的西北律师》。
薄谦捏捏眉心,拿出自己手机,对着小男生手机一张接一张的拍,从备忘录头拍到备忘录尾,一个字都没放过。
然后他咬着牙,把备忘录和自己的微信好友全删了。
因为误会表白失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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