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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大雨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比武招亲也只能推迟了,二长老听闻此事本就已经心情够糟了,又听说敖焱被人从思过崖带走了,更是火冒三丈,他是个急脾气,当即就气冲冲来到了孤芳殿。
“寒钰啊,你说你怎么能突然把人带走呢!敖焱虽然你的徒弟,但也是我们御风宗的人,他犯了错,你总不能包庇他吧!”
二长老一进来,就忍不住发了一通火,敖焱趴在窗户口,被他那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险些栽倒。好在昨晚他敷了药,晚上睡一觉今早起来立马就生龙活虎。
他勉强立住身体,扒着窗户缝往里看。
薛寒钰抬手倒了一杯茶给他,面上不温不火:“二长老先喝口茶。”
他声音温润,动作也是行云流水,别人都怒气冲冲找上门来了,他也丝毫没脾气似的。
二长老干巴巴站在那,倔强摇头:“我不是来喝茶的,你让我把人带走。”
“不可能。”薛寒钰声音淡淡,但却掷地有声,甚至敖焱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透着股晕晕乎乎的甜蜜。
有人却不高兴了:“为什么?你是要偏袒他?”
“我不是偏袒,是二长老不明是非,妄下决断。”薛寒钰眼波幽深,说话却不饶人。
二长老眯着眼睛:“我不明是非?那可是敖焱自己亲口承认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寒钰,你不让我带走他我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你徒弟,你于心不忍,可是这件事我并无虚言,你若不信,就去问问你那徒弟,问问当天在场的其他人!”
二长老义愤填膺,他继任掌刑长老以来,从来都是因为严苛遭弟子害怕,却从来没有因为冤枉了谁遭人诟病的!
薛寒钰直视他暴怒的面容,表情没有喜怒:“既然如此,那二长老就请回吧。”
二长老怒气冲冲地从正门出来的时候,敖焱就立马蹲下了身子,他看着对方跟气炸了的王样在雨中疾行,笑得在地上直打滚。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窗户边上薛寒钰正低头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敖焱抬头给了他一个傻笑:“嘿嘿师尊。”
真蠢,薛寒钰翻了个白眼:“滚进来给我帮忙。”
敖焱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从窗户里跳了进去。
只不过,他进来,薛寒钰就皱起了眉。
原来敖焱在外面半天,脚底下全是泥,他一进来,就把地上踩了一串泥印子。
敖焱也发觉了不妥,他尴尬笑笑:“我这就把鞋脱了!”
他没等薛寒钰开口就急哄哄脱了脚上的靴子,露出一双宽大的脚掌来。他不爱被束缚,所以连底袜都没穿,要不是嫌地上硌脚,他连鞋都想不穿。
上一次敖焱也是急匆匆赤脚跑来的,因为当时有其他人在,薛仙师没有来得及仔细端看,但这一次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薛寒钰的眼神自然而然就飘到了他的脚上。
那简直不是正常人的脚,居然比他足足大了一圈,那踝骨矫健地突出着,脚背弯着一道流畅的弓弧,五根脚趾伸展着,抓在地上,像是猛兽在巡视领地。
但那只猛兽一点都不猛兽,他只是一条傻龙。
敖焱见薛寒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不禁缩了缩问:“师尊,你老盯我脚干什么?”
薛寒钰猛然收回视线,看着他,突然用一种十分嫌弃的语气道:“你居然不穿袜,知不知道脚臭?”
敖焱赧然:“没有啊,我的脚不臭啊!”他突然被嫌弃,一时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脚放在什么地方了。
好在薛寒钰很快就绕过了这个话题,他直接指着堆在桌子上的一堆书道:“这里的书,你给我分成两类,摆好。”
敖焱睁大了眼:“两类,哪两类?”
薛寒钰言简意赅:“一类医经、一类药经。”
敖焱:“这让我怎么分?”
薛寒钰看着他,不耐烦:“怎么分你都不会?”
“啊。”敖焱很诚实,不会就是不会。
薛寒钰的眼神沉了下来,眼睛里的不耐烦突然间抽离得一干二净,他阴测测地盯着他:“也是,你若是知道,也不会分不清《御风十八式》跟《御夫十八式》。”
他说话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简直是要把敖焱给溺死在羞愧的深潭里。天知道,薛寒钰怎么提起这事来了!
昨天两人从思过崖回来,薛寒钰只让他休息,没有追问什么,原以为是躲过了这一劫,没想到却叫他给想起来了!
敖焱面上发热,苦笑:“师尊,你不都知道了吗?”
他企图蒙混过关,薛寒钰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跟他较上了劲,那双淡泊的眸子突然紧紧盯着他问:“你看过了吗?”
“什么啊?”敖焱回答地小心翼翼,他总觉得薛寒钰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热度。
“我说的龙阳画本,你看了吗?”
敖焱立马摇头:“没有,当然没有。”
薛寒钰眨了下眼,就在敖焱以为他不会再追问的时候,这人突然低了头,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我也没有。”
敖焱一脸疑问,却见他这位小师尊突然红了耳尖。
敖焱突然想起来,他的这位小师尊年纪虽然不小,但却意外地不通人事,这让敖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兴奋感,连空气的热度都变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热度,才让他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决定说实话:“其实……我看了。”
话音刚落,那垂落的脑瓜突然抬起来,一双眼睛带着惊怒,敖焱立马道:“就一眼!我之前的时候没发现,自然没看,就是二长老把我带到星罗殿的时候,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一个穿着一个衣服,另一个没穿……”
他嘴里那串话还没说完,脑门上突然落了一记敲打:“谁让你说细节了!”
敖焱摸着微微刺痛的脑门:“你也没不让我说啊。”
薛寒钰气得脸颊通红,胸口起伏,他拂袖挑眉:“你给我好好在这待着,我去那边,不准说话!”说罢,愤然给了他一个背影。
敖焱心里嘀咕,好啊,不就是把书分出来吗,别以为他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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