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 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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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想起自己先前看见的一间上了锁的屋子。

那地儿黑漆漆、阴森森、神神秘秘的，她决定拿这一串钥匙，去开了看看，他们天启的楚太师，神神秘秘在自家府邸里都在做些什么。

趁着夜色深沉，她一身黑色衣袍隐藏于黑夜里。

她悄悄躲过了所有太师府的眼线，到了自己先前发现的那个地方，欢颜将所有钥匙试了个遍，找到了开锁的那个。

开完锁，里面什么都没有，欢颜眯了眯眼，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需要这么锁得如此严丝合缝？

反正她是不信。

她一步步地踏入里头，一点脚步声也没有发出来，直到看见墙面上的一块儿凹陷。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奇怪，倒像是什么机关似的。

她伸手触碰，地底下层层阶梯缓缓出现。

楚家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欢颜从心底里觉得惊悚，楚垣这老贼，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前脚刚要踏入，里头一支支暗箭齐刷刷地飞出来，欢颜提剑挡住。

连忙回头，好在外头并没有什么动静。

“是谁！”

里头竟然还有人？

趁着他们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她随手洒出早已备好的药粉，看着几人绵软地倒下，她面无表情，一步步进入了这个地下暗室。

只是进去之后，欢颜还情愿自己从来不曾踏足过这个地方。

她看见了人被装进罐子里，像牲畜一般。

那些瓶器具里，还有些，颜色古怪，形状恶心的小虫。

而那些装在大罐子里的人，他们瞪大着双目，眼珠几乎要突出来，满眼的血丝，眼中满是绝望和惊恐，甚至，不知是死还是活。

有的罐中，还散发着浓郁的腐臭，饶是欢颜一向自认承受力高，也有点经不起眼前一幕。

她刚往里迈两步，就有一种作呕的冲动，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一块圆滚滚的巨石滚落。

欢颜瞳孔微缩，避之不及，整个人突然被横抱起，等她反应过来时，巨石已经狠狠地撞向墙壁上，砸出了个巨坑。

“我靠……”

这要是被砸到了，在她身上滚上一圈，她可能已经是一滩血了，欢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着，这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够她惊悚很久了。

话音刚落，欢颜听到了一道好听，却充满冷意的声音。

“你想被砸成肉饼吗？”

欢颜看向身旁神出鬼没的男人。

“喻子珞？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里，明年今天是不是就要在你的坟前给你上香了。”

哈，这倒真是。

欢颜下地，随口道，“这里好歹是楚家，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仗着自己功夫好，来人家太师府，也如临无人之地似的，也给我们楚太师一点面子嘛。”

喻子珞冷眼横斜，“我们这些人？除了我，还有谁？”见她无言，喻子珞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知道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好吧。

欢颜没有和他继续赘述的打算，只道，“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外头肯定听见了，赶紧走，至于这里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喻子珞站在原地回望，“这些人已经失了智，救他们也没用的。”

欢颜咬咬牙，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加上面前人的惨状，让她攥紧了拳头。

大概是人体试验，欢颜有想过楚垣其人，手段下作，通敌叛国的事情也做得了，是个恶人，但是用人来做这种实验，真的颠覆了欢颜的世界观，没有想他不仅阴险，还这样下作。

这些被封存在罐子里的人，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或许，这正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欢颜看见，这些人里，还有小女孩……

楚垣这个禽兽、畜生！

欢颜想要能救一个是一个，可这时，一个原本好好躺在木棺里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双目赤红，疯了一般朝他们攻击来。

喻子珞带着欢颜躲闪，她提着手中匕首，动作快如闪电，可对方更快，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过了数招，再加上欢颜力气极大，对对方的消耗应该是不小的，可那人完全不知疲倦一般。

两人合力，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他斩杀。

“这个人怎么回事，仿佛不知疼不知累一样。”

欢颜看着眼前的尸体，隐约听见身后有谁抽泣的声音，她转身去看，那个小女孩儿眼睛睁得大大的。

眼里没有悲伤，眼角却滑下泪水。

欢颜顿了顿，“喻子珞……这男人不会是这个小孩儿的……”

欢颜攥紧了衣角，喻子珞的唇抿作一条直线，“不要妇人之仁，对有些人而言，死未必是坏事，活着反而才是折磨。”

欢颜神色微动，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烧了这里吧……”

欢颜猛地看向喻子珞。

他的侧脸稍微显得有些冷漠，“这些人没救了。”

欢颜听到了外头踏踏的脚步声，看了一眼这些无言着绝望的人。

她还知道，如果不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掉，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会有新的人被捉进来。

“这些人显然是用来试药养蛊的。”

“我对苗疆蛊事稍有了解。”

喻子珞道，“苗疆的蛊虫，有的是以人的血肉喂养的，你看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呆滞，眼珠有不同程度的凸起，就算救了他们出来，也只会在着几日内暴毙而已，即便侥幸活下，看这程度，也不过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欢颜听见了浅浅的声音。

“杀了我们吧……”

痛苦且挣扎，“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

欢颜咬咬牙，“我该怎么做？”

亲手，把这些人一个个地杀死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

喻子珞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外带。

之后，他回头，用火石生了火，不知往里头丢了什么东西。

“嘭！”地一声巨响，他将她整个人护着往外带了数十步。

欢颜这些年，见过的风风雨雨不少，但还是无法对生命做到漠视。

她很难过，为里头的十几个人而感到难过。

楚垣，简直该死。

“走。”

她凝了神，正要转身，喻子珞不由分说地将她横抱起，快步离开，速度极快，身后的追兵就只能见到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