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会见副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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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又一扇印着汉字“神罗”的大门在我面前打开。我瞄了又瞄，连曾都察觉到我的异常。“有什么事吗？”他沉静端正的脸浮上一层困惑的薄雾。

我忍了又忍。今日为了见那位副总裁，我打定主意绝不能祸从口出。但实在是受不住心中像蝴蝶振翅般颤动的好奇。我轻咳一下，毕竟在我最最喜欢的曾主任面前说的每一句都要力求体面，“曾，为什么“神罗”会用汉字写啊？”

我确实很好奇。毕竟副总裁的全名是“路法斯·神罗”，前一个英文名加后一个用汉字写的日本姓氏（？），这真的有点怪哦！

曾扫了我一眼，总感觉他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居然能用眼神说出了省略号？！太强啦，不愧是主任！

似乎是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曾叹了一口气，“你……唉，在脸上就把你的想法写得清清楚楚。塔克斯可不应该这么……直白。”他斟酌片刻，咽下了“天真”之类的“塔克斯贬义词”。

“因为是曾主任嘛。”我相当坦然地说，“因为很喜欢主任啊！想要让你能感受到这一点。”

“又来了……”曾无奈地说。

说这种话的男人真难懂诶！听了之后笑了啊，明明是很高兴吧？

啊，糟糕！又被曾转移话题了！我气呼呼地望着他，他避开我的目光，微微一笑，在一道门前停住脚步，“这里就是总裁的办公室。”

没有说副总裁，不愧是成熟的社会人啊！

“这种常识人都会注意的小事就不要夸了……”

？！为什么连这也……？读心术吗？

“……你刚刚说出来了。”曾帮我理了理我的衣领，“拿出调查时的干劲吧。”

“是！”

我转头注视着最后一扇门，眼睛闪闪发亮。成为副总裁的心腹，想必也不需要我像笨蛋一样呆在神罗特种兵部门打听克劳德了！

——现在特种兵部门的行政小妹都熟到天天和我聊钻石王老五拉扎德主管了。

黑发女孩眼里明亮的光彩在这种境况倒会让人以为她颇有野心。但曾看出这个极具才能的女孩似乎只是单纯地高兴——在网上订了货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到的快乐。至于向上爬，她全不在乎。但别把她当成又天真又痴的女孩。她目光的重量和那些大人物无二。此刻，曾又想起了路法斯的话，“愚弄人心、坏得流脓、卑鄙无耻又装得大义凛然。她的发言不是和我尊敬的父亲一脉相承嘛。”，突然生了疑心：世上会不会真有如此的、藏在花下的毒蛇呢？毕竟在神罗这种毒窟，要往上爬便必须如此。

……但哪有女孩这样善良到傻乎乎地送上门当肉羹的蛇呢？如果真有这么慈悲、割肉饲鹰的蛇，那就是上天的恩德了。

一天前

检测出了结果，并没有应了路法斯最不堪的预测。虽然神罗社长是一个会在路法斯的母亲的祭日与女仆厮混的男人，也有拉耶德作为私生子的先例，但正如路法斯的讥讽，“他有时候倒也知道什么是必要措施。”

曾递上一叠有关吴思薇的监控录像与文件，对此充耳不闻——很多时候，人们最应该懂的是在什么时候闭嘴。

曾走出办公室守在门外。

果不其然，一会儿他就听见了总裁大人看了吴思薇的训练录像后越来越放肆的笑声。

“谢谢你，曾。”路法斯的声音让曾抽回思绪。他无视了旁边的女孩求救似的可怜眼神，那眼神简直像不愿意洗澡的猫咪对主人的撒娇。

曾是个猫派。但工作为先。

幸好女孩并不是一只记仇的猫猫。这是一只喜欢自己喜欢到会露出肚皮求人类摸摸的猫咪。

“为我工作吧。”

当曾掩上门时，他听见路法斯这样说。

黑发女孩笑容下的警惕就像路法斯的头上用红色霓虹灯写着“别相信资本家”的无产阶级血字。路法斯终于诚心实意地明白了曾听见他对女孩的怀疑时的忍俊不禁——她不是神罗中如武器开发部史卡蕾特那样的食人的虎豹。

她是只猫。

一只不喜欢你所以你给它食物它也以为你下了毒的猫。

在养狗之前路法斯也想过养猫。当米德加还未建立时，父亲的别墅花园里经常出现一只娇小可爱的猫咪。在花丛里打滚还在洁白的羊毛地毯上印上一枚枚灰色的梅花。女仆们深恶痛绝又对它从不下杀手，那时候路法斯还以为她们真有点对小动物的慈悲呢。路法斯动了心，似乎有一只骄傲的猫咪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从人类的逻辑很难想象这只猫怎么会不识好歹：他养着它，每顿都是从阳光海岸捕上来的鲜鱼。但那是一只可爱又骄傲的猫，吃了就不认帐，绝不嘴软，吃完就走。直到有一天他心血来潮跟上猫咪，看见它敏捷地溜出围栏，扑向隔壁家的女仆。这只骄傲无比的猫咪落到女孩手里，连被女孩喊“咪咪”都不生气，只顾着打猫呼噜。

原来它有两个家。年少的路法斯瞠目结舌，第一次见识到古老的东方故事东食西宿的现代猫咪版。他一怒之下不再给猫咪提供它最爱的鲜鱼。于是猫咪也没在来拜访过，只在阳光下和隔壁女仆快乐地玩着毛线球。

后来他拥有了暗星。军用犬，你永远不能说它不忠诚。但路法斯不知为何就是偏爱任性的骄傲猫咪。就像面前的五台女孩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才能的天真的骄傲，浑然不知在更黑暗而深邃的渊壁中这是多无知而易碎。

她因为易碎的骄傲而更加美丽。路法斯心情带着上位者的愉快，像当年遇见花园里的猫咪一样自信满满——

看，她是为我狩猎的猫。

女孩谨慎又困惑地观察着面前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的副总裁路法斯唇边的笑意，正如路法斯所期待的，她说：“好。”

女孩从善如流地问：“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路法斯总裁。”令人惊异的是，她明亮地说出幽暗的话语，“事先声明，我并不能像主任一样为您铲除敌人。”

“你的建议是？”

“谨慎地使用我的才智吧。”她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笑了，“我的才智会是您的王牌。”

这个女孩拥有独一无二的才能，路法斯不能予以忽视；骄傲自信，让人难以拥抱她；更加难以被左右，因为她非常非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