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们玩家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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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市警局的戈登局长疲倦地抽出血腥的现场照片贴在白板上。

“是狙击手？”

戈登被身后低沉的男声下了一跳。“蝙蝠侠？”他下意识地抱怨道，“下次不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别人背后。”

蝙蝠侠没有回应。戈登知道下一次他照样会这样干，“是狙击手，”他叹了一口气，“根据弹道分析是能在远距离狙杀的职业杀手。”

“但是他失手了。”

“在城市里进行远距离狙击很困难。一毫米的偏移都会谬之千里。”戈登说，“何况路法斯·神罗身边有保镖保护。”

“他开了四枪。但落弹位置却一枪比一枪远离神罗集团的总裁。”蝙蝠侠的身影隐没于黑暗之中，“他的目标真的是路法斯·神罗吗？”

“但除了他之外，谁会是目标？”戈登贴上了最后一张证物照片，“精通狙击的杀手价格可不便宜。哥谭的第五大家族，军工发家的神罗家族显然值得雇主付大价钱。而且，”戈登苦笑，“神罗家族的残忍名声也……我还记得我年轻时神罗家族的名声可不好听，当然，现在的孩子们都忘了这回事。”

“而路法斯·神罗是其中的佼佼者。”蝙蝠侠叙述着旧时街头巷尾的传闻，“无血无泪之人。”

戈登摇摇头，“多事之秋。”他转过身，“警方没能找到那个疑似狙击手的杀手。”戈登表情古怪，因为这件事确实让人惊讶，“昨天有黑帮报警，他们被抢走了一批武器。前天，企鹅人的冰山餐厅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企鹅人声称是有人下了毒。”

“看来有外来者在哥谭搅局。我会调查的。”

下一秒，蝙蝠侠已经翻出了窗外，消失于月色之下。

一间顺带经营着日用品的连锁药店内照着惨白的光。除了各色货物，迎面而来的全是白色。窄小/逼仄的空间被货架塞得满满当当。鉴于哥谭市数不胜数的的抢劫案，店主聪明地订购了磨砂的防弹玻璃——想必当看不见店铺的货品时罪犯的犯罪欲望也能少些。

但这不是重点。路法斯拿着薯片，从空出来的空隙中发现了薯片架子另一边一身jk制服的杀手小姐，“……你在干什么。”

蹲着的女孩一脸“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笨蛋”，一身与哥谭格格不入的日本女高中生制服。她在货架另一边充满自信地说，“跟踪目标！”

果断、简单、自信。不愧是这个游戏的主角之一（虽然游戏名是misskiller但路法斯充满莫名其妙的自信）。

“……原来如此。”

吴思薇难道想靠可爱来谋杀目标吗？啊，说不定会成。路法斯如此想着，叹了一口气，“要吃薯片吗？”

“你先去买，”蹲着的女孩小声说，“等我解决了再回来吃。”

……真敬业啊。

女孩加上了一句，“番茄味或者原味。”

“是是是。不过到底谁才是秘书啊？”神罗总裁十分无奈地抓了一大包家庭装番茄味薯片。自从招聘结束女孩用了个假名“安（ann）”顺利成为了他的秘书，主线剧情便一路狂奔。路法斯调查解谜，女孩绑架胁迫。真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棒读）。

等路法斯结完帐后女孩已经回来了。她在伪装上精益求精，力求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美国高中女生，正假装在药店挑选化妆品（美国的药店除销售药品、保健品外大多会售卖开架化妆品、指甲油、其他美妆用品）。可惜她身上的日式制服让她看上去像是从哪家美国私立高中偷溜出来的学生。

“……你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路法斯忍不住问。

“属性加成啊。”吴思薇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穿上后获得‘可爱的jk’效果，npc默认态度友善，低怀疑度，被发现行动的概率减少50%，被发现后有50%的概率解除怀疑。很适合跟踪。”她接过他手上的薯片，递过一个u盘，“拿到了情报。”

“目标呢？”

“我拿走了手机把他打晕锁在洗手间了。”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你是个杀手啊。”

jk杀手歪了歪头，认真地说：“给钱我才鲨。我出手很贵的。”

她买了一瓶可乐。两人先后走出药店——对此，吴思薇的理由是“jk和抹了发胶看上去三十岁的西装男性一起走总感觉像父女”。

路法斯：哪有那么老，而且明明像是援/交吧？

他们坐上了轿车。女孩在副驾驶座撕开薯片袋，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路法斯解锁u盘——解谜部分是路法斯的路线。

等女孩吃完半袋薯片，任务界面已经更新：

保护路法斯并与贝尔摩德谈判

“这个游戏里的薯片有味道吗？”路法斯问道。

“有。而且有增益状态。”她喝了一口可乐，“命中率提高10%。”吴思薇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可乐配薯片还达成了‘美式套餐’成就。”

“那就好。”路法斯也从女孩手中的袋子里悠闲地拿了一块薯片品尝，“等吃完我们就去找贝尔摩德。我可以喝你的可乐吗？”

“不可以。”

“我真的很渴。”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薯片？”

“我又饿又渴。”

“……混蛋，拿着。”吴思薇恨恨地把那罐可乐递给他。资本家路法斯毫无羞耻之心地接过工人阶级的慷慨，“谢谢。”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一罐？”

“懒。”

“那你给我钱，我去买。”

路法斯叹了一口气，从塑料袋里摸索出另一根吸管，“我喝这个吸管。”

最后他们还是搞混了。路法斯装作没发觉吴思薇发现这一点时的神情：不好意思、尴尬、又有点可爱的不安。

路法斯若无其事地微笑。

晚上的夜风真冷。吴思薇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她现在正趴在大楼楼顶组装着狙/击/枪。幸好她踩过点，早已知道这个视线绝佳的位置冷得像北极。路法斯脱下了他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有时候有一个游戏队友还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不抢你的可乐。

吴思薇仍穿着那一身jk制服。她披上了路法斯给她的西装外套，总算不冷。戴着小型耳机的女孩银灰色的眼睛冷冷地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望着走向路法斯的那个女人，“目标到达，你七点钟方向十米处。”

“明白。”

虽然可以用玩家频道，但他们戴耳机能够获得“心有灵犀”的增益状态。杀手小姐沉默地藏身于高楼之上，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是否有同行：开始游戏时琴酒的杀死她的那一枪让她心有余悸。

似乎没有。贝尔摩德果然没有告诉琴酒。

杀手小姐松了口气。

路法斯和贝尔摩德的谈判僵持不下，似乎贝尔摩德还是不愿意告诉他们谁雇佣组织派出杀手小姐并找上琴酒让他灭口。

“你的依仗是她？她藏身在高楼上，而你，”贝尔摩德的手优雅地指了指耳朵，暗示着他耳中的微型耳机。她端起她面前的威士忌，“但如果你们不能沟通……”

信号中断。

是信号干扰器。

而贝尔摩德正微笑着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讨论我们之间的条件了。没有她……但是你稳赚不赔。”她摇晃着手中的酒液，“fbi和cia一直在找她。不过……”她转过头，“你猜猜她会不会等着被你出卖，而不是先下手为强？”

贝尔摩德唇上是血一般艳丽的朱红，“可你们都需要我活着给你们答案。”

“你多虑了。”路法斯漫不经心地摘下现在完全无用的耳机，“我们心有灵犀、彼此信赖。”

“两个互相利用的人在认识不到七天后成为了默契的同伴？”贝尔摩德刻薄地讥讽道，“现实点，先生。”她露出了一个美艳的笑容，“你可以让她为你现在开一枪试一试。”

路法斯的手一顿，对上贝尔摩德的目光，自信而笃定，语调却带着些微的散漫，“如你所愿，女士——”

“亲爱的，许可射击。”

一道子弹穿透被百叶窗遮挡的玻璃打碎了贝尔摩德手中的酒杯，玻璃碎片在她手中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并不关心她的伤势，反而第一时间查看手机——

无信号。

“……很好。”沉默片刻，贝尔摩德语调干涩，“很有意思。”

靠玩家频道与吴思薇交流下令射击的屑资本家面不改色，“当然，我们很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