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消费主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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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站在米德加的某个奢侈品品牌的待客沙龙里,被好几个裁缝围着，以至于很不自在,“请问这一套流程下来要多久呢？”我有点为难，“我有点饿了诶。”

路法斯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替店员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是问这一次还是整个流程？”

“什么？”我惊呆了，“难道我要过来很多次吗？量一次就行了吧？”

“这一次主要是为了量身，获得你的尺寸。之后裁缝会开始剪裁和缝制。你很幸运，这是一套普通的西装套裙而不是礼服。一个月后就可以第一次试装,完成修饰。这次试穿会依照你那时候的体态做出修改。第二个月便可以交货。幸运的话还能更快点。”路法斯解释道，拾起了一块甜点。店员给路法斯准备了茶饮和甜点，而我只能在裁缝的围绕下眼巴巴地看着。

“我——很——饿——诶！”我试图用眼神暗示路法斯良心发现。他扬眉，把手里的小蓝莓马芬塞进了我嘴里，“等你量好尺寸我就带你去餐厅，报答你早上的一饭之恩。”

我咬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啊，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请你吃速食食品和酸奶而已。”

“我不觉得你真的不好意思。”路法斯评价道。

那是。薅资本主义羊毛,是每一个社畜都应该做的正义事业。

路法斯一边翻阅西装图册和每一种布料剪裁下来一小块布料构成的庞大样册，一边向店员询问了在我眼中稀奇古怪的问题,“有钻石系列的布料样品吗？”

店员从容拿来一本小册子，里面都是手帕大小的面料样品——确实能看出来面料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细的华彩,但又细微得让我疑心这是不是真丝的光泽。我不禁吐槽,“为什么会叫钻石系列啦？看上去似乎是真丝面料啊？总不可能是真的织了钻石进去吧？”

“你答对了。”路法斯头也不抬，“这种布料在纺织初期就加入了钻石碎屑进入羊毛，然后再与真丝混纺。”

……啊？！无产阶级被资产阶级的奢华彻底惊呆了。这似乎提醒了路法斯什么，“哈，”他沉思，“你需要些首饰,钻石？珍珠。你需要鞋子，你需要一套完美的礼服。”他指出，“你那套连衣裙太朴素了。在宴会上不合时宜。”

“你在说什么？”我气笑了，“难道塔克斯的工作还包括参加酒会吗？”

“当然。”路法斯说，“比如公司年会和慈善酒会。”他合上图册，“我会订一套秋季西装——给你订一身晚会的长礼服和鸡尾酒会的短礼裙。鞋子到别处去。首饰。金色还是银色？看看再说。”

“可是——”

“等晚会来临就迟了。”路法斯望着我，“定制礼服需要两到三个月。特别是年末，总有人急匆匆地想起他们没订礼服。”

“可是我没钱。”我试图让路法斯明白这一点，“我……”

“我来签支票。”他微笑，“放心，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的价格甚至花不了我银行账户里一天的投资分红。”

谢谢你的安慰，路法斯。但从这一刻开始，我想到我一年的薪水也就买一件高级定制礼服后我开始恨你。

吴思薇确实感觉到有哪里怪，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她的脑回路一如既往地精准绕过了所有暧昧点。男性给女性买衣服，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总带着点微妙的暗示：给你穿上，只为了亲手脱下。

而她——

吴思薇：（大声）你吃吃凤梨，嚼嚼松鸡，你的末日到了，资产阶级！1

钻石面料什么的，实在是太骄奢淫逸啦！——愤怒的资本主义掘墓人道。

结束量身后便是挑选礼服款式的环节。她选了一条剪裁得当的绸缎面料斜肩连衣裙作晚会长礼服，香槟色，没有刺绣但剪裁极其利落得体。五台女孩选的短礼服总算随了路法斯的意，洁白的白色收腰伞裙，颈后的挂脖蝴蝶结让背后的深v露背设计不再单调。是能让人想起二十世纪二战后迪奥的花冠系列的newlook风潮，美得相当典雅，却因为慎重的露背设计而显得新潮活泼——“就这个吧。”吴思薇果断说。

接下来的行程吴思薇也贯彻了她的果决。在另一个奢侈品品牌，吴思薇快刀斩乱麻地翻开了厚厚的书页，迅速找到了一双玫瑰金色的水晶高跟鞋，芭蕾舞粉红色绒面被蕾丝覆盖，裹住了脚踝。这双鞋和香槟色长裙再合适不过。

吴思薇本人的吐槽：“感觉自己被绊倒的几率又增加了。”

白色礼服则搭配了黑色高跟鞋——和吴思薇本人的发色呼应。吴思薇冥思苦想，选择了这两双还不至于贵到她付不起的鞋子，“路法斯副总裁，我建议你把这些账单从我工资扣。”

“那么你未来一年都别想拿一分钱了。”路法斯指出，“你真的没必要在意这些。对于我来说这些花销不算什么——轻易的程度和你买奶茶没什么两样。”

吴思薇一个字也不信。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2

路法斯到底想要什么呢？吴思薇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我懂了！资本家要用金钱腐蚀我的心志，让我为他好好工作，努力剥削劳动人民。靠我的工资是绝对支付不起这种开销的，路法斯居然领悟了消费主义陷阱，他竟恐怖如斯！可惜，他绝对想不到我对此不为所动。因为快乐不应该来自于消费主义；我们是谁也不需要被我们消费的东西定义。]

胸有成竹的五台军神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路法斯进入了珠宝店的vip室。销售经理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珠宝首饰，只有吴思薇还神游天外，思考着在这个星球钻石的溢价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难道这里也有一个戴比尔斯建立了稳定且标准化的现代化钻石供应体系，并通过营销赋予其文化价值吗？

路法斯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一套简洁的珍珠项链、耳夹、头饰与繁复的钻石项链，“这两套我买下。”

经理喜形于色，微笑着让路法斯在这一套总价合计百万之巨的账单上签了名。

无论如何，吴思薇礼貌地好好感谢了路法斯一通——至少她也算见识了神罗上层的纸醉金迷，而且无论对方是不是别有居心，路法斯的钱也是真金白银地花了出去，“谢谢您，今天还是我请您吃饭吧。”

路法斯从善如流。两个人一起吃晚餐，一男一女，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情侣在吃烛光晚餐嘛。

他们前往了吴思薇上次宴请三位1st神罗特种兵的餐厅。

所以见到萨菲罗斯大概也不算多么出奇。

路法斯眼睁睁地看着吴思薇亮起笑容，在餐厅二楼对着刚刚坐下的萨菲罗斯和安吉尔挥了挥手，“萨菲罗斯、安吉尔！”

眼睁睁地看着吴思薇飞扑进张开双臂的银发特种兵的怀里。

萨、菲、罗、斯。

银发特种兵抬头，眼神微冷。

路、法、斯。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冷笑，“烂人！”

在这样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连引座的服务生都溜走的时刻，吴思薇放开了萨菲罗斯，以令安吉尔敬佩的勇气笑着说，“哇塞，大家能遇上真好啊！要一起拼桌吗？”

安吉尔：可以不要吗？

当四个人里有三个人同意，安吉尔的反对意见显然不生效——天知道路法斯和萨菲罗斯心里在想什么。无论如何，从这一天起安吉尔对吴思薇心存敬畏。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表面上一无所觉但仍然完美地在这张小小的餐桌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的？她是乙女向后宫漫画主角吗？！

呃，虽然吴思薇并没有发觉安吉尔、路法斯、萨菲罗斯三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但至少这一餐，吴思薇对她的猪扒包和鸳鸯奶茶很满意。

今天真是充实的周末啊！不过，在米德加没有代步工具真的很麻烦。或许我应该买个自行车/摩托车/滑板来代步？可是以上我都完全不会。买车又暂时有点太贵了，买车的首付还得攒一个月。何况为了上班十分钟和去超市二十分钟的路程买车是不是很奇怪？大城市也容易堵车，真的有必要吗？

虽然拎着西瓜时立刻会觉得花十万gil买廉价汽车真是超值，回家路程绝对不是二十分钟而是二十小时之类的。

等等，在五台战场我经常骑陆行鸟诶！特别是山川陆行鸟，又能翻山越岭，又能跨海直达，比起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来说也毫不逊色。可爱、温顺、只用吃草料和野草、可以当成宠物养……

等等，唯一的问题似乎是如果骑陆行鸟的话怎么停车啦？米德加有鸟圈吗？骑陆行鸟上高速公路会不会犯法啦？

作者有话要说：　　1马雅可夫斯基

2出自老子《道德经》。释义：想要收敛它，必先扩张它，想要削弱它，必先加强它，想要废去它，必先抬举它，想要夺取它，必先给予它。这就叫做虽然微妙而又显明，柔弱战胜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