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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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鼠们的引领下，乔羽庭和九尾天狐顺利找到了妖怪的巢穴。

那是一个半藏于地下的树根形成的洞窟。

在这个树洞的四周寸草不生，一片死气沉沉。

松鼠们在离树洞几十米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

乔羽庭和九尾天狐小心翼翼地走近树洞。

“好强的阴气。”九尾天狐看着那个幽深的树洞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乔羽庭问。

“当然是引它出来。”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瞥了他一眼：“怎么引？”

九尾天狐扭头看向了乔羽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呢？”

乔羽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果然是只老狐狸！

“等一下你用血把它给引出来，我来收拾它！”九尾天狐说道。

“用血？？？”乔羽庭一怔。

“你的血有极强的灵气。”九尾天狐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从刚才就想问你了。”乔羽庭说道。

“嗯？”九尾天狐抬眼看他。

“你说我体内的灵气是纯阳灵气，那不是正好克制纯阴灵气吗？那只妖怪应该害怕我才对，怎么还会被我引出来？”乔羽庭问道。

“我昨晚不是说过吗？纯阳灵气跟纯阴灵气是相辅相成的，跟单纯的阳气和阴气不同。世间万物都是靠灵气滋养的，只要吸收足够的灵气，即使是一颗石头也能成精。

哪怕就是鬼魂这种阴体，只要有充足的灵气滋养也会发生蜕变。当然了，妖怪和鬼魂只能吸收阴阳调和的灵气，否则要么会像这里面的妖怪一样迷失本性，要么就跟你一样随时会自爆。”九尾天狐解释道。

乔羽庭听完点了点头，所以这灵气就跟能量一样，本质上并没有好坏之分，关键在于阴阳平衡。

“不说了，咱们赶快开始吧！”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咧了咧嘴，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具体怎么做，你说吧！”

九尾天狐环望了一下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对乔羽庭使了个眼色：“跟我来。”

两人来到大石头前，九尾天狐对乔羽庭说道：“你上去吧！”

乔羽庭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爬了上去。

“然后呢？”乔羽庭问道。

九尾天狐纵身一跃，同样跳上那块大石。

“蹲下来。”九尾天狐对乔羽庭说道。

乔羽庭遂蹲了下去。

“把手伸出来。”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抿了抿嘴把手伸了出去，他大概猜到了九尾天狐想要做什么，不过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手掌摊开点，放心，我有分寸。”九尾天狐瞥了他一眼。

说完，九尾天狐举起了右爪。

毛绒绒的小爪子蹭的一下弹出了一根如刀锋般锋利的利爪。

乔羽庭几乎能够听到利爪弹出时发出的跟宝剑出鞘一模一样的铿锵声。

“别紧张噢！”九尾天狐笑眯眯地看着乔羽庭。

乔羽庭：“……”

利爪在食指指尖轻轻一划，鲜红色的血液瞬间渗出。

“就这样？”乔羽庭哑然。

“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多划几下。”九尾天狐笑着说。

“不用！”乔羽庭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把血滴到地上吧！”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点了点头，将右手伸出大石外，用力挤压指尖让血液滴到泥土上。

一滴，两滴，三滴……

一直滴到伤口快凝结了，那树洞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没效果？是不是血太少了？”乔羽庭疑惑地看着一旁的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歪了歪头，看着那个树洞皱起眉头。

“那就再……”九尾天狐刚刚开口说话，脚下的大石头突然震了一下。

乔羽庭和九尾天狐两人脸色瞬间一凛，互相看了看。

下一秒，大石头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快走！”九尾天狐赶紧对乔羽庭喊道。

一人一狐立刻跳下大石。

他们刚刚离开，无数鲜红色如同毒蛇一般的树根就从石头底下钻了出来，眨眼间便爬满整块石头。

然后，没等乔羽庭站稳脚跟，那些树根又迅速朝乔羽庭所在的位置蔓延过去。

那些树根生长的速度极快，顷刻之间就到了乔羽庭脚边。

九尾天狐见状，一道火焰立刻从嘴里喷了出去。

那些树根被火焰一烧，瞬间缩了回去。

不过那些树根虽然被火焰暂时逼退，可转身又从其他方向发起攻击。

这树根深藏地底，不显山不露水，总是能够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从地底蹿出攻击敌人。

乔羽庭不敢有丝毫停歇，只能不停地移动，但凡停下半刻，那些树根就会立刻从脚底下的泥土里蹿出来。

“你不是说你能收拾它吗？！”乔羽庭一边紧张地在场中跳来跳去，一边冲九尾天狐喊道。

“别慌！我……”九尾天狐话音刚起，下一秒他就被树根缠住。

那树根极其聪明，知道九尾天狐的嘴巴能喷火，一缠住九尾天狐就立刻将其嘴巴封住。

没有九尾天狐烈焰的威慑，那些树根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无数树根瞬间破土而出，只不过眨眼之间，乔羽庭就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乔羽庭就被那些鲜红色的树根捆得跟粽子一样。

下一秒，一人一狐皆被树根拖入树洞里面。

那树洞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阳光照不进去，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九尾天狐虽然被树根缠住，但所幸他施法不是非得用嘴才行，心念一动几个火球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然而，没等他用火球发起攻击，那些树根便猛地收紧，将他死死缠住。

没过几秒，九尾天狐就被勒晕了。

另一边，那些树根缠住乔羽庭之后，几条细小的树根迅速地沿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指尖，然后猛地朝那个渗血的小伤口扎了进去。

十指连心，乔羽庭只觉得一阵剧痛瞬间袭来，整个人的神经骤然一紧。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堪忍受，不禁大喊起来。

与此同时，他丹田处淤积的纯阳灵气开始震荡，然后顺着手上的经脉一路直冲指尖，继而灌入了那树妖的体内。

就在这个时候，乔羽庭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

几十年前。

有人在鹿鸣山布风水邪局，企图聚阴夺财，却不曾想此局过于凶险，局成之时反噬其主。

而那棵作为局眼的参天大树更是发生了异变，吸尽该风水邪局的所有阴气，就此成精为怪。

还好，当时有一道人路经此处，以毕生法力将其镇压，这才没让树妖为祸世间。

往事种种在乔羽庭脑海中快速回放，乔羽庭感觉自己就好像亲身经历一般，只觉得那道人舍己为苍生的举动实在是令人钦佩。

在乔羽庭沉浸在鹿鸣山往事之中时，树洞之内正发生异变。

那树妖被乔羽庭灌入大量的纯阳灵气，一开始树妖还感觉十分舒服，这纯阳灵气与它体内的纯阴灵气互相融合，它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快速地增长。

然而，随着体内的纯阳灵气越来越多，树妖感觉浑身上下如同火烧一般炙热难耐。

它赶紧放开乔羽庭，但是此时为时已晚，大量的纯阳灵气在它体内四处游走，不断冲击着它身体里的每一处脉络。

紧接着，无数细小的火苗在每一根鲜红色树根上面不断冒出来，并且快速地蔓延全身。

仅仅过了几秒钟，树妖浑身上下每一根树根都被烈焰覆盖。

树妖凄厉地哀嚎起来。

又过了片刻，树妖身上的树根被烈焰一截一截地烧黑掉落。

随着一声响彻洞窟的嚎叫，树妖被烧成了灰烬。

这洞窟的顶部乃是这树妖的根系所化，树妖被烈焰焚烧，连带着洞窟的顶部也被烧掉，阳光直射进来，驱散了里面的秽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羽庭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山洞的地上，旁边是仍然昏迷不醒的九尾天狐，而树妖却不知为何消失了。

他环望四周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是火焰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醒醒，醒醒。”他轻轻地推了推九尾天狐。

片刻之后，九尾天狐慢慢醒来。

“树妖，看我怎么……”九尾天狐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发现周围并没有树妖的影子，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乔羽庭，“树妖呢？”

“不知道。”乔羽庭摇了摇头。

看了看地上的灰烬，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会不会被烧死了？”

“烧死了？”九尾天狐也发现了地上的灰烬，走过去低头嗅了嗅。

“我被勒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九尾天狐扭头问乔羽庭。

“你晕了之后，那树妖就抓住了我……”乔羽庭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我记得我好像把大量的灵气注入了树妖体内。”

“那就没错了，没有经过修炼，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的纯阳灵气，被烧死很正常。”九尾天狐听完点头说道。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树妖的来历。”乔羽庭说道。

“树妖的来历？”九尾天狐脑袋一抬，有些疑惑地看向乔羽庭，“什么来历？”

“这树妖原来是几十年前……”乔羽庭于是把刚才脑海中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凡人左右躲不过一个【贪】字啊！”九尾天狐感慨道，顿了一下，他甚是惊讶地看着乔羽庭，“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够跟树妖通灵，真是奇了。”

“通灵是什么意思？”乔羽庭听完一愣。

“你能够看到树妖的记忆，这就叫通灵。”九尾天狐说道。

“通灵很难吗？”乔羽庭眨了眨眼睛。

九尾天狐：“不难！”

～虽然我不会……

乔羽庭有些怀疑地瞥了瞥他，余光突然看到旁边的墙角下有一具穿着道袍的骷髅。

“那是……”乔羽庭愣了一下。

九尾天狐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走到那具骷髅面前，九尾天狐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

乔羽庭也走了过去：“这应该就是当年封印树妖的那个道士。”

“咱们把他埋了吧！”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点了点头，蹲下去打算把那具骷髅抬起来。

结果他的手刚刚碰到骷髅，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

“老夫路经此处偶遇树妖作祟，拼尽全力才堪堪将其封印，没想到这树妖竟突破了封印，好在少侠出手将其消灭。

老夫在此为天下苍生拜谢少侠，然老夫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请少侠帮个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对乔羽庭说道。

乔羽庭眨了眨眼睛，少侠？这个称呼好复古啊！

他细细端详了一下这位老者，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几十年前的往事，当下便知此人就是那个舍己为苍生的老道长。

～这位老道长看上去少说得有七八十岁，再加上又是几十年前的事，算起来得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怪不得说话跟古人一模一样。

对于老道长的所作所为，乔羽庭心中自是钦佩不已。

他笑着说道：“道长，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只不过我并非什么少侠，能够杀死树妖也纯属偶然，所以……”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道长，要不您先说一下需要我帮您什么忙？”

～只要不是让我帮忙抓妖，其他都好说。这种高危的职业实在是不适合我呀！

他回想起刚才的事，心中依旧后怕不已。

“老夫本是玄云观的掌门，现在已然是回不去了，能否请少侠将老夫的掌门令牌送回玄云观？”老道长说道。

“没问题！”乔羽庭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多谢少侠了！”老道长抱拳道。

乔羽庭见状，也学着抱拳回礼，不过动作不熟悉，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乔羽庭回礼之后，便看到那个老者犹如被风吹散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只剩下那个骷髅。

一旁的九尾天狐疑惑地问他：“你怎么了？”

“刚才……”乔羽庭一边跟九尾天狐解释，一边在骷髅身上看来看去，瞥见骷髅腰间有一面令牌，他立刻伸手将其解下，“掌门令牌，应该就是这个了。”

“道长，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令牌帮您送回去！”乔羽庭对那具骷髅说道。

说完，他便将那面令牌揣进兜里。

“把这老道士的骷髅搬出去吧！”九尾天狐说道。

乔羽庭：“咱们先回家去拿锄头把坟挖好，然后再进来搬！”

两人正打算离开，这时一个声音骤然在洞窟中响了起来。

乔羽庭和九尾天狐两人立刻扭头巡视洞窟，发现在那些树根的灰烬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下一秒，一片翠绿色的细长叶子从灰烬中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巴掌大的人形树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那片翠绿色的叶子正好长在小树苗的头顶上，随着小树苗的动作不断晃悠，莫名地透出一种独特的萌感。

乔羽庭和九尾天狐两人不禁皱眉，居然还没死！

“没事，这么小，我一把火就能烧了它！”九尾天狐说道。

说完，他就打算上前。

这时，那个小树苗突然睁开了眼睛，瞥见乔羽庭之后，立刻欣喜地晃动头顶上那片翠绿的小叶子。

乔羽庭突然心里一怔，似乎从小树苗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奇怪的……

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