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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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段时间打坐练功，始终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不是他对修炼理解出现问题，而是身体出现了异样，这次尤为明显。

天尚七脉每打通一脉，就能进阶一层，到七脉全通，便能踏入练气后期，达到练气七层巅峰，也就是说能七脉全通，成为七脉修士，很大程度上能踏入筑基。

就拿楚原师父齐宇来说，他虽然半步筑基，也不过是因为早年间参加宗门任务，出外历练的时候身中剧毒，这些年伤势给修为耽搁了，按照他师父年纪计算，踏入筑基也是迟早的事。

在丹青派，有弟子能打通天尚七脉，成为七脉修士，可以开山头建立储峰，成为准位长老的。

楚原突然感到心里烦躁不已，额头冷汗直流，再也不能静心修习，急忙排除杂念，加速运转体内真元。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身体摇晃不已，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心中不适，不觉体内真元加速，体温不断上升，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暗道不好，切莫走火入魔，想停下来，稳定之后再说，可是体内真元如疯魔一般，不受控制，在脉络之中四处乱窜。

顿时楚原犹如坠入熊熊烈火一般，感到快要被焚化了，呼吸也极为气闷，如溺水之人，极为难受，不觉便陷入恍惚之中，他睁开眼睛看去，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身后喊声震天，地动山摇，前面万千甲胄，张弓搭箭，楚原身披战甲，血染红袍，独自一人横刀立马，面对千军万马，似要拼杀，突然画面一转，他又变成一个贩夫，正推车担但，游走在市集之中，肩夸白布，嘴上吆喝：“卖饼呢！炊饼两文一个。”

恍惚之间，楚原又回到了图书馆，耳边还是那句老话：“书柜顶层也要擦拭，不要有灰尘。”老馆长说完背起双手走了，留下楚原独自一人，打扫偌大房间。

尚存一点灵智的楚原，知道再这样任由脑海不断翻涌往昔画面，非得七窍流血，爆体当场而亡，无奈陷入疯魔之中，完全不能控制。

千钧一发之时，脑海灵光一闪，曾经在图书馆扫地之余，读过的一本古书上面一段文字浮现在眼前，想都不用想，立即大声念出来：

“九幽之冰，静我心火，诸魔尽退，还我清明..”

这段文字，对应现在的情况，正好，所以不假思索的念了出来。

四周黑暗退去，幻象消失，楚原终于清醒过来，仍然坐在蒲团之上，一身汗水早已经湿透衣物。

“呼，呼！”他不断喘着粗气，慢慢平复内心惊惧，刚刚好险，差点丢了性命。

刚刚那段文字，是什么妙用，竟能如此神奇，在图书馆的确有阅读群书的习惯，不管懂与不懂，都时常翻阅，没想到危急时刻，居然救了自己一命，那本古书好像是名叫“清明决”，是一类教人静心向善的普通书籍，只是年月久远，无从考证出处。

离开师父房间，他来到后-庭小院，望向天空，深吸一口空气，顿感苏畅无比：“刚刚脑海出现的画面，明明是幻觉，何为如此的真实，仿佛自己经历一般？”

此时入夜不久，月明星稀，楚原坐在小院石凳之上，待到心境平复，开始静心思索，

“我感觉七脉不全，前行调动丹田气海，竟然走火入魔。”心里嘀咕，事情不简单啊，七脉修士，按序应该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练气一层便能打通尸狗一脉，练气二层便能打通伏矢脉，以此类推，他原来是练气四层境界，已经打通了吞贼一脉，可如今，恢复到了练气二层之后，便再也找不到雀阴一脉。

如果是经脉受损，或者经脉淤堵，都能对症下药，缓而治之，可是现在的他，雀阴一脉完全无迹可寻，压根没有了，所以刚刚在师父房内打坐是越打越心惊，越坐越烦躁，终于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不能再瞎胡练了，等到师父醒来，再向他老人请教修行之事，这修道一途，果然是艰难无比，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长辈师尊教导，就单凭自己瞎子摸象，迟早得玩崩。

思索间，前院大厅方向，一阵阵喧哗之声传来，楚原来到前厅门口，看见众位师兄弟和三名峰外弟子以及一并随从吵闹不已，双方剑拔弩张，争得面红耳赤。

他并不知道事情原委，也没有贸然发作，但是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好家伙，居然上门吵架，这是欺负到头上来了啊。”楚原迈步进入大厅。

“大师兄来了。”青颜最先看见楚原，惊喜喊了出声。

此时正厅之中，青宇峰十数名核心弟子全部在场，看见大师兄楚原进到厅来，全部敬立在旁，三位峰外弟子，以及所带随从，同样默不作声，原本吵闹纷纷的大厅，顿时安静。

楚原从进入大厅的一刻起，就知道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的是敬佩，有的是惊诧，峰外那几名弟子露出的则更多是嘲笑。他也不在意众人的眼神，背负双手立于场中，目光扫向众人：“怎么回事？这里吵吵闹闹还有规矩吗？”

虽然楚原朝着自家的师兄弟发出质问，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指责外人不讲规矩，跑到人家正殿大堂，在祖师爷画像下面放肆。

峰外弟子领头的一人，黄参站出来说道：“楚师兄倒是讲规矩，不过交不上月例丹，师尊怪罪下来，楚师兄可能拿规矩二字说事？”

楚原看向说话这人，认出是黄参，和他一起同来的另外两名师弟都是翠云峰的核心弟子，并兼领这聚丹阁的差事，负责向全宗弟子收缴月例丹“不过是跑腿的，何来如此威风？”

黄参双眼一瞪，指着楚原：“你..”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原看向二师弟王继，“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继是青宇峰二师兄，楚原不在都由王继领着大家干事，这时听见大师兄问话，顿了顿才说道：“师兄你看，这些都是被无故退回来的。”

楚原这才看见桌上托盘放有数十瓶丹药，多数瓷瓶为凡丹，少数玉瓶为灵丹，皆批有朱砂一个“退”字。

他大概知道缘由，估计是成色不足，被人抓了小辫子，给退回来了，如此，本月的例丹，数量就不足了。

打开瓶盖，倒出几粒在手掌查看，丹药成色不好不坏，要说批退，有点过了。

青颜拿来一捧药草原料，“大师兄，你看这就是他们给的原料。尽是些残次品，能炼制出这等成色的丹药，已经是众位师兄弟尽最大努力了。饶是如此，聚丹阁还是给我们批退了。”

楚原问向黄参：“可有此事？”

“哼。批退找聚丹阁，我只负责收取例丹。”黄参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天花板，不拿楚原当事。

“药料的残次品又怎么说？”楚原迈前一步质问道。

黄参不由得后退一步，“药料找百草园，我只负责收取例丹。”

楚原语气稍缓：“你也看见了，药料品质不足，才至于影响成丹，你们可以先回去，等上三天，我让师弟们再赶制一批丹药给你送过去不就成了。”

“哼，如果这么简单，何必与你们吵闹不休，皆因为这次任务时间紧迫，必须今日就要。”黄参面带讥笑，和另外两名师弟互换眼神。

王继上前对楚原说道：“要不我跑一趟百草园，讨要一些上好药草回来，再连夜赶制一批给他。”

“对对，我去华远峰找几个交好的师弟过来帮忙。”黄师弟附和。

“就是，我让峰内杂役弟子参与和料，估计赶得及。”

“嗯呢，我去把内门师弟全部叫来，虽然内门弟子还在修习阶段，所炼制丹药不能直接进入聚丹阁，但当中不乏好手，可以一试。”

“我可以...”

“我还能...”

青宇峰众位核心师兄弟围着楚原，各自献计。

楚原不置可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才，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张才顺着楚原的眼神，悄悄指了指正堂上方，楚原点头微笑，张才立即懂了。

楚原又给青颜比划了一个喝水的动作，青颜立即吩咐身边杂役弟子。

这时张才搬来正堂太师椅放下，楚原对黄参说道：“黄师弟一定要今日收丹也不是不可以。”

青颜端过来茶水，黄参看见楚原口风软了下来，心里得意，咧嘴一笑，接过小师妹的茶水，顺势坐下，吹了一口茶：“真香，好茶。早该如此，平白吵闹一阵，伤了大家颜面。”

众位师弟知道大师兄服了软，全部气势都矮了一截。

黄参端坐在上，喝茶看着大家，“呵呵，都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开炉炼丹啊，说不定还能在天亮之前，赶足数量交差呢。”

但他心里知道，青宇峰这次怕是交不齐了，听王继的说法，此去百草园能不能拿到药草还两说，单就路上来回耽搁，怕是要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他黄参也是故意拖延到今天才把批退的丹药带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楚原来到黄参身边，一脸笑意。

黄参被看得心里发慌：“楚师兄好兴致。”

楚原解下腰间纳袋：“例丹我就不交了，按门规，我交罚俸吧。”

“啥？”黄参急忙放下茶水，指着楚原，这一峰的月例丹三倍罚俸，可可可不是小数目，楚师兄想好了？

楚原把纳袋扔向黄参，“这里有一百枚灵石。怎么样，够了吧。”

黄参接过纳袋，释放神识探查：“三倍罚俸，折价九十九枚灵石，数量是够了。”

“够了就好。”楚原点点头。

黄参收到百枚巨款，一咬牙，抱拳道：“告辞。”

正欲起身，肩膀却被楚原按下。

“楚师兄莫非心痛，想反悔？这灵石我既然已经收下，断不可...”

楚原摆摆手打断他“不用多说，你且看看你坐在什么地方？”

不等黄参回头，楚原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彻大堂。

楚原抡圆手臂的这一巴掌，打得哪叫一个响，脆生生的。

“这？”众位师弟惊呼？

黄参被一巴掌抡出几米远，摔在地上，捂着红肿脸颊，牙齿松动，口吐鲜血，心里震惊莫名，只是暗道不好。

“端坐祖师爷供位喝茶，黄参你好大的胆子。”楚原一声爆喝，声震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