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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在大端既是中秋佳节,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二十年前,无度公子降生,因其生来梵香缭绕,后来又精通香道,十年前,文惠帝将八月十五定为“斗香节”,鼓励民间百姓合香斗香,以此取乐,添些佳节气氛。
无度公子加冠,亦是一件全城关注的盛事。
谢玧本就生得清风霁月,这两年潜心修道,气质沉潜,更加超凡脱俗,连文惠帝见了他,都忍不住夸赞道:“谢家公子,冠盖京华,彼其无度,芝兰玉树”,在太子少傅的官职上,又加封他为“淇奥侯”,虽然暂时未赐封地和采邑,但所有人都知道,等他加冠之后正式参与朝议,定会扶摇直上。
王莼一直把谢玧当做预想中的“敌人”,却没想到,谢玧未入朝堂即封了侯,自已在西江府潜伏一年,回到京都还是个太子侍讲,忍不住同王萱埋怨了两句。
王萱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欲言又止,还是将昨日先生告诉她的事情憋了回去。
十五日一早,王莼登车,正要去谢府观礼,没想到远处浩浩汤汤一群人,簇拥着十个黄衣内侍,正要往他家来。
“恭喜玉郎。”
王莼一头雾水:“恭喜我什么?”
“陛下夸赞玉郎少年英杰,有家国天下的襟怀,特封玉郎为‘平津侯’,采邑五千户,我等便是来宣旨的。”
王莼:“……”
虽然不明就里,但他还是恭身肃立,接了圣旨和玉印、朝服、冠带。王家人早听到了动静,出门来接圣旨,一排排站在后头,看起来早有准备。
没等他回过神,王家众人已经拿了金叶子,打点了来传旨的黄衣内侍,王朗接过他手中的圣旨,分外虔诚地将圣旨举在手上,往祠堂去了。
王家虽然是世代公卿,可以军功封侯,还是少数,这样的大事,自然要禀告先祖。王萱也是有封号的县主,但她没有封地和采邑,只有朝廷发放的俸禄,王莼这个平津侯,意味着他拥有平津郡方圆五百里的封地,采邑五千户,意味着他可以收取五千户百姓的赋税。
本朝的公侯少有实权,往往只有封地和采邑,没有养兵和治理地方的权力,即便如此,文惠帝封给大臣公侯,也是十分谨慎的,开国以来,国公只有三位,君侯十七位,谢玧和王莼,是大端朝最年轻的君侯。
而王莼更是有封地和采邑的君侯,比谢玧更胜一筹,这是莫大的荣耀。等他反应过来,派人去一些朋友家中报信,却收到了他们纷纷升迁的回信。
原以为太子殿下的光辉太过耀眼,将手下将士的锋芒遮盖过去了,没想到,他竟一直记着为手下请功。近年来,大端对夏虞少有捷报,长陵营一举收复了西江府,文惠帝大肆封赏,也是振奋百姓、鼓励军功的意思。
连张溦都升了一级,如今已是四品的右军将军,她是女子,虽然有张未名做靠山,但在官场上,还是极吃亏的,升迁速度显然比他们要慢一些。
不过,只要能上阵杀敌,她也不在乎什么地位品级。
张溦还请王莼出去喝酒庆祝,王莼到了京中最大的酒楼陶然居一看,手底下那群王八蛋一个没来,只有张溦坐在那,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捏着酒杯,斜倚在窗边,独自饮酒。
她指节分明,一双手修长白皙,却十分有力,侧脸对着他,垂下眼睫的时候竟也有几分不同的温柔。
他的心不知怎么,跳快了一瞬。
王萱却被宣入了宫中。
张未名领着王萱,一路从玉清殿到蓬莱殿,说了许多家常话,多得王萱都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位中常侍了。
她知道张未名是裴稹的人。
张未名绕了几个弯子,终于还是说到了重点上:“听闻小女同玉郎共事过一段时间,关系不错,经常并肩出游,喝酒谈心?”
王萱点点头,近些日子王莼确实常常出门,问起来都是回:“张将军邀我共商国是。”
“不瞒县主,老臣这个女儿,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从不让老臣操心,只是阿溦她也一天天大了,家里却没有长辈为她筹划,以至于婚嫁艰难,无人问津。”
王萱一听便懂,原来他是担心张溦太过特立独行,嫁不出去。
“将军巾帼英雄,自有能够欣赏她的知音,张大监不必担忧。”
“这个……老臣倒是不担心……就是……”张未名期期艾艾的,看得出来他对张溦关怀备至,只是平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张溦,“恕老臣冒昧,想请县主帮个忙。”
“请说。”
“阿溦她近来同老臣说起,想换了红装试试,毕竟还是个爱美的女儿家,老臣倒是开心,只是身边却没有合适的人,能教阿溦女子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县主是京中公认的贵女典范,所以老臣斗胆,想请县主提点阿溦一二。”
王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陛下近日秋猎,不在宫中,殿下也随行去鹿苑了,但咱们都在各处守着,县主若是在蓬莱殿受了委屈,也有人照应。县主千万记着,宫里的东西不要碰,陌生的地方不要去,不认识的人不要信。”
“多谢大监提点。”既然裴稹并非裴氏亲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么防着裴贵妃也是有必要的。
张未名又嘀咕两句,道:“今日也真是稀奇,奇华殿那位,也召见了毫不相干的人物进宫,听说是一位调香宗师。殿下吩咐我看着,我也得去瞧瞧,等会儿就不能陪县主在蓬莱殿多待了。”
“大监有事,尽管去吧,嘉宁自己能应付。”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进了蓬莱殿正殿,裴贵妃斜倚在美人榻上,风姿绰约,一双美目在王萱身上打了个转,声音又软又酥,道:“嘉宁县主来了?快快赐坐。”
张未名回禀了裴贵妃,自行退下了。
“谢贵妃娘娘。”
“上次见了县主一面,觉得分外投契,今日宣你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随便聊聊,县主可不要太过拘谨。”
她虽笑着,但王萱还是十分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试探之意。
“娘娘说笑了,嘉宁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你从前在宫学上过一段时间的课?”
“是。”
“那么阿衍也算是你的老师了?”
“太子殿下曾是嘉宁的算学先生,上过约莫两月的课,殿下便高升御史中丞之位,嘉宁也回琅琊去了。”
“原来如此,本宫还道你与阿衍关系极好,毕竟曾有过这么一段渊源——”她顿了顿,眼风扫过王萱的眉眼,见她低眉敛目,却是容华不损,楚楚动人,尤其那一双潋滟生波的眸子,更叫人挪不开眼。
裴道如不禁将自己同这个少女比较起来,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年轻时远不如她端方大气,想必这就是世家大族才能养出的气度了。
“阿衍他年纪也不小了,陛下心急,命本宫为他择个太子妃,可本宫久不在京都居住,囿于深宫,如何知道京都贵女们的品行好坏?嘉宁县主自小便在盛京长大,本宫想着,问你才是最合适的。”
王萱听着裴贵妃打机锋,曲折婉转,还是转到了她和裴稹的关系上,看来裴贵妃确实来者不善,于是答道:“嘉宁生性喜静,不曾与京都贵女们交游,娘娘若问,嘉宁也是如坠云雾,不知道说什么呢。”
“只是寻常家话,传不到外头去,你聪慧机敏,是出了名的,如何看不出来?就当是帮本宫的忙,太子若觅得佳偶,还要感谢你这个媒人呢!”
“嘉宁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裴道如表情立刻冷了下来,好似结了霜花一般,语气分外威严:“嘉宁县主难道是看不起本宫的出身?不屑与本宫交心?”
王萱知道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索性缄口不言,干脆利落地行了屈膝礼,向裴贵妃请罪。
“如此看来,嘉宁县主也并非外间所传那般能言善辩。本宫不过得了个信,听闻县主与太子来往甚密,想看看县主的性情如何。若是一朝太子妃,都似县主这般,稍稍不如心意,便撂脸色给人看,恐怕要得罪满朝文武的家眷呢!”
王萱八风不动,仍旧悠哉:“贵妃娘娘所言极是。”
裴道如一拳打在了软絮里,没气着王萱,自己反倒气得七窍生烟,她都开始怀疑,眼前的王萱并非真心喜欢裴稹了。
若她不是裴稹的心头肉,如何才能控制裴稹,让他为己所用呢?
王萱偷眼觑着她的神色变化,揣测着裴贵妃的心思,但裴道如并非萧如意,不会把什么事都摆在脸上,她只能通过裴道如偶尔的情绪失控,判断出她此时的意图。
裴道如深吸一口气,又道:“听陛下说,嘉宁同安阳的关系不太好,本宫还觉着不可能,嘉宁这样温柔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同安阳置气呢?安阳她到底是阿衍的妹妹,嘉宁日后可要同她好好相处。”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看见裴贵妃的表情绷不住要垮下来,王萱连忙又补了一句:“其实嘉宁深居简出,同安阳公主已无交集,娘娘大可放心。”
王萱揣着明白装糊涂,裴道如也拿她没办法,明明好像已经拿捏住了她的痛脚,却又被她轻易避开,她这样滑不溜手,让裴道如倍感挫折。
明明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用心,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裴稹定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惜,裴稹不是个寻常“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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