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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的手被按在枕头两边,又热又燥的唇上传来男人嘴唇温凉的湿度和热度。鼻端交缠的呼吸里,全是足以叫他全身血液沸腾的男人的味道。
宁远的脑子是短路的。对于这个吻代表什么,他完全没有意识。只是因为做出这个动作的是他供在心尖的洛闻笙,所以他就可以不需思考的、毫无保留的接受,并且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献出去。
他乖顺的躺在那儿,任男人低头含着他的唇瓣吮吸、碾磨。
男人似乎有些失控,想要把他一口一口吃掉一样,咬过他的唇瓣还不够,湿热的唇又蹭过他的下颌线,去吮咬他的喉结。
男人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扣着手背的指腹上全是拼命忍耐后仍然疯狂的力道。
宁远感觉自己的手要被捏碎了。可他丝毫没有挣扎挣脱的意愿。
似是触摸到了宁远手背上的结痂和针头,洛闻笙松了手,去搂少年细瘦的腰身。
宁远觉得被箍得很痛,全身都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着,只是下意识的忍住了。
他皱起眉,身上的伤痛和男人在他颈间的吮咬,让他不自觉地扬起头来,露出修长而脆弱的脖颈,像只被主人摸顺了毛的乖顺小猫,又像是无力反抗任人宰割的羔羊,任男人的唇舌在他的颈肩放肆。
男人手臂上的力道让他实在无法忍耐,最后从唇间露出一声破碎的嘤咛。
宁远乖顺和献祭般的姿态,如天降流火,瞬间引燃了洛闻笙心里那片不知何时种下,但已干涸多日的苍茫森林。熊熊大火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了他遍身神经。尽管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提醒洛闻笙“小远还有伤在身”,但他还是失控般地想再多掠取一点。再多掠取一点,这叫人发疯的甘霖。
宁远的嘤咛像一个暂停键,止住了洛闻笙所有的动作。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少年被“欺负”时发出的声音,像一只小奶猫。但是比洛闻笙想象中的更柔软、更撩人。
血液像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奔流躁动。
但培养多年的理智,最终还是让他悬崖勒马。
他直起身来,艰难的离开那个让他疯狂的想要抱在怀中、揉碎进自己身体的少年,颇为心疼道:“抱歉,小远,我有些失控。弄疼你哪里了?”
宁远不说话,还保持着那种任君采撷的状态躺在那里,下颌微微上扬,露出被洛闻笙吮吸得落下一片霞印的细瘦脖颈,被碾磨得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有些费力地喘着气。一双水光氤氲的眸子,茫然而又无辜地看着他,像是未开智的小孩子,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勾得洛闻笙想直接爬上床去把他吃了。
可他还是心疼宁远更多一些,舍不得。
“……小远?”洛闻笙微微俯身,再次轻声唤他。
宁远的眼睛动了动,似是回过神来。
他垂下眼,避开洛闻笙的视线,呼吸也平复下来。
然后他翻过身,再次把脊背留给洛闻笙。
洛闻笙:“……”
这发展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小远?”洛闻笙现在心里很没底。
宁远对他的迷恋一如既往,可是抗拒也是真的,而且极其明显。
宁远开口了,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好不好。”
洛闻笙能说什么?他只能说好,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他当然心烦意乱。但他也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把后患掐死在摇篮中。
他不怕宁远有什么想不开的,真想不开,恐怕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又或者找到的是一具……
洛闻笙振作精神,问他几个助理调查进展。
他已经知道昨晚是陆金的生日party。
陆家三公子过生日,当然不可能这样小打小闹。事实上,正式的生日宴是在十几天后,洛闻笙还拿到了请柬。
但正式的生日宴,是陆金的阴历生日,而昨天,是陆金的阳历生日。
洛闻笙怎么也没想到,陆金会过两次生日。否则他就不会那么晚才找到宁远。
工作群里:
洛闻笙:“怎么样?名单统计出来了吗?”
小助理迅速上传一张名单,“三爷,这是目前查到的出席人员列表,也许还有遗漏,但应该已经覆盖了90%以上。”
洛闻笙扫着名单,又问:“你们觉得从谁下手比较合适?”
小助理们不敢说话,只能秦文宇出头:“要不咱们从洛家的人下手?”
洛闻笙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一个名字,冷声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
“文宇,你帮我约一下,我要去见我二叔,尽快。哦,还有,学校那边,你让秦勤多留心。”
“好嘞,明白!”
工作群里回完了,秦文宇单拉小窗问洛闻笙:“老板,你不用在家陪小少爷?”
洛闻笙没回他,秦文宇知趣地没再问。
秦文宇去跟洛二叔的助理预约见面时间,洛二叔助理说洛二叔最近很忙,恐怕没时间。秦文宇甩过去两张洛凡那小子不干正事的照片,洛二叔助理回复说,如果洛闻笙今晚方便,可以去洛二叔家里吃个便饭。
秦文宇转达洛闻笙,洛闻笙却推了。因为他的宁小远正站在他书房门口。
洛闻笙三言两语交代完,再也不藏着掖着,绕过书桌大步走到宁远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宁远卧室走。
“怎么不好好躺着?”
张铭呢?贝叔呢?怎么没一个人看着?
别墅再大,从书房到宁远卧室也就那么几步。宁远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抱回床上。
他脸颊泛红,不知是高烧没退,还是害羞。他不敢看洛闻笙,垂眸嘟囔:“我自己能走。”
洛闻笙无奈:“扶着墙也叫自己能走?”
宁远不吭声。
瞧着宁远憔悴的小模样,洛闻笙哪里舍得说一点重话,语气又放轻柔许多,“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
宁远抿了一下唇,按照之前自己默默酝酿好的说出来:“我跟你讲昨天的事。你听我说,不要打断我。”
洛闻笙柔声哄到:“好。”
宁远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有一长串人名,“这是昨天出席的人。但只是我认得的,还有一些不认得,就没有写。主谋、同谋、旁观的,我也都标出来了。”
“但是我标出这些,不是希望你帮我报仇或者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该着重提防哪些人。”
“他们拍了照、录了视频。”宁远垂着眼努力笑道,“我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我又不是女孩子。而且我觉得我身材挺好的,他们爱到处传就到处传好了。要是有人拿这个要挟你,你不用理。”
宁远笑不出来了,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大家都磕了药。包括我。”
宁远没强调他是被人按着注射的。主动或是被动,没什么意义。
“所以后来……”他隐约还有一点印象,但他实在不想提。发生过什么,看他身上的伤,就一清二楚。
“报警也没用的,牵扯的人太多了。”
四大家族的子弟都牵涉其中,报警就是与全世界为敌。
“何况大家都是自愿的。”
“我也是。”
“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去了会怎么样,我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了。”
“跟你出什么事比起来,什么都不可怕。”
“你可能不知道,我偷偷咨询律师,说如果那份企划书里的证据都是事实,你会怎么样,律师告诉我,起码服刑二十年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宁远低头自嘲地笑笑,“虽然最后只是一场乌龙。”
“我也是的,信他们却不信你。你分明那么优秀的。”
“都是我自己搞出来的事。”
“那,你总说我是小孩子,那小孩子之间的事,你这个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如果有别的‘孩子’跑去烦你,你不要理他就是了。”
宁远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掌心,呜呜呜地哭起来,“我是真的想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求求你,不要糟蹋我的心意,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你该忙什么忙什么,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好不好?”
洛闻笙探过身去,握着少年手腕,想把人拉过来抱进怀里,再亲亲。
自从之前亲过了,洛闻笙就像一个吸“毒”已久的人,不把人捞过来抱着、亲上两口,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如今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去做。
可是宁远不愿意。
他说:“叔叔,叔叔你别这样。”
这话说得让洛闻笙觉得自己像个准备霸王硬上弓的变态。
别这样?别哪样?不分明是眼前这小混蛋不遗余力地勾引自己,现在自己上钩了,无法自控了,这小混蛋收拾收拾鱼竿,拎着小板凳准备走人?哪有那么好的事!
洛闻笙被小孩儿勾得百爪挠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按着靠在床头上亲了个够本。
宁远软了,靠在那儿呼哧呼哧喘气,噙着泪指控洛闻笙,“你欺负我。”
洛闻笙看他一眼,偏过头又亲了一下,笑着看他,“从今往后,你要一直被我‘欺负’。”
宁远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他摇头,“你应该知道昨晚都发生过什么了!那些东西很快就会传开的!就算不传,也还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们会说,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宁远吸吸鼻子,忍住眼泪,努力把话说完,“我刚才忘了说,我马上就18了。我要搬出去自己住。谢谢你这三年对我的照顾,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洛闻笙当然明白宁远为什么说这话。
无非就是要洛闻笙别管他的事,他不怕那些黑料被散播出去身败名裂,但他怕牵连洛闻笙。
这孩子,满心都是他。
没有一点为了自己。
可洛闻笙还是觉得,要不是冲着宁远这一身青青紫紫,他一定把人拉过来按在腿上打屁股打到他哭着求饶!
既然打不得也骂不得,那不如就……
等等。
洛闻笙突然想到一个教训这小混蛋的办法。
宁远一口气说完了,对面的洛闻笙却垂眸坐在那,一声不吭。宁远很纠结,怕他说好,又怕他说不好。
突然,洛闻笙长叹一声,抬眼看向他,“你决心已定?”
宁远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躲,可很快,他迎上洛闻笙的眼睛,很肯定地点头,“嗯!”
小混蛋!洛闻笙在心里骂他,嘴上却淡淡道:“也好。其实……我最近也在考虑送你去国外读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一章你们关注的重点竟然不是两个人亲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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