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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ì后,就在袁熙这边取得战果后,北面也传来袁绍大军大破馆陶、魏县的消息。
而中路的袁谭、朱灵、颜良部,也趁着邯郸只剩下张燕部将黄龙一万人马的战机,连战三rì一举收复了邯郸。
左路的文丑没有消息传来,但三方大捷,左路已经不能影响大局。
官兵精锐,装备先进,战斗力绝不是黑山贼能相比的。再加上反戈的陶升部六千人,双方兵力几乎接近一比一了,黑山贼顿时完全处在了下风,经过几阵肉搏战之后,损失了几千人。邺城北部山丘,几乎被鲜血染红。
天亮了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邺城北一派大战后的残破景象,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山谷,破落的旌旗低垂着,负了重伤的马儿在地上发出悲鸣,却无人理
“此番为于毒这叛徒害得不轻!”
看到官兵越战越勇,张燕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下令全军撤退,顺着邺城的另一条小道向邺城北方撤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争一朝一夕。
在张燕的指挥下,黑山军开始撤退,留下最精锐的部队拖后,双双绞杀在一起,官兵虽然杀死了很多黑山贼,但却无法逾越最后的这道防线,到底还是被张燕的主力逃脱了。
张燕负伤回到大营。面对难啃地青州军,张燕也一筹莫展,待接到各地失利地消息,他感到大势已去,万般无奈之下调集各路残兵,退向司隶的朝歌山区北部。
其实张燕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在太行山上蛰伏,静观变化,再图谋良策。
所幸黑山军折损地,大都不是张燕嫡系,张燕的嫡系人马只损失了,邺城之战时的两三万人。而各路不服张燕的黑山军,因为实力受损,也将更有利于张燕的控制。
再过五rì,袁绍、袁谭的两路大军,也都来到了邺城。袁熙下令将邺城收拾一遍,又找人整修了州牧府,准备迎接袁绍的到来。
袁绍进到邺城后大为高兴,他在州牧府设下筵席,款待一众将领跟文吏。
筵席上,袁绍的嫡系荀谌、审配、逢纪、许攸、辛评、沮授、郭图、崔琰、陈琳,韩猛、蒋奇、高览、颜良、文丑坐上首左右。
下首左边是袁谭、袁尚、辛毗,还有投奔袁谭的臧洪、朱灵。
下首右边则是袁熙和他的嫡系,郭嘉、顾雍、徐晃、张辽、赵云、太史慈、周仓、郝昭、和立了大功的陶升都悉数到场。
其中袁谭跟袁熙两方人,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泾渭分明的感觉,这一点连普通文武都能明显看出来,何况是霸主袁绍呢。
袁绍眉头一皱,他虽然器重袁熙,但袁谭也是他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一味排斥袁谭是不可能的。袁绍心中想的是,打下一个万世基业,然后袁尚继承他的位子,而袁谭袁熙两兄弟拱卫袁尚,共同守护袁家的基业,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袁熙上位。
不过这两个选择,自己一时也下不定决心,所以暂时只能平衡各方势力,袁绍自信自己的平衡之道可以掌控。
唐高祖李渊也是如此想的,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搞平衡,可是平衡就意味着党争,无休止的内斗和倾轧伐异,如果不是宣武帝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英果拔萃,那么袁家和李家将死于内耗。
西晋末年的刘渊刘聪集团,就是死于无休止的内耗,最终被石勒摘了桃子。
袁绍心中暗自留意,他起身端起酒爵说道:“看看这邺城,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诸位齐心协力击败张燕,光复了魏郡。诸位的功绩已经让人给呈上来,稍后就会封赏嘉奖。”
众人都起身举爵相迎,一同饮了一爵酒。
陈琳起身取出一份文书,呈上给袁绍,回禀道,“主公,这是经您和几位先生商议后,定下的封赏名单。”
袁绍挥挥手,让陈琳读出来。陈琳轻轻点头,清了清嗓音,将封赏文书念了一遍。
袁熙仔细听着,大体是文吏里,沮授、辛评、逢纪、郭图、审配封赏最多,许攸、荀谌等人次之。武将里韩猛、文丑、颜良最多,蒋奇、高览、朱灵次之。
袁谭、袁尚、高干等人封赏也很是丰厚。献城的陶升,是这次收复邺城的大功臣,被封为中郎将,受到袁绍的特别嘉奖。
袁熙这边,他本人被封为镇东将军,赐魏郡的食邑三百户。徐晃被封为征逆将军,赵云、张辽、太史慈被封为杂号将军,郝昭则被封为偏将军,周仓被封为裨将军。
郭嘉、顾雍等文吏,也被封了军职加以嘉奖。另外各人都有多少不等的食邑赏赐。
袁熙对于官爵不太在意,因为他们这些青州军将领官吏自成体系,受重用程度也不是看官职,而是他自己的赏识。但袁绍的封赏还是能极大激励士气的,有了这样地封赏。将领们才会英勇作战,毕竟都是人,是人就有欲望。
陈琳念完封赏名单后,众人都起身施礼称谢。袁绍笑呵呵地让众人坐下,说道,“眼下黑山贼已经逃窜,然北面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形势依然严峻急迫。我已跟刘伯安旧部。还有乌桓人做了约定,等明年开chūn后,一齐讨伐公孙瓒!”
“主公,讨伐公孙瓒前,我等还有不少事要做。”沮授出来说道,“黑山贼寇略我魏郡来,给本郡百业都带来危害,如何安抚民众,恢复百业乃是当务之急,否则来年的军需用度从何而来?”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袁绍赞许道。“这些个事,你们几个别驾分摊下去,明rì起我就去巡视各地的农桑和匠造,务必不能拖累来年的北伐。”
“另外黑山贼不能纵容。”沮授再说道,“此战之后黑山贼实力受损,但还有一定战力。要是来年我等讨伐公孙瓒时,他们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
“黑山贼着实可恶,是杀之不尽,剿之不绝。如能趁着这次大胜将其彻底除去,那可是剪除我军一个大祸害啊!诸位觉得如何?”袁绍问道。
辛评心思一转。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剪除这个心头大患是当前首要,在下建议遣大公子所部中路人马前往追击剿杀。”
在辛毗示意下,袁谭出列说道:“孩儿愿意提本部人马,前去征讨黑山贼。”
袁绍手抚胡须,微微点头。逢纪闻言也出列说道:“主公。黑山贼为害多年,各方官军剿之不尽,可见其战力不俗。二公子所部青州兵骁勇善战,此次魏郡之战立功卓绝,派遣二公子去胜算更大。”
郭图想了想,明白辛评的用意,于是辩驳道:“二公子所部确实骁勇,然其在蓟县、邺城多番苦战,士卒疲惫。不当频繁征发。大公子所部也是我冀州jīng兵。再由朱灵、臧洪等俊杰辅佐,何愁不能击破黑山贼?”
郭嘉对身边地袁熙轻声道:“他们这是为大公子争功。大公子虽然收复了邯郸。但公子你这次的功绩完全将他覆盖了。辛评他们怕你再立大功,所以力挺大公子上去。”
历史上李建成怕李世民功劳太大,在魏征谋划下,亲自征讨被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和郭图鼓动袁谭打张燕是一样的道理。
袁熙暗自摇头,袁谭那些斤两恐怕不是张燕对手,但朱灵、臧洪两人却是难得的将才。如果由两人辅佐,还真不定能将打张燕惨。
历史上李建成和魏征不就是,把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再次赶出了河北吗,不过自己这大哥能否和李建成一样好运,就说不好了,毕竟黑山军可没有伤筋动骨不是。
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这两方对头,不住地给袁熙、袁谭两人请命,筵席上对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郭嘉又凑到袁熙身旁,轻声道:“公子,黑山军善于遁入山林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辛先生他们打的是攻打一阵,然后报些功绩的念头。****我等立功已多,不需再跟他们抢了,毕竟过犹不及,公子你当去力挺大公子,还有将那些封赏也推脱掉。”
袁熙知道这是以退为进,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他上前说道:“父亲,我也认为派大哥追击围剿张燕可行。我部青州兵此战伤亡不少,急需补充兵员和兵甲,以备明年地大战。”
袁绍点点头,嘱咐道,“显思、显奕,你们两兄弟该齐心协力,为我冀州大业立下功勋。只要我等将士、臣民、父兄都尽力,那还有什么困难可阻挠的?显思你带本部人马,并上文丑将军一万人马追击张燕,务必除掉这个祸害!”
虽然袁谭心中生疑,但他还是拱手领命,并对袁熙点头致意。
袁熙又说道:“父亲,此次击破邺城,我部将士奋勇杀敌,特别是白门坡渡口一战,要不是韩猛将军他们浴血死战,袭击邺城就会宣告失败。但苦战之后将士们伤亡不少,我请求将封赐的食邑兑成现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
此言一出,满座皆一片叫好声,特别是崔琰、陈琳、许攸、审配、逢纪几人。崔琰是就事论事,但陈琳、许攸等人就纯属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了。
袁绍听得高兴,抚须微笑道,“诸位谬赞了,体恤部属是为将应当做的。显奕你立了功就该赏,不然如何体现赏罚分明呢?这抚恤将士所需用度。让正南先生他们列出一份名单,从库府中取出些钱帛分发,或减免他们家中赋税。”
袁熙和众将领听了,都出来答谢。能将阵亡士卒安抚好,就会更加激励军中将士地士气,而袁熙需要的则是军中声望。
最后。在营造出的欢愉气氛中,众人尽兴而归。
宴毕,逢纪、审配在州牧府旁道,追上袁熙一众人。袁熙示意众人先行回军中大营,自己则带着亲卫留下来。他将两人拉到一处偏院。
逢纪急问道:“二公子,方才为你争取再立新功的机会,你为何让给大公子?”
袁熙称谢道:“多谢两位先生为我请命,但我军确实不该领下围剿张燕地调令。”
袁熙接着将郭嘉所说重述一遍。
审配眯眼点头。说道,“那个郭奉孝分析的倒也在理,围剿张燕所得功绩谁看到?除非将张燕首级斩来,否则也是不轻不重地战功。来年讨伐公孙瓒就不同了,那是主公看得到的。”
逢纪听完也对郭嘉另眼相看,他再问道:“现今城中都是二公子你的青州军驻防。应当尽早跟主公说换防地事。还可趁机向主公讨要一些粮秣。”
袁熙连连答应,辞别两人后,随即来到袁绍起居的主室。
袁绍此时微有醉意,他躺在榻上,刘夫人和婢女正给他端来醒酒汤,服侍他喝下。
袁绍一看儿子进来。赶紧放下汤碗,询问道,“显奕你怎么,还不去歇着么?”
“父亲,rì间匆忙,孩儿忘了跟您说,邺城换防的事了,父亲你看我地青州兵,何时撤出邺城回青州?”袁熙小心问道。
“你就说的这个事?”袁绍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明日跟正南他们商议过再说。有你那些勇烈的青州兵驻守邺城。我还有何放心不下的。”
如果换成曹操,李世民,等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子嗣点兵自重,由此可见袁绍确实是个好父亲,不过作为君王还是差点火候。
跟随袁绍回到邺城的刘夫人,一听青州军要撤,立即着急起来,说道,“显奕你这刚刚才回到家中没多久,这又要去青州吗?”
袁熙歉意道:“母亲,军务如此,我哪能独身事外?”
“也不是这样嘛。”袁绍说道,“待你手下那些将领,带兵卒回青州驻防就可。来年就要北伐了,你留下来陪陪你母亲。”
袁熙心中一惊,虽然袁绍这提议是为了讨好刘夫人。但一想到失去兵权。哪怕是暂时地,他心中也一阵不舒服。
“显奕。难道你不想陪你母亲吗?”袁绍问道。话虽不严厉,但袁熙听出一股试探的意味。毕竟自己权大功高,袁绍也会顾忌自己不服调令,如果不是自己是他儿子,那就真的被猜忌了。
“父亲,母亲,既然如此,那孩儿我吩咐部下统兵先回青州,待来年再将他们调集北上,助父亲讨伐公孙瓒。”袁熙爽快地说道。
袁绍暗自点头,说道,“那好,你也不需回营里,在家中住下,明rì再商议换防的事宜。”
袁熙在刘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从前住过地那个院落。黑山军首领眭固死地急,青州军攻占州牧府又迅速,所以府中除了被掠夺掉值钱的东西,并未造成太大破坏。袁熙又让人弄来一批家具,所以这里还是可以住得下人地。
一到院落门前,墩矮憨实的祝公道就迎了上来,抱怨说道,“公子啊,你,可回来啦!”
“少将军!”旁边的几个虎卫也围了上来。
袁熙向他们点头致意,这几个人是在河间时,他留下来保护刘夫人和照料步练师的,今rì里他们也跟刘夫人一起回到州牧府。
其余亲卫都守在院落外,袁熙和刘夫人进到里室。昏黄灯火下,白皙柔美的步练师正在缝制刺绣,听到院外的声响她心中百感杂陈,一会后她起身开了主室的门,正好迎上刘夫人和袁熙。
“夫人、公子。”步练师赶紧施礼道。
刘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袁熙进了里室。待步练师站立一旁时,刘夫人说道:“这些天来你做的还行,有个服侍人的样子了,但是公子非同一般人,他军务繁忙,时常料理不来一些起居上地事,你要是敢有半点疏忽,被怪我不客气!”
步练师施礼称是,这些天来在刘夫人的调教下,对主人的话她只服从。刘夫人再叮嘱袁熙一阵就回了去。留下袁熙和步练师。
“公子,婢子打水来给您洗漱。”步练师不敢看袁熙,她急着端起盆子。
“等等!”袁熙抓住她的柔荑,说道,“暂且不急着打水。”
步练师心中一惊,柔弱无助地看着袁熙。殊不知这一番举动,正勾起袁熙地邪火。
袁熙一抬手,将她抱到旁边的榻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到步练师身上,感受着那莹白如玉的水嫩肌肤。步练师轻轻别过脸去,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是痛楚还是欢愉。直到灯火熄灭,房间里才没有了声息。
步练师躺在袁熙身旁,她感觉到袁熙匀称的熟睡鼻息。她试探着离开袁熙怀抱。轻轻地来到榻边袁熙的袍服堆里。
她摸索一阵,摸到了袁熙那并百炼钢剑。她双手捧起钢剑来到榻边,月光透过窗户shè进屋里,她看着袁熙在月光映衬下,越发显得柔和地脸庞。
这一刻。钢剑虽沉重,但她地双手更加沉重,一连几次她的柔荑竟然移动不了半分。面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仇人还是恩人,此刻竟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最初她仇恨过,青州军攻占郯城。本来就是侵略者,是强盗。虽然袁熙处决了那个小将领,但如果不是袁熙下令攻打徐州,她地爷爷就不会死。在跟糜贞一起的那几天里,她想得明白,要接近袁熙这个青州军的头目。伺机复仇。
在袁熙要去她身体时,这份仇恨越发深刻了。但是之后袁熙离去的日子,作为这个时代柔弱的女人,她心中竟然出现松动。
暗地里,她不断给自己寻找着,不该仇恨袁熙地理由,渐渐地恩人仇人的界限模糊了。但今晚这个绝佳的时机,使她鬼使神差地使她拿起了那并jīng钢剑。
“怎么了,那柄剑应当不难拔出来吧?”袁熙的声音突然在静谧中响起。
步练师惊惧万分,她双手一松,钢剑立时掉在地上,声声作响。
看着慌乱中的步练师,袁熙的眼神yīn晴不定。就在步练师手足无措时。袁熙一把搂过她地纤腰,将她再次压在榻上。
“你为何不拔剑?”袁熙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步练师没有做声。只是别过头去,泪珠滑过脸颊。袁熙长叹了一声,“你爷爷的死是我没有约束好兵卒导致,但那也非我所意愿。”
过了一会,袁熙看她没有丝毫表示,接着说道:“母亲待人可能严厉了些,这些时rì你受苦了吧?”
步练师的泪珠越来越多,湿透了莹白如玉的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既然你已是我地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袁熙说罢将她再次搂在怀中。步练师抽泣着,渐渐睡着在他怀中。
第二天,经过袁绍、袁熙和审配、沮授等人的商议,青州军开始跟袁绍嫡系队伍换防,整个换防过程持续了半天。青州军驻扎到了城外的大营里。
再过了两rì,供给青州军的粮秣到位,徐晃等人,开始带着青州军南下,回青州平原驻扎。而赵云、张辽那四千jīng骑,和许褚带领的虎卫被留了下来。
袁熙跟赵云、张辽、顾雍亲自来到城东,为徐晃、郭嘉等人饯行。青州军近四万人马分批开赴平原,最后只剩下徐晃几个将领。
徐晃饮过饯别酒,跨上战马,“公子,这些人马我一定会训练好,公子来年在幽州看他们地作为吧!”
郭嘉也对袁熙点点头,“我会将公子的信函带给元皓先生他们,并安排处理好青州的事物。来年再见了!”
袁熙跟他们拱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没有他们辅佐自己,自己确实如同被软禁在了邺城,无法放开手脚。
我记得,唐高祖李渊也曾经,雪藏过李世民一段时间吧,不过后来李建成不能收拾局面,所以又不得不,重新启用太宗皇帝李世民,毕竟总比江山易姓强吧。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是类似境遇,直到后来袁谭讨伐黑山军大败后,袁绍才放松了对袁熙的管束,再到后来袁熙势力做大,尾大甩不掉,再也无法钳制他的壮大,只能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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