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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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暖融融,也很寂静。

向晚被霍珩紧紧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听到自己心跳声,渐渐地跟上了他心跳的节奏,重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她原本垂落在身两侧双臂抬起，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腹,顿了顿，她轻声开口：“霍珩……”

感受到小姑娘回应,霍珩漆黑眼底有光亮起。

她发间散发着清甜香气,还有她肌肤的温度,这些全部像是无色无味的毒素,一点一点地、微不可查地渗入他骨子里,他血液里,最后在他心里埋下了欲.念的种子。

默了几秒，霍珩手臂力道松懈了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对她更深一步的迫切渴望。

他不断地告诫心底那个阴暗自己，不行，她还小，他不该想这些。

霍珩偏了偏脑袋,薄唇差一点就擦到向晚耳廓。

“怎么了？”他声音沙哑无比,带着浓重缱绻依赖意味儿。

温热的气息覆在耳朵上，酥麻感觉渐渐爬上神经末梢，向晚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脖子。

可能是已经习惯他这种距离和她说话了，她没有推开他脑袋。

顿了顿，她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吗？”

霍珩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画面是三年前他亲手做出来的小机器人。

它能陪他聊天，它能跟他卖萌撒娇，它能做任何事情，然而它却永远代替不了此刻怀里温热而鲜活的她。

他怀里小姑娘，明眸皓齿，有着最漂亮的脸蛋，最清澈眼睛，明媚而鲜妍。

他缓缓闭上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向晚眼眶和鼻尖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

上次他为了她受伤，她跑来替他包扎，当时她只顾着担心他伤口，没怎么注意他家。

她环顾了一圈，他家和她们家应该差不多大，只是他家的装修很简单，非灰即白，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家具也没有几件，处处洋溢着一种压抑难受的感觉。

向晚视线落到其中一间关着房门上。

他家真住南面这一间，从布局上看，她房间正对着应该就是那间紧闭着房门的屋子。

迟疑了几秒，她收回目光，“你晚上吃什么呀？”

向晚想到上次自己就那么丢下他这个受伤人走了，也不知道最后他自己点外卖了没有。

霍珩松开向晚，他垂眸瞥了一眼茶几上盒子，低声问道：“你留下来吗？”

向晚只跟向丽华说，她来送个蛋糕，没有说待会回不回去吃晚饭。

她下意识地问道：“你……想我留下来吗？”

话刚说出口，她就感觉到这句话有歧义，向晚脸红了红，嗫嚅着解释道：“那个……我意思是你想我留下来陪你吃晚饭吗？”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柔光慢慢浮动。

这些年，缺少亲人陪伴，他一定很孤独很孤独吧。

她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些年，他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踽踽独行样子。

心中异常酸涩，顿了顿，她又喃喃地说道：“以后……我都可以陪你。”

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头顶上方一道无比炽热的视线。

霍珩定定地看着她，清隽好看眉眼微拧着，漆黑眸子里情绪意味不明，片刻，他弯了弯唇：“以后是多久？”

一辈子吗？

向晚刚刚说那一句话时候完全没过脑子，完全就是顺从自己心意脱口而出，意识到这句话歧义更严重时候，她脸颊红透了，低垂着脑袋，完全不敢看霍珩。

“以后就是以后一直呀……反正我们俩成绩差不多，可以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工作……哎呀我不知道了……”

她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了。

向晚懊恼极了，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她是已经预定了他未来了吗？

霍珩狭长漂亮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有笑意直抵，璀璨夺目，默了几秒，他唇角翘起：“晚晚，你意思是未来你要我在一起，上大学后？”

向晚见霍珩将她的话用语言直白地翻译出来，浑身的血液蹭一下上涌，脖子以上全部红透了。

她捏着发烫的耳朵，转身就想走，“我先回去……”

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攥住，霍珩俯身，平视着她：“晚晚，这一次你不会骗我了，对吗？”

他目光有些阴鸷，脸上神情却很温柔。

向晚“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骗过他呀？

她刚刚虽然只是顺口就说出来了，但是她都是真心实意的啊，不然潜意识里也不会这么说了。

他用的劲很大，她的手腕有些疼。

她蹙了蹙眉，嘴里没喊痛，隔了几秒，她讷讷地说道：“我没有要骗你呀，我说大学后不是为了骗你，我们现在才二，还未成年，下学期要是可以话，我们就能一起直接保送大学，所以现在就剩半年不到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霍珩得到她保证后，脸上神情有所缓，片刻，他哑声道：“好。”

*

向晚上一周周末和向丽华学了几道家常菜，现在跃跃欲试，想要做给霍珩尝尝看，结果拉他冰箱门，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黑漆漆一片，灯都坏了，仔细一看，发现是插头没有插。

她轻叹了一口气，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靠外卖嘛？还是靠泡面？总不会是喝露水吧……

小区楼下就有一个大型商超，距离这栋楼很近，来回一趟只要十五分钟。

向晚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快去快回，霍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外面冷，你在家里呆着，我很快回来。”

向晚及时地拦住他，她双手推着他腰，将他往后推了推，“我你一起去。你冰箱太空了，除了买今晚菜，你必须得再买很多很多东西。”

“我们的目标是把你冰箱填满。”

霍珩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他想捉住她搁在他腰间的手，却被她飞快躲。

霍珩一向知道自己拿向晚没办，他肯定拗不过她的，答应了两人一起出去。

他回了房间，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大衣，一条崭新的羊绒围巾，正要给向晚套上时候，向晚看到围巾愣了几秒。

“你这条围巾跟我那条好像。”好像情侣款qaq

想到情侣款，向晚有点害羞。

霍珩薄唇微抿，眸底光闪烁，嗓音微哑：“嗯。”

他拎着大衣衣袖，绕到向晚身侧，柔声说道：“伸胳膊。”

向晚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臃肿了，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我不冷的。我身上这件羽绒服可厚实了。”

穿起来像个球一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别人对她印象，觉得她不好看什么。

从单元楼出去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向晚费力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明明才五点多。

她手上还戴着霍珩的手套，想了想，她摘下一只，摸出手机给向丽华发了一个短信。

【妈，我晚上就在同学家吃晚饭啦，你们不用等我啦。】

看短信发送出去，她正想收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妈妈来电显示。

向晚顿时心虚起来，她手抖了一下，指尖因为刚刚露在外面，被冻得有点红。

霍珩眯了一下眼，趁向晚还在发呆，将她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捂了起来。

向晚愣愣地看着他。

霍珩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她手机屏幕，示意她接电话。

向晚将手缩了回来，划接听：“妈妈。”

向丽华的声音缓缓从另一端传出来：“早点回来，快期末考试了，别老想着玩，你这丫头以前快考试不都躲房间里学习吗，现在是怎么了？哪个女同学跟你玩这么好，你去了一下就不回来了？”

向晚眼睫颤了颤，她声音有些轻颤：“因为今天是圣诞节？”

向丽华倒没真催她：“玩心重了一点也好，别耽误学习成绩就行，快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向晚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她将手机收进口袋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向晚余光看了一眼霍珩，他面色如常，应该没听到她向丽华的谈话。

现在还不是下班高峰，超市里没多少人。

霍珩推着车，向晚走在前面，路过百货区，向晚每拿起一件，都要回头问一下霍珩的意见。

到了生鲜菜品区，因为她会做就那几样，清炒土豆丝，番茄蛋汤，青椒肉丝。

所以她也没问霍珩的意见，直接拿了这几道菜需要食材，丢进车里。

她回头，大言不惭地问霍珩：“你要不再想想，你还有没有什么爱吃菜？”

霍珩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非常配合地摇头：“没有。”

他漆黑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唇角全是宠溺的笑。

向晚挑了挑眉，小声地说道：“这就有点可惜了啊。没关系，下次我做出来你说不定就爱……”

话没说完，她眼角余光就看见去遛弯的顾煜顾东国一一后进了超市。

顾煜吊儿郎当地说道：“爸，你没听向阿姨说那丫头今晚不在家吃，去同学家吃饭去了吗，你还给她买什么圣诞礼物？”

顾东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对你妹妹好一点，你也挑个礼物给她！”

向晚大惊失色，她忙不迭地躲到霍珩身后，很小声很小声地自欺欺人：“霍珩，他们刚刚应该没有看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