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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珩站在向晚身前,身形完完全全地遮挡住了她，面无表情地与看着来人。

顾煜手提着被霍珩丢在门外不管的机器人，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过了半分钟,抬起头，不慌不忙地与霍珩对视了眼，将手的东西递还给了对方,神情恣意散漫：“妹夫，手艺不错。”

霍珩从手接过机器人,眯了下黑眸,薄唇微抿,没有应声。

顾煜视线绕过,落到他身后的向晚身上,“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怎么没接？”

向晚想了下，手机被她丢在沙发边的茶几上了,刚刚她和霍珩在一起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

顿了顿,她轻声回：“没听到。”

说完，她就低垂着眼睫，眸光微微闪烁，脸颊上的酡红看起来更明显了。

看到向晚脸上可疑的红晕,顾煜磨了磨牙：“向阿姨快回来了。我特地提前来通知你们一声。”

说罢,的视线再次落到向晚身前的霍珩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警告：“我妹妹还小，她今年才高二，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分寸。”

顾煜刚开始对霍珩的印象其实并不好，个男生长得比女生还妖孽,花花肠子肯定不少，但是后来听蒋木成和魏俊生的描述——

这人转到他们班上两个多月，除了向晚，其他女生名字都没记住，更别说相貌了，也没怎么和其他女生说过话，对谁都冷淡得死。

顾煜对他的印象渐渐地有了些许的改观。

最重的是他看出来，的傻妹妹似乎真的很喜欢他。

从她那年跟着向阿姨来到他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表面坚强大方，内心其实脆弱而敏感，不会轻易地去喜欢任何个人。

所以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个看起来还行的男生，觉得自己还是勉强能够接受的，尤其小姑娘学习能力那么强，谈恋爱也不会影响她什。

还有，甚至像个老父亲般，打心底希望霍珩这小子能够代替他直守在小姑娘身边，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点伤害。

等霍珩进了电梯，顾煜关上门，懒洋洋地靠在墙上，长腿交叠，看着向晚：“真喜欢他？”

向晚毫不犹豫地点头，澄澈明亮的眼眸里泛着细碎的光，整个人像一颗温润的明珠，耀眼夺目。

顾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拧眉：“那你还打算出国留学吗？是也出国还是高考之后你们打算异地恋？”

顿了顿，又问道：“你下学期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签保送了？”

向晚沉默了几秒：“嗯，是。我想签b大。”

顾煜轻嗤一声，看来小姑娘自己都计划好了，自己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站直身体：“如果向阿姨不同意，你准备怎么办？意孤行还是劝跟你起出国？”

向晚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向丽华和顾东国刚到自家单元楼下，台阶上迎面走下来一个少年，身姿清俊，高高瘦瘦的，脸长得也很俊俏。

顾东国小声地和向丽华开玩笑：“这小伙子长得倒是不错，跟我们家那臭小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只见向丽华脸上出现了惶恐害怕的神色，她手的包和刚买的菜洒落了地，鸡蛋全碎了，黄色和透明的浆液缓缓流淌着。

顾东国喊了好几声丽华，向丽华才过神来。

问：“丽华，怎么了？”

向丽华看了眼已经走远了的少年背影，刚想摇头跟顾东国说没事，然后横亘在心头的不安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着，她神情有些恍惚：“以前……我和你说过的，我带着晚晚搬了新家，不料对面那户人家男人抛弃了有精神病的妻子和儿子，结果妻子精神病发作，自杀走了，只剩下个小男孩……都怪我当时打听也没打听，就让晚晚去他家送东西，是我对不起晚晚……是我害得她被那个小男孩缠上，是我害得她差点被烧死，我应该在知道对面发生了这事的时候就立刻搬走的，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她举起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

顾东国将她揽进怀，低声安慰道：“我们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了，你还是喜欢瞎想，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再说我们都从b市搬到这了，不会是那个小男孩的，你放心。”

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想了。”

向丽华靠在顾东国肩头，半晌，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

向晚脚崴伤了，接下来几天都待在家养伤，写作业。

江珊还有点高兴，因为初八他们就开学了，向晚再不写作业，她可要来不及抄了。

向晚为此，与她绝交了分钟。

向丽华这几天也没去拜年了，天天在家守着向晚。

向晚原本还想和霍珩视频通话，现在连打电话都不敢了，因为向丽华现在不让她反锁门，她生怕个不注意，向丽华就推门进来了。

如果老被撞见她在打电话，就算没有问题，也会变大人口中的有问题。

霍珩虽然没说什，但是向晚依旧能从每天的短信看出怨念两个字。

想到自己未来男朋友很有可能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大黄狗样坐在对面，可怜巴巴地朝自己这边看，向晚就觉得很好笑。

明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几百米，现在却搞得想异地恋和地下情的结合产物。

开学前天晚上，向晚无情地拒接了的视频通话，发了短信过去：【明天就能见面啦！】

想了想，个感叹号不够，她又发了好长一串过去。

然后隔了好一会儿，向晚收到了个嗯字的复。

向晚估摸着，对方大概很不高兴。

于是，她换了衣服，抓了几张卷子在手，跟向丽华说去江珊家一趟。

向丽华没有多想，只让她十点之前来。

向晚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可能坏事做多了，现在说谎，心不跳脸不红了，变得十分淡定了。

向晚不太敢直接去霍珩家，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这晚去一个男生家，哪怕这个男生以后是她男朋友或者老公，现在都太奇怪了。

而且她总觉得去了就很有可能会晚归。

出了小区，向晚又走了大段距离，停了下来，家冰淇淋店上面贴着粉色的海报，香草雪花冰今日买送。

她拍了照，用微信给霍珩发了过去。

什文字也没配。

霍珩到冰淇淋店的时候，向晚已经坐在橱窗前面，端着小杯雪花冰小口小口地在吃。

察觉到有人透着橱窗在看她，她抬起头，朝弯唇笑了笑，口腔内的冰沙丝丝缕缕地化开，有些凉意，香草甜味却沁人心脾。

橱窗上方坠着排灯管，五彩纷呈的光线明暗交织，橱窗面的少女眼眸黑白分明，笑起来耀眼又夺目，让人忍不住想为她摘天上星，捞海底月。

这个冬夜被她衬得美好又温暖。

这些天的想念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看到她，霍珩此刻觉得格外满足。

*

新学期开学没几天，向晚又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其他高校招生办的电话。

其中好几家高校老师还特地来一中找了她。

向晚和殷希明透露了她想留在国内读大学的想法之后，季成云特地嘱咐殷希明努力把向晚拐到n大去。

于是殷希明现在开始改口叫向晚小师妹了，课下喊习惯了，有次课上顺嘴就喊“小师妹，到黑板上来证明一下这题”。

全班反应倒是快，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向晚即将保送大学，只是没想到她会去n大。

向晚简直哭笑不得。

“老阴都喊你小师妹了，我是不是该改口喊你师叔？”体育课上，江珊拿着本漫画边看，边打趣向晚。

向晚噎了下，扭头瞥了江珊眼，“你在看什漫画呢？”

江珊左右看了看，见她们周围没有什人，凑到向晚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某国人气超高的小黄漫。春节去国外旅游的小姐妹特地买来送我的。”

“……”

向晚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咳嗽了几声，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层奇异的红色。

江珊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向晚拼命地摇了摇头，她蹙眉：“……没事。”

江珊再次左右看了看，她搂住向晚的肩膀，低下头去，笑嘻嘻道：“来，我们一起看。”

“不……不不用了。”

向晚当即拒绝，并且试图远离江珊。

江珊秉着有好东西要和好闺蜜起分享的原则，她死死地拉着向晚的胳膊，两人正拉扯间，旁边忽然响起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向晚。”

向晚吓了大跳。

江珊也是，她手的漫画啪的声掉落在地，画着两个赤身裸.体分不清彼此的封面正好面朝上。

三人同时朝地上看过去。

向晚第一反应是这十八禁漫画封面画的挺漂亮，男主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轮廓锋利，看起来和霍珩有那么点点像。

她还在想到底哪里像，霍珩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少年长长的眼睫覆下来，黑漆漆的眼眸里有什情绪被点燃了瞬，温度灼灼，瞬不瞬地盯着她。

默了几秒，面上恢复了平静。

喉结动了动，嗓音微哑低沉：“殷老师找你。”

“……”

不知道为什，向晚觉得有丝丝危险的气息在向她靠近。

她还想问什，江珊飞快地捡起漫画藏在羽绒服口袋，她推了推向晚的肩膀，迫不及待地赶人：“殷老师找你，你快去吧。”

让她个人静静吧。

向晚唇动了动，刚刚的思绪被打断，点点头，跟着霍珩走了。

快走到体育馆前面的小树丛那里，向晚蹙了蹙眉：“霍珩，殷老师找我什事呀，还是择校的事情吗？”

前面的少年身形顿住，半秒，转过身，扣住了向晚的手腕，拉着她朝小树丛中间的小道走去。

？？？

向晚鹿眸微微睁大，她想挣扎，却又怕弄出动静反而被人发现。

霍珩拽着她进了体育馆楼的仓库。

仓库没开灯，只有日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来的微弱光线，室内黯淡朦胧，几个木架上面分类摆着不同的体育器材。

向晚被他带到最面，脊背被抵在了冰冷的墙上，的脸和的气息同时逼近，清冽好闻的清茶香气密不透风地裹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鹿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紧张带着点刺激的感觉让她心跳如雷。

少年发丝漆黑如墨，皮肤泛着冷感的白，狭长漂亮的眼眸里似乎什情绪也没有，又似乎翻涌着各情绪，好看的薄唇紧紧地抿着。

“殷老师是不是没有找……”她的话没说完，滚烫炙热的呼吸就落在她的唇瓣上，的吻疾风骤雨般降落。

向晚唔了声，所有的话语都被不知足地吞咽下，身上的力气也全部被夺走，她紧紧地攥着的衣角。

湿润的舌尖舔吻着她的耳垂，弧度阔开的眼角逐渐泛红，嗓音愈加沙哑：“是我想你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