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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珩阴冷视线从那个黑色盒子上缓缓移开,落到了沈温衡身上。

尽管这已经不沈温衡第一次看到霍珩对他露出这种阴戾凶狠目光了，但他还觉得很可怕。

霍珩这个人说好学生，可也就成绩好,长得清秀好看,其他方面，一点也没有那种好学生模，浑身充满了戾气,给他感觉倒像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狠厉人物。

尤其他同桌，魏俊生这种老和其他学校打架校霸人物,都让他不要招惹霍珩。

沈温衡从来没有打架,而且他力气也没有一般男生,他慌慌张张地拿起盒子。

因为有些害怕,手指稍稍用力,骨节泛白,他勉力朝向晚笑着：“既然……用不着，我就送给其他人了。”

说罢,沈温衡迅速地抓着盒子转了身。

向晚刚想点头,沈温衡就只留给她一个冷漠背影。

她轻叹一声，偏头看向走来霍珩。

少年刚刚运动，苍白肌肤上染着些许浅淡红，鼻梁高挺,眼睫细长浓密,漆黑如墨发丝被汗水打湿，眼眸幽深微暗。

眉微微蹙着，脸上神情凶巴巴，看起来有点吓人。

顿了几秒，向晚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湿巾纸,放在掌心上，递了去。

触及到少女清澈明亮眼眸，霍珩眉宇间戾气散了点，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当他收起獠牙和利爪，一点一点地逼迫自己克制住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她想和举动——

她不在那个多月里，每一天他都想逃课去找她，甚至还想在她手机里植入窃听软件，监视她一举一动。

但他没有，并且还摧毁了很早以前他装在她手机里定位器，然后固执地守着手机，等待她每天按时按点给自己发短信，跟自己说说话。

所有渴望与欲念都被他深深埋在了骨子里，只要她能永远呆在他身边就好。

再然后，他终于听到她说，她喜欢他了。

所以他刚刚没有当着她面，那个盒子扔出去，也没有威胁别人不许再和她说话。

向晚见他迟迟不接，站起身来，抽了一张纸巾出来，仰着脑袋，轻柔地替他擦着脸上汗水。

霍珩垂着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

离得近，能闻到她身上清淡甜香味，她睫毛颤着，水润鹿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额头，神情专注而温柔。

似察觉到他目光，她视线往下，不偏不倚地对上他黑眸后，向晚弯了弯唇，笑容带着点狡黠。

她空着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来，趁他还发着呆，胡乱地揉了揉他头发。

向晚眨了眨眼睛，用嘴型声地说：“乖，别吃醋了。”

霍珩愣了一下，抬起手，正想扣住她手腕，被她灵活地躲掉了。

心满足地摸完老虎头，向晚有一点自豪，还有一点心虚，她迅速地坐下来，装作么情也没发生子。

隔了几秒，她还没有听到拉椅子声音，觉得奇怪，他不会生气了……吧？

她侧身想要偷偷摸摸瞧上一眼他神情，结果刚看去就被对方准确比抓包了。

霍珩唇角微微翘起，心情开始转好。

江珊漫画还在霍珩桌上，她刚收起手机，想走去拿，就被向晚刚刚脸上灿烂笑容晃了眼。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候，向晚已经脊背挺直，坐在那里写题目了。

女人直觉告诉她，他们俩之间肯定有猫腻。

江珊咬着手指甲，皱着眉认真思考着。

！！！

怪不得刚刚她跟向晚说霍珩性取向有题，向晚脸上会出现“莫不疯了”神情！

呵！女人！

江珊眼睛转了转。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

向晚十八岁生日那天周四。

每年她生日，向丽华都会做上一桌子菜，买上一个蛋糕，一家人加上江珊聚在一起给她庆祝生日，尤其今年，向丽华格外视。

可能因为不能把霍珩喊到家里去，又或者今天开始，她就律义上成年人了，向晚感觉这次生日，没有前几年那么开心了。

下午放学后，江珊陪钢铁直男顾煜去挑向晚生日礼物了。

向晚只好和霍珩一起回家。

六月份n市俨然进入了夏天，天蓝得澄澈，零零星星点缀着几朵棉花糖做洁白云彩。

落日红得绮丽绚烂，傍晚风依旧燥热。

出了校门，霍珩向晚包从她背上拿下来，拎在一只手里，又俯身，另一只手牵起了她手，带着她拐进了近巷子。

向晚知道，他肯定有话对她说。

人停下脚步，向晚抬起头，目光一点点上移，缓慢掠少年喉结、下巴、鼻翼，后对上了那双幽暗晦涩眸子，停住。

她白皙纤细脖颈线条弧度优美流畅，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被霍珩抱住了。

霍珩弯着腰，手紧紧地扣在向晚背上，夏天校服单调又单薄，人身体几乎严丝缝合。

热烘烘晚风一阵一阵，他柔软黑发不时地扫到向晚脸颊上，向晚觉得有点热同时还有点痒。

但她没有动，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甚至还想着，完这个生日，很快，他们俩就可以不用这偷偷摸摸地拥抱，不用偷偷摸摸地喜欢对方了。

霍珩站直身体，垂眸看着她，“晚晚——”

向晚回神来，她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道：“不有么话要对我说呀？”

霍珩眸色微暗，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倾下身子，虔诚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胸腔微微震动，柔软唇瓣摩挲着她肌肤，低磁微哑嗓音再次从喉咙间溢出来，“生日快乐。”

说完，他缓慢地往后退，平复有些急促呼吸。

向晚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他刚刚亲吻地方，脸上神情有些懵。

隔了半秒，她抬起眼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少年淡绯色薄唇，蝶翅似睫毛微微颤着，嘴里不自觉地轻声咕哝了一句：“就……没了吗？”

话音刚落，向晚全部视野就被少年那张清隽好看脸占据。

她眼睛稍微睁了点，唇动了动，还想说些么，却被他温热唇舌打断。

他唇舌轻易地撬开她牙齿，钻进她口腔里肆索取和掠夺，辗转反侧，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少年攻势猛烈又温柔，吻缠绵而热烈，向晚刚开始还能艰难地回应一下，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浑身没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不知道了多久，唇瓣被地吮了一口，她终于被他放开。

霍珩盯着少女嫣红微肿唇瓣，鼻息间全她甜蜜如斯味道，幽深眼眸里墨色更了。

他抬手抹去她眼角溢出来水花，指腹又点了点她唇瓣，轻笑了声，压低了嗓音，声线愈发低沉：“晚晚，这下，满了吗？”

“……”

向晚还在口喘着气，听到他话，原本染上一层淡红脸瞬间全红了。

她低下头，捡起地上书包拍了拍灰尘，躲避着对方炽热视线。

少女一副害羞极了模，霍珩不再逗她，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白色盒子，递给她。

向晚接来，看了一眼。

盒子上面印着acci四个字母，盒子一角还印有独特花纹。

她愣了一下，这个牌子，江珊给她科普，好像国外一个有名皇室珠宝品牌，只接私人订制。

向晚下识地道：“它不很贵啊？”

没等霍珩回答，她自己就下了结论，继而皱着眉头，语心长地说道：“霍珩呀，礼物没必要买很贵，还一个学生，以后自己身上要花钱地方很多，不要老乱花在我……”

霍珩突然倾身，再次覆上她唇，他一只手绕到她脑袋后面，胡乱地揉了揉，然后扣着她后脑勺往自己这里压了压。

命都可以给她，更何况这些对他来说没么用东西。

*

向晚说错话后果就被某人亲了好多次，下嘴唇内侧再次挂彩被他牙齿磕破了，回去路上一直隐隐作痛。

回家后，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她苦仇深地对着镜子，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今天行为。

反省到一半，顾煜带着江珊回来了，向丽华喊她出来吃饭了。

他们送她礼物，还有霍珩送，她都没来得及拆开看。

丫头长了，顾东国真高兴，饭桌上，他拿出了前几年毕业投入工作学生今年年初给他送好酒，拉着自家蠢儿子顾煜陪他一起喝。

江珊见状，杯子推到顾煜右手边，想让他拿给顾东国，并撒着娇说道：“顾叔叔，也给我倒一点呗？”

没等顾东国说话，顾煜面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拿起一旁汇源果汁，给她倒了满满一杯，“还未成年，只配喝果汁。”

江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再次看向顾东国，“顾叔叔，光顾煜陪喝酒多没思啊，我和寿星都陪喝，日子才算幸福圆满嘛？”

？？？

向晚：“……”

她抬眸扫了一眼顾东国手边白酒，刚想拒绝，就看对方乐呵呵地点头：“好。”

“……”

既然顾东国都点头了，她也不好扫家兴，就连一向不喝酒向丽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来，让我们一起举杯祝我们家姑娘晚晚十八岁生日快乐，以后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顾东国和向丽华都不知道他们家乖巧丫头曾经在b市喝了点度数极低锐澳微醺都有点醉，以为丫头还没喝酒状态，说不定酒量会很好。

结果眼瞅着丫头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十秒不到，“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所有人：“……”

江珊站起来，轻轻地推了推向晚肩膀，试探着喊道：“晚晚？”

喊了好几声，少女依旧没有反应，她已经沉沉睡了去，呼吸平稳而均匀，雪白脸颊染着酡红色，睫毛卷翘细长，头发乌黑亮丽，像极了一只漂亮白猫喝醉了酒模。

向丽华和顾东国面面相觑了好几秒，个人同时奈地笑了一下。

江珊刚刚也喝了半杯酒，此刻一点感觉也没有，在场其他人同也没有醉酒反应。

她啧了一声，道：“阿姨，叔叔，寿星睡着了，我们今天还吃蛋糕吗？”

顾东国又和向丽华对视了一眼，懂了对方思后，笑眯眯地看着江珊：“吃。晚丫头不知道么时候才能醒来呢，我估计得明天早上了，我们先替她把愿望攒着。”

向丽华笑了笑，走去向晚扶回了房间。

吃完饭，临出门前，江珊偷偷顾煜，“晚晚刚刚在饭桌上撞出来声音好，她脑袋不会被她自己撞坏吧？”

顾煜推着她脑袋，她赶了出去：“再坏也比猪脑子强，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还先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

江珊本来想转身踹他一脚，却扑了一个空，这人不知道啥时候跑到她身旁来了，她侧眸斜了他一眼：“……出来干嘛？”

顾煜俯身凑近她，似笑非笑：“不用我送？”

他靠近，传递来气息清冽淡雅，江珊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她愣着没说话。

“那我走了。”见江珊没反应，顾煜慢动作转身，准备进去。

脚才迈开一步，脖子就不出外地被人勾住了。

江珊只胳膊从后面环住他脖颈，像个树袋熊一挂在他背上。

顾煜被她勒得有些吸不上气，他往后仰了仰脑袋，身体放低了些，让她跳了上来。

他托着她腿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

他勾了勾唇，狭长眼尾弧度阔开，低声轻笑道：“死了，真跟头猪一。”

江珊抬手，用力地掐着他脸颊，“说么呢？”

顾煜倾斜着背部，因为疼痛，有些口齿不清：“再掐就把丢下去。”

江珊刚想说话，余光注到顾东国正朝门口这边看，她“刺啦”一下从顾煜身上滑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回去吧，我不用送。”

……

*

霍珩回到家，刚打开电脑，就接到了丁程文电话。

那端，丁程文点了一支烟，缓缓说道：“我们和国外相关组织机构联络，经一个月对所有已经搜集到线索分析和比对，基本确定刚转入们学校外教刘星宇就跨国犯罪集团亚洲地区新联络人l，这人一向诡变多端，他在国外曾多次被抓获，但他手上有底下成员把柄在，至今没人供出他，而警方又没有掌握他参与贩毒和制造致幻剂等毒品直接证据，只能关押到期后释放……”

顿了一下，他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这个l本身也一个优秀黑客，所以才能把他和底下人联络证据删除得一干二净，他从b市转移到n市，我断定他其中一个目标，丁娴和我目前手头上都有任务，不能来保护，自己心一点。”

霍珩眯了一下眼眸，抿着唇，没有说话。

许久，他开口：“他和孟江有来往。”

孟江？

丁程文在记忆里搜索了下，孟江在n市江北地区拥有好几个加工厂。

曾经他们也怀疑他，但多次明里暗里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从国外进口都与水果软糖相关原料，出口都正常糖类制品。

“好，我知道了。等把所有犯人抓获，这件案子结束，欠师父和师父欠，都一笔勾销，我也不逼念警校继承师父衣钵了。”

丁程文想到自己当初接近霍珩，还因为怀疑霍振国涉嫌毒品生产，本来想从霍珩身上找个突破口，结果发现霍振国似乎一点也不在这个儿子。

后实在看狼崽子可怜，做了他名义上监护人，帮他办理入学各种需要监护人手续。

挂了丁程文电话，霍珩发现，电脑屏幕右下角有一封未知主题邮件，发件人——真挚朋友：l。

【mr.h，考虑好了吗？加入我们，让自由和财富成为永恒信仰，让我带一步一步登顶人生高峰，让我们一起俯瞰这世界，哦，人类多么渺，像我们这天才就应该做点有义……】

霍珩只扫了一眼，就打开了邮件源代码，植入了一个木马程序，试图侵入对方电脑。

……

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电脑里么都没有，只有桌面上一个滴着血英文：wele.

默了几秒，霍珩关掉了代码窗口。

他抬起手，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后，回房间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习惯性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对面，却发现对面房间灯暗着。

霍珩皱了一下眉头，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还……还在客厅里生日，所以没开房间灯？

他打开短信界面，正想给她发个短信，手机屏幕跳出了来电显示——晚晚。

霍珩眼睫颤了一下，接起来，喉结滚了滚，声线微沉，带着点不易察觉惊喜，“晚晚？”

少女软软糯糯嗓音被电流包裹着，酥软动听，音色轻快，听起来甜丝丝：“对，我呀。”

霍珩瞬间察觉出姑娘和平时有些不一地方，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么，少女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兴奋：“要不要猜猜看我现在在哪？”

霍珩又抬头朝窗外看去，漆黑眼眸深处浮起星星点点光，“不出门了？”

他话音落下同时，客厅方向传来了声敲门声。

“对，我出门了，我来找了……”

霍珩怔了几秒，迈开长腿，很快就走到门口。

拉开门，首先映入眼帘少女那张晕染着淡粉色白皙脸颊，鹿眼清澈中带着一丝迷离，眼底有一层浅淡水光，香甜气息里还夹杂着清冽酒味儿。

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校服，衣服有些皱巴巴。

他伸出手她拽了进来，关上门。

少女背靠在门上，双手抱着他一只手，傻兮兮地笑着，语气却得洋洋：“我来给送蛋糕。”

霍珩看着她抱着自己手晃来晃去，笑了笑：“蛋糕呢？”

听到他话，少女也很疑惑，眉头皱得紧紧，低着头左看右看，后眼睛一亮：“一定我路上太饿了，所以蛋糕被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