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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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夏老师,看这边——”

“保持微笑，再来一张。”

“很好很好……”

最后一束闪光灯消失在镜头里,助理和经纪人笑着迎过来，递水的递水,发红包的发红包。夏挚揉了揉笑酸的脸颊,摆了下手：“不渴。什么时候回去？”

经纪人何红贴过来,小声道：“回什么回？还没结束呢，你以为拍几张照片就完了？《少年日报》还有后续跟踪报道,你在这里多呆几天。”

夏挚皱眉,十六岁的少年,无论做什么表情,脸上都有闪亮亮的朝气。

“怎么约了那家报社？多买几篇通稿不就行了么。”

何红啧了声：“通稿能一样吗？少年报是官方报社,同样一句话，人家说的就是有分量！再说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夏挚一眼，声音更低了，“要不是你期末考语文没及格被人爆出来，咱们用得着到福利院瞎折腾？”

“一门课没及格而已。”夏挚不服气，“别的明星做的过分事多了去了，也没见舆论怎么着……”

“你能一样吗？”何红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爸爸台一手捧出来的！给青少年做代表的！别说主课,就是一门体育课,你也不能不及格！欸,你要是数学不会做我倒是也能理解,语文不就是考汉语吗？你从小说到大,怎么就给我弄这一出？”

夏挚哼了声：“作文字太多，懒得写。”

“什么？”何红的嗓门一下子就拔高了，“你没写作文？嘿，你小子真行啊！我先给你记下来，这几天给我好好配合，再出什么妖蛾子，我就跟你爸妈打报告了，咱们新仇旧恨一块算！”

夏挚无所畏惧，不过在这边装装样子并不是什么艰难的工作，懒洋洋地应：“知道了。”

盛夏的阳光刺亮，夏挚雪亮的皮肤被晒出微微的粉色，他扯着领口，边应付经纪人，边往树荫下走。何红冲一边招招手，给记者发完红包的助理小跑着，搬了张躺椅搁在树下。

“你先在这等等，我去和院长谈点事。”何红说完，扭头叮嘱小助理，“小于，把主子看紧咯，可千万别让他乱跑啊。”

何红既是经纪人，又是夏挚爸妈的朋友，算得上半个长辈。小于拿到鸡毛令箭，底气足了不少，赶紧应一声。

何红撑起遮阳伞，迈着小碎步走开了。

阳光从枝桠中穿过，洒落下斑驳光点。夏挚取下挂在领口上的金茶色墨镜，架在鼻梁上，世外高人一样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那些都是刚刚和夏挚合影摆拍的福利院孩子，小的四五岁，大的快要成年了。夏挚在墨镜后看他们，对面同样也在偷偷摸摸看夏挚。看他干净漂亮的衣服，看他神气十足的派头。他像是一匹神秘珍奇的独角兽，不小心闯入了灰扑扑的野马群，惊起了一阵好奇与艳羡。

夏挚将他们遮遮掩掩的小动作看得分明，心中暗笑，偏头对小于说：“车里还有吃的吗。”

小于点点头：“冰箱里有不少。”

“拿点……”夏挚扫一眼草坪上的人头，“都拿来吧。”

小于做了半年助理，练出两腿急匆匆的脚步，小跑着去了。不一会儿，就有小推车骨碌碌的声音传过来，冰粉，糖葫芦，日本摩提冰淇凌，色彩斑斓的巨大果盘，花枝招展地摆了两层。除了零食，小于的脖子上还挂了台相机，见夏挚看过来，机灵地冲他挑挑眉毛。

夏挚摘下墨镜：“叫过来吧。”

小于扯开嗓子：“小朋友们，快来快来——小夏哥哥给你们带了些冷饮水果。”

一群半大孩子立即转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犹豫不决。

夏挚扬起淡淡的微笑，这是他在无数镜头下练就的笑容，真诚，阳光，少年气，完美的如同一张面具，能令人轻而易举地卸下防备。

果不其然，有人上当受骗了，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青涩的帅气，鼓着胸膛走过来。

他一动，身后那群小的也呼啦啦动了。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地坐在生锈的椅子上，低头翻书。

小于有条不紊地为大家盛冰粉，一个身穿背带裤的小女孩咬着手指，眨巴着眼睛看着糖葫芦，垂涎欲滴的样子不加掩饰地写到了脸上。

夏挚手臂一捞，把女孩抱起来。他似乎一点也不嫌脏，拨开她咬得，湿漉漉的手指：“想吃这个？”

女孩没说是，也没否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怯怯的光。她看起来还不到5岁，就已经懂得小心谨慎了。

夏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心脏一下子就被戳软了，他梗着脖子和女孩对视两秒，羞惭地偏过头，拿了一串：“给。”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没有抵住诱惑，伸出手。小于看准时机，举起相机连拍了好几张。夏挚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厌烦，不着痕迹地放下女孩，拿后脑勺怼向镜头。

“这个好好吃啊！”有个小男孩尝了口摩提冰淇凌，彩色粘米球甜甜糯糯的，一口咬下去，有酸甜可口的草莓流沙淌了出来，“小夏哥哥，你是魔术师吗？怎么能一下子变出这么多好吃的！”

夏挚捏捏他的脸蛋，似笑非笑：“不是哦，哥哥是欺诈师。”

小于吓一跳，连忙放下相机，小声喊：“祖宗，您注意点儿！”

夏挚无所顾忌地笑了笑，他没有回躺椅，而是坐在了草坪上。小男孩性格要活泼外向一些，大着胆子挤进夏挚怀里，腼腼腆腆的：“哥哥，你不吃吗？”

夏挚不想吃东西，可如果只看着，孩子们也会很拘束。他摸摸男孩的发顶，随手拿了瓣红心火龙果。

美味的食物总是能令人快速打开心房，再加上夏挚态度亲和随意，孩子们逐渐露出活泼的一面。树下欢声笑语，吵闹不断。

“你也在读高中？”说话的少年叫周仇，和夏挚一样的年纪，刚刚就是他第一个走过来。

“我高二。”夏挚歪头，随和阳光的样子，“你呢？”

周仇紧张得不行，他不是身边这群不谙世事的孩子，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是怎样的富足，知道他经常上电视，知道他随便一出手，就给福利院捐了200万。周仇硬鼓着勇气，假装镇定：“我高三了。”

“高考加油。”夏挚随口说着场面话。周仇绞尽脑汁，正琢磨怎么着把话题继续下去，就听到夏挚道，“那边那小孩，怎么不过来？”

周仇顺着夏挚的视线看过去，那人穿着单调的黑衣黑裤，微长的额发挡住了眉眼，唇角抿成冷漠的线条：“他啊。”周仇脸上露出些笑，这抹笑很复杂，有同情，也有优越，“他一直是这样。”

夏挚道：“刚来吗？”

周仇摇摇头：“有两年了。”

“看起来也不算小，倒是挺怕生的。”夏挚笑了下，“叫什么名字？”

“魏阙。”

周冲见夏挚似乎有些兴趣，靠近了，故作姿态地道：“你别看他年纪小，狠着呢。我们这儿的人，都不敢和他说话。”

“哦？”夏挚挑眉，“为什么？”

“他把他爸杀了……”周仇快速看了那边一眼，压着嗓子，“用铁链子活活勒死的！他杀了也不出声，和尸体呆了三天，邻居闻到臭味报了警才被人发现的……不过听说不是亲爸，出事儿后她妈连面都没露，卷着行李就跑了。啧啧，怎么会有这种妈。我虽然也在福利院，但我爸妈活着的时候，对我……”

“魏阙为什么要杀人？”夏挚轻声问。

“他后爹虐待他，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关在地下室。”周仇不用夏挚继续问，就自觉地和盘托出，“是个外国人，挺有钱的。魏阙他妈为了讨好那变态男人，装聋作哑，根本不管。他杀人的时候才十三，不用负刑事责任，就弄到我们这里来了。”

夏挚唔了声，脸色一点点变凉了。

周仇又凑近了些，和夏挚肩并肩，关系很好的样子：“我听福利院里的大人们说，魏阙那个后爹，对他也不止是虐待……”

夏挚转过眼睛，看着他。

“好像还那什么……”周仇挤眉弄眼，“反正挺变态的。要不然被关了那么久都没反抗，怎么就突然杀人了。”

“你似乎很开心啊……”

周仇愣住。

夏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别人越悲惨，你似乎也越起劲儿。”他要笑不笑，眼神冷淬，“周仇，你也是个变态呢。”

“不是……”周仇急忙站起，想解释，夏挚没理他，取了串糖葫芦，踏着草坪走出树荫。

夏挚在娱乐圈不知道见过多少容貌出众的人，早就产生了免疫，可他看到魏阙的时候，还是暗暗吃了一惊。那少年眼窝深邃，瞳仁如墨绿色的碧玺，皮肤是一种久不见光的冷白，清清冷冷，漂亮得不可思议。只是太瘦了，他只比自己小一岁，身量却矮了半个头，一眼看上去就是缺乏营养，浑身透着股倔强的可怜劲儿。

“你……”夏挚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吐出一个字，卡了壳。那少年看了他一眼，飞快地，夏挚没有捕捉住，只看到他翻着书页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莫名其妙间，夏挚笑起来，特别自觉地挤到魏阙身边，将手里的糖葫芦塞过去：“喏，给你吃的。”他眸光灿烈烈的，有种纯赤的温柔：“给个面子啊朋友，不要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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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放了存稿箱结果把日期填成明天的了。自打前几天去导师办公室请了安聊论文，又找到一个老同学聊天，再听了人家研二一年做了两个国家项目，三个校级项目，发了篇c刊后，我整个人就被刺激的迷迷瞪瞪，欸……

ps，阙爷没有被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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