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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院门,云漪便机敏地看着云浅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云浅瞧了瞧四周,低声道:“李忠落了点东西在我这。”
云漪略一思忖,把云浅带到了自己的闺房,秉退左右,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有什么事说吧!”
“谢谢你相信我。”
“我之前是嫉妒过你,但现在璟哥哥都不喜欢你了,我也没啥好计较的。”云漪掀唇一笑,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
难怪无论是她在徐州出了事,还是到了洛川后,惟璟都不闻不问不相见。她以为他不知道,他忙,他生病了。如今才知道,他是早已不喜欢她了,所以才漠不关心。
她本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可听到云漪对她说惟璟早已不喜欢她了,她的心还是莫名地痛了起来。
云漪说完这一句话后,便淡淡地注意着云浅的表情,见她目光一黯,脸上的表情霎时僵硬了,便知她心里也不好受,不禁在心里恨恨道:赫连云浅,原来你也会心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跟璟哥哥又怎么会痛苦!
云浅从袖中拿出了书信和扳指,低声道:“这是李忠留下的。”
云漪狐疑地接过,把信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后,两只眼瞪得老大,激动道:“你从哪找到的?”
“李忠把信藏在了我房间的花盆里。”
“你从南阳把它们带到了洛川?”
“嗯。”
“你希望我帮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璟哥哥。”
“是。”
“那你怎么不亲自拿给他?”云漪不解道。李忠一直不肯开口,眼下惟璟正为这事着急,如果云浅在这种时候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那他一定会十分高兴,云浅竟然放不下她,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和他重修旧好的。
云浅不知道说什么好,苦笑了一下道:“有劳了,还请陆小姐不要告诉宁王殿下,这些东西是我交给你的。”
“你不想见见他?”
“还有见的必要吗?”
“我知道了。”云漪把信和扳指收好,正色道:“你放心,我待会就会去宁王府,亲自把这两样东西交到他手上。”
“多谢。”云浅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同时,她又觉得酸酸的,她费尽了心思都见不到的人,云漪却能轻轻松松说见就见。
*
云浅几个离开后,花厅里只剩下了萧汐若和阮娘。
两人静静地喝了会茶。
汐若忽道:“阮师傅,云浅那孩子的琵琶学得如何了?”
茶的热气轻轻地喷在阮娘的脸上,她一边闻着茶香,一边缓缓道:“她很有天分,也聪明,稍加努力,日后定能超过你我。”
“难得阮师傅这么看重她。”汐若起身,走到她旁边,见她喝完了茶,又斟满了一杯,送到她面前道:“听说云浅身边有个叫榆娘的下人,阮师傅觉得她如何?”
阮娘端起茶杯正要饮茶,听到汐若这么说,停下手,微笑道:“夫人不说,我也想提醒夫人,我这把老骨头既还记得当年之事,当年之人,那别人指不定也可以认出当年之人。”
“是,是汐若疏忽了,谢阮师傅提醒。”汐若并不意外阮娘认出了榆娘,只是之前她是猜测,眼下却是确定。
“夫人放心吧!老身是个半只脚已踏进棺材的人,世间的许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老身早已不关心,夫人担心的事,我绝不会在旁人面前提起半个字。”阮娘喝了那杯汐若递过来的茶,语气仍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次看见云浅时,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后来,她认出了兰音,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就算萧汐若没有找她,她也是不会在旁人面前提起这事的。一来,她这些年深入简出,早已无心俗世之事;二来她与萧汐若有几十年的交情,当年又曾承过她的恩,如今怎可能出卖她!
“我知道,但汐若还是得谢谢阮师傅。”汐若说着便要弯下腰去给她行个大礼。
阮娘忙扶住她道:“我哪受得起你相国夫人的如此大礼,你若真谢我,就把这茶叶送我半包。这茶味道淡淡的,闻着就静心。”
“行,那就依阮师傅所言了。”汐若笑着起了身。她早也料到阮娘不会在这事上出卖她,可她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当年的事,一旦捅落,后果不堪设想。
兰音在云浅身边那么多年,若是突然间把她支开,莫说别人,便是云浅那都不好交待。
如此一来,她倒觉得好生烦恼了。
*
十一月初十是陵游的生日,陵游一直惦记着祖母说的事。
到了初九的那天夜里,云浅练了琴离开北院,回到南院后不久,陵游便进了屋里告诉她说,他已经替她向阮师傅请了假,明儿可以不练琵琶,陪他过生日。
云浅万没有想到阮娘会答应这事,粲然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自从进了听雅园,我天天练琵琶,都还没出去过呢!”
青空听见云浅这么说,也在一旁可怜兮兮道:“我也是我也是,青空也好辛苦的,明儿我也要跟着姑娘去串门,到某个家伙那蹭吃蹭喝。”
陵游道:“浅浅,明儿我只带你去。你也知道,许多老人家上了年纪后,受不了聒噪。”
青空听到陵游这么说,一下子气得脸都鼓成了包子:“百里陵游,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说我聒噪?本姑娘这是伶牙俐齿,外向活泼。像你这种一天也吐不出几句话的哑巴是不懂得欣赏的。”
“哼!”
“你……姑娘你看,这个家伙又在欺负我,真是太气人了。”
云浅拍了拍青空的肩膀安慰道:“看在他二十二岁了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又语重心长地说,“而且我们姑娘家,没必要跟男人们计较太多。”
“对,这世上的男人都忒小心眼,特别是姓百里的。”
“嗯,所以明儿,你就安心留守南院吧!”
“啊……那好吧!榆姨脸上和手上的伤还没好,青葙在照顾她,总不能留绿绮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屋子吧。”青空撇了撇嘴道。
好几天前,榆娘在厨房干活,不小心打翻了灶上刚煎好的猪油,把脸和手都烫到了。
青葙听到声音赶来时,发现榆娘被烫得不成样,吓了好大一跳,赶紧扶着她去找云浅。
云浅虽然尽力救治,但榆娘的右脸伤势严重,想要痊愈已是不可能的。
一个女人,无论是处于哪个年纪,对自己的相貌总是在意的。榆娘原也是个容颜清丽的,如今右脸却因为烫伤而毁了容。虽然她没在人前哭哭啼啼、自怨自艾的,但云浅想她心里必是不好受的。除亲自医治,早晚嘘寒问暖外,还特意指了青葙去照顾她。
第二日一大早,陵游便带着云浅离开了听雅园。
看着云浅和陵游走在一块,青空心里老大不安稳,总有种陵游要带着云浅私奔的感觉,便叮嘱了又叮嘱:“二位要早点回来呀!百里大侠,保护好姑娘呀!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呀!”
在她左一个“呀”右一个“呀”中,陵游抱着云浅上了马,扬长而去。
青空失落了一阵,回到屋里发了一会呆,便去看榆娘。
榆娘精神已是大好,只是手上脸上的伤还未痊愈,红的,肿的,看着让人难受。
青空柔声安慰道:“榆姨,姑娘的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治好你脸上的烫伤的。”
榆娘听了,淡淡一笑,用手遮了遮右脸上的伤道:“我只要不照镜子,便瞧不见自己脸上的疤,倒也不觉什么,只是累着你们看着惊心。”
“榆姨说的哪里的话,在青空心里,榆姨无论如何,都是又美又善良的好榆姨。”
“你这张嘴呀!还是那么会说。”
“嘻……子桑先生教的。”
“胡说,先生的话向来没你这么多。”
“可当初是先生带我下了筠山的,他如果不出现,我现在指不定已经成了个不会说人话的哑巴了。”青空托着腮认真道。
在她的心里,子桑生就像她的父亲。他离开后,青空直觉这世上少了一个很亲很亲的人,心也跟着空落落的了。
而榆娘何曾不想他,她这一辈子只对一个男人动过心,那就是子桑生。虽然她的爱慕从不曾得到回应,但人活于世,能够遇见一个让自己倾心所爱的人,也是十分不易的。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曾找到那样的一个人。而她,找到了,所以她觉得她是幸运的。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想到他,她就觉得全身又充满了力气。
榆娘温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看着青空道:“说起子桑先生倒是提醒了我,我以后也可以效仿子桑先生戴上面具,这样别人就不会因为见了我的脸而被我吓到了。”
青空听到榆娘这么说,只当她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已毁的容颜,却不知道她这么做是早有计划。
那灶上的热油,是她故意打翻的。
早在阮娘喊了她一句“兰音”的时候,她就知道如果她继续顶着这张脸,留在云浅身边,那她迟早会被更多的人认出来的。
陆夫人来找过她,想让她寻个由头先回南阳。离开云浅,离开洛川,对她,对云浅都安全。
陆夫人这般决定,自然是权衡利弊以后的打算。
可她怎么能!她这一生中最挂心的唯有两人,一是子桑生,二是云浅。子桑生是她毕生所爱,而她一直把云浅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如今子桑生已经离开了,她若再离开了云浅,那她会觉她和子桑生之间唯一的联系都断了,会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当年她竟可以舍弃所有,抱着刚出月的云浅跟着子桑生去南阳,便是早已将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的。
如今不过只是一张脸的事,她又怎会舍不得。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她心里期待的悦己者已见过她风华正茂时的模样,如今他走了,就算她再美丽又能给谁看?
这样一想,容貌于她,确实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毁了半边脸,解决了后顾之忧,让她能够继续留在云浅身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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