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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年一般,今年的新春佳节,皇帝依旧携着皇后在千秋殿宴请皇亲国戚跟朝中要臣。
宫中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一下子热闹非凡。
参加宴会的人渐次入场。
宁王惟璟这回和穆王惟琋坐在了一块,少商和云非两个则坐在他们身后。
惟琋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坐下后便低着头默默地数着盘里的果粒。
“你猜今天宣王会不会来?”少商指着平王安惟珝旁边的空位对云非道。
宣王安惟琛已有半年未露面,对外称是旧嫉复发,需得静养。可事实如何,无从得知。
他这样的人,不出现也给人一种躲在暗中伺时而动的危机感。
没一会,平王安惟珝携着王妃也到了。
“五弟,好久不见,身子可好些了?”惟珝亲热道。
“已经大好了,听说四嫂有了身孕,还未恭喜四哥四嫂呢!”惟璟站了起来,温文有礼地应着。
“还不到三个月呢!等孩子出生了,五弟无论如何都得去喝杯满月酒。”惟珝看着王妃楚氏,一脸初为人父的喜悦。
又道:“五弟也老大不小了,该娶王妃了,听说陆相国家的千金对你很痴心,你们又是打小一起玩的,不如早把终身之事办了。”
惟璟听了这话只是微笑着。
“宣王殿下也来了。”不知道是谁呼了一声,惟璟侧过头,见惟琛正往他这边走来。他神采奕奕,走起路来威风凛凛,看来“旧疾”已是痊愈了。
“三哥。”惟珝喊了他一声。
“四弟五弟来得真早。”惟琛笑道。
惟璟陪着笑,心里却想他隐居了半年,为何偏偏挑在今日现身?
*
蓬莱阁。
云浅换了件宫粉色的软缎绣花长裙,看着镜中朱唇半点,额贴花钿的自己,难为情地对帮她梳妆的宫女道:“姐姐,这样会不会太过艳丽了?”
“这是宫里时兴的妆容,艳而不俗,姑娘不喜欢吗?”宫女道。
“不,挺好的。”云浅听到宫女说这是宫里时兴的妆容,一时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阮娘站在一旁仔细地端详着云浅的脸,欲言又止。
直到宫女退下了,云浅才道:“阮师傅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她这次入宫演奏,随行的只有阮娘一人。
阮娘蹙眉道:“你原本就长得不错,化了这样的妆,锦上添花不假。但实在过于妖艳招摇,我担心待会上了场后,大家只顾盯着你的脸看,而没人会去注意你到底弹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她三个月是白教了,云浅也白学了。
云浅听了阮娘的话,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
千秋殿内,宴席已正式开始。
太子惟珖这次十分懂事,没有把韦乐世带上,而是携着太子妃出席。
他举起酒杯,讨巧地对皇帝和皇后道:“值此佳节,儿臣祝父皇和母后事事如意,我敬国四海升平。”
“太子的心意朕和你母后都收到了,若太子能时时刻刻谨记储君身份,兢兢业业,朕和你母后会更加高兴。”皇上道。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太子悻悻地笑了笑,坐了下去。
皇后知道今年来有不少大臣在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不好。皇上见了太子,心里自然不悦,她想替太子说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符贵妃颇有意味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宣王,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丝竹声响起,十几个舞伎穿着彩衣舞裙挥着羽扇翩然入场。
“听说南阳来的美人今晚也会在宴席上露脸!”角落里,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是吗?表演什么?”
“琵琶。”
“穷乡僻壤里来的小丫头还会弹琵琶?”
“此言差矣,英雄不论出身,何况是美人,而且教她琵琶的人还是皇上钦点的——昔日人称“千手琵琶”的岑乐师的遗孀阮娘。”
“那还真有点看头,自皇上登基以来,这宫里还没响过琵琶声呢!”
……
酒过三巡,在众人的议论猜疑与期待中。云浅抱着琵琶,在舞伎、羽扇的簇拥下出了场。
丝竹声停,素手一扫,琵琶声陡然响起,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只一只修长灵活的手在弦上行云流水。她灵巧的指渐渐地与婉扬优美的乐声融为了一体,轻轻地快快地拔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听到这声音的人,无不觉得耳朵舒展开了,心舒展开了,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沉醉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急于想去看清那弹琵琶的人长什么样时,却发觉,她的脸上蒙了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
这双眼睛哪怕只是专注于琵琶,并未看向任何一个人,可都让人觉得她在隐隐传情,充满着羞涩与风情。
饶是那些见过不少美人,听过不少曲子,参加过无数酒席的王孙公子,肱骨大臣,到了此时此刻都目瞪口呆,心醉神迷了起来。
就连穆王安惟琋这个从进了大殿就在数果粒数花生米的人,此时此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而放眼整个宴席上,唯有一人,无心于欣赏美人弹琵琶,只低着头闷声喝酒,那个人便是安惟璟。
他根本就不希望云浅出现在今晚的宫宴上。她弹得越好,越是吸引别人的注意,他就越不安,越难受。眼下,他只盼着云浅早些弹完,能早点下去。
云浅知道惟璟身为宁王一定也出席了今晚的宴会。她告诉自己不要分心,可她还是忍不住分了心。
曲子,她是早已练得滚瓜烂熟,哪怕她的脑子忘记了,她的手指也不会忘记。
她微微抬起头,用眼睛的余光去搜寻惟璟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极想见他一眼。许是这宫殿太大了,太陌生了,她得瞧着她熟悉的人或物,她才能安心。
不料她还没瞧见惟璟,却在席上瞟到了另一张熟脸。
安惟琛,正坐在左边离她不远的地方,含着笑看着他。
“他难道……”云浅吃了一惊,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赶紧收回了目光,把心全放回了琵琶上。
她不知道,只要她再把目光往左边挪一点,她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惟琛此时此刻只觉心花怒放,恨不得站起来手舞足蹈。自云浅出场后,他便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适才发觉她在找人,他一时之间还不确定云浅在找谁,可当云浅在发现他后整个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便当下断定,云浅是在找他的。
原来她也在乎着他,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惟琛如此想着,开心地斟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
一曲弹罢,大殿上重归平静,继而响起了响烈的掌声。
云浅起身,施了一礼,便打算抱着琵琶随着舞伎们一起离场。
“弹琵琶的女子可是来自南阳的赫连氏?”
云浅听到皇后在堂上发话,不敢怠慢,整衣敛容,叩首拜道:“回皇后,正是民女。”
“本宫已有多年未听见如此绝妙的琵琶曲,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宫瞧瞧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民女领旨。”云浅又磕了一头,而后挺腰,把面纱摘落下来。
大殿里传来一阵“噤声”,皇后的眼睛在她脸上注视了一会,莞尔一笑道:“果真是个色艺双绝的美人儿。”
又对皇上道:“皇上,妾身见着这赫连姑娘,心里着实喜欢,想把她留在凤藻宫里,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第一眼见到云浅,便知道云浅不会是个省油的灯,与其等皇上把她收入后宫,不如先发制人。
皇上的目光在云浅身上停留了一会,才开口缓缓道:“赫连氏非良家子出身,依着宫里规矩,是不能留在凤藻宫的。不过皇后若真心喜欢这孩子,看在她也有几分才情的份上,破这一次格也是可以的。”
说什么不符合规矩,只要他乐意,还不是想把谁放入这后宫就把谁放入这后宫。不过他这段话说得既给足了她面子,又表明了自己是个惜才的明君,倒是一举两得。
皇后笑得竟端庄又得体地道:“那妾身就谢过皇上了。”
惟璟瞧着她嘴角边的笑心里却不由得发毛。他是皇后养大的,知道皇后的性子,突然之间跟皇上要云浅,绝对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云浅。
这些年来,后宫十分平静,因为但凡皇后不喜欢的妃嫔都死了,其中便包括他的生母。
他不无担心地看向云浅,见她往地上磕头,朗声说道“民女叩谢圣恩”,急得手心都满是冷汗,“靥靥,不要,千万不要相信皇后。”
云浅早就想过她会入宫,可没想到会因为皇后入宫。此前,她虽未见过皇后,可她听过皇上和陆夫人之间的故事,如果皇上和陆夫人之间的事情是真,哪怕只有三分真,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别人都说她长得有几分像陆夫人呢?
心里蓦地七上八下,迤步退出了大殿,更是无所适从。
几个舞姬过来向她道贺,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着。
“能以非良家子的身份入宫,并能伺候皇后,乃是天大的荣幸,你怎么反倒闷闷不乐的?”阮娘看了向四周,小声地提醒道。
不怪她谨慎,这里是皇宫,耳目众多,凡事当小心为上。
云浅明白阮娘的意思,只得强颜欢笑,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
一旦入宫,便意味着失去做平民时的自由,意味着她接下去的十年内都回不了故乡,意味着她要违背和陵游之间的约定。
事到如今她实在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毅然决然地到洛川来。
恭贺的人渐渐散了,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宫女忽然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旁低声道:“赫连姑娘,有人想见你!”
“是谁?”
“续渊山”。
云浅还以为宫女会说是惟璟,不料却是惟琛。
失落之余,好奇心也被勾起,微颔道:“带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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