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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陵游颇有些意外。
人都是好生恶死的,如今灯秣落到了他手里,非但不求他放过他,反而想让他快点杀死他,实在令人费解!
“对,这就是我要和将军做的买卖。”灯秣肯定道:“因为我绝不会把幕后主使之人说出来。”
都成了入网之鱼了,还这般嘴硬。陵游冷笑道:“刑部有十二大酷刑,你挨得住吗?”
“挨不住,所以我要将军杀死我。”
“你竟然知道本将军为了思公主一直未娶,就该知道思公主对本将军意味着什么。”
“将军是个情深的人,因此灯秣相信将军一定不会拒绝这笔买卖。”灯秣直直地盯着陵游,一字一字用力道:“我知道思公主原本姓陆。”
此话一出,犹如响雷一般震得陵游霎时呆住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盯着灯秣道:“你从哪知道的?”
“我从哪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话,我若挨不住刑部的十二大酷刑,神志不清,把思公主的身世抖出来,你说……这朝廷是不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原来,灯秣想让他杀死他,是因为怕自己挨不住酷刑,把幕后主使刺杀云浅的人说出来,所以才拿这事威胁他。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精于打算的灯秣不惜豁出身家性命。
灯秣见陵游已明白他的意思,用心良苦道:“将军有想保护的人,灯某也有想保护的人。若将军能答应灯某不再深查此事,灯某也向将军保证把这个秘密带入黄泉。”
陵游想起了什么,盯着灯秣问:“你想保护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把思公主真实身份告诉你的那个人。”
“灯秣话已如此,将军仔细考虑便是,不然,等那个管正道来了,我便把思公主的秘密大声地嚷嚷出来。”灯秣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开始威胁他。
陵游盯着他又想了一会,心里已有了决定。
他定睛凝视着灯秣:“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有。”灯秣摇了摇头。
到这一刻陵游仍想把灯秣幕后的人揪出来,但灯秣显然不会让他如愿。
云浅的身世不可以暴露,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陵游拔出越绝剑,一剑捅在了灯秣心口。
他的剑极快,灯秣倒不用受多少苦,断气的瞬间还对陵游露出了得逞一笑。
陵游收起剑,走出牢门喊了声“管正道”,管正道带着人走了进来,看见已死绝的灯秣,目瞪口呆道:“这……这……将军让下官如何跟圣上交待。”
“看见什么就说什么。”陵游冷冷道。
*
勤政殿内,皇上在上。
宣王和宁王居右侧,几名心腹大臣居左,陵游和管正道则跪在中间。
管正道低着头,战战兢兢道:“皇上,神武将军在大牢里把灯秣杀了。”
“陵游呀,管侍郎说的可是实情?”
“是。末将有罪,请皇上惩处?”
“你明知道有罪,为何还要知法犯法?”皇上不解道。
陵游的性子一向稳重,好不容易抓到了灯秣,许多事情都没查清楚,怎么会说杀死就杀死。
莫说皇上觉得奇怪,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理解。
陵游低着头,一语不发,似有意隐藏些什么。
皇上看向了管正道,管正道想了想,低声道:“灯秣临死前,微臣听他好像说了些对思公主和神武将军不敬的话……”
“说什么?”
“他说……他说神武将军与思公主有私情,为了思公主不但连陵都不守了,还……至今未娶。”管正道抖着身子道。
“住口!”听到管正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陵游对云浅的私情说事,惟璟的脸顿时挂不住了,忙喝住了管正道。
“你激动什么?”皇上瞟了眼惟璟。
管正道委屈地说:“皇上,微臣只是说出当时所闻,并非有心妄议思公主和神武将军,请皇上明察。”
“你还有听到别的吗?”皇上默不作声了半晌,才道。
“没有,灯秣说要和神武将军私下谈谈,微臣就先退下了。”
私下谈谈,谈些什么?
管正道的话和陵游的举动,不得不令人怀疑陵游是因为受不了灯秣的言语相激,才在一怒之下杀死灯秣的。
“皇上,灯秣派人刺杀思公主在前,诽谤思公主和神武将军在后,如此奸逆小人,死不足惜。”惟琛上前道。
他虽然知道事情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他很清楚,皇上并不想治陵游的罪。
“神武将军年纪尚轻,一时间行差踏错,亦情有可原。臣请皇上从轻发落。”陆相国也出面替陵游求情。
“臣等也请皇上从轻发落神武将军。”其它几个大臣纷纷附议。
皇上道:“陵游,朕念你是初犯,又有各位卿家求情,罚你停俸三个月,到东营带兵训练,将功补过。”
“是,末将谢恩。”陵游拜道。
*
灯秣死了,千灯阁被封,曾经灯火辉煌的景象不复存在,也正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
他是大逆罪人,无人替他收尸。仵作验完尸后,灯秣的尸身就被衙役拖到了西北的乱葬岗。
夜里,月光很淡,亦非常清冷。
林子中月光照得到的地方白蒙蒙的,似笼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而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则阴森森的。
阴森到让人无法分辨密密的树叶下露出的一块白,究竟是树干?还是墓碑?或者白幡?
“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地传来。
有个身穿黑衣,脸戴黑纱的女人正伸出了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死人堆里啪啦着。
刺鼻的尸臭味氤氲在黯淡的月色中,几只乌鸦停在枯树上发出了几声“啊……啊……啊……”的惨叫。
女人的双手沾满了令人作呕的尸泥,但她仍用力地仔细地挖着。
许久后……灯秣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泪光闪闪,女人小心翼翼地把灯秣的尸体拉了出来。
灯秣的尸体已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可女子丝毫也不在意,背起他,一步步地往山上走去。
最后她终于在山顶找了块空地,把灯秣安葬了。女子木然地看着她新砌的坟。良久,从怀里掏出了一方丝帕,埋进了土里。
泪水从她的眼里滑落。
一阵突来的疾风吹折了蓬草,也吹开了女子脸上蒙着的黑纱。
苍白的脸,小巧的鼻子,微抿的唇,有几分云漪的模样,正是陆府姨娘燕芊影……
*
灯秣一死,刺杀案件便也终结了。
云浅一心想揪出幕后主使,对于陵游擅作主张杀死灯秣一事不但不解而且有怨。
陵游也知道她生气,可他宁愿她怨他,也不愿把实情告诉她。
皇上表面上是罚他去东营训练士兵,实则是想让他做好出战的准备。
探子来报,大月在厉兵秣马,极有可能会像十六年前兴兵犯敬。
敬国不得不防,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国事当头,儿女情长便有些微不足道了。
赫连俊那一日吓晕了过去,不过受了点皮外伤,硬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王婉柔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无奈道:“小姑子这公主不好做,洛川也不是好待的地方。今早我去看小姑子,小姑子的意思是要我们早些回南阳去。”
“才来了多久就要回去。”
“小姑子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危,你想想万一那些人害不了小姑子就来害小姑子身边的人,那我们岂不很危险?我是不怕被人抓住的,你就很难说了。你要是被坏人抓了,坏人拿你威胁小姑子,到时你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屁滚尿流地求小姑子救你,你说这不是给小姑子添堵吗?”
“唉!我说你怎老看不起我。”
婉柔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你是我相公,相公是天,为妻哪敢看不起你?只是那剑不过从你胳肢窝穿了过去,你就吓得几天下不了床……哎呦!”
婉柔说到这,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赫连俊愤愤道:“你就笑吧!小浅如今有危险,我是不会离开的。从今儿起,我要好好练武……”
“你真要好好练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婉柔一手撑在赫连俊的肩膀上,绕有兴趣地笑道:“你打算让谁教你?要不你跟我磕个头,为妻勉强收下你这个资质愚笨的徒弟。”
“哼!你就得意吧!等哪天我练成了绝世神功,我就……”
“就怎么样?你丫的还敢反了我不成?”
赫连俊不说话,拿起了搭在床沿上的衣服道:“在屋里待了这么多天了,我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散散心。”
婉柔也一起下了床,替他整理衣物和头发。
赫连俊握了握她的手道:“你要随我出去吗?”
“不去,我有些乏了,你要出门就多带几个侍卫,别往人多的地方去玩,也别往人少的地方去。”
“我知道了,若我回来得晚些,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赫连俊交待完,便带着两个侍卫出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过是随意逛逛。岂料今天是市集日,市场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他一向是个爱热闹的,见了热闹的景象,把遇刺,婆娘的叮嘱都抛到了脑后。
一个卖红柿的摊子旁来了个走江湖的,正表演着耍猴。
赫连俊被围观群众的叫好声吸引,侧身挤了进去,正看得入迷中,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赫连俊回过头来,却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那人恭恭敬敬地向他拱手行礼:“赫连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你家主子是谁?”
“宣王。”
“原来是宣王。”赫连俊和惟琛早就照过面了,而且他对惟琛的印象十分不错,听说宣王有请,毫不犹豫地便跟着家丁去了。
身后的两个侍卫跟着赫连俊到了万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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