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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瑞兽，你就这么看着。”不像是她往日的作风。
“我、我又不是傻的，他们这么大，不是一脚就把我给踩死了。”曹饱饱哼哼两声，又转而望向先前他们出来的那片林子。
原先倒塌的树木不知何时已尽数消散，化为点点暗沉黑光，融进林间土壤。
“哇，真没了。”曹饱饱惊奇。
突突兔蹦到曹饱饱身边，一本正经地点点兔脑袋，“吱！”
没了！
大突突兔也蹦了过来，探头去瞧那片林子，发现腾腾兽一路过来的树都没了后，当即就有些躁动，“吱吱！”
过分！！
曹饱饱默默往边上退开一步，对突突兔笑了笑，安抚道，“你们别激动，好像过几天就能长出来了，原本普通的树都能带上点灵气。”
……虽然她也不是很确定，但传承记忆都这么说了，应该没错！
她曹饱饱的传承记忆怎么可能出错！那绝对不可能出错！
曹饱饱自信满满，甚至没忍住伸手拍了拍突突兔的脑袋，精致的小脸挂着得意的笑。
突突兔虽然并不太相信曹饱饱的话，但既然她高兴，它也就跟着抖了抖脑袋上的毛绒兔耳，顺带着蹭了把头上的小手，满足眯眼。
曹饱饱脸上的笑容倏地一僵，后知后觉地想起手下的这只突突兔，似乎，刚被大突突兔舔过毛……
她慢吞吞地收回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蹭了蹭。
口水。
她不想要口水。
正偷偷擦着，曹饱饱的视线忽然对上歪头看她的突突兔，微微一顿，而后咧嘴笑，佯装不解，“你看我做什么，看腾腾兽啊！百年难遇呢！”
就算突突兔长得好看毛还软，她也不要突突兔的口水！
突突兔听着曹饱饱的话，扭头看看山坡底下快跑完了的腾腾兽，有些茫然。
它为什么要看腾腾兽，腾腾兽又没有毛，有它好看吗。
傅亦衡踱步走过来，对两只突突兔缓下语气道，“我们已经安全了，多谢你们特意过来一趟。”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人也救了，蛋也吃了，这两只可以离开了。
算是委婉赶兔。
黑森林的天暗得很快，腾腾兽闹出来的这一场也算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两只突突兔不走，他跟曹饱饱也没法当着这两只兔子的面进空间——
在某方面格外执拗的突突兔，有很大可能会直接在他们消失的地方掘地三尺翻个底朝天，不见人不罢休的那种。
然而夜晚的黑森林不仅会有中围的灵兽逛过来晃悠，单单外围的灵兽，习惯于夜间活动的，也大多比白日里常见的灵兽要凶残不讲理地多，更甚有对人类有攻击本能的。
因此这几个月来，扎营归扎营，在不确定安全的环境里，傅亦衡还是会跟曹饱饱进空间休息，顺带着给里头种着的那些苗浇水。
他们毕竟精力不足，又有空间在，轮流值夜没必要。
突突兔扬起脑袋，对着傅亦衡就是一顿乱叫，边叫边原地转圈刨地，似是不满他赶它。
曹饱饱也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啊，都这么晚了。”
“那突突兔在外面也很危险，你们快回去吧。”后一句是对两只突突兔说的。
曹饱饱板起脸，开始义正言辞地对还在不高兴的突突兔说教，“你们不能这样，快回去，不能仗着自己有一点本事就嚣张，知道吗！”
突突兔被她说得一愣，纠结了一会儿，又看看确实已经开始暗下来的天色，这才不情不愿地“吱”了一声。
两只兔子想走倒是走得很快，几个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
“哎呀，我的苗苗长得真好！”曹饱饱一进空间就扑进了长得格外茂盛的水稻田里，一簇簇嫩绿的稻穗沉甸甸地，随着曹饱饱的动作一晃一晃，发出哗啦啦的摩擦声响。
她高兴地弯起眼，抱住一从水稻乐得傻笑，而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迅速收敛了表情。
溜圆的黑眸里却还是盛着满满当当的笑，仿佛点缀着无数璀璨星光，熠熠生辉。
唔，崽崽的衣服已经够穿了，这次的种子成熟就可以全部种下去，等成熟再种下，成熟再种下……她离长高就不远了！
她可不想每次看崽崽都要仰头，明明她那么大！
傅亦衡站在田边，低头看着曹饱饱的动作，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看了许久，见曹饱饱还沉浸在水稻收获的喜悦中难以自拔，他便侧头望向了另一边种着其余种子的田地。
由于当初种子店老板给的时候胡乱归成了一大袋，他们也就干脆只把长得一样的种子简单种在一起，并没有确切地进行相应划分。
只是……黝黑的广袤土地上，排布均匀、疏密有致的嫩苗们迎着微风轻轻晃动，一派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样子——
却是长了几个月，依旧只有这么大点的苗，甚至还没脚踝高。
不过哪怕长不高长不大，该浇的水还是得浇的。
傅亦衡缓步走到溪边，拾起自己几月前用木头做的桶，灌了一整桶的水，再用稍小的盛器一勺一勺地浇洒出去，不一会儿就洒完了一片的田。
然而空间大，种子多，尤其是水稻，曹饱饱说她的稻喜欢水，要很多很多的水，所以一日要浇两次。偏偏水稻占地足有两亩，若不是傅亦衡如今可以修炼，空间内灵气充沛能及时补充消耗，不然怕是个要命的活。
所幸其他种子三四日一次即可，总的来说，劳累是有，但也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崽崽你在浇水啦？我也来！”曹饱饱躺在稻堆中间，瞧见提着水桶过来的傅亦衡，小脸微微一红，忙不好意思爬了起来，极为顺手地从水稻丛中摸出个木瓢，帮着浇水。
崽崽一回来就开始干活，她却倒在地上享受，身为一颗成了精、还比崽崽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水稻，真是太不应该了！
人类的崽崽都比她勤劳！
曹饱饱这么自我反省着，一边迈着小短腿跑前跑后，“那边我来！”
“……这边也我来！”
“崽崽你累不累？要不先去休息一下，我可以！”
傅亦衡停下步子，视线定在跑得小脸愈发红润的曹饱饱身上，“……我不累。”
曹饱饱蹲下身，小手高举着将木瓢倾下，头也不回，“我觉得你累！崽崽不能这么不听话，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赶紧去休息！”
傅亦衡看着蹲下来后更像个小娃娃的曹饱饱，手中的盛器敲了敲木桶的边，“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叫我崽崽。”
“你自己并不大。”
其实曹饱饱叫他崽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先前倒还不觉得，如今听着，却是莫名……
傅亦衡垂眸思索了一下，并没有思考出自己这略复杂的心绪到底出于什么缘由。
大概，只是不想被曹饱饱这样的小娃娃叫崽崽。
虽然他从未在乎过外人是怎么称呼他。
也许，他如今是将曹饱饱当妹妹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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