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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岁少爷突然不理睬她后,唐幼一就渐渐不再奢望少爷会再来后山的草棚子,尤其上官绾来了之后,她更是相信他已将草棚子遗忘得一干二净,此处再次变回了她自己的秘密小窝。
所以,当她看到枕着手臂,慵懒躺在棚子里,星眸半阖地凝视着她的孟鹤棠时,她并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应该是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美梦吧?
想到这里,原本从孟鹤棠的腹腿上支棱起上身的唐幼一,小脸慢慢浮出了略带兴奋的甜笑。
就像意外得到旁的人没有的糖果的孩子,满脸都是小孩家家才有的那种窃喜。
然而乌黑绸亮的长发又将她的圆脸勾勒地格外柔美,那双弯弯的雾眸,流淌出能牵人心神的琉璃潋滟,娇艳地过分。
孟鹤棠静静看着又甜又娇的她,神色愈发沉冷。
若换做从前,她早像只兔子惊起了,如今不仅没逃,还对无情待她的自己笑得这般媚人。
她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了。
林非献会被她勾了魂,定是见过她的娇艳吧。
孟鹤棠胸口突然一阵窒闷。薄唇牵动,牵出了一道薄凉的弧度。
他敛神启唇,准备斥她如此大胆,把他可怜的腿压坏了,没想下一瞬,那圆滚滚支在他腹上的人儿突然身一矮,像猫儿一样软软地趴了下来。
孟鹤棠那张永远没睡醒的脸倏然就醒了。
他感觉到,一片温暖而浑/厚的柔软,随着她的身体重量,自上而下地挤压上他敏感的部位。
那一刹那,他浑身肌肉都紧了起来。
一种叫人发狂的酥/麻/热浪,由那片被她贴住的地方凶猛扑出,席卷吞噬掉他所有的感官,直达头皮顶端。
孟鹤棠嘴唇无意识微张,不能自控地发出一声低低的、青涩的哼吟。
虽然声音刚出他就震惊地咬牙闭嘴,但唐幼一无疑是听见了。
“……嗯?”
唐幼一发出懵懂的轻哼,脑袋自他腹上微微抬起,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那个被她压着的梦中人突然撑身而起,冲她怒喝一声。
“下去!”
唐幼一瞠目看住孟鹤棠那张青红交加的俊脸,忽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登时烫着一样从他身上倏然弹起。
就在这时,鬓边头皮冷不防一疼,一小束长发居然缠在了孟鹤棠腰带正中间那枚镂空的枫叶玉扣子上。缠得忒死,扯地她整个人为之一颤,生生顿住了起身的动作,呈狗爬状地俯跪在孟鹤棠腹上。
唐幼一瞪着距离她的眼睛仅两寸远的玉扣腰带,冷汗已从尾椎骨冒到了头皮顶端,看都不敢抬头去看他,赶紧伸手去拉去解。可不知是心太急,还是头发缠的太紧,不管她是用力去扯还是认真去解,就是无法让自己的脸从他腹上移开。
她紧张失措地连呼吸都在颤抖,浑然不知,她身下的孟鹤棠要比她煎熬万倍。
她没有注意到她所跪坐的地方是孟鹤棠最难以启齿的部位。
也没有注意到因其长久无法直身,原本悬空的上身渐渐弯垂了下来,那两只努力解发的胳膊肘也变成撑在了他的腹股沟上。
更不知,她那对比同龄姑娘要挺傲的弹软,已堪堪悬在了孟鹤棠那片极度敏感的区域,随着她发颤急促的呼吸,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撞着他,挑战着他频临崩溃的坚忍。
孟鹤棠撑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交错暴起的血管显示着他强烈的克制。布满密汗的修长脖子随着紧促的呼吸,不时浮出鼓胀又紧绷的肌肉线条。喉头上下滚动,上面缀的一滴汗即如一道漂流船,缓缓滑下他的脖子,融化在衣领边缘。
他知道自己可以不顾她的疼痛一把推开她,或者是抽出绑腿上的暗器划断她的头发,可他并不想这样做。
他不敢深思究竟是为什么。
忽然,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腹部。孟鹤棠一愕,下一瞬,他就抬手朝自己腰上迅速一阵动作,唐幼一还没反应过来,那根腰带就自他的窄腰上卸了下来,而他的身躯,也终于从她身下逃脱了出来。
然后,孟鹤棠起身单膝跪在了她跟前,随着头上一阵窸窣,很快就把腰带与她的头发彻底分开。
唐幼一她跪在那里不敢抬起头,任由无地自容的眼泪无声落到自己跪叠的膝盖上。
“别哭了。”
一把略显疲倦的声音自前方几尺外传来。
她听得出这声音里的不耐烦,可她却是浑身一热,眼泪愈加扑扑直落。
少爷,您可知这是您这两年多来,与我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越哭越凶?”这回声音比方才放软了许多:“你瞧我都没怪你了……”
唐幼一此时若抬起头,会看到孟鹤棠无奈地撑着额角的模样,那双紧紧放在她身上的眼睛满是失措与担忧。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直起身摸进自己的衣襟,然后掏出一块竹青手帕,上前两步,递到了她低垂的眼前。
看着那只洁白修长的大手上夹的手帕,唐幼一果然立刻止住了哭泣,这令孟鹤棠颇为满意,不禁弯唇笑了起来。
然下一瞬,他的笑容又从他俊逸的脸上倏然消失。
因为他看到她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手帕:“谢少爷,小奴受之有愧。”
孟鹤棠忽然就想起早上,她笑容满面地将三块手帕递给林非献的场景,以及他们半隐在门内,那令人无限遐想的亲密动作。
孟鹤棠的心仿佛跌入了谷底,拿着手帕举在半空的手重如灌铅。
是了,他想起自己为何来这里了。
孟鹤棠哼笑一声,佯装毫不在意地垂下手:“怎么?你不是挺喜欢收人手帕吗?”一边说,一边拿起手帕端详:“难道是本少爷的手帕少了点儿什么?”
听着他忽然变冷的声音,唐幼一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一张嘴角勾着淡笑,双目却毫无温度的俊脸。
唐幼一以为自己看错,慌忙抬袖擦去眼泪再看回去,发现他举着帕子放到鼻间轻轻嗅了下,然后状似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
“我明白我的帕子少了什么了……”他的模样好似认真,声音却充满了叫唐幼一感到窒息的嘲讽:“少了一种男人味儿,对吗?”
但是,她其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少爷……您在说什么?什么是男人味儿?”
孟鹤棠邪邪一笑:“就是林非献身上的味道啊,你今天……不是刚刚尝过吗?”说到尝过两个字时,他不由咬紧了牙关。
唐幼一却不知他的一语双关:“今天?”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有啊。”
孟鹤棠见她否认,又沉又冷的心顿时一轻,脸上的邪怒都倏然消散,紧紧注视她的眼里含着不自知的小心翼翼:“真没有?”
唐幼一虽听不懂他为何说这些,却看得出他态度又变好了,自己也不由傻傻咧开了嘴:“今天没有,只在上次闻过。”
“什么?”孟鹤棠诧然,胸口顿时像炸了一样无法呼吸:“你们真的……”发觉自己表现地太在意,又冷冷地撇开视线,逼迫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心悦你的话?”
唐幼一想起早上林非献对她的告白,不会撒谎的脸登时闪过一丝局促不安,怎么少爷猜的那么准?
孟鹤棠没有错失她的表情,铁青的脸缓缓绽出了阴冷的笑:“果然如此……”
唐幼一从不知少爷也会有这样邪恶阴冷的一面,不由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身。
而她这一缩身,孟鹤棠胸口的邪怒更是直窜脑门,长臂倏然一伸,一把将她困在了草棚壁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迎视自己的眼睛。
“那么,你答应他了吗?”这样近距离看着她嫣红饱满的嘴唇,他的脑海便出现了她被林非献亲吻的画面:“当时小心肝是不是都化了?”
唐幼一下巴被捏的生疼,抗拒地扭动闪避,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少爷……好疼……”
孟鹤棠最怕看她哭泣,登时如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倏然就放开了她。
唐幼一畏惧地看着孟鹤棠朝后靠去,他脸上的邪怒褪去不少,只剩疏冷与苍白还留在脸上,而那双方才盛满了似要将她吞噬的怒眼,此时也只剩一束幽幽火苗……
诶?这种表情她似乎很熟悉……在面对他与上官绾亲密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唐幼一浑身徒然打了个激灵。
少爷他,难道是在嫉妒?
她瞠目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孟鹤棠,下一秒,一片魄丽的嫣红徒然自脖子往上涌来,如火苗一样眨眼就烧至了整张脸。
但是,现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近距离见证过他对待上官绾的温柔宠溺,更被他与上官绾合起来欺负过,那些可怕的画面如今仍历历在目。
她虽然蠢笨,春心却是早萌,知道爱一个人只想对她好,只想和她在一块,而不是欺负她、抛弃她。
“唐幼一。”孟鹤棠忽然冷冷唤她,此时,他的脸上已恢复了漫不经心:“看在你曾是我玩伴的份上,我劝告你一声,林非献此人不值得相信,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唐幼一怔愣地看着孟鹤棠弯腰从自己身旁钻了出去,随着脚步声渐远,草棚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唐幼一慢慢回味他说的那些话,发觉少爷真的特别在意她与林大人的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答案?
忽然之间,唐幼一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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