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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幼一离开后,孟鹤棠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些。
她刚才,是故意挑.逗?
若真是如此,那不就说明她对他……
这一发现令他心中一热,快步出房门,走到围栏边朝下望,看到墨夜中,向院子一侧的房屋走去的袅袅背影,黑眸愈发灼亮。抓住栏杆吸气一跃,修长身躯便利落翻了出去。
唐幼一打开厨房门,人刚走入两步,便虚虚倚在了门板上,拉门环的手微微发颤,几度抓不住要滑落。
她在黑暗中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体内的热.潮。
真不敢相信,方才做了那样不知羞的事,天知道她是怎么起的冲动,想戏弄他一番……
只是没想到,她不过是凑上去,他就激动得呼吸促成那样,喷出比酒还要醉人的男子气息……
看来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经挑.逗,一点就着,满脑子都是那些念头。
然而,他却没有碰她,这一点令她有些意外。
若换做其他女人,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兴.奋?
脑海闪过孟鹤棠方才迷离渴望的模样,唐幼一某处顿时又是一热,热流暗涌,黏.湿一片。她呼吸一促,抬手咬住自己的手指,阻止自己发出羞人的喘.气声。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时,外面来了脚步声,唐幼一瞬间敛神,恢复从容淡定,走到窗边摸出火折子点蜡烛,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缓缓晃进了门,在方才她倚靠的地方顿住,唐幼一点火的手便微微一颤。
“怎么来了?”唐幼一状似专心点火:“看来是真饿极了。您家仆人也回乡了吗?”
“嗯。”那边传来漫不经心一应。
火光很快自手边亮起,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厨房,也照亮了门边男人的身姿,以及他似水的目光。
唐幼一不动声色背转身,快步走向里面:“夫子外面坐,这里面乱着呢。”
“外面冷,这暖和。”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充斥在这个小屋子里,听在耳中分外妥帖舒适。
“不冷啊。”唐幼一端着个木盆走到他身旁的水缸,弯腰的时候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您是不是没穿够衣服?”打开水缸盖子,拿瓢取水。
水冲击水盆,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小女人软腰如柳弯曲着,裙子自腰线上顺溜铺垂下去,隐隐勾勒出一只丰.翘的蜜.臀,随着舀水的动作,无意识地左右摇晃,裙摆亦随之曳曳。
男人站于侧,垂眸静静看着,直到小女人直起了身走开,才慢悠悠张唇。
“唐掌柜处心积虑赶我……你就那么想看我孤零零坐冷板凳挨饿挨冻吗?”
闻言,唐幼一动作一顿。
这人怎么忽然就无理取闹了?
懵懵回头,见他脸上还真带着怨气,又怔怔地收回视线,回身继续忙手上的事,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我没这意思。”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委屈。
“那是何意思?”低沉的声音伴随慢腾腾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靠近。
厨房本就小,眨眼男人的声音已来到身后:“我在这儿让你不舒服?”黑影也随之慢慢从后将她笼罩。
“没有的事。”唐幼一若无其事切菜:“没有饭了,牛肉面可以吗?”
“可以。”
这会儿,他的声音已来到唐幼一肩侧。
“切什么?”
“芹菜。”唐幼一握刀的手一止,脸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喜欢吃吗?”
黑影动了动,又往她这边笼过来两分,耳朵上方喷来似有若无的热息。
“喜欢。”
唐幼一眼睫一扑,朝后转过头去,额角与那阵热息擦过,入目便是两片形状漂亮的嘴唇。
唐幼一缓缓抬目,视线自他的下巴一寸一寸扫上去,来到那双垂下来的星眸,弯唇道:“您挡光了。”
孟鹤棠嘴唇微掀,正要说话,小女人又转回了脸,继续切菜:“您要是没事,去生火吧……呃,夫子会生吗?”
孟鹤棠一哂:“我这就给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生火。”
然而他折腾了好一会儿,只点出了滚滚浓烟,火是没见点着。
唐幼一从浓烟下走过来,呛咳着俯身拍了拍猫在灶台下的男人。
男人埋头不知研究着什么:“别吵,我忙着。”
唐幼一又拍了拍,接着,一张鼻头额角沾了黑灰的脸恼怒地转了过来:“做什么?”
话刚落,他肚子里就唱了把空城计,脸上的恼怒就变成了恼羞。
唐幼一强忍笑意,蹲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干草:“咳咳咳让我试试。”没一会儿功夫,灶坑便燃起了红亮的火焰。
孟鹤棠皱眉瞪着那团火,摇头一叹:“世上居然有如此排外的灶台,非要主人来哄……”忽然,额上触来一片凉凉的湿物,孟鹤棠抬脸,一张俯下来的小圆脸映入了眼眶。
“别动。”
孟鹤棠乖乖定住,任小女人拿着湿帕子在他额上抹着。
她神情专注,眼睛被火光照地又圆又透,洁白的脸颊亦泛着婴儿般的柔光,小嘴巴近乎呢喃地说着话:“您脸上有灰。”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阵甜甜馨香萦绕他的鼻间。是她袖口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目光不由扫向她包裹着两只浑.圆.软物的衣襟。不知将这里打开,把鼻子放进去,会不会醉死在上面。
孟鹤棠是真的饿极,唐幼一特意煮了两人的分量,也只够他刚刚好。
“您是多久没吃饭?”坐在对面的唐幼一疑惑道。
孟鹤棠擦了擦嘴,淡道:“几乎两天。”
“为何?”她接着问:“去哪儿了吗?”
孟鹤棠放下帕子,面不改色瞅她:“没有,在家,懒得动。”
唐幼一状似对他的话无疑,失笑:“这也太懒了。您春节不回都城的家吗?”
“不回。”
唐幼一支起一手慢慢托起了腮,这一托,小脸一下子变成一颗汤圆:“一个人过年……太孤单了。”
孟鹤棠两手交握搁在鼻间,手后面的嘴,正轻轻咬着拇指尖端。手的上方,一双如水的眼睛,在一瞬不瞬望着对面的汤圆小脸,漫不经心应着:“会吗?”
小汤圆煞有介事地点了点。
“既如此,不如……”孟鹤棠羽睫微动,沉沉的嗓音蓦然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春节这些天,我们一起吃?”
唐幼一弯唇一笑:“好,明日午饭想吃什么?”
然而明天的午饭,孟鹤棠失约了。
一大早,孟鹤棠就去拜访北条橘男,北条侍从告之稍等,待北条洗漱完便出来接待,于是,孟鹤棠在前厅等了一个时辰。
若不是北条是个关键人物,拿下他方能高枕无忧,孟鹤棠怎肯这样伺候。
临近午时,北条终于出来了。
他穿了一套上白下蓝的羽织袴,沉着张脸大步出来的时候,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有身为武桑高官的肃穆之姿。
孟鹤棠远远见他过来,便拱手夸赞:“北条大人英武啊。”
但实际上,孟鹤棠对北条橘男是看不上的。
他的威严只是在表面,并不能真的震慑到人,从他下属的腐败散漫来看便知,他并不是很会驭下。
当然,他的身手另当别论。孟鹤棠亲眼看过他与他下属比试,其精湛武术确是不容置疑。
可这对孟鹤棠来说毫无意义,他又不需要和他打架。孟鹤棠只需要在他面前扮演好一个商人,投其所好,说服他与杨长林合作,在北翰各地开设专门为武桑人服务的会馆便可。
所以当北条讽刺他一个夫子,不好好钻研书本,却干商人的勾当,蛊惑他们武桑人帮他们这些奸.商赚钱,孟鹤棠心里毫无波澜,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塌。
“北条大人此言差矣。”孟鹤棠把玩着木笛,从容道:“开设武桑会馆这一项目,按长远来看,得益的绝对是在北翰生活的武桑人。”
北条橘男垂眸喝着茶,冰冷的脸好比万年冰川,无法融化:“孟夫子,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我们是幕府派来护送公主的护卫,任务是护她安全到达北翰,与北翰皇帝顺利成婚,除此之外的事,与我们无关。”
孟鹤棠也不恼,木笛轻敲掌心,顺着他的话慢悠悠道:“无关?孟某觉得息息相关。北翰不好,又怎能吸引的了贵国和亲。北翰不好,又怎么养得出让北条大人喜欢的美人……”
北条听出话里的意思,凤眸如箭:“你想说什么?”
孟鹤棠微笑:“孟某想送一份礼物给大人,这件礼物,会让大人更深体会到北翰的好。”
北条橘男将杯盏往桌上重重一掷,冷傲无比地盯着孟鹤棠:“哼,你省省吧,我北条从不收人恩惠。”
说着,便从椅上站起,正了正衣领,欲抬步之时,又嗤笑一声,极为看不起地瞥了孟鹤棠一眼:“孟夫子,别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事事胜券在握,你在我北条面前,就是一只丑陋的蚂蚁。送客——!”
孟鹤棠从北条宅中出来,便接到杨长林传来的话,让他前去其家中用饭,有事商议。孟鹤棠想到事态发展不好,有许多事要和杨长林商讨,便让传信人送个口信给有生铺掌柜,说他今天要失约,明日再行补偿。
传信人得令后正要走,孟鹤棠又喊住他。
“北条看上的女子可查出了?”
“查出了。”
“什么背景。”
“听说是一经营买卖的伶仃寡妇。”
孟鹤棠沉沉嗯一声,拿笛子的手背在身后轻轻巧巧打了个旋。终于有件事是顺的。
“去吧,让弟兄们上门去把那位寡妇请到别院。记住,动作要快,必须赶在北条有动作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甜蜜到此结束,某人要被虐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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