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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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城喊他们吃饭，两个人仍说个没完没了，黎枝问，“什么时候可以进行人体试验呢？”

谢城舀了一碗奶白的鱼汤，送至黎枝跟前，“目前还未找到合适的实验体。”

黎枝还想再问。谢城的筷子碰碰碗周，“食不言。”

黎枝喝鱼汤没说话了，和谢伦互发眼神，你哥哥好凶哦。

谢伦给了黎枝一个无奈的眼神，没办法。但是他知道，谢家从没有过这规矩，他哥哥在看不惯他和黎枝说话，他偏要说！

不用嘴说用眼睛说：尝尝这个，好吃吗？

唔，不错。

两个人就这么在谢城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谢城正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

李阿姨看愣了，怎么回事呢？

吃过饭后，茶歇。黎枝帮李阿姨泡茶，谢家人真喜欢喝茶，普洱茶、绿茶、红茶各种好茶。她手法不好，只是在李阿姨身边看着她泡。

待会她就得走了，和谢家非亲非故，再住一晚上就不合适了。黎枝找李阿姨拿上次放在这里干洗的大衣等衣物，黎枝今早看到，她住的那间客房又多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和衣物。

李阿姨说在她房间的衣柜里。黎枝还没翻过客房里的东西，是觉得不礼貌。

她上楼去拿，果真正挂在衣柜里。找袋子取了下来，装好。

听到一点声音，谢家两个兄弟好像也上楼了。

黎枝想起还得找谢城要人的事情，猜谢城此时应该在书房里。

于是敲门去找他，半天没人应。书房门是开着的，黎枝便走了进去。

书房装修偏古风，书桌后面挂着一副水墨画，青山远黛，一叶扁舟，极常见的水墨画，黎枝却觉得似曾相识，仿佛自己便是扁舟上饮酒的人，“灵炫居士”的印章落于右下角。

黎枝一回头，谢城正背手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大跳。

谢城说，“刚才叫了你好几声，这幅画这么好看？”说着绕书桌坐上书桌椅。

不好看那你还挂在书房里。

谢城像是猜到她的鄙夷，“家父挂的。”

黎枝对谢城说明来意，要借他的秘书一周，拍综艺节目。

谢城没立刻答应，上身靠上椅背，下巴微抬。

即使目光向上地与她对视，这个男人也是一副倨傲又寒疏的状态，“你和谢伦是同学？”

黎枝点头，“是啊。”

“这么多年怎么没联系？你爸爸的病情，他能帮到你才对。”

“我不知道他做医生了。我们上不同的高中，谢伦是学神，我成绩勉强。上高中后谢伦没联系我，而且谢家势大，我怎么好意思去联系他。”

“这样。”谢城捻动指尖的圆珠笔，盯着黎枝的脸，似乎在寻找破绽。

黎枝也不懂这样是个什么意思。

谢城给了她人，说都是小事。

黎枝圆滑地溜须拍马，“是是是，谢氏少了一个人难道还不转了不成。”

平日里谢城最厌恶旁人溜须拍马，不务正业。但她俏生生的，又是他多年的救命恩人，厌恶不起来，如果呵斥下去，她会哭的吧？他忍了忍。

黎枝瞧出谢城脸色差了几分，转换角度，继续油腻地拍马屁，“除了您，谢氏单单不能少了您。”

谢城不喜欢她这样，叫她出去。

黎枝从善如流地滚了。

半个小时后谢城下楼倒水，才知道黎枝已经走了，而且还是谢伦送她回家。叫她出去又不是叫她走。无端地，脸色更冷了几分。

在书房里呆了半个小时，叫助理上来，“黎枝的房子被泼了油漆，你去看看。”

助理咬牙揣摩圣意。他跟了谢城很多年，以前谢城有什么命令一般都直接下达，唯独对黎小姐的事情上，总是半说不透。

对她具体什么意思，助理还不能完全揣摩透，反正先是护着的，毕竟是救命恩人呢，黎小姐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只是救命恩人吗？之前谢总对黎画可没这么伤心，更不可能亲自抱人家上楼……

去看看很简单地包含两层意思：第一，看看谁泼油漆搞的鬼，第二，看看房子还能不能住，不能住就帮忙找房子换房子。

助理开着车去警局，福至心灵，还有第三，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叫他去看，因为他弟弟谢伦送黎小姐回家了啊！

助理脑补出一部兄弟争一个女人，虐恋情深的大戏。默默地压了弟弟获胜，要是谢总真喜欢上了人家，照他这么个拐弯抹角的做法，黄花菜都凉了。

*

谢伦旁敲侧击，得出黎枝并不知晓她爸爸的冰冻体消失了的事。但他选择先不说，有确切消息了再同她讲。

谢伦把人送到楼下，很体贴地走了，没上楼。

黎枝道谢，开门回到租房。

一对男女朋友室友在厨房炒菜，炒菜声音大，他们没注意有人回来，两人正在说喷油漆的事。

女人说，“这两天吓死我了，就知道她不是个好货色，狐狸精。一个月就有20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你以后离她远点。”

男人陪笑说，“好好好，我老婆最好。”

黎枝想这事自己也有错，没和他们斗嘴，从包包里找钥匙开卧室门。

厨房里两人这才看到黎枝回来了，尴尬地禁声。

黎枝锁上门，开始在一些手机app上找房子租。

系统说，【奇遇一集60万，一季8集，你可以买房子啊】

但是黎枝银行卡上才6万多块钱。还是上个月刚结的工资，以前交了爸爸的医疗费，月月光。

【我先给你首付80万，你以后再还给我】

黎枝突然被刺激了一下，我也可以买房子了！啊啊啊啊！我也可以买房子了！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微信里突然有一个人加他，备注“谢城的助理”。

黎枝点了通过。

翻了一下他三天可见的朋友圈，最近一条是今天发的，【3号地铁线，商圈好房出售，120平米仅售299万】，配上几张豪华精装修的图片。

谢城助理刚准备发一个“黎小姐你好”，却尴尬地发现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居然把他给删了！我可是谢城的助理，平常谁对他不客气三分！

行，好，行，毕竟你是谢城罩着的女人。助理平静了三分钟，再次发送验证消息，【黎枝小姐，我真的是谢城助理】

黎枝以为他是卖房的骗子，一经解释方知弄了笑话，黎枝在谢宅和他打过几次照面。

助理诚挚地邀请黎枝去看房，说房子自己的，最近家里有事，手头紧，急于出售。黎枝约好时间，明天去，今天再休息一天，写剧本。

黎枝看了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两卫，还有一个书房，各方面都极其满意，整体装修是日系木质风，黎枝最喜欢书房。但299万很为难，她只有80万。

助理善解人意，“黎小姐，给你打个6折。”

黎枝找系统借钱，“借点给我嘛～”

助理生怕她拒绝，只有这里的装修适合女人住，其他房子的装修风格太硬朗了，他怕黎枝不喜欢，“2折！”

黎枝：！！如不是在谢宅见过他，黎枝都要怀疑对面的男人是不是好人。

助理说，“我这套房子不能卖给别人，只能今天卖掉。”

好奇怪的理由，黎枝问，“你是不是挪用公款了？”

助理都没有想到这个绝妙的法子，“不是，是我弟挪用公款，我手头没流动资金帮他，80万刚好补上亏空，他就是为了女人，一下子鬼迷心窍，唉，黎小姐就当帮帮我，这房子是干干净净的，我一年工资200万，您放心，这房子我是买得起的。”

黎枝爽快地签了合约。当晚，助理找搬家公司，干净利落地给黎枝搬行李。

谢城收到消息，助理把他2000万的房子0.004折卖了出去。商人都不做亏本生意，此次例外，跟命比起来，亏个几千万算什么，送她都行。

黎枝领包入住，房间里上午刚打扫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味的消毒水气息。太高兴了，忍不住发朋友圈，配上一张自拍，“换新房子啦！”

黎画咬碎银牙，黎枝照片虽然没有定位，但窗外的景色她认得，尚臣一品的房子，有钱都买不到，根本没人卖！谢城就有两套，她怕谢城觉得她贪得无厌，就没敢提出来，现在无尽地后悔，如果找他要，谢城说不定也会给她。

新房子的第一晚，没怎么睡着。

但不妨碍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

今天《奇遇人生》开机，黎枝难得化了个妆，经过一个月的锻炼，她现在能勉强把眉毛画好，再涂个口红就行，挑一身红色的喜庆大衣，直奔现场。

第一期嘉宾有12个素人，6对父辈和子辈。父子，父女，或者母子，母女。这一期奇遇人生，讲述两代关系。这6对父辈子辈，都是有矛盾的。

比如贾导演和他13岁的儿子，正坐在一起，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服谁。

小贾坐不住，凳子像长了刺，他屁股挪来挪去，小声说，“爸，说好了，这一周我都不用做作业。”

“行，你老实点！”贾导演低声呵斥。他好不容易才叫来这么些人，都是他以前的高中同学，大家的孩子好的好，差的差，最差的就是他这不争气的儿子，整天就只知道玩、捣乱。

“还有每个星期零花钱涨50.”

“闭嘴。”

小贾嘻嘻地笑，他精明得很，知道现在摄像机在拍，贾导演不能反悔，全国人民都在监督！好玩，奇遇人生，顾名思义，我代替爸爸当导演，爸爸代替我去读书！整个导演组归我管，刺激！

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管别人的，以后也归我管。小贾气势汹汹地瞪了黎枝一眼。

贾导演见黎枝来了，找她说话，“有一个还没来，黎启明的经纪人，说好了会过来的，到点了还没来，电话也打不通。”

黎枝说，“那算了，咱们先开始吧。”

*

黎启明的经纪人，正在黎启明的房间里，被一个女人疯狂地左右甩耳光，“谁让你去的，啊？谁让你去的。”

经纪人被打得嘴角渗血。

黎启明执起她的手腕，“够了！”

女人边打边哭，脸上的妆哭成疯婆子，“你又说我，我错了吗？是你，是你想帮你女儿！我说了，不能有任何女人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