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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在帮贺淮宣备菜,而路曈跟在陈鸣屁股后面帮陈鸣备菜。

陈鸣要切胡萝卜了,路曈抓着萝卜蹲在垃圾筐前削皮。陈鸣要切洋葱了,路曈抱着纸巾站在旁边准备帮忙擦眼泪。

陈鸣要打鸡蛋了,路曈蹭到跟前,咿咿呀呀地说:“鸣哥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

陈鸣无奈:“你去沙发上坐好,我做给你吃。”

“你工作一天还要做这么多活太辛苦了,我想帮忙。”路曈又想帮忙抱过碗来。

陈鸣要回碗,低头在碗沿处磕鸡蛋,“做这些不费事,我一个人做得来,你在这儿……”

“我是不是很碍事。”路曈撇嘴。

陈鸣停止手里的动作,“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三个人全在这里,太挤转不开身是不是?”

路曈这才不情愿点头,想了想说,“那我退后一点,你转身的时候我不挡你,要帮忙的时候我也在。”

陈鸣搅拌着鸡蛋,垂头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温柔道:“好,那你小心点。”

两个人黏黏腻腻,互相关心的话语在狭小空间里飘来荡去。贺淮宣听得牙根发酸,心里烦躁。

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只全鸡,这处理起来难度比切洋葱打鸡蛋大多了,也没个人帮忙。

贺淮宣手里掌着刀,不遗余力剁鸡头,越剁越用力,嗵嗵嗵的声音终于引来了陈鸣的注意。

“你干什么?”陈鸣问。

贺淮宣冷面道:“处理食材,很难懂吗?唧唧歪歪不干事,还挤在这里妨碍我。”

陈鸣犹疑开口,“不是要烤整鸡吗,这个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填料装盘入箱。”

贺淮宣愣然,看着被剁成几截的鸡,想起来他的菜单的确是填馅烤鸡……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我突然想改炖鸡汤不可以么?你们忙着聊天,耽误了多少功夫哪还有时间做烤鸡。”

陈鸣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问题。”贺淮宣绷着脖子,剁鸡也剁得高傲。

陈鸣端起碗一边搅拌蛋液一边伸着脖子喊:“剁鸡剁得肉渣到处飞溅,没有围裙吗沈年?”

沈年正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叫喊声回过神,“什么?”

“围裙,看一下我带来的箱子里有没有。”

沈年蹲在箱子旁边,挨个打开看,在那个装调味品的箱子底下抽出一块崭新的粉色围裙。

展开来看,不光颜色粉嫩,还带着蕾丝边,怀前的口袋处还有一只蝴蝶结。

沈年:“……”

这个也太少女了吧。

他拎着围裙走到料理台前,“是这个吗……”

贺淮宣闻言转过头,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陈鸣还装作惊讶,“这是酒店的?”

“是你带来的……”

陈鸣还不信,“我怎么不记得我拿了这种。算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帮淮宣系上,衣服都弄脏了。”

沈年愣然,“给他穿?”

陈鸣理所当然,“给他穿。你给他穿,我们的手都是脏的不好碰他。”

贺淮宣忘记了剁鸡块,皱起的眉头早已化开,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沈年拎着围裙朝他看靠过去,看他一动不动,还当他不乐意,“你要穿这个吗?”

“穿。”贺淮宣极其果决,撂下刀子转过身,一步贴上来,双臂微微张开。

靠得太近了,沈年呼吸一窒,赶忙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离这么近干什么,这样没有办法穿围裙。”

“嗯……”贺淮宣低沉地应道,稍稍退了一点。

沈年举着围裙比划了一下,又提出意见:“头低一点,我够不到。”

贺淮宣弯唇,头一瞬俯了下来,侧在沈年耳边,“怎么样,这样够了么?”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沈年耳膜上震动,余光一瞥就是高挺的鼻梁,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气息随着呼吸在颈窝喷洒。

“也不用这么低。”沈年捏着围裙小声抱怨。

“我觉得这个高度刚好。”贺淮宣沉着目光盯着眼下一片洁白的脖颈说道。

沈年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目光偏开随便给贺淮宣套上围裙,然后顺势要系上腰带。

手刚圈住贺淮宣的腰,猛然发觉这个姿势过于亲密,抬头一看,贺淮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手。

“看我干什么,你怎么不自觉转过去。”沈年反倒怪他。

贺淮宣来不及说不介意,沈年又一声命令,“转过去。”

贺淮宣遗憾的转身,面向陈鸣。

高大的身姿裹上粉嫩的小围裙,再配上他那张高傲的脸,陈鸣毫不掩饰地露出得逞的笑脸。

贺淮宣微微扬起嘴角,朝他做了个口型,“谢谢。”

真心实意的。被这么整他真的乐在其中。

“袖子也帮我挽一下。”贺淮宣伸出两条胳膊摊在沈年面前。

平日里修长干净的双手沾满油渍,沈年乖巧地接受了他的请求,低头一截一截认真帮他挽起,像个贤惠的小新娘。

贺淮宣重新整装后干活更起劲了,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将小肉鸡肢解了。不过切了没一分钟,他又有毛病了。

“肉沫好像溅到眼睛了。”

沈年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帮忙的打算腾开地方,还没转身就被贺淮宣叫住了。他眯着眼睛弯下身凑过来,“你帮我吹一下。”

沈年仔细端详他的眼睛,认真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异物,“是哪只眼睛,怎么看不出来。”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贺淮宣脸上,暖呼呼的,贺淮宣心都苏了,“左边,你靠近点吹一下看看能不能好点。”

沈年听话地靠近一点,试图吹一口气。

“慢慢吞吞的什么时候才能轮到鸣哥做蛋炒饭呀……”路曈看不下去了,在贺淮宣身后发牢骚,“你到客厅去,我给你看,我好歹是个实习医生。”

沈年听罢觉得路曈说得很有道理,非常赞同地点头,“那你看看他的眼睛,我帮陈鸣做饭。”

路曈迎着客厅的灯光,推一下颇有气势的眼镜,认真道:“眼睛没有频繁的眨动,异物应该已经滑出了。”

贺淮宣用死气沉沉的目光凝视他,半晌道:“原来你还没瞎。”

吃过饭,时间不算晚,路曈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陈鸣兴致缺缺,沈年可玩可不玩,倒是贺淮宣很积极地配合路曈,“我陪你玩。”

就是笑得有点渗人,好像有什么阴谋。

贺淮宣拿了个空酒瓶指挥三人围坐在地上,地上有地毯,瓶子旋转起来不是很顺滑。贺淮宣随意转着瓶子说道:“规则是这样,做不到或者说不出口就罚酒,相应的也不能获得发问的资格,转瓶子的权利还在上一个人手里,行么?”

路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用力点头。

沈年背靠着床尾,举手想退出,万一他做不到说不出,又不能接受喝酒的惩罚。

“你输了我喝。”不等他开口,贺淮宣压住瓶子抬头朝他看来,“我干的我担着。”

沈年耳根红了一下,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纯情的样子看得贺淮宣心满意足。

“我先?”贺淮宣直接开口要首发权。

就路曈对游戏充满了热情,他同意了,沈年和陈鸣更是无所谓。

贺淮宣嘴角扬起一丝精明的笑,路曈坐在他旁边,再过去是沈年,右手边是陈鸣,“那就开始了。”

瓶子用力转是可以达到旋转起来的状态的,但如果只是轻轻一拨,地毯的摩擦力自然会阻止瓶子转幅过大。

贺淮宣下手很轻,瓶子只是微微向左转了一点,刚好指向路曈。

“大冒险。”路曈爽快。

“过来,亲我。”几乎是同时,贺淮宣说出了要求。

三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望向贺淮宣,怀疑自己听错了。

贺淮宣语不惊人死不休,“没听到吗?”

路曈当然不肯,见了鬼一样,当下抄起酒瓶一饮而尽。

贺淮宣气定神闲,又轻轻一拨,再次指向路曈。

路曈愣愣看着酒瓶,疑惑地抬头想从贺淮宣的眼睛里读出点名堂来。

当然,他没这个能耐。

“真心话?”路曈小心翼翼地说。

贺淮宣早就想好了似的,很快问出:“陈鸣有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路曈憋屈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个问题他才不会承认,打死都不想再回忆一遍。

他默默开了一瓶酒,倒满一杯,咕嘟咕嘟顺便消愁。

沈年坐在对面发懵,陈鸣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这小心眼的男人报复起来真是心狠手辣。

“你别一直针对路曈。”陈鸣忍不住道。

“你心疼?”贺淮宣又挖坑,他太了解陈鸣了。

果然,陈鸣死鸭子嘴硬,“他醉了很麻烦,还得我送回去。”

本来没有规定输了必须一次一杯,不过路曈被陈鸣又扎了一刀,心痛到一杯见底。

沈年在一旁劝都劝不住,只好帮着路曈怼贺淮宣:“转那么轻还怎么玩,再这样我们不玩了。”

贺淮宣抿了一下嘴,冷冷瞥一眼害自己被骂的罪魁祸首,慢慢道:“知道了,这次我认真玩。”

他掐着瓶子稍稍用力,把控住力道,手指一旋。

瓶子转起来,划过一个很大的扇形,然后停在陈鸣面前。

令人战战兢兢的瓶口终于不对着路曈了,他松了一口气。

陈鸣垂眸看着瓶口,然后对上贺淮宣漫不经心的眼神。

就跟贺淮宣了解他一样,他也太知道贺淮宣在想什么了。陈鸣知道无论他选什么贺淮宣都有一筐的损招对付他,干脆坦然随便挑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真心话。”

贺淮宣把玩着瓶子,抬了抬眼皮,像是抓到猎物的猫一样慢条斯理道:“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题一出,路曈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他这还是冲着路曈去的。

陈鸣绷直背,强压着情绪暗示贺淮宣就此收手:“你确定要问这个?”

贺淮宣好整以暇,慢慢点头,“只说有或者没有就够了。”

陈鸣眼神轻轻掠过路曈,然后停在贺淮宣身上,想了许久终于开口,“有。”

路曈顿时心碎成渣,抄起酒瓶一通猛灌。眼泪使劲憋住了,结果鼻涕哗哗流个不停,看着惨兮兮的。沈年连忙抽纸给他擦鼻涕。

陈鸣狠狠剜一眼贺淮宣,然后从容夺来酒瓶,“那,该我了。”

贺淮宣一顿,他没想到陈鸣会破釜沉舟选了说实话。瓶子交出的那一刻,贺淮宣隐隐发觉他可能完了。

瓶子在陈鸣手中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贺淮宣知道这一刀要落哪儿,但只能眼睁睁等待宣判,无计可施。

陈鸣终于动手了。他悠哉悠哉地逆时针一转,瓶子稳稳当当停在沈年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把整个游戏写完,没有赶在九点发出来。

不过,我感觉还是断在这里好,后半段先不给你们看,就酱,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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