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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咏唱结束后,重新回到之前休息的小宫殿,艾琳娜兴奋的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没想到神恩是这么好的东西,每年都来一次,我估计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十年就可以晋升大法师了。”艾琳娜因为兴奋而容光照人,一想到这么美好的未来,她真的是做梦都能笑醒。
全场静默。
艾琳娜开心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殿内的人,一个个都转头看向院长。
院长是全大陆最聪明最广博的人,同时也是艾琳娜的老师,他是最合适回答艾琳娜的问题的人选。
院长开口了:“艾琳娜,神恩之所以是神恩,是因为神赐福于祂的信徒,只有拥有信仰之心的人,才会感受神恩。”
艾琳娜:!!!
怎么回事?
还有这种说法?
老师不会是以为她信仰光辉之主了吧?
“我真的没有信仰光辉之主啊。”艾琳娜急急澄清,“我连一次祈祷都没有做过,连一篇经文都没有背过,怎么可能会有信仰之心。”
艾琳娜的话令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艾琳娜说的是真的,她没有信仰之心却感受到了神恩?
艾琳娜的情况违背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也许,是因为你曾经被定锚的经历?”院长提出了一个猜测,“因为被定过锚,所以被光辉之主所关注?”
格伦大人:“可是天使大人已经取走了锚点,而且,那位可是被光辉之主亲手击落的堕神,光辉之主怎么可能会...啊,是了。”
格伦大人恍然大悟:“光辉之主特意赐予艾琳娜神恩,是为了清洗可能尚未被发现的污秽联系,彻底斩断堕神回归的可能。”
这个猜测是最为符合逻辑的。
神恩来自神灵赐予,不可能随便赐予在非信徒的身上,神并不爱所有人,只爱信徒。
在场的人都认同了格伦大人的猜测,觉得事实真相应该就是这样。
艾琳娜也在心里认同了这个猜测,但是认同之后,涌上来的却是失望。
唉,原来这种好处是一次性的,没办法持续拥有。
白高兴了。
艾琳娜的失望情绪一直到有人请他们前往宴会厅都没有消散。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宾客陆续到来,两两三三聚在一起交谈。
伦纳德陪着艾琳娜说话。
“好久不见,伦纳德,请原谅我送上迟来的祝贺,恭喜你晋升半神位阶。”一位穿着大主教法袍的老者走了过来,对伦纳德祝贺道。
艾琳娜回过神来,打量来人。
看法袍制式,这位老者是光辉之主教会的大主教,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浅金发色的少女,穿着大咏唱的统一法袍。
咦,看起来有点像是那位女领唱。
伦纳德微笑着对老者点头致意:“谢谢您的祝贺,科林大主教。”
科林大主教的目光移到艾琳娜身上:“这位就是菲尔德子爵小姐吧?”
伦纳德的笑容大了两分:“是,她就是艾琳娜,现在我和她是亲密男女朋友。”
“亲密男女朋友?”科林大主教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关系形容。
“就是比好友更加亲密,但是还未正式订婚的关系。”伦纳德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科林大主教明悟,随即对伦纳德说,“祝福你们。”
伦纳德笑得更开心了。
科林大主教对艾琳娜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科林,和伦纳德的父亲是好友。”
艾琳娜有些惊讶,是这么好的关系吗?
她看向伦纳德,伦纳德对她点了点头。
艾琳娜马上拿出热情的态度,对科林大主教行了一礼:“祝您健康,科林大主教。”
科林大主教也向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少女:“这位是贝拉,连续三年担任大咏唱的领唱,是十分优秀的姑娘,她也是我的教女。”
贝拉向伦纳德行礼:“很荣幸认识您,尊敬的四野流星大人。”
接着贝拉向艾琳娜行礼:“很高兴认识您,菲尔德子爵小姐。”
伦纳德嗯了一声:“很高兴认识你。”
艾琳娜提裙向她回礼:“很高兴认识你,贝拉。”
互相认识之后,科林大主教就与伦纳德聊起了话,艾琳娜和贝拉安静的旁听。
聊了一会儿后,科林大主教客气告辞,带着贝拉离开。
艾琳娜目送他们离开,科林大主教很快又与别的宾客交谈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冷淡?科林大主教不是你父亲的好友吗?”艾琳娜压低声音,含糊发音的问伦纳德。
她看得出伦纳德的态度,他虽然与科林大主教客气交谈,但是只谈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
伦纳德也压低了声音:“曾经是,树林村的建立也有他的一份帮助在,但是后来关系就淡了,最后几年我父亲与他没什么来往。”
艾琳娜眉头一挑,抬头给了伦纳德一个眼神,原来“好友”是科林大主教给自己贴金的说法啊,现在伦纳德晋升半神了,他又过来拉关系。
伦纳德一眼就看出了艾琳娜的想法,他只能又对她说了一句:“不过后来他给我介绍了几单生意,对我也是有过帮助的。”
艾琳娜明白的点头,算是有点交情,但是交情比较复杂的关系。
另一边,科林大主教带着贝拉见了几位老朋友后,又带着她去了一个人稍微少一些的角落。
“贝拉,你已经见到本人了,你觉得怎么样?”科林大主教一如既往的和蔼。
贝拉低着头,抿着唇,耳朵尖有些泛红。
“他们的感情看起来很好。”贝拉小小声的说。
科林大主教笑了:“男人的心,很善变的,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确定下来,亲密男女朋友,呵呵,如果真的感情好,为什么不订婚,不公告天下呢?”
贝拉继续低头。
科林大主教:“贝拉,不要觉得我啰嗦,我只是希望激励你,启发你,让你能更加专注于晋升之路,而不是受你母亲的影响,你的天赋那么好,不该把精力和生命都浪费在世俗之中。”
“你看看周围,看看这些强者,只要你的等级足够高,你就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得到不一样的人生,收获更美好的未来。”
“贝拉,你要记住,当你足够优秀时,你就可以站在任何人的身边。”
贝拉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一对情侣。
——————————
宴会结束后,院长、格伦大人、伦纳德,三位半神向这次盛会的主人,里斯特教皇,祝贺盛典成功并顺便提出告辞。
艾琳娜和三位师兄等待在殿外。
夜风徐徐吹来了,带来了凉爽舒适。
这一等,就等了许久。
艾琳娜和师兄们都觉得很奇怪,只是告辞而已,怎么会这么久?三位半神,难道还需要排队等待接见吗?不是应该直接见,客套几句,然后就走吗?
又等了许久,几人终于等来了迟迟出现的三位半神。
院长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格伦大人的神情自若,伦纳德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艾琳娜他们迎过去,正想询问。
院长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然后带着他们走出圣城,来到城门外的广场。
与格伦大人告别之外,院长带着他们跨越空间直接回到了法师塔。
见院长心情不好,安斯艾尔让夫人先行回去。
几人在法师塔大厅分别落座。
“伦纳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琳娜保持了一路的好奇心,现在终于可以提问了。
伦纳德先是吸气,又长吐了一口气:“里斯特教皇说了一件王室丑闻,呃,就是卡罗佩图现任国王犯了错,他决定支持费帕斯大公,也就是现任国王的弟弟,继承王位,里斯特教皇希望我们能支持他,就算不支持,也尽量保持公平公正的立场。”
好大的信息量啊。
换国王。
还是废除现任国王所有直系子嗣继承权的换国王。
这是直接篡权啊。
艾琳娜瞪大了眼,两只手还捂住了嘴,这个消息太大了。
不止艾琳娜,安斯艾尔他们也震惊了。
“老师,您同意了吗?”安斯艾尔马上问。
院长先是摇头,后是点头。
四个弟子都屏住呼吸等待院长的回答。
“我一向反对光辉之主教会直接插手世俗王权,更何况这次插手的还是我守护的卡罗佩图帝国。”院长缓缓说道。
安斯艾尔他们用力点头,是,他们的老师一向反对教权干预王权。
“但是,”院长说了个但是,安斯艾尔他们的心一下就提了上来,“但是这次爱华德实在令我很失望,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那么违禁的事。”
爱华德就是卡罗佩图现任国王。
违禁的事?
什么事?
艾琳娜竖起耳朵认真听。
可是院长停了下来,陷入了沉默。
艾琳娜转头看向伦纳德,挤了挤眼,示意他来说。
伦纳德耸了耸肩,不耐烦的神情又出现了:“现任国王在研究增加寿命的方法,众所周知,如果不是依靠正规的等级晋升的方式来改变身体和灵体,从而提升寿命,那么,走的肯定是邪道。”
伦纳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
无祖国无家乡,对人类社会没有归属感的伦纳德,听到这种破事,只觉得很烦。
魔兽潮仍然威胁着人类社会,专心解决魔兽潮的事不好吗?
明知道最后会变成怪物,会失去灵魂,为什么就非要走那条路?
只为了一个人多活几年,就让无数人去死,这不是白白内耗吗?
都是吃得太饱,又太闲了。
听到伦纳德的话,艾琳娜懂了,原来是为了长生啊。
为了长生而各种骚操作的事,历史书上记载的太多了,这些历史事件永远都伴随着血腥和残酷,现任国王做了什么,不用多问也能猜到,总归逃不脱鲜血和死亡。
国王走了邪道,现在被发现了,自然要被各种正义力量,比如三大教会,比如八大半神,给碾压剿灭。
国王肯定要死,而他的直系子嗣,自然也会被剥夺继承权,不止继承权,十有八.九连命都会没有。
卡罗佩图帝国整个贵族阶层,都要大振荡了。
艾琳娜很快就想到她自己身上,她也是贵族,还是个子爵,不知道会不会被波及。
应该不会吧,她好歹是卡罗之柱的学生,是四野流星的女友,她有两位半神靠山,应该不会有人来动她。
不过没人动她,也难保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比如,把王子或王子的孩子送到她这边,请求她庇佑?
她该不该接?
不接,看着孩子去死,她估计自己很难硬下心肠。
接了,那就有一连串的麻烦等着她,她的立场会变得尴尬。
该怎么办呢?
艾琳娜陷入了沉思。
“你在想什么?”伦纳德轻轻碰了碰她。
艾琳娜被打断思绪,正有些不快,但看到坐在一旁的院长,又看到三位师兄。
嗯,就算国王想找人托孤,应该也是找院长和师兄们,他们的交情久,情谊长,她才刚刚拜师,连国王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找上她。
是她想太多了。
艾琳娜莫名安心了,反正不找上她,她可以什么都不想,都不看,安心当条咸鱼。
艾琳娜对伦纳德说:“我就是在想,国王会不会请求院长出面保护他的孩子们?如果国王真的请求了,院长会同意吗?”
艾琳娜很轻松的就把这个难题甩给了院长。
院长长叹一声。
他活了这么久,人生经验太丰富了,艾琳娜想到的问题,他当然也想到了。
三位师兄都看向院长,等待老师的态度。
院长勉强笑了,笑容有些苦:“我是可以保护他们,可是他们必须要先放弃一切的身份,成为平民,恐怕,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平民。”
艾琳娜默默点头。
是啊,从云端跌入泥地,有几个人能接受呢?更何况这个泥地是真正的泥地,一点向上的可能都没有,一辈子都要满身污泥。
如果不是极乐观的人,不是心志极坚韧的人,落到了那种境地,就算一开始心理准备做得再好,也很可能半途就寻死自杀。
全场静默。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艾琳娜默默的发呆,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跑了起来。
突然,她有了一个问题。
“院长,您是卡罗之柱,卡罗佩图帝国的守护神,您怎么就没有发现国王的异常呢?难道国王的手下还有比您更厉害的法师可以帮他遮掩?”
作者有话要说: 艾琳娜:老师你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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