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番外篇·梨花馆诸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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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澜眉开眼笑:“你等着哈,我去叫我男人帮你找找。”
车夫:“好说好说。”
她说完推着殷薄煊进了仓库道:“你快把我之前酿的酒给找出来,打上一壶,然后……就以两倍的价格卖出去!”
殷薄煊顿时都他娘的惊了。
“你是认真的?”
虽说楚星澜身上有些商人的本质——奸诈,但未免也太坑人了些吧!
陈年卖不出去的酒好容易有人买了,她竟然还要宰人家一比。
楚星澜哼哼道:“这你就不懂了,对方特地来这里买一壶我酿的酒,想必是被我的风采给折服了。”
殷薄煊的眸子眯了眯,“所以你就这样对待倾慕你风采的人?”
楚星澜眉头一拧。
什么倾慕风采?
“说白了那个人不就是看我长得还不错才来的么,这种见色起意的人,我能不宰他一笔?”楚星澜义愤填膺地说道。
她把殷薄煊往库房深处一推,“你快点把酒找出来,我去前面先应付着那个车夫。”
车夫一直都守在酒馆的门口。
见他们夫妇二人进去以后,他就对马车里的人点头示了示意。
不一会儿楚星澜就从库房里走了出来。
车夫躬身一笑,在桌边坐下来道:“那我也来二两的花雕吧。”
楚星澜登时道:“好啊,要给你温上吗?”
车夫:“不用不用,给我一叠花生米就行。”
楚星澜转身从柜台里打来了酒,并端着一盒花生米放到了车夫的面前,“今早刚炒出来的花生米,可香了呢。”
车夫连连谢过,又带着楚星澜开启了新的话题:“一直都听说老板娘你美艳非常,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楚星澜摸摸自己的脸,“还行还行,就是年纪大了,不比从前。”
车夫问道:“老板娘在这里过的还开心吗?”
楚星澜一愣,狐疑地看了车夫一眼。
这个问题……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说不上很冒犯,但就是让人感觉他像是故意来探听点什么。
车夫立即道:“你不要介意,我就是听出来老板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所以问一问。一般别人来到他乡,都会有些不习惯吧?”
楚星澜道:“哦~”
她想了想,才道:“一开始确实是不习惯的。”
从最初金银显贵的生活,到后来市井小民为了升米而计较的日子,这落差可不止一点点。
但那些都是身外物,最要紧的是孤独。
那些从前她认识的亲朋,如今都不能相见。这种想念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的亲长,她的孩子,如今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但是人么,好日子坏日子都得过下去的。后来我慢慢地也就习惯上这里的生活了。现在一切都还不错的样子。”楚星澜笑着道。
只要一想到熬过这些年头,将来她还能跟自己的亲人相见,生活在一起,她就觉得日子还有的等。
他们总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
车夫点了点头,“您过的自在就好。没什么比自己心底快活更重要了。”
楚星澜:“你吃点花生米啊,别只顾着喝酒说话。”
车夫立刻抓了两颗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家中的亲长,偶尔也会思念吗?”车夫笑着问道。
楚星澜脸上随和的笑容乍然淡去了一点点。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低声道:“何止是偶尔思念……我最想念的就是他们了。”
车夫一愣。
楚星澜的喉结滚了滚,扯开嘴角无力道:“从前我在家里是最小的,所有人都将我当做掌上明珠一样捧着。可是我长大了,却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了。”
楚星澜说:“我有好几个哥哥,我敢说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出几个像他们那么好的哥哥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车夫的眸光一敛,安慰道:“人生么,本来就是世事无常。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如愿的。”
楚星澜笑道:“可你知道吗,我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我爹。”
车夫的神色沉了沉,“是么?”
楚星澜点点头,“是啊,我记得自己当初离开的时候,爹的身体其实已经有些不好了。”
孩子的长大总是意味着父辈的老去。
当她能够自由地驰骋在这天地间的时候,她的父亲却在岁月里一点点地被时间抽去精力。
当年她离开之时,她站在门外拜别父亲,那时候她就总是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的咳嗽。
“父辈年迈而未能在其跟前谨守孝道,是子女的错。”楚星澜红了眼眶说。
“那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车夫终于忍不住问道。
楚星澜看了他一眼,用刚才他跟自己说的话回答他道:“就像你说的,世事又哪里能尽如人愿呢?”
此时,殷薄煊端着酒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见楚星澜神色有异,他眉头一皱,立刻走到她身边道:“怎么了?”
他才找个酒的功夫,楚星澜怎么就要哭了!
楚星澜别过头撷去了眼角的泪水。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楚星澜说。
殷薄煊低头一看坐在那里的车夫,顿时认定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一定是他说了什么。
车夫霎时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到,看这殷薄煊背脊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楚星澜尽量体面地把殷薄煊手里的酒放到了车夫面前的桌子上,说道:“二两!”
带着红红的眼睛,楚星澜报出了两倍的价格。
车夫一愣。
虽然这酒是楚星澜亲手酿的。
但是……这酒的价格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他把手里的荷包放到了桌上,提起酒壶就走。
楚星澜怔了怔,“太多了吧!”
车夫道:“不用找了,我们老爷慕名而来,老板娘值得这些银钱。多出来的,就给老板娘你添几样首饰吧,就当是零花了。”
车夫说完就离开了酒馆。
他提着酒壶上了马车,将酒杯等东西一应递给了马车里的人。
“怎么样?”
男人接过酒壶,紧张地问道。
他说着咳嗽了两声,想必年纪已是大了。
车夫架着马车离开了巷子口,说道:“她说了,在这里过的还算是快活,老爷可以放心了。”
“那他们的日子呢,过得苦不苦啊?”
车夫笑了笑,“刚才老板娘给我端花生米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她的一双手上一点老茧都没有。连疤痕都不见一道。想必在这里生活的时候,也是被她夫君捧在手里,没干过什么累活的。”
马车里的男人松了一口气,自在地笑了笑,“那就好。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娇娃娃,怎么能受苦呢……”
“老爷,她长大了,想必以后也会好好过日子的吧。”车夫回头看着马车的帘子说道。
“会的吧。”男人看着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
“还有,她方才在里面说,很想家人。”车夫又说道。
男人的眼角顿时一阵湿润,“那为什么不回来呢?也许家里人也很想她。”
车夫默了默,想起了刚才楚星澜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她想回去的,但似乎不能够呢。可能她身上也有些枷锁的吧。”
酒馆里,楚星澜打开了车夫刚才留下来的荷包。
她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大把的银钱。
楚星澜一惊,这附近哪里有出手这么大方的人!
殷薄煊抿唇:“要不要告知官府啊,这么多钱都给我们了,真不是弄错了吗?”
楚星澜怔了怔,认真在荷包里翻了下,又从银子底翻出了几张上万两的银票。
楚星澜一惊,这世上有谁会把几万两的银票给别人当零花!
但很快,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用了……”楚星澜说道。
她刚才突然想到,还真的有人会眼都不眨地将几万两递出去给别人当零花。
在她小的时候,她爹就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楚星澜乍然抬头往外看去,可刚才停留在那里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除了楚霆,又还有谁会十年如一日地大齐里寻找早已经被认定已死了的二人的踪迹。
身为父母永远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孩子。
不管她去到哪里,躲在哪里,楚霆都会努力地找到她。
他就想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知道她过得好,楚霆也就放心了。
他不想打扰到楚星澜现在的生活,更不想破坏她迟迟不能回家的原因,所以他只能成全。
成全她离开的理由。
远远地在巷子口看她一眼,最后悄然地离开。
甚至怕她发现,他一直乘坐的还是矮小憋屈的小马车。
楚星澜的眼眶蓦地一红,突然丢下银两,从酒馆里冲了出去。
再见一面,再见自己的父亲一面就好。
她真的想再见家人一面!
可马车遥遥不见踪影,楚星澜追了好久都没追上。
终于,她赶到了城门口,看到了刚才那辆在巷口消失的马车!
楚星澜冲上去拦住了车夫,“等一等,等一等!”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勒住了马匹:“吁!!”
车夫惊讶地看着她道:“你干什么?”
楚星澜小心翼翼地上前道:“是,是爹么?”
马车里的人一愣。
“姑娘啊。”年迈的男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是认错人了吧。”
楚星澜的泪珠子霎时就砸了下来。
怎么会认错呢,爹的声音,她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啊。
楚霆咳嗽了两声,道:“我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今日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蓬莱之人能救下他的女儿有多不容易他知道。
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他也知道。
他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千金,就这么离开他们生活。
所以为了成全楚星澜日后的生活,他只能,和楚星澜隔着薄薄一层帘布,也选择不再相见。
楚星澜懂。
她爹的用意,她全都明白。
“女儿不孝,未能在您晚年帮您养老。是女儿不好。”
马车里的男人说道:“我还没到快要走的地步,不至于你这么自责。”
顿了顿,他说:“我也会努力多活几年,一直熬到你能回来,回家来看大家的一天。”
楚星澜看着车帘后出细小的缝隙,忍住哭腔,道:“还有,刚才那壶酒,卖了您不该卖的价钱。我卖了您两倍的价格。”
可旋即马车里的人却笑了起来。
她听见楚霆年迈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他说:“无商不奸,这才有首富女儿的风范。”
楚星澜跪下来,冲着马车一连磕了三个头,颔首道:“我记得。我记得的,我爹是首富嘛。大齐最有钱的首富。”
马车里传来了一声笑。
“走吧。”
车轮子从楚星澜的身边轱辘轱辘滚过,楚星澜目送着远处的车辆,终于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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