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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结一个辅政王,可不是审结一个小蟊贼,没有再三地推求,没有人敢轻易给他定罪。
刑部尚书本来也和礼亲王关系不错,这次没有被牵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并不敢多话,一切唯皇帝与太后的马首是瞻。
皇帝问:“礼王的书房抄拣过了,现在库房和后院都贴了封?步军统领衙门打算彻底抄拣,将他的家资一律充公。”
刑部尚书不敢说话,但虬结着眉心,一脸不忍。
昝宁温语道:“今天朕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有什么话就说罢。”
刑部尚书几乎要垂泪的样子:“是……皇上,臣是蒙礼邸提拔而上来的,但是自问也没有做过背君的事。这一阵不敢说话,然而心里觉得‘谋叛’之罪确实重了一些,不过这事太后钤印的,加之他有时候在家在外有些悖逆的言语,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查抄家资,不算是新鲜事,礼邸世代‘铁帽子’,庄园、田亩、当铺、屋宇……资产及其丰厚,可是家里人口也多,也是宗室,若任凭纳兰氏抄拣……唉……”
言语未尽,而其意昭然。纳兰氏在步军统领衙门,手辣心黑是出名的,查抄这种可以挣大好处的事还不是紧着自己赚个钵满盆满?!
昝宁沉吟了一下道:“朕知道你的意思。礼邸是铁帽子亲王,虽然褫夺了王爵,但是‘铁帽子’是褫夺不了的,那么,有些是公中的资产,理应交付下一任亲王,而不应充公;他的子女妾室是入了宗谱玉牒的,也不能任由饿毙,要留些给他们;当然,更主要的,步军统领衙门……”
他想着李夕月刚刚跟他活画的那一幕,看来这里头的“黑”由来已久,黑的不仅是礼亲王的家产,黑的还是即将进国库的银子!
简直就是跟皇帝抢钱。
他眼睛眯了眯,终于说:“这次由宗人府、刑部和步军统领衙门一道抄拣。所有资产一应造册,互相监督,哪个兵丁敢贪一枚铜钱,就当做‘监守自盗’,直接打死。”
刑部尚书的眼睛亮了亮,而后泥首叩拜:“臣遵旨!”
再次抬起头,眶子里微有泪意:“臣并非为礼邸,而是为皇上的仁义!”
昝宁笑了笑,温语道:“朕晓得。这次审案,大理寺卿也说,你并无失措的地方,确实是出以公心。那么,在这样人人恨不得打太平拳、对礼亲王踩上一脚的时候,你有朋友之义,亦是有慈悲之心,想为礼邸的身后及他的家人留点活路,朕是感佩你的。”
刑部尚书顿时放声一恸,不敢久哭,就嚎啕了一声,急忙自己收敛了,连连碰头说:“臣谢皇上!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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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芳。”李夕月对宜芳点点手儿,唤她过来。
宜芳已经彻底被她收服了,小跑着过来,笑吟吟问:“姑姑,有什么吩咐?”
李夕月说:“你到永和宫跑一趟,请颖嫔主子从吉祥门进养心殿来,万岁爷有件私密的事找她。”
宜芳说:“好,我悄悄地去,谁都不叫知道。”
“不是。”李夕月摇摇头,“是装着悄悄摸摸的,但最好能叫人看见。”
宜芳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想,就明白过来,很慎重地问:“那么,人家看见了,我怎么回复?”
“找个借口,支支吾吾一点。会不会?”
宜芳点点头。
“别着急,一步一步来,太上赶着了,落别人的眼!”李夕月指点她,“你也不能叫人看破了,知道吗?”
宜芳点点头,明白过来。
她看着李夕月,有点欲言又止的,李夕月说:“有什么事,你说说看吧。”
宜芳说:“为的是……为的是我的家人。咱们家不是礼亲王的手下吗?这次清算礼亲王,怕牵扯到家里人……”
她眼圈有点红,她家里和礼亲王走得近,和皇后也走得近,原本是荣耀,攀了一个又一个,走到哪儿都倍儿有脸面,现在一个已经倒了,另一个,人说也快倒了,他们家顿时成了“三不沾”,夹着尾巴做人不说,还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恐随时跟着被清算了。
李夕月说:“所以咯,现在你是你们家决定性的人了,若是这次你能立功,家里人或还有救,你呢,你更要多谨慎了。”
她不谨慎,不仅害她自己,也害了皇帝和她李夕月。不能不反复嘱咐。
宜芳乖巧地再次点点头。
颖嫔被皇帝召见,荣耀得什么似的,只是皇帝派来的小宫女嘱咐她不要张扬,她也只能低调地坐一乘小轿,从永和宫顺着甬道到养心殿的后门吉祥门。
李夕月在吉祥门恭候着她的大驾,见她落轿,就主动过去揭开轿帘,蹲蹲身笑道:“给颖主子请安。”
颖嫔满心熨帖,笑道:“李姑娘多礼了。”
估摸着李夕月到底是她宫里出来的,也算半个自己人,于是亲热地说:“万岁爷找我是什么事呢?”
李夕月笑道:“万岁爷的心事,哪有和奴才们说的?想必是要紧的私话,不然也不急急地招主子过来呀。”
颖嫔心想:这一阵皇帝几乎不召嫔妃侍寝,说起来是忙礼亲王的事,谁知道是不是那说不出口的毛病又发了?不然哪有正当壮年的男人没“那个”需要的?
她心里“有谱”了,矜持地点点头说:“我明白啦,你日常呢好好伺候皇上,别叫他太累着。”
李夕月把她带到东暖阁门口,颖嫔报名进去,正好看见司寝的宫女在伺候他更衣,从背后看去,那肩膀比原来阔,背也比原来宽,不再是瘦弱样子了。
她又有点嘀咕:她第一回侍寝时,皇帝看着弱弱的,但力气也不小,弄得人生疼生疼的,难不成现在壮实了,反倒不行了?
回头又想:也不好说,男人行不行,不一定与壮实不壮实有关,银样镴枪头还不多得是?不过身子骨还好,却“不行”,就难调养得多了。
这时候,昝宁换好了衣服,说:“你来了?起来吧。朕这阵子忙得太累,想到你原来那方子吃了之后好像有助于睡眠和饮食,只是茶房的人太笨,不知收到哪里去了,你再开一张给朕吧。”
这是举手之劳的事,颖嫔忙答应下来。
闪眼见昝宁的腰带有点不服帖,忙“哎”了一声,几步到他身边,重新蹲跪在地,帮着把腰带的尾部收拾齐整,随口问道:“万岁爷用这么宽的牛皮带啊?”
昝宁说:“嗯,闷得难受,想去布库房练练拳脚,散散心。”
原来是练武的一套衣衫。颖嫔不由又打量他上下一番:练武的四开襟袍服,尤其把腰勒得窄细,上下健阔,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她其实也是久旷的人,入宫至今都大半年了,真正意义上的侍寝才有过一次——若从来没有过经历,倒又忍得住了,偏偏桃源洞开之后,就宛如某处机簧被触开了似的,隔得久了就有抓心挠肺之痒。
后宫的人儿可怜,多是因此:硬熬着人的本能,盼着唯一的男人能给予自己机会。没有机会,如若再没有儿女做寄托,真是要生生被逼疯似的。
“万岁爷……”颖嫔忍不住撒娇嗔怪,“您那么辛苦,也当注意自己身子骨儿。上回看戏,奴才就说了您要好好休息,后宫里盼着您雨露均沾,怎么到现在也没自己个儿当心呢?”
奴才这等您有“气力”翻牌子招幸,已经等了很久啦!
颖嫔想:这言下之意,您该听懂了吧?
昝宁当然听懂了,而且好尴尬。
上回为了做戏和她说这种私密话,尚是在“无人私语时”,这会儿李夕月就在旁边伺候呢,估计也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所以拉长着个脸,眼观鼻,鼻观心,估摸着等颖嫔走了,她就要甩脸子当问罪了。
他简直被颖嫔气死了,冷冷说:“你办好朕嘱咐你的事就行了。永和宫现在你也是嫔位了,凡事多上上心吧,圣母皇太后的忌辰快到了,朕一直是除了大祭之外还要在永和宫酹酒的。”
他牙根稍许咬了咬,放平缓了声音说:“你把永和宫布置得像样子一点。”
颖嫔觉出他不高兴了,轻佻的举动那是一点不敢了,低低地应“是”,弯弯腰。
她这一阵为了换穿春衣后显得腰肢袅娜些,特意每天只吃三分饱,这会儿期待着皇帝能看见她纤纤楚腰的柔媚。
但皇帝并不喜欢瘦到佝偻的腰肢,草草瞥她一眼,说:“方子我叫宜芳跟着你去取。”打发了她走。
李夕月面无表情,毫不错礼地送了颖嫔出去,一去没回来。
昝宁感觉自己好像得罪她了,心里猫爪子挠似的难受,等了半天终于耐不住了,假作散步,到吉祥门那儿看了一圈,又到鹰房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人影,愈发气得不行,拔脚往宫女住的围房那里去。
李贵适时拦住了:“咦,万岁爷不是说要去布库房吗?”
“我……”昝宁欲说自己的愤懑,又觉得自己的心态实在是孩子气太重说不出口,尤其李贵那似笑不笑的猥琐神情,仿佛在说:主子爷,奴才太知道您在想什么了!
他只能一跺脚:“走!去布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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