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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霍夫人确实念叨着要帮霍起铮相亲。
他人什么德行,霍夫人自认为非常了解,与其和鹿灿那样的女人纠缠,倒不如给他介绍个真正靠谱的正经姑娘。
霍起铮虽然一口就回绝了,但是霍夫人也并未死心,她向来独断专行惯了,就像上次她也逼着霍七七去相亲一样。
没有人敢反抗她,所以她也就理所当然的帮霍起铮安排。
“跟你说话呢,到底来不来?”
“妈,我现在要去找鹿灿,没这个闲工夫!”
这段时间,本来他们的母子关系本来就紧张,霍夫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鹿灿的破坏,现在,霍起铮又直接提起鹿灿的名字,霍夫人一听,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意思?你又要去找她?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和她,根本不可能!死了这条心!”
现在霍起铮好像对“死”这个字特别敏感,一听见这个字,他就整个人都要炸毛。
他怕继续说下去,两人会再吵起来,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思。
没再反驳一句,倒是直接挂了霍夫人的电话。
霍夫人听着手机里的盲音,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晴姨也站在旁边,她从未曾见过霍夫人这么难看的脸色。
“夫人……您……”
“这个臭小子,当真是翅膀硬了,就为了那么个女人,居然敢挂我电话?”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许现在霍少爷正在忙……”
“哼,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可忙的,我看,都是被那个女人唆使的……”霍夫人紧紧咬牙:“对了,让人查鹿灿的行踪,那边查到了吗?”
霍夫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而且她对鹿灿也并不信任,与其放任,不如将她的一切行踪都了如指掌,这样才会比较放心。
“查到了,夫人,现在鹿小姐正在凉城。”
“……凉城?”霍夫人一惊。
仿佛也在瞬间明白了霍起铮这是要去哪里。
“凉城昨晚才刚发生过地震,也不知道现在鹿小姐怎么样了,真让人担心……”
“哼,我看真正担心的,另有其人。”
霍夫人紧紧咬牙。
不过,她也只是嘴硬,虽然是不想让儿子和她在一起,但霍夫人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但愿,鹿灿没事。
……
凉城。
鹿灿不知不觉已经睡过去快三十六个小时,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脚都打着石膏,嘴角微微牵起,都跟着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整个世界,房屋,都跟着坍塌,地面也跟着剧烈摇晃,而她也仿佛在瞬间陷入黑暗里。
脑海里不断重复她在晕倒前的画面,李奶奶……
一闪而过李奶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奶奶呢?”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目光逡巡四周,都是近乎刺目的白色,周围都是来回行走的医生护士,匆匆忙忙,手里端着托盘。
她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理她,她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发现她醒了。
过来给她做身体检查。
她的记忆也在慢慢回来,能回忆起在地震发生的时候,她都和谁待在一起,都发生了什么。
她拉着李奶奶想要逃生,可是李奶奶年纪大了,动作慢,再加上老人家被这巨大的天灾吓得不轻,一直在推搡她,让她先走。
从宁城来到宁城之后,鹿灿一直都陪在李奶奶身边,李奶奶的身体不好,过去的很多记忆也都断断续续的失去,但是唯独对鹿灿,仍保留一些印象。
祖孙俩在这几天相处甚欢,本来鹿灿一直没想过回去,她甚至有想过,干脆不走了,就继续待在凉城,陪着李奶奶,等以后再给她养老送终。
可是没想到,世事难料,竟然碰上近几年少有的地震。
鹿灿没有丢下李奶奶一个人逃生,在头顶的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她将李奶奶护在身下,却也因此而砸伤了她的胳膊和大腿。
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
“李奶奶呢?”鹿灿又问了一次旁边的护士:“就是跟我一起送过来的,那个老太太……”
记得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鹿灿还是有一些思维意识。
当时老太太的呼吸已经很虚弱的了,可是她仍然紧紧牵着李奶奶的手。
这是她在童年时感受过的唯一温暖。
没有家人的关心和照顾,哪怕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也能让她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不离不弃。
她的心里在打鼓,一直期盼李奶奶能没事。
可是护士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是那位奶奶的家属吗?”
鹿灿咬了咬唇,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却还是说:“是,我是她孙女。”
李奶奶和她一样,都没有亲情的福气,所以她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对不起,她年事已高,再加上受到精神上的刺激,以及身体上的重创,已经……”
后面的话,鹿灿都听不清,她的大闹嗡嗡作响,痛得她仿佛灵魂不附体。
“李奶奶……李奶奶……”
才刚感受几天的温暖,现在却又要面临这样致命的打击。
鹿灿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老人,为什么……
地震本身就属于天灾,她知道自己不该自责,可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戏剧性的结局。
在医院休养的这几天,她只有一个人。
护士和医生都知道她不是凉城人,身边就连个亲友都没有,小姑娘实在可怜。
护士把手机借给她,问她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原本她是想打给霍七七的,可是拿起来,才想到,一旦通知了霍七七,那霍起铮那边肯定也就知道了,可她现在却不想和他见面。
于是摇摇头,和医生说,算了,我没什么亲友。
怎么可能没亲友?
肯定就是不想和家里联系。
她刚才还说她是宁城人,所以这是因为失恋才跑出来的?
可现在都发生地震了,难道她还没消气?
既然她不愿意联系家里,别人也不能勉强。
护士转身离开,鹿灿一个人躺回到被子里,她身上的石膏都还没拆,自己本身就狼狈非常,但她却已经决定要了,要亲自为李奶奶准备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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