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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三月桃花盛开之时,苏府大门口坐着两个小团子托着腮望向路口。
“姐姐,爹爹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四岁多的苏思垣奶声奶气的道。
五岁的苏念倾眼里包着一团泪,嘟着嘴道:“才不会,爹爹娘亲很快就会回来的。”
碧若几人立在一旁听着两个小主子奶声奶气的话,无奈的对视一眼。
姑娘前几日接到任务借口说要去寺庙祈福,姑爷也说要去处理生意,两人各自离开,这就将两个小主子扔在了府里。
月婳倚在门边,盯着苏念倾似笑非笑,那眼神儿看的水沉打了个寒颤,连忙挡在苏念倾身前:“月婳姐姐,你就别打小小姐主意了,才五岁呢。”
月婳挑眉:“年纪小学得快啊。”
可能是这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月婳在府里闲的慌,便将主意打到了两个小主子身上,尤其是苏念倾,非说她骨骼清奇适合练武。
可人才五岁呢,从哪儿能看出她骨骼清奇呢,明明就还是个哭包小丫头。
姑娘这次临走前被月婳缠的没办法,只说要是两个小家伙愿意,跟着她学就是。
所以自姑娘走后,月婳便死死盯着苏念倾,逮着机会就下套。
但每次,都会被苏思垣阻止,像护犊子一样护着他姐姐,说月婳不怀好意,每每都看的水沉几人狂笑不止,月婳倒是越战越勇,扬言定要收这个徒儿。
而此时,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月婳掀了裙角坐在苏念倾身旁,学着她托腮:“小小姐,相见娘亲吗?”
苏念倾小嘴一瘪:“想。”
月婳勾了唇:“知道娘亲去做什么了吗?”
苏念倾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摇摇头,像极了苏弈宁。
月婳按住想要去捏人的手,继续哄着:“娘亲是去打架了。”
苏念倾闻言小嘴微微张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娘亲那么香那么软,打架打不赢的。”
一旁的苏思垣也皱了眉,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月婳瞧。
“所以啊,小小姐想不想帮娘亲?”
苏念倾点头如捣蒜:“嗯。”
月婳勾唇:“那小小姐就得学武功啊,会武功才能帮到娘亲。”
苏念倾似懂非懂,在月婳期待的眼神下终于点了头,月婳欣喜若狂,却见旁边苏思垣握紧拳头:“我也要学!”
月婳就差没欢喜的跳起来,这买一送一啊。
后头的浅笑眼睛发亮,武功都学了,顺便学点医术毒术应当也是可以的吧。
后头的十几年里,两个小家伙就在永无止境的学习中凌乱抓狂。
而此时,远在凌安的华湄,正结束了凌安府衙大人的性命,从两个孩子出生后,她接到过两次任务都是红色级别,并不艰难也就没有带月婳。
这凌安府衙大人贪赃枉法,又惯爱美貌女子,手上人命无数,偏事事做的干净,想从官路上查清让他获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所以,这事就到了师门。
正当华湄成功完成任务从不哪房小妾的房里出来时,却见一个黑色身影正从府衙大人的书房跃出。
她下意识跟了上去,前面的人很警觉,很快就发现了她,也不知为何,两人就交上了手。
可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儿,感觉对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显然那黑衣人也有同样的困惑,招招留着余地,没下死手。
正在此时,那府衙大人的寝房又冒出一个黑衣人,两人一愣同时停了手,这府衙大人还真是面子大啊,竟引来了三路人。
那从寝房出来的黑衣人往怀里踹了个东西,然后远远瞧着二人大眼瞪小眼,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拔剑就招呼了过来。
最后也不知怎么地三个人开始了混战,将府衙里的衙役尽数引了过来。
衙役个个都面色讶异,这……是贼人和贼人打起来了?
华湄眉头紧锁,若说先前的黑衣人让她有熟悉感,那么后头这位,她可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尤其是那身上的茶花香。
临走的那天夜里还搂着她干那荒唐事儿,折腾的她第二日出来腿都是软的,不对,这人不是说要随父亲出去打理生意么,想到此,华湄咬牙切齿:
“包子!”
“娘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战斗就这么停了下来,三个人一人一方持剑而立。
其中两人互相对视,视线胶着。
你不是说去打理生意了吗?
你不是说要去城外寺庙祈福吗?
另外一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在二人身上来回瞧了几圈,才出了声,打破二人的僵局:“姑娘。”
刚刚就觉得身形招式熟悉得很,但毕竟几年没见又都戴着面巾,一时竟没认出来,直到华湄出了声他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华湄苏弈宁同时朝他望过来,华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阿砚。”难怪不得她刚刚总觉得对方应该是她很熟悉的人。
苏弈宁眸子里却冒了火:“所以,你骗我去祈福却跑出来跟他见面。”
华湄连忙解释:“不,不是的,这是意外…”
苏弈宁哼了声:“有这么巧的意外吗?”
华湄:“真的不是,我也是才知道是阿砚的,刚刚还打着呢。”
苏弈宁瞪了她一眼,偏过头:“我生气了。”
华湄靠近伸手扯着他的衣袖,软着声音道:“真的是意外,不信你问阿砚。”
那人却挣脱她的手,又哼了声。
华湄丝毫不见恼,这几年哄包子已经信手拈来:
“你不是说去打理生意了吗?你也骗我了。”
苏弈宁气鼓鼓的盯着华湄不说话,就算被面巾遮着,华湄也能相像得到他面巾下鼓起的腮帮子。
二人旁若无人,似是全然忘了现下的处境。
阿砚无奈的叹息一声,指了指周围:“我们被包围了。”
下头的衙役已发现府衙大人横死,全府出动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华湄苏弈宁这才算闭了嘴,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怎么整?
跑啊,还能怎么整…
然后,一众衙役眼睁睁的瞧着三人飞身消失在了眼前,你望我我望你,一脸彷徨。
过了良久才有个衙役颤颤巍巍的道:“报…报官吗?”
话音刚落,头上被老大重重敲了一下:“报什么报,我们不就是官吗!”
“那…那怎么办啊…大人死了,凶手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那老大叹了声气:“报官吧…”
衙役:………
—
凌安城外,三人拆下面巾面面相觑僵持着,还是华湄先开了口:“谁先说。”
苏弈宁眨眨眼,不吭声。
阿砚摸了摸鼻子:“我来找些情报。
苏弈宁皱眉,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也是。”他从寝室拿到的并不全,所以瞧着还有除他以外的黑衣人,下意识便觉得另外的情报被抢了。
两人转头同时看向华湄,华湄拿手指勾了勾发丝:“我…我来杀人。”
说完莫名的有些心虚,两个大男人来找情报,她一个弱女子来杀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华湄轻咳一声问道:
“你们两找什么情报?”怎么会这么巧合找到一处来了。
“府衙大人罪证。”
“府衙大人罪证。”
华湄:………
苏弈宁:………
阿砚:………
过了半刻,华湄抱着双臂倚在树旁瞧着两个男人打成一团,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继续观战。
二人瞧着不相上下,但若继续下去,阿砚定是要输的。
阿砚有事瞒着她,她知道,包子有个师傅经常会给他任务,她也知道。
如今二人手上各自捏了一半的证据,谁都想把另外一半夺过来,可不管谁赢,注定有一个人交不了差。
可是,眼下她帮谁都不行……
最终,她咬咬牙用剑将两人分开,干笑了声:“要不,你们就各自拿一半走?”
“反正这府衙大人罪证多的是,而且人也已经死了~~”
苏弈宁皱了眉,对啊,人都死了,他拿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用!!
而且,出了这么多次任务这可是第一次撞上与他有同样目的的人,师门的情报什么时候这么落后了?
阿砚也没出声,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府衙大人的确该死,可也没有轰动到惊动三方势力同时对付他吧。
华湄同样觉得奇怪,师门的情报最是精准,不可能不知道还有势力在查凌安府衙,所以派她来杀人不是多此一举?
过了许久,三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几乎同时问出口:“谁让你们来的。”
华湄眯起眼,只说了两个字:“天一。”
师门的所有事情皆不可外传,包括师门的名字,但是“天一”只有师门的人才懂,若事情真与她想的一样,他们一定会听懂。
若不是,只这两个字也并不能说她是违反了门规。
苏弈宁睁大双眼,显然是震惊得不行:“西山。”
阿砚动了动唇,吐出三个字:“不问世。”
不问世,地处西山,门中弟子遍布各地,首要任务锄奸扶弱,做朝廷不能兼顾之事,杀朝廷不能杀之人,门中弟子以天玄地黄排名,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其中以天字为尊,升至天一功成身退,除天一以外,其余弟子皆没有彼此相认的身份牌。
这是不问世门中弟子都知道的。
三人沉默了许久,才各自笑得弯了腰。
原来,冥冥之中,他们还有这样一层牵连。
虽然天一以下弟子没有相认的身份牌,但门规中却没有因意外相认会受到责罚这一条。
笑完以后,苏弈宁好奇的盯着华湄:“你排到哪儿了?”
华湄眨眨眼:“地一。”
苏弈宁再次惊讶:“我也是。”
阿砚摸了摸鼻子:“我玄三。”
华湄:………
苏弈宁:………
华湄心里酸得很,明明都是出生入死,真刀实枪的,怎么她就差了那么多呢?
—
而此时,远在西山的一处山顶,三位天一正仓皇失措。
“你说什么!你派了弟子刺杀凌安府衙大人?”
“对啊,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派了弟子去取罪证了!”
另一位天一风中凌乱:“我也派了弟子去取罪证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接了任务怎么不撕任务条呢!”
“我第一时间就把任务条撕下来了。”
“可那任务条明明在我这儿。”
“不对啊,我也有啊。”
沉默了许久后,其中一个若有所思:“那天…好像…我们三在一起。”
另一个:“好像…还喝了酒……”
既然牵扯到喝了酒,那么这件乌龙的事到底是什么发生的,也的确没必要再去详细追究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去追根究底除了浪费时间,并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一个:“嗯…所以…他们此时可能已经撞上了……”
又过了许久。
一号天一“撞上应该也没事吧,他们彼此也不认识。”
二号天一:“你家那个是哪个府上的?”
一号天一:“南平苏府。”
………
二号天一:“好巧,我家那个也是。”
三号天一捧腹大笑:“你俩该不会是一个徒弟吧?”
一号天一干笑了声:“一个徒弟倒不可能,但一家人是肯定的了。”
二号天一眼角狂跳:“我家那个是苏府未来的家主。”
一号天一重重叹了口气:“我家那个是苏府未来家主的夫人。”
三号天一突然笑不出来了:“我家那个是百里府的,以前一直在苏府未来家主夫人的身边当护卫。”
所以,他们不仅很可能撞见了,还很可能已经相认了~~
再过了许久
“要不出去避避风头?”
“嗯,听说那边境的草原上又来了许多上好的马儿。”
“不错不错,去瞧瞧。”
双方当真不认识也就罢了,偏偏人家还是老熟人儿,又都是聪慧无双的人,只稍微一试探,可不就全部暴露了?
情报失误,算是犯了最低级的错误,即使是天一也逃不了门里的责罚,最后,三人从草原回来后,还是没逃过一顿鞭刑……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已开坑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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