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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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虽然折腾了一天，不论是fy还是xz都没进成，但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至少明天不用再面对那一屋子的残垣断壁了。

裴然抻抻筋骨，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的矮楼，回头冲身后扬扬手：“就是这里了，谢谢啊。”

孙笑望了一眼窗外：“嚯！这地方也能住人啊！”

裴钰冷冷的目光从后视镜望了他一眼，孙笑缩缩脖子没再吭声。

裴然倒是挺大方地笑了笑：“这算什么，比这还差劲的地方我都住过。”

单纯的富家公子哥儿孙笑眨眨眼：“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裴然将要张口，余光瞥见裴钰的视线，又摆摆手，“说了你也不知道，回去了。”

说罢转身钻进了矮楼里。

裴钰并没哟立刻离开，而是看着那楼道里的走廊灯亮起，半晌熄灭，才又发动起车子来。

孙笑坐在后座，浑身难受，十分纠结，裴钰望他一眼：“有话就说。”

孙笑磨磨唧唧开口：“嫂子，你也觉得裴哥车技不错啊？”

裴钰短暂地嗯了一声，孙笑又扭扭捏捏地道：“那我能不能跟他学——”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因为裴钰猛地一个刹车，跟前方的车座深情拥吻。

裴钰冷冰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行，想都不要想。”

孙笑缩缩脖子，耷拉着眉头委委屈屈道：“好吧……”

裴然并没有立刻回家。

他磨磨唧唧好半天，才爬到三楼。

堆满了杂物的通道，泛黄斑驳的墙面，半亮不亮的走廊灯。

都充满了年代的味道。

自从春大建了新的家属院，这里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迁走了。

留下的都是些念旧的老人，以及些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离开的人们。

譬如冒牌货——

和他的妹妹。

冒牌货在诸多方面跟裴然就仿佛对照面。

完全是背道而驰。

但又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微妙的共通。

比如他们的成长经历都不是那么多愉快。

不过相比在福利院无依无靠长大的裴然，冒牌货至少还有过一段幸福时光。

直到几年前他的父母在事故中丧生。

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尚未回过神儿，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几个亲戚巴巴瞧着那点微薄的抚恤金和留下来的老房子。

他们两个，只是附带的拖油瓶罢了。

裴然磨蹭半天，终于还是抵达了家门口。

有些生锈的防盗门上还贴着不知道哪年的春联，蒙了好些灰尘。

里面的木门敞开着，能瞧见里面青白的灯光。

裴然刚刚拧开没油的门把手，就听见一个声音冲他热情洋溢道：“哟，大侄子，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到，正等你回来开饭呢！”

防盗门吱嘎噶打开，露出个女人的身影来。

皮肤黝黑粗糙，穿着件跟肤色极不相称的桃红色毛衫，紧紧绷在身上，暴露着她敦实却已经走形的身材。

她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飞快将裴然拉进了屋里。

毕竟是老房子，客厅的空间不大，青白的灯光将陈旧家具的斑驳脱落衬的一清二楚，处处透着生活艰难的味道。

客厅中央摆着个方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坐在桌旁，如裴然如出一辙的纤瘦，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过来，与裴然对视一眼。

扬起嘴角笑了笑。

正是冒牌货的妹妹裴婵。

然而裴然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女人就不由分说地将裴然拽到了方桌前，指指桌上笑道：“你瞧，回来的正是时候，小婵刚刚还在问你今晚回不回来呢。”

身后的大门被女人毫不在意地摔上，让这栋年代已久，墙壁宛如纸糊的老楼都仿佛抖了三抖。

裴然也被震得皱眉，却又在女人望过来的瞬间，换上了个友好且不失礼貌的笑容：“辛苦姑妈了。”

女人显然十分受用这个称呼，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宽厚的苹果肌将眼尾几条纹路挤的更加明显，挽了挽碎发道：“嗨，跟我还客气啥，吃吧。”

女人手劲儿挺大，说着就将裴然按在了椅子上。

裴然只好乖乖坐下，低头望了一眼饭桌上。

这位“姑妈”显然真的没有同他客气。

嘴里说的挺动听，仿佛是专门在等他回来一般，然而桌上的一碟炒黄瓜，两碗粥，份量少的惊人。

显然并没有把他的那份也计划在内。

但裴然毫不意外。

他在回到这个家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