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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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4

被音乐节奏带动的有些兴奋地费德勒全然未注意到裴然与谢不渡的互动,只是下意识瞄了一眼裴然，倏忽顿住，又再次把头扭了回来,冲着裴然伸出了手。

裴然眼瞧见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杵，不由得拍开了他的手：“干嘛呢？”

费德勒挠头，又左右看一眼裴然的脸，疑惑道：“这面具谁给你选的，也太大了,都要把你整张脸都遮住了,这样等下漂亮姑娘们来了，还怎么看得到你。”

裴然愣了一瞬,他一路走进来可没有照镜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调整调整，却又很快被人抓住了手。

谢不渡的吐息很快靠近了裴然的耳侧：“好好带着,不然会被别人认出来的。”

谢不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贴过来,瞬间让裴然一路从颈椎僵硬到腰椎,下意识放下了手。

费德勒酒精糊了大脑,平时灵敏的嗅觉此时失了灵，完全没察觉到气氛不对头,反而十分耿直地冲谢不渡疑惑道：“怎么会被认出来,这里这么黑,人又多，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来自赛车手的求生直觉就让他觉得颈间一凉，倏忽叫回了他的神智，他与谢不渡对视一眼,只觉得数十把寒芒从眼前闪过，当即点点头，改口道：“没错，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的，你一定要好好戴着啊。”

费德勒改口的速度之快，让裴然不由得转头望了谢不渡一眼，但谢不渡却神色淡然地同样点了点头。

裴然无言以对，但仔细想想，这几天的勒芒都在为motocp做准备，他们这样一群男人，呼啦啦坐在一起本就十分显眼，也不是没有暴露的危险，只好又放弃了动面具的念头。

而费德勒似乎是收到了什么讯号，不再去招惹裴然，他对着舞池摩拳擦掌半天，喝下几杯酒匆匆地钻进了人群里，而其余的几人在几杯烈酒下肚之后，都染上了些微醺，逐渐将赛场上的芥蒂抛在了脑后。

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终于缓和起来，大家受着音乐的感染，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大概也是喝多了的原因，话题信马由缰，跳跃度极大，有时连离开了两年的裴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大家毕竟都是赛车手，不论聊的是什么话题，最终都会回归到赛车上。

裴然坐的乖巧且沉默，明明对他们所聊的话题，正在说话的某些人都十分熟悉，却也不得不装作是初来乍到的菜鸟，然而闷闷喝酒又担心自己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不小心再把什么不该说的话漏出去，只好紧闭着嘴巴枯坐在谢不渡身旁。

眼前的光与影交错重叠，光怪陆离，让裴然有些晃神，明明面前坐着的，都是自己十分了解的对手，但此刻带着面具喝着酒

直到有人主动凑了上来。

格伦显然是个不胜酒力的，同样是几杯酒，谢不渡目光清明的仿佛还能再来一打，格伦就已经有点双眼迷蒙了。

他虽然跟谢不渡不怎么对付，但在卡塔尔一战之后，反而对裴然改观不少，他瞧见裴然坐的老实，忍不住端着酒杯靠近了些，抬抬眼皮带着几分倨傲道：“你在卡塔尔的表现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裴然有些意外地扬扬眉，大概是酒精的驱使才让格伦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来，但裴然也不谦虚，他对这一类的夸赞一向照单全收，毕竟他知道他配得上这样的称赞。

他冲格伦举举杯以示感谢，然而格伦并不想就此结束话题，又继续道：“我还看了马来西亚那场astc的决赛，你的表现也很不错。”

裴然毫不客气地点点头，还未出口的话有一次被格伦打断了：“我不会看走眼的，你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前提是，你不要跟——”

格伦侧首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某个人，顿了顿道：“成为队友。”

裴然愣了一瞬，格伦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从骨子里讨厌谢不渡，不然怎么会就算喝多了对着他狂吹彩虹屁，也不忘踩谢不渡两脚，裴然偷瞄谢不渡一眼，好在他似乎没有听见，又冲格伦笑笑：“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个很好的队友，如果不是他的帮助，我也不会出现在motocp的赛场上。”

格伦似乎略有不屑的哼了一声：“好队友？他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赛车手！他只是有些天赋罢了，他从不不是因为喜欢赛车而参加比赛，他只是为了别人而已！”

格伦越说越激动，仿佛心里带着对谢不渡极大地怨气似的，但他的话却让裴然怔了怔，倏忽想起了几乎快忘记的，谢不渡想要退役的事情，而后思绪又飞速地跳跃到了那天谢不渡说过的话——他曾经有一个老师。

裴然除了在赛车方面都略显迟钝的脑袋瓜突然灵光一现，仿佛有什么浮现了出来，但也只是一瞬，尚未捕捉到，就飞速消散了，他只好又冲格伦笑笑：“你说的不对，如果谢不渡不喜欢赛车，他没必要坚持到现在，而且一个对赛车没有任何追求的人，更不可能会登上领奖台，他也许之前只是处在迷茫阶段，但现在他不是已经找回状态了吗？”

格伦的脑袋转的有些慢，好半天才消化裴然的话，不禁怔怔看他一眼，尽管大半张脸都掩藏在面具之下，但依旧能看到他的少年郎的唇红齿白，露出一对俏皮的虎牙尖儿，格伦望他一眼，将要碰杯的手不知为何顿了顿，随即莫名地将脸慢慢凑向了裴然，他眯了眯有些朦胧的眼睛，眸中透出几分研究与审度，慢慢开了口：“你真的……有些像——”

但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面前突然冒出的一只手打断了。

刚刚目光还投放在舞池中不知哪个姑娘身上的谢不渡，罕见的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抢在裴然之前与格伦碰了碰杯。

这个动作无异于示好，大概谢不渡从来没做过，格伦猛地抬起头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分明的震惊，才要出声，谢不渡却抢先开了口：“我的冠军你拿不走，其他的你最好也不要想。”

谢不渡表情挺淡然，嘴里吐出的话却□□味儿冲天，霎时间让格伦眉头皱了起来，将杯子狠狠砸在了桌上：“谢不渡，你说什么！”

他突然提高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瞬，眼瞧见费德勒苦心经营的氛围要散了，裴然忙当起和事老，拍了拍格伦的手臂，又推了推谢不渡，将他两人分的开了一些，冲格伦再次举杯，进行友好的商业互吹转移注意力：“你的表现也不错，只是最后的失误让马克抓住了机会，有些可惜。”

在那场比赛的最后几圈，格伦与米勒疯狂争夺第三名的位置，两人几乎达到了针锋相对的程度，紧紧撕咬在一起，最终格伦出现了失误，两辆车同时驶离了正确的轨迹，这使得他们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马克渔翁得利，飞快超越了他们，再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抢回第三名的机会。

格伦一直对那时的失误耿耿于怀，此时听到裴然的话，瞬间就被成功的带走了话题，忍不住嗤了一声道：“那样的失误，我本不该犯的，都怪米勒那小子，他的车技不怎么样，却还想要强行超过我，害得我也跟着一起倒霉！”

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卡座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包括单独坐在一边的米勒与乔伊。

米勒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抬起了头，又在听到内容后倏忽紧皱起了眉头，猛地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格伦面前：“你在说什么？”

格伦作为多年的老赛车手，年龄也大上许多，完全不惧怕米勒的阵势，他甚至都没有放下酒杯，冷哼一声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比赛后半段疲软，又怎么会丢掉领先位置？”

“格伦你他妈——”米勒大约是被说到了痛处，脸色骤变，咬紧牙关，双手紧握似乎打谱下一秒就冲着格伦的脸颊来上一拳。

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蒙，尚未反应过来，最了解米勒的乔伊就已经站了起来，扑打两人面前按住了米勒的手，急切切地道：“这不是你的错米勒！是我的失误，我没能及时追上你！一切都是因为我！”

出声的乔伊瞬间成为了大家注目的焦点，裴然有些诧异的打量乔伊一眼，他一脸的焦急与真诚，看起来真的认为这是他的错一般。

格伦肯定是喝多了，听见乔伊这一顿主动背锅，轻嗤了一声，将要继续开口，却被小费飞速按住了肩膀，一脚插进两人之间，嘻嘻哈哈地圆起场来：“大家停一停，停一停，赛场的事情到赛场上再说，不要因为已经过去的事坏了心情！”

小费手劲不小，压的格伦站不起身，最终放弃了抵抗，喝了一口酒，别过了头。

气氛似乎又安静下来，小费嘘了口气，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却突然听见米勒生硬的声音响了起来：“没错，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应该在15圈的时候追上我的，但你没有！你真没用！”

米勒的埋怨犹如是三九天气的寒风，霎时间让刚刚复苏的空气又凝结了起来，但乔伊却好像丝毫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仍旧对着米勒诚恳道歉，那一声抱歉如同力重千钧压在听者的心上，让人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裴然皱了皱眉，终于忍受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米勒面前，一把阻止了正在道歉的乔伊，随即又紧紧盯向了米勒：“你真的觉得自己丢掉第一的位置，是因为乔伊吗？还是你只是在为你的无能找一个宣泄口！你是一个赛车手，不是三四岁刚开始学车的婴儿，你不会以为用你这种有勇无谋的骑法，真的可以站上领奖台吧，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实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裴然的话音不大，很快就让聒噪的电音比了下去，但却恰好可以让卡座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面前的米勒，仿佛没有料到裴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似的怔了一瞬，但很快眉头紧皱起来，脸色倏变，刚刚积攒的怒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飞速冲裴然挥出了拳头，径直冲着裴然的脸颊而去。

然而下一秒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裴然要挨上一拳的时候，米勒的手却突然停住了。

他的手臂离他很近的季简紧紧地抓住了，而本慢悠悠喝着酒的谢不渡，仿佛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了裴然面前，将他挡到了身后。

“想耍酒疯就出去耍！”谢不渡骤然阴沉的脸色，霎时间尽显大魔王本色，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他缓缓逼近米勒，就算看不到正脸，裴然依旧可以从他的背影感受到盛大的怒意，生怕谁都不给面子的谢不渡再激化矛盾，只好笑嘻嘻地一把搂住他的肩，防止他再往米勒面前走去，但越过他肩头的手，仿佛是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谢不渡的耳垂，仿佛在试图安抚他。

谢不渡的脚步只一瞬间就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他一眼，十分顺从地闭上了嘴。

“好了好了，大家来这里是放松心情的，不是来吵架的，一会儿再被认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都坐下吧。”抓着米勒手臂的季简松了手，露出他招牌板的和善笑容，轻轻推了推米勒，瞧见米勒终于带着几分余怒坐了回去，才转头看向裴然：“没事吧？”

裴然摇摇头，还未开口，就被谢不渡拉了一把，他踉跄一瞬，冲谢不渡呲了呲牙，但最终坐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季简灰蓝色的眸子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微微闪了闪，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吐血）

本来想写到的内容没写到显得这章感觉好像没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