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憔悴的许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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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容色憔悴，面庞干瘦，以往阳光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了。

路过的护士看他这样样，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赵阿姨每天来照顾老伴，赵叔还有两天就能出院，而且他是肠胃有问题，并不影响行动，所以今天赵阿姨就打算回叶家菜馆正常上班了。

自从知道了许知远的妹妹在重症监护室，赵阿姨每天来陪老伴的时候都要去看一眼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小姑娘。

今天也不例外。

可刚来到重症监护室所在的这一层，就看到许知远虚脱一般坐在走廊的木椅上。

赵阿姨见到他颓丧的样子，眉头一拧，快步走了过去。

“小许，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赵阿姨的声音瞬间把许知远从绝望的情绪中拉出来。

他一双眼睛终于有了点神采。

勉力对着赵阿姨扯了扯嘴角，“您怎么在这里，赵叔身体怎样了？”

“你赵叔没什么事了，就等着明天出院，这两天还和我说想吃葭葭做的菜呢！”

其实，赵阿姨见许知远这样，多半也猜到了他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妹妹动手术的钱没凑到。

“那就好。”许知远说话心不在焉。

赵阿姨拍拍他的肩膀，许知远的事她想帮忙，可是无能为力。

“小许，如果有需要就和阿姨说，如果能傍上的阿姨一定帮你。”

“谢谢你，赵阿姨。”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会儿，有个人给许知远打岔，他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么低迷。

赵阿姨看了看手机，居然已经中午十一点。

“小许，我得走了，今天菜馆开张，还有很多食材要预先处理。我之前还答应葭葭，给她带我们老家的青菜，我们那的青菜品种和市面上的有点不一样，正好能给葭葭研究新菜式。”

许知远愣了愣，脑海中突然冒出来叶葭葭眉眼弯弯的样子。

赵阿姨见他愣神，以为自己的啰嗦烦到年轻人了。

不好意思地站起了身，“年纪大了，有点啰嗦，小许啊，你别嫌弃。”

“怎么会！”许知远想了想又仔细的询问，“小老板在做新菜？”

提到叶葭葭，赵阿姨嘴角就带着笑，又有一股担忧的埋怨，就像是父母忧心自己的子女一样。

在叶葭葭的菜馆里工作了几个月，赵阿姨确实将叶葭葭当做女儿看待了。

许知远的人品信得过，面对他，赵阿姨也没什么隐瞒的。

“是啊，每周一都要提前来菜馆试菜，问过我和小陈有没有特殊的食材……”一说起叶葭葭，赵阿姨就嘴角带笑滔滔不绝。

等赵阿姨快步离开，许知远唇角抿了抿，随后想到了自己空间后院菜园里那些他不认识的植物。

那些是不是可以送给叶葭葭做新菜？

空间是因为小老板的无心之举，才让他得到的。

现在他身无分文，还欠着小老板一顿饭的钱，如果那些“菜”能帮到小老板一点，他也会好过一点。

空间的鸡肋让许知远对它大失所望。

所以他也不再忌讳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暴露在人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叶葭葭，对于叶葭葭，他丝毫防范都没有。

如果不是自小被迫养成的强大自制力，许知远都想和叶葭葭分享他有空间这件事。

这样一想，许知远就立马决定下来。

叶葭葭确实有每周一在菜馆试新菜的习惯。

这天她会亲自去市场采购最新鲜的食材，下午早早就到菜馆，然后在三点前做一到两道新菜，修整一个小时，准备开张。

周一来的早的客人有可能还能尝到叶葭葭的新菜。

今天叶葭葭想试的就是开水白菜。

她特地提前了几个小时到店里，就是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吊汤。

赵阿姨和陈姐到店里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忙活上了。

陈姐默不作声端着蔬菜去后厨处理，赵阿姨边系围裙边玩笑道：“葭葭今天挺勤快啊！”

叶葭葭笑着看了赵阿姨一眼，“今天试做的新菜比较费时间，所以来得早。”

叶葭葭难得有兴致高昂的时候，赵阿姨都好奇了，“什么菜？”

叶葭葭边把咸火腿、整鸡、整鸭、肘子放进锅里，边回赵阿姨的话，“开水白菜。”

听到开水白菜的名字，赵阿姨有点懵，“开水白菜？那你煮汤干嘛？”

叶葭葭没想到赵阿姨居然没听过开水白菜的大名，这可是一道有名的川菜，而且是上了国宴的，可以说算是川菜的巅峰之作了。

不过制作太麻烦，程序太多，普通餐馆很少会售卖这道菜，也有一些大厨试图改良制作过程，让这道菜更“平民化简单化”一点，却都不得精髓，让这道开水白菜变得不伦不类。

叶葭葭今天要试做就是很经典的开水白菜，甚至在原有基础上还要增添一两道工序，比之顶级川菜大厨做的还要繁琐，当然，出来的味道也会更好。

叶葭葭神秘一笑，“赵阿姨别急，等我做好，你试菜后就知道了。”

于是，赵阿姨就看着叶葭葭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系着围裙、扎着头巾的年轻女孩在厨房里像是一个发光体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阿姨不再打扰她，拿了新鲜蔬菜，就去和陈姐一起摘菜。

下午两点多，叶葭葭取了新鲜瘦肉，剁成肉泥，然后用冷水冲散、搅匀，再倒入高汤锅里，不断用汤勺搅动，最后篦出浮起的肉沫，而后再换鸡胸肉茸倒进高汤里，一样的操作。

这么做，就是为了扫汤，用蛋白质吸附杂质，让整个汤色看起来清澈透亮。

有了这么一锅好汤，开水白菜就成功了一半。

白菜处理起来简单很多，赵阿姨和陈姐就可以帮忙做。

叶葭葭转出后厨想叫赵阿姨处理白菜，恰好发现许知远坐在菜馆外的台阶上。

他身边还放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许知远其实来了有半个小时了，但是菜馆的门半开着，上面又被叶葭葭特意挂了下午四点营业的牌子，赵阿姨陈姐叶葭葭都没出来，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就干脆在外面等着了。

可谁知道刚坐下，就从菜馆里飘出一阵醉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