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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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是都签好合同了吗？”

“是签好合同了，可小演员生病住院了，这我们谁都不想的，吴导，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这戏份得马上拍了，我们还得赶紧去下个场地呢，没时间等她啊！”

吴导能怎么办，他也不能给变出个人来啊，用大手呼噜下圆圆的脑袋，然后瞪了眼副导演。

“在这儿杵着当电线杆子呢，还不赶紧给我找人去！”

“吴导，您看丽丽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儿怎么样，形象挺合适的，要不咱们先试试？”

吴导演扭过头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下宋雨，形象倒是符合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演出来他要的效果。

“爸，要不您就让小雨试试？反正你们现在也找不着人，就死马当活马医呗。”

“吴叔叔，我也想试一下，虽然没有演过戏，但是我竭尽全力地学的。”

“是啊爸，有您这位大导在，就是根木头，您也能给□□好了，更何况我们小雨这么聪明的女孩儿。”

吴导瞪了眼自己女儿，这孩子竟给他戴高帽。

“那就先演一段，小女孩儿随着妈妈进城找爸爸，却被爸爸拒之门外的戏。”

“导演能不能先让我熟悉下剧本可以吗？最起码我想知道小女孩儿的人设是什么样的。”

吴导演刚开始还没有理解宋雨口中的“人设”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儿马上恍然大悟，人设这个词用地很精准，他以后可以用到工作中当中来。

“可以，副导演去给她拿一份关于白美霞的剧本，不过小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时间很紧，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准备的，这样好了，给你二十分钟怎样？”

“爸，您欺负人，二十分钟够干什么啊，最起码也得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丽丽，二十分钟就可以了，吴导已经很照顾我了。”

吴素丽这才停下来，不过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怨怪她老爸不给她面子，吴导演直接把她的抱怨当耳旁风，他疼女儿不假，但是作品同样也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怎么可能因为女儿就随便对待自己另外的“孩子”。

接下来宋雨就坐到一边认真地看剧本，剧中白美霞的女儿孙小小，其实和原主前期的经历差不多。

孙小小的爸爸是知青，妈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在她十岁的时候，国家恢复了高考，她的爸爸就考上了大学回了城，这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思想还是很保守的，爸爸一去不回，她和妈妈在村里免不了要受些流言蜚语地侵扰，这也就算了，村里的孩子因为她爸爸不要她了，就开始欺负她，她的身上的伤痕就没有断过。

本来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就这样变得孤僻起来，她的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她十三岁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去京都寻夫。

除了给自己一个交待外，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再在村里呆下去，她的孩子会毁了的。

尽管她已经做好丈夫已经另娶新人的准备，可是到了京都亲眼看到，还是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同样受打击的还有孙小小。

而宋雨要演的就是她们母女，千辛万苦地到了京都找到了孙广志（孙小小的爸爸）时的场景。

宋雨看到这里，她不由回想起记忆里原主来到京都找爸爸的场景，都是满怀孺慕地来找爸爸，可现实的残酷却给她们幼小的心灵狠狠地一击。

不过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原主没有见过爸爸，所以和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希望破灭和无法完成妈妈嘱托的伤怀。

而孙小小感情则会更丰富，她是爱爸爸的，所以当爸爸绝情地不要她们母女时，她的感情又该是什么样呢，宋雨深深地思索。

被爸爸背叛的愤怒，绝望和伤心不一而足，还有就是对妈妈的心疼等等，宋雨不知道她能不能把这复杂和强烈的表现出来，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宋雨的人生字典里可没有“临场退缩”这四个字。

“吴叔叔，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吴导演招手叫来两个演员来给宋雨搭戏，没有想到恰巧就是演白美霞和孙广智的演员，现在的演员还没有后世那些明星的臭架子，所以也没有觉得给一个小女孩配戏有丢身份的感觉。

“吴导，这就是我那闺女？长得挺水灵的，还别说和我还有点挂像，你们看看我们的眼睛是不是有点像啊？”

说话的女演员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却很舒服，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文静，可是一张口，却让人大跌眼镜。

“赵梦，别你名字里有梦，自己也发起梦来了，你绿豆大小的眼睛，也能跟人家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相像，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男演员长得清秀白皙，穿着戏里的中山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欠揍。

“章路，别以为老娘收拾不了你，老娘今天就让你看看……”

“干什么呢，赶紧的，抓紧时间拍戏，耽搁了进度，我让你们每天都吃白菜红萝卜。”

宋雨看着瞬间没了声音的两个演员，心里给吴导演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大导演镇得住场。

“小雨，没吓着吧，这两人是欢喜冤家，到一起就喜欢拆对方的台闹着玩，其实关系好着呢。”

“没吓着，两位老师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眼里却没有恶意，所以我也就没怕。”

“这闺女不赖，够聪明，导演要不咱们也别试戏了，就她当演我闺女吧，这闺女合我眼缘。”

“废话少说，开始准备对戏。”

说到对戏，两人立马进入了状态，这入戏的速度真是让人惊叹，这年代的演员大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不像后世的流量当道。

宋雨被他们感染，好像摸到了孙小小这个人物内心的一个边缘。

“你们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这是200块钱，是我给小小的抚养费，拿了钱就赶紧买车票回家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孙广智没有想到乡下的妻子，会突然来到京都找自己，慌乱之下不由狠心拿出自己的一半积蓄，只求赶紧把这母女俩给打发走。

他现在的妻子可是他领导的女儿，说句实在话，他以后的前程可还在老岳父那儿呢，再说现在的妻子漂亮又有文化，可比眼前的村姑强了不知多少倍，傻子都知道选谁，可不能让这娘俩破坏了他现在的幸福生活。

“广智，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钱，是因为小小，因为你回城后再也没有回去，村里的孩子就经常欺负她，孩子的身上经常带着伤痕。

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一个大人有时候都有些难以承受，小小还这么小，她不该因为我们大人的错承受这些。

村里的环境实在太不适合小小的成长了，就让小小留在京都，就在你身边，我会回老家，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

白美霞压制着自己内心巨大的痛楚，向自己曾经最亲密的爱人说着软话，就是希望女儿能够换个环境健康成长。

“这也叫不打扰，把孩子给我，你好再改嫁啊，孩子的户口在老家，就得跟你一起生活，是不是嫌钱少了，二百块够你农村干一年了，你别不知足。”

“广智……”

“拿回你的臭钱，我们不稀罕，你今后再也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们回去，今后我们恨他再也没有关系。”

孙小小上前把钱扔回孙广智的怀里，然后搀扶住妈妈的胳膊，红着眼睛倔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抱着她，说自己是他的小公主，没有想到话还在耳边，人却变了，既然他不想要她这个女儿，她也不要他这个爸爸。

虽然她已经决定与那个男人一刀两断，但是心中不是不痛的，甚至还带着期翼，那个男人会忽然幡然醒悟。

谁知他拿起钱，撂下句话:“不可理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就走了，走得很决绝，就在这时孙小小才把自己埋入妈妈的怀抱，让自己倔强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出来，她今后真的只有妈妈了。

“cut！”

“呜呜……，小雨你演得太好了，我看得都哭了。”

“导演，这下这小姑娘能演我闺女了吧？”

吴素丽和赵梦两个是首先被宋雨的演技征服的人，尽管她们两个都很喜欢宋雨，可说实话她们对她的演技还真不抱什么希望，两个人都做好向吴导求情的准备了，没有想到宋雨却给了她们这样一个惊喜。

吴导演同样没有想到宋雨竟然可以把孙小小演活，比之前他们选的那个小演员演得还好，那个小演员可是出生艺术世家，家里一家子演戏的，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宋雨擦了擦自己脸上残留的眼泪，对着帮忙配戏的老师表示了感谢，又谢过了过来帮忙的人，最后又谢了谢吴导演。

要说演技，她自家人清楚自家人，她还真没有多少，关键是她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一下子跟孙小小共情了。

当然共情也不是全是好处，就像现在她就有点入戏太深，虽然嘴上说着感谢别人的话，可到了章路那儿，还是带着点剧中人的恨意，不过现在她还没有空想这些，等把角色的事情定下来后，再请教下别人如何出戏。

“不错，没看出来，小雨还有演戏的天赋，孙小小就定你了，回头让你现在的监护人来签一下合同。”

“导演，我可以自己签的。”

她现在的监护人可就是谢爷爷谢奶奶嘛，可是他们不在京都啊。

“可他们都不在京都，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委托人过来帮忙代签。”

无论宋雨怎么恳求，就连旁边的吴素丽和赵梦帮忙，都没有说服得了吴导演让她自己签合同。

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谢爷爷和谢奶奶根本不知道她要演戏这事儿，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同意？

她再次痛恨自己这身体的年龄，干什么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