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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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一点点设定和剧情。

赶过一段死线,令狐童童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

她拎着网购来的儿童睡衣，去洛北棠家的溪林别府。

好友前年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令狐童童喜当干妈，干女儿已经会说话了,脆生生的嗓音，身上的婴儿肥肉嘟嘟的,头上的小卷发还没有成型，揉在手里心都要化了。

——还有什么会比别人家孩子更可爱的生物了吗？

令狐童童撸了一会儿干女儿圆滚滚的肚子，得到了个充满奶香味儿的口水泡泡吻,就被任逸舟抱走午睡了。

洛北棠今天休假，每次她休息，任逸舟都会把他所有时间排开，陪她和孩子一起度过。

这就导致了令狐童童每次试图和朋友度过二人时间，旁边都有个家属在一旁,无声地催她走。

更别说这个家属的另一个身份还是令狐童童的大老板。

社畜精神深入骨髓，洛北棠见令狐童童不敢多说话，就把任逸舟赶回他自己的书房。

任逸舟表面答应,却抬起左腕看了看时间，又似有似无地看了眼令狐童童这颗闪亮的电灯泡，微笑着说：“你们慢慢聊。”

令狐童童擦了下额头上的一滴汗，听懂任导潜台词——“聊两句就行了,别占用我和老婆的宝贵时间，否则以后让你的生活都充满了剧本。”

洛北棠白了他一眼，转身给令狐童童投喂了个车厘子：“别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

令狐童童和洛北棠在后面的花园乘凉。

一边聊着，她一边回了几个微信。

洛北棠挑挑眉：“你男朋友？”

“不是，是我爸妈。又是老话题，催我结婚。”

令狐童童回完微信，收了手机。前几天是母亲节，令狐童童给妈妈发了个红包，令狐妈妈逮着她就要聊一些感情生活，这会儿正说服她加个男生的微信。

她年龄眼瞅着就要奔三，在世俗眼里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而洛北棠这个弯道超车的，说好离婚后陪她一起快乐单身，结果娃都快两岁了。呵呵，女人：）

令狐童童：“为了躲他们，我去年过年又没回家。”

令狐童童签约博洋传媒后，靠稿费在帝都买了一套单身公寓，也算是在这站稳脚了，但这一切在父母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每次聊天必然提到结婚。

洛北棠：“你就这么打算一直不回家了？”

“嗯……”令狐童童家在隔壁的t市，要说回家，半小时高铁就能到，每次见面都是一场战争。

她这种情况，是不婚不育主义，一想到结婚，就觉得好麻烦。

“网上的男朋友还好？”

令狐童童：“先处着呗。”

她的长相不至于让男人一眼见光死，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适合恋爱。

洛北棠刚要说什么，门铃又响了。

令狐童童全身戒备：“谁？”

洛北棠看了一眼：“任嘉航。”

令狐童童的脸立刻皱了起来：“早知道他今天来我就明天过来。”

“他也是临时有事找任逸舟。”

令狐童童从花园往外看，任嘉航从一辆跑车上跳下来。

他在私下的穿着和平时很不一样，一看就是很放松的状态，头发蓬松，他本来就长得显小，现在更是跟个弟弟似的。

任嘉航像是感应到，刷地看向令狐童童这边，令狐童童想到前几天的电梯事故，刷地回过头装没看到。

任嘉航不远处和洛北棠打招呼：“嫂子下午好。”

洛北棠挥了下手，算是回应他：“任逸舟在书房。”

任嘉航看了一眼装鸵鸟的令狐童童，没cue她，只是心有余悸地摸了下领口扣子，将钥匙滑进裤子口袋里，进门了。

他人影不见了，令狐童童抬起头，吐出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讨厌他？”洛北棠觉得有点好笑。

“你也不会喜欢你的上司的。”

更别说任嘉航还是上司中最讨厌的那种。

洛北棠手托着下巴：“说起来，任嘉航最近也在被逼婚，他父母好像想让他结了婚后安心到总部上班。如果不是你这么讨厌他，你俩可以试试。”

令狐童童立刻炸毛了：“就他？”

可能是结了婚生了娃的人都想让身边的单身朋友有个好归宿，洛北棠也试探着牵红线：“任嘉航还不错在这些富二代里。”

现实情况是，何止不错。

和令狐童童相比，任嘉航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钻石级。如果不是令狐童童和洛北棠认识，她不可能和他私下有任何交集。

至于职场上……她宁愿不认识他。

令狐童童：“他应该不愁没女友吧？”

洛北棠想了想：“不太清楚。”她以前连自家老公的状态都不怎么关心，更别提老公的弟弟，她仔细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那么一点印象，“他身边倒是不缺女生，但也没听说哪个带回家过……哦对，他最近几年有个稳定的女友，但神秘得很，从来没爆出来过。总抱着手机聊天，看样子感情很好。”

令狐童童无所谓地扒开一个山竹：“什么样的女的，啥眼光，能看上他啊。”

***

与此同时，任逸舟的书房里。

任嘉航瘫在沙发上：“令狐童童怎么来了？”

任逸舟：“看不出来，你这么讨厌一个女生。”

“也不是讨厌吧……”任嘉航随便往楼下一瞥，从书房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令狐童童和洛北棠坐在下面的秋千上说着什么，“她怎么现在还戴口罩？”

任嘉航到现在还没见过令狐童童到底长什么样。每次令狐童童出场，要么一身白，要么一身黑。他以为她私下可能会不一样，但今天看来，这女人怪得表里如一。

任逸舟随口说：“可能就是为了防你吧。”

任嘉航指着自己的鼻子：“防我？我才应该防她！”

“这么激动干什么。”任逸舟抬眼看他，任何编剧都不喜欢被催，令狐童童躲着任嘉航也算情有可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没事。”

任嘉航不自觉地挪了下屁股。

任嘉航今天是来和任逸舟商量卓汇集团的事，顺便也来看看小侄女。谈完公事，任逸舟话题一转：“你爸妈让我跟你催婚。”

任逸舟也就比任嘉航大一岁，现在他都结婚生子了，任嘉航连个影都没有。说是有固定女友，但谁也没见过，很有可能是骗人的。

任嘉航虽然还年轻，但父母看他成天没个定性，心里也着急。任嘉航从小到大从来都把父母的话当耳边风，有时连任老太太的话都不听，只听任逸舟的。这才让他堂兄当传话筒。

任嘉航摆弄着手机，看了一眼和「柚子茶」最后的□□留言：“我最近和她说了见面。”

任逸舟也知道堂弟在网上交了个女友，他一开始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坚持下去了。

“你真喜欢她啊？如果只是玩玩就赶紧断了。”

任嘉航：“她挺好的啊，人又不图我的钱。”

任逸舟：“那是因为你骗她你是个销售。”

“……”

任嘉航手里的股份被父母卡得死死的，目前只有堂哥给发的工资过活，但除了游戏，生活中也没有他需要花钱的地方。但任家的名号打出去，圈子里没有不认识他的。送上门抱大腿的不要太多。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任逸舟说，“确定她是女的就行。”

任逸舟看了看他带过来的礼物，都是儿童用品，有点意外。

任嘉航：“有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任逸舟把礼物放进任予行的婴儿房。

他只是有点奇怪任嘉航和令狐童童带来的礼物是一样的。不过现在小孩子的衣服都差不多。他把两样东西放在一起。

***

到了晚饭时间。洛北棠本来想问他们两个要不要留下吃完饭。

结果，他们一个不轻易在别人家吃，另一个要和朋友去聚会。

任逸舟跟任嘉航说：“刚好，你送令狐童童回家。”

洛北棠这个时候去哄任予行，刚好不在，令狐童童和任逸舟不熟，也不敢让他再派个司机送她回去。只好把眼睛转移到任嘉航这里。

出乎意料，任嘉航倒是没有反驳，眼睛在她身上一掠过，无所谓地说：“行啊。”

***

任嘉航的车就停在别墅大门附近，令狐童童刚要从包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去开门，兰博基尼的剪刀门就自动开了。

“……”

跑车双人坐，省去了她到底是坐副驾驶还是坐后座的纠结，小心翼翼地从坐进副驾。

令狐童童把包抱在胸前。天气有点热，她外面穿了一层防晒服，拘谨地坐在座位上，还好任嘉航很快就打开空调。

任嘉航问了她家地址，就再也没有主动说话。

红灯的时候和令狐童童两个人一起看手机。

令狐童童打开手机，犹豫片刻，发出一条消息：【明天我放假，有时间吗？】

信息刚发出去，兰博基尼猛地停了下来。

还好令狐童童带着安全带。她攥紧手机，身体弹了回去，猛地吸一口气：“出车祸了？”

前面没几个车，后面也空荡荡，根本没有停车的理由。

任嘉航淡定地用手机打字：“我回个消息。”

令狐童童撇撇嘴，她以为任嘉航是老司机了，没想到开车这么任性，她往周围张望，看到街道斜对面的地铁站。

她推了推车门，没打开：“任总，我就在这下吧。”

“马上到你家了。”任嘉航抽空看了她一眼。

令狐童童指着某个商场：“我突然想起来要去商场买东西。”

“行吧。”任嘉航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路边。

令狐童童忽然看到任嘉航脖颈上挂的打火机。她总觉得这打火机很眼熟，很像她送给网友的回礼。虽然不算贵得离谱，但也是限量版，刻了字的。

任嘉航看到她的眼神，挑了下眉峰。

令狐童童还没看到刻字，就被任嘉航挡住了，她硬着头皮指了指他胸口：“打火机不错。”

任嘉航眯了眯眼睛——每次见到令狐童童，她都一脸局促，耳朵都红红的。她该不会……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收起随性的态度，坐直了上身：“声明一下，我有女朋友。”

？？？

看她满眼困惑，任嘉航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支持办公室恋爱。”

令狐童童：“……哦。”

任嘉航说完这句话后，跑车门自动关上，嗖地一下给令狐童童留下个高贵冷艳的车屁股。

令狐童童云里雾里地往地铁站走，终于在走了几步后恍然大悟，扭过身：“我……你……哈？”

——任嘉航竟然觉得她对他有意思？做什么晴天白日梦？

令狐童童往早已不见踪影的兰博基尼比划着中指。

***

令狐童童回家，一系列消毒洗澡后，舒服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想到任嘉航，顺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

手指滑到和iserlohn的对话，她又叹声气。

她不是很想奔现，危险太大。

且不说网友到底是男是女，且不说他到底怀个什么样的心思，且不说他长得怎样。

单单和陌生人见面这种事，原本不在令狐童童的考虑之内，但她作为编剧，似乎能从iserlohn的字里行间看到他的真诚度。

除非他也是个搞文字工作的老油条，否则，一个人想什么，绝对能从他的文字中泄漏出来。

令狐童童作为一位编剧，与其说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如相信自己的职业判断，她认为这个网友算值得一见。

令狐童童打开衣帽间，她的衣服基本都是上衣和长裤，夏天也不例外，不是她不喜欢，只是裙子实在有走光的风险。

衣柜里仅有的几件小裙裙是她单纯喜欢，买回家里过瘾的，从不穿出去。

令狐童童站在穿衣镜前，比划了几下。

令狐童童在网上的性格虽然更接近她本身，但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个不会说话行为怪异的阴暗女生，这次奔现她做好了见光死的准备。

想一想还有点不适应。令狐童童即将又一次恢复单身狗行列。

但现实她也知道，大家都是人，不能一辈子保持线上交流。令狐童童自己也就算了，但别人肯定要按照自己的规划恋爱结婚生子。

她把裙子放回衣柜，拿出一条背带裤。

时间和地点都是令狐童童定的。下午五点离天黑还早，她定了离家较近的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是会员制，令狐童童还是让洛北棠帮忙定的。因为这家是卓汇集团旗下的店，洛北棠作为任逸舟的太太，轻而易举地给她定了两桌。

其中一桌是令狐童童约网友的，另一桌则留给她找来的朋友——七七。

令狐童童一个人实在有些打鼓，就让七七在离她不远的一个餐位随时待命。

洛北棠听说她要见网友本来也打算陪她一起，但好巧不巧，这天正好赶上她排班，但她说她会让餐厅增加安保人员，她只需要通知任何服务生，就会有人来救她。杜绝各种人身意外发生。

楼下，七七正在等她，她进了选秀节目后在选秀圈也算有点知名度，身上有些许明星气质，打扮得更帅了。

“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帅？”

比七七平时还要帅一个度，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活脱脱一个大帅哥。

如果不是性别不同，七七完全是令狐童童的理想型，两人在等车的过程中，有几个女生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七七，又用审视嫉妒的眼光瞥了一眼她身边的令狐童童。

七七已经对这小场面见怪不怪，更是把童童搂在自己怀里。童童配合地搂着她的腰，指着开过来的专车：“亲爱的，我们走吧。”

俩人上了车后，开始规划见网友后的操作。

七七：“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暗号？”

令狐童童：“你当我们是地下党接头呢？我把定的桌位发给他了，谁过来了，谁就我网友。”

七七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

令狐童童：“如果我做摸耳朵的动作，你就过来抢亲。”

这个七七擅长，但她又谨慎问道：“你耳朵不会痒吧？”

“……在后脑勺比个1，你就过来救我，比2，你就可以撤退。”

七七点头记下。

***

两人装作不认识，一前一后走入餐厅，这个餐厅在高层，一整面落地窗视野极佳，洛北棠给令狐童童留的是最好的两个位置。从安全性的角度，没有预定包厢。

令狐童童跟着服务生一进来，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任嘉航坐在落地窗的某个桌位，垂首看着手里的菜单。他今天穿了件休闲衬衣，从平肩上垂下来一条带子，搭在腿上，既不像他在公司里那样严肃正经，也不像私下悠闲自在，整个人介于这两个维度之间。让人猜不出他在等什么人，不过约在这里，很可能是和他传说中的女友。

不过，让令狐童童奇怪的并不是在这里遇见任嘉航，这里也算是他家的店，他可能只是来这里吃个晚餐。

怪就怪在，任嘉航坐的位置是令狐童童定的桌位之一，原本打算留给七七做的。

服务生也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这几位一个是老板娘的朋友，一个是老板的弟弟，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抱歉，令狐女士，任先生说那是他定的餐位，您要不要和朋友坐在一桌？”

他一个渺小的服务生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两人明明认识，却分桌坐。

令狐童童不太高兴：“但明明是我们定的啊，你看。”她举起手机，递给服务生一张电子邀请函。

服务生擦汗：“但是任先生也给我们看了。”

“那是怎么回事？”

服务生：“可能是我们系统出问题了。为了补偿您，我们为您提供另外一桌，也是最佳视野。”

计划突如其来被打乱。

令狐童童很不爽，但她没有冲服务生发脾气，也不会和任嘉航去理论，上次她不小心把他衬衣扒了，又被他误会她对他有意思，这个时候不想凑上去，不然他还以为她掌握了他的行踪，特意过来引起他的注意。

最后，经理过来说可以为她们全部免单，令狐童童这才妥协。

七七本来想理论一番，但占了她位置的人是任嘉航，任逸舟的亲堂弟，同时也是她经纪公司老板的朋友，还真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只能认栽。

俩人分别坐在相隔不远的位置上，比了比手机，微信联系。

令狐童童这个角度，能看到任嘉航的背影。

她发动眼神攻势，瞪了他好几眼，拿起菜单，看了眼手机，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任嘉航像是感应到某人的视线，不经意一回头，看了令狐童童一眼。

令狐童童和他视线对上，不禁打了个寒战，以为他会过来嘲讽她两句，但任嘉航就像不认识她似的，只一眼，便平淡地回过头，看菜单。

令狐童童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既然也不想和她私下有任何牵扯，令狐童童也乐得轻松，今天是来见网友的，不好和他有太多交流。

没想到遇到熟人，她打算和网友碰面后就换个更远的桌位。

时间还剩三分钟，令狐童童频频往门口的方向看去，有点坐不住了。按理说男生应该比女生早到的，她这位网友该不会卡点来吧？

不过卡点也不算迟到。餐厅里陆续有人进来。基本都是成双结对的，显得令狐童童有点孤单，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前面的任嘉航也没等到他等的人，动作和她差不多，频繁看表。

时间过了五点零一分。

令狐童童怒了。

iserlohn在她这里的好印象瞬间清零，男生在约会时迟到在她这里基本可以判死刑。

七七发来微信：【怎么回事？】

令狐童童：【不知道==】

令狐童童：【我可能被放鸽子了……】

七七：【往好了想。】

七七：【也许他只是出车祸昏迷了。】

令狐童童：【你说得对。】

七七：【我们现在还等吗？】

令狐童童站起身，本来想走，但想到餐厅给她免单，她又本着不吃亏了的原则，在菜单上点了几个招牌菜，让服务生下单。

令狐童童：【咱俩吃饭。】

吃了几道前餐后，网友还是没来，令狐童童吃饱后冷静了一点。

令狐童童打开手机，输入了几行字，又全部删掉。

她决定把饭吃完再发联系。

五点半，餐厅热闹起来，令狐童童吃完饭，一抬头，看见任嘉航竟然也一直一个人，他没有点餐，但一直往门口看，也时不时地看手机。

——看来今晚被放鸽子的人不止她一个，令狐童童竟然从任嘉航身上得到安慰。

可惜好景不长，令狐童童正琢磨着再吃点啥贵的菜品，就看见一位美女踩着高跟走到任嘉航身边。

餐厅内请了人弹钢琴，令狐童童和他们隔了几桌，听不太清他们的对话，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就是任嘉航的女朋友。

美女拨了拨头发，露出无懈可击的笑，随即坐在了任嘉航对面。

令狐童童用叉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西兰花，果然任嘉航喜欢这种网红脸，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又过了十几分钟，七七说她一会儿有个通告，打算叫个出租车先走。

她过来拍了拍令狐童童的肩膀：“反正蹭了一顿饭，咱们不亏。”

令狐童童点点头。

七七：“你不走吗？”

“吃完再走。”令狐童童还剩了半杯水果茶。

送走七七，令狐童童望着窗外，一团乌云从北边堆积过来，她点开今天的天气预报，好像快要下雨了。

她套上白色防晒服，把手机狠狠地塞进包包里，起身离开。

路过任嘉航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瞥了一眼，片刻后收回视线。

***

根据习惯，任嘉航提前半小时就到达餐厅。

原本他打算定见面地点，但他网友显然对这种事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地点和时间都由她来安排。

地址发过来后，任嘉航挑了下眉毛——巧了，这家店正好是他家旗下餐厅，而且星级很高，最低消费人均上千。

这还不是最高门槛，餐厅会员制，一般人预定不到。

任嘉航不知道他那个普通社畜网友是怎么搞到的。

朋友赵钦看了一眼电子邀请函，拍板道：“嘉航啊，你被骗了。你家店的会员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还有，她挑这么贵的地方，可能是在考验你。”

他话刚说完，柚子茶就发过来一个补丁：【我一个朋友帮我定的。】

赵钦笑喷了：“朋友就是她自己。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借口，你网友的智商也不怎么高的样子。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这样哥们就不用担心你被骗得底裤都不剩了。”

任嘉航：“……滚。”

他拒绝了赵钦想要陪他一起面（看）基（戏）的要求。

到了约定的五点，任嘉航还没等到他要等的人，又看了一遍网友给他发的地点，确定他没有来错地方。

他回头，看到了一个面目隽丽的姑娘，穿着浅蓝色背带牛仔，有点乖巧，有点紧张，又有点局促，应该也是等人，但不一会儿，她就点了一桌子的菜，竟然只是一个人过来吃完饭，还略微敌意地瞪了他一眼。

任嘉航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这敌意从哪来的，只觉得这姑娘的眼睛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任嘉航见过的姑娘着实有点多，尤其在博洋传媒工作之后，来公司试镜面试的女生不要太多，想不起来也正常。

实在找不到任何头绪，他便放弃了，专注菜单。

女生迟到点没什么，虽然任嘉航不认为柚子茶是个惯于让男生久等的人，但就像赵钦说的，如果这是一次考验，任嘉航也无可厚非，等就等呗。

另外，他也不想在□□上催她。

过了大约半小时，任嘉航觉得这考验的时间有点久了，看了几次餐厅前门，继续专注手机。

赵钦从刚才开始就贱兮兮地发来短信：【兄弟，你老婆长啥样？】

任嘉航：【还没来。】

赵钦：【啧，有段数。】

任嘉航正要回什么，几道高跟鞋敲地的声音渐渐靠近，停在他视野范围内。

任嘉航抬起头，看到一个他意料之外的面孔。

对面的姑娘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任总！”

任嘉航愣了一下：“请坐。”

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往对面摊手，示意她坐下。

传说中的柚子茶坐在对面的位置。她把铂金包放在旁边，不自觉地用手指梳理垂在肩上的波浪长发。

看着紧张极了。

任嘉航递给她菜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一点点……失望。

单是这张脸，他这种直男都能看出额头鼻子和下巴整了，在镜头里说不定还能靠滤镜修钝一点，但现实中实在锐利过头，她这种类型完全是赵钦那个没品位的喜欢的款。

任嘉航在商场几年不算老道，但识人本领也就仅次于他哥，以貌取人不应该，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生和想象中差距太多，和‘反差感’不一样，而是给人感觉是两个人。

女生点好菜，将菜单还给任嘉航。

任嘉航叫来服务生点好餐后，笑着说：“方便问一下，你真名叫什么？”

女生怔了一下，脸更红了：“我真名叫李春花……您叫我的艺名就行，圈里都叫我茉茉……茉莉花的茉。”

那你为什么不叫茉莉花茶？

任嘉航心里回了一句，嘴上却说：“你真正的职业不是会计吗？”

李茉茉：“……我现在是专职美妆博主。”

任嘉航沉吟片刻：“女孩子在网上是应该保护好自己。”

过了片刻。

任嘉航手撑着下巴：“嗯，茉茉。所以，你以前也认识我？”

李茉茉激动得眼睛亮亮的：“我去面试任导的戏时见过您。”

“不用这么客气。”

李茉茉腼腆地低头浅笑。

任嘉航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好这时前餐上齐。

吃了几口饭后，任嘉航总觉得这个茉茉一点也不关心网上他给自己操的人设。她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了，他也就没多余解释。

任嘉航注意到他身后那桌姑娘吃完饭后有点情绪低落地离开了，走前，她套了件防晒服，任嘉航想起来这件防晒服别的人也穿过，是谁来着？

思考几秒……对，是令狐童童。不过这种衣服一般都是大街爆款，没什么特别的。

任嘉航把目光收回，如果不是网友已经坐在他对面，刚刚离开的那个女生反而更符合他对柚子茶的想象。

这顿饭还算和谐，基本上是任嘉航问一句，茉茉答一句，可能是他身份突然从一个销售员变成了任总，她怕哪句话说错了，神色有点拘谨。

任嘉航：“还要吃点什么？”

李茉茉摆摆手：“不了，最近减肥。”

任嘉航抬了抬眼皮：“你不是说你从不减肥？”

她哑然片刻：“现在开始减。为了上镜，你懂得。”

任嘉航点点头。他已经搜到她在b站的美妆视频。播放量和弹幕数都是中等水平，粉丝几十万，屏幕上的她要比现实中好看一点。

茉茉跟在他身后，拿起手机：“任先生，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

“不用qq了？”

“……加微信比较方便。”

任嘉航觉得哪个都无所谓，当初还是柚子茶要求用□□，没别的原因，□□有变声功能。

任嘉航扫了她手机上的二维码，头像是她本人的卖萌照片。朋友圈扫了一眼，都是化妆品广告和自拍。

有一种索然无味慢慢萦绕在心里。

任嘉航收了手机，看到天色黑了，顿了顿：“我送你回去？”

李茉茉点点头：“好呀。”

任嘉航拿出钥匙，请她上车。

李茉茉住的地方在五环的一个城中村，虽然看起来有点乱，但也算方便。

到了她家楼下。

茉茉手指扣着包包，指尖试探着触碰他的袖口：“任总，谢谢你请我吃饭，请你上去喝杯茶？”

任嘉航当然看懂她眼底是什么意思，不仅眉头微蹙——这他妈也太快了点。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天要下雨了，你早点休息。”

茉茉没有走的意思：“我以后还能找你吗？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任嘉航靠在车门上，天已经下了毛毛细雨，他也没在意：“你觉得呢？”

茉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挺喜欢你的。”

任嘉航好笑地看了她几眼：“我们继续当朋友相处就行。”

见他没更多回应，李茉茉“嗯”了一声，说了句再见，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单元门。

任嘉航坐在车里，没有立刻走，在车内点燃一支烟，随着烟雾在车内散开又飘散，越来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倒是为什么，他也还没想出来。

手机点开□□，发过一段话后，又删掉。

***

令狐童童等到半夜零点，也没有从□□上收到一条来自iserlohn的消息。

她打了很多段话，最终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出去。

零点一过，她把iserlohn的号拉近黑名单。

倒在被子里，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本来网恋就及其不靠谱，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知道了，iserlohn这人肯定是看到她长什么样，觉得她长得不够好看，和他心里预期太大，连饭都没吃，提前跑路了。

令狐童童照着穿衣镜，确实在洛北棠这个大美女面前没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和七七那种帅气中偶尔散发可爱也不一样，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生而已，放在大街上认不出来。再加上性格古怪，眼神畏畏缩缩，只敢在镜子面前做鬼脸。

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喜欢她呢？

某个人曾经评价她的一句话再次回想在耳边——“令狐童童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点能吸引人？”。

令狐童童不想承认自己受了情伤，就因为一个不知道长几只眼睛的男人，这也太逊了。

但现实情况是，她坐在电脑之前，对着空白的文档，打不出几行读得下去的文字。

编剧总有卡文的时候，令狐童童以前还会在金钱的势力下硬着头皮写，现在她买了房，手里也有点存款，她只想打一盘游戏。

这么浑浑噩噩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更确切来说是凌晨12点，微信上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这个时间，也就只有洛北棠这个上班时间不规律的来找她，令狐童童点开一看，却是一个让她瑟瑟发抖的人。

任嘉航：【令编，今天截稿期。】

任嘉航：【你！的！稿！子！呢！】

令狐童童瞳孔地震，顿时觉得有人扼住了她命运的喉咙，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她在键盘上敲打着措辞。肯定不能说实话，像什么因为被网骗了，心情不好，只能在每天沉迷游戏逃避现实。

过了几分钟，那边又发来：【我知道你在打字，回话。】

令狐童童又是一抖——都怪微信这个‘对方正在输入’功能。

她谨慎地发过去一句话：【寻找灵感。】

——靠游戏寻找灵感也没毛病。

任嘉航：【你寻找得怎么样了？】

令狐童童：【你猜怎么着，我在找它的过程中迷路了。】

任嘉航：【……】

令狐童童刚发过去，就想撤回，她玩了好几天的游戏，脑子已经空空如也，不经思考就发出去了，完了，她肯定得罪任嘉航了。

但他那边也没再发信息，她当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切换游戏界面，他才发过来。

任嘉航：【你这个时间还没睡觉？】

令狐童童松一口气，拖起稿子来眼不眨手不抖：【我还在码字啊。】

任嘉航：【截稿期顺延一天，明天你再交稿。】

令狐童童从这句话的无奈中竟然品到了一丢丢宽容。

她又想了想回答，发过去：【好的任总，我明天24点一定交稿。】

任嘉航：【后天9点是最后期限。】

令狐童童正怀疑任嘉航的号是不是被盗了，他又发过来。

任嘉航：【你悠着点，我不想明天你出现在社会版新闻，而且你现在猝死算工伤。到时候花的都是公司的钱。】

“……”

令狐童童：【好的任总，任总再见。】

令狐童童：【还有，任总您也早点睡。】

她暗含的潜台词没有说出口，毕竟他们还不熟，如果是iserlohn的话，他能瞬间get到她的意思是——“你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没有x生活啊。”或者“男生晚睡容易xx。”之类口嗨的话。

任嘉航也不知道明不明白，他只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令狐童童也回敬一个死亡微笑。

到此，他们之间的对话才算结束。

有了死线，令狐童童关掉游戏，又打了个简易版大纲，这才洗洗睡了。

***

与此同时，任嘉航看着手机里令狐童童的消息记录，总觉得这种对话模式和他网友太像，除了她例行官方答复，说话方式和潜台词都很熟悉。

按照习惯，他又在□□上留了言，但好几天也没回复，他又找了游戏，发现他被删号了。

如果说□□不回能解释为他们有了微信，但删除账号就没道理可言。

任嘉航把赵钦从深夜里叫醒，赵钦暴躁开麦：“你他妈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不杀你。”

任嘉航：“柚子茶把你删了吗？”

赵钦：“什么东西？”

“游戏里的。”

赵钦当初图新鲜，和任嘉航还有柚子茶在一个游戏群里，他玩里几把觉得没啥意思，就放弃了，但倒是也没退群，就一直放着。

赵钦：“老弟啊，这都几年前的游戏了，我都忘了密码了。”

任嘉航：“你现在给我找回来。”

赵钦：“滚，别打扰老子夜生活。”

任嘉航：“你还记得你怎么得罪过我哥吗？”

赵钦沉默半晌，似乎在运转自己的cpu：“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逸舟肯定不记得。”

任嘉航：“你确定？要不要我去问问我哥还记不记得……”

赵钦那边打开电脑：“靠，我找行了吧。”

过了片刻。

赵钦有气无力道：“没删，她刚刚还在线呢。”

任嘉航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我靠，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哥了，有点阴阳怪气的。”

赵钦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他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合着他上辈子欠这兄弟俩的。

任嘉航回想了一下面基那天的情况。

这时，手机里又蹦出个消息。

来自茉茉：【任总，我病了5555】

任嘉航拿起手机，回了个【我去找你】，就穿上风衣走出公寓。

***

李茉茉真的病了。

真的。

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让自己感冒，在夏天感冒不太容易，她冒着花超电费的风险，把空调开得极低。

晚上睡觉不盖被，半夜冻醒好几回。

但她没办法了。

不知为什么，任嘉航自从上次送完她回家，只发了聊聊几条短信给她，再不主动抓住这条肥鱼，她的网红生涯就要到头了。

那天去餐厅，她是去摆拍的，该餐厅最近在网上红了起来，纷纷有人去打卡，她作为几十万粉丝up主，再不紧跟潮流，她中产阶级小公举人设就要不保。

于是等了一个月才等到黄牛卖她一个号。

茉茉也没想到，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网红竟然偶遇了大名鼎鼎的任嘉航。

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任嘉航这几年虽然不如他哥曝光率高，但也经常代表博洋传媒或集团总部出席各种商业谈判，任逸舟不插手公司业务，那么大一个集团的执行权就落到了任家另一位手上。

网上虽然有众多任逸舟的粉丝，但他结婚早，又时不时地在网上疯狂秀恩爱，生怕他不知道有个恩爱的老婆，两年前还生了娃，吃瓜群众自然把目光放在低调有钱且单身的任嘉航身上。

茉茉不知道任嘉航认不认识他，看他是一个人在吃饭，本来想找任嘉航合个影，或者单纯地搭个话混个脸熟，但话还没说完，他就请她坐在对面。

她以为任嘉航看上她了，但不出几句话，她就知道他认错了人。

李茉茉猜他可能是在相亲，但他态度不算排斥，语气熟稔，了解他想见的那个人，但也不熟悉具体信息。

于是，她将计就计，打算先糊弄过去再说。毕竟这样的机会，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第二次。

收到任嘉航几乎是秒回的微信，茉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把睡衣领口往下拉了拉。

她就不信她调不着这条大鱼！

很快，门铃打开了，茉茉刚要开始她的表演，却看到门口不止一个人。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打量她：“你是病人？”

茉茉：“……对。”

医生看着她健全的样子：“哪里病了。”

茉茉捂着额头：“只是发烧而已。”

医生说：“走吧，去医院检查。”

李茉茉哪成想到会出现这一出，“真的只是发烧而已，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她用眼神求助任嘉航。

任嘉航则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姿态闲闲：“生病当然要看医生。”

茉茉妥协一步：“我吃药就行。”

任嘉航：“还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万一明天又胃疼了。你不是一向注意养生？”

茉茉想了想，觉得他在关心自己，点了下头。

他们没去公立医院，而是一家看着就烧钱的高端私人医院。

茉茉躺在救护床上，被七八个医生围着送进医院，先后进行临时体检，终于折腾到三四点，暂时结束。

茉茉吃了药，躺在床上睡着了，闭上眼睛之前，完全没看到任嘉航的影子。

再次醒来，她在一个高端病房。

一个护士带她接着去做体检，末了把几张单子交给她：“李女士，请先到那边结账。”

茉茉呆滞片刻：“结账？”

护士：“对啊。您可以刷卡，或者扫码。”

“……能用医保吗？”

“不可以的呢。”

“……”

茉茉看到账面上的数字，觉得头更晕了。

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任嘉航，她忘了自己体弱多病，一个小跑拽住他：“等等！”

任嘉航依旧是往常的态度，他长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眼睛是桃花眼，眼下一抹恰到好处的卧蚕，看人总像是在笑，他只是挑了下眉毛：“怎么了。”

李茉茉愣了愣，心跳加速，不敢看他，赶紧低下头：“体检费……”

“体检费有问题？”任嘉航不动声色地收回她捏在手里的袖口，侧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单子。

李茉茉小声道：“太贵了……”

任嘉航嗤笑一声：“这里是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当然贵了，人家医生也不会为你免费服务啊。”

李茉茉：“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任嘉航也没立刻否决：“借多少？”

李茉茉指了指上面的数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没这么多钱。”任嘉航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打火机，“我的股份都在我爸妈手里，我的日常现金流可能还没你多。”

“就连这个打火机都是我蹭来的……对了，你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

李茉茉摇摇头。

“是你啊，忘了？”

李茉茉半张着嘴，再傻也知道自己暴露了：“……那天我只是单纯地想跟你打个招呼。不是有意的。”

任嘉航也没意外：“你认识她？”

“不认识。”李茉茉只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半晌，任嘉航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很好，记得，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话说完，他转身走了。李茉茉拿着缴款单，站在原地抹眼泪。

***

令狐童童赶了一整天剧本，刚从小黑屋里解锁，交完稿子，就觉得眼睛酸涩，家里的眼药水快用完了，她准备去医院开几瓶滴眼液。

既然打算去医院了，她看了看日历上的日期，也该到了体检的日子。

关于体检这事，令狐童童没少做功课，以前为了省钱她都是跟随公司统一预定的体检机构体检，那感觉，就像在流水线的一块猪肉，跟随其他猪肉挨个科室进行质检，唯一的好处可能在于它比公立医院多了点服务态度。

公立医院不用说，价格适中，出错率低于体检机构。如果在体检机构是精装猪肉，在私立医院就是放养猪肉，健康就行了，就不要期待多余的微笑服务。

私立医院坑比较多，但如果找到靠谱的挂靠医生，对于令狐童童来说，性价比是最高的。

前几天熬了夜，她打算恢复正常作息，不能因为个狗男人就糟蹋自己的身体，她不能在同一个坑里绊两次。

令狐童童将需要空腹的项目做完，让眼科医生开完药，去做b超。

却突然发现任嘉航在一个拐角。再往前走两步，他面前还有一个女生，和她一样都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女生低着头，垂涎欲滴的模样我见犹怜，任嘉航嘴角一抹冷淡的笑。

令狐童童一直觉得任嘉航和任逸舟只有几分相似，比如脸型轮廓，但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讽刺和任逸舟一摸一样，看着还挺吓唬人的。

——怎么，这是闹分手呢？

还是在医院？

令狐童童把自己藏好。直觉自己即将知道一段豪门密史。

但她耳朵竖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反而女生向她这边跑了。

令狐童童忙装作路过。

近处一看，这才认出来，这不是b站美妆up主李茉茉吗。她看过她出的几个仿妆视频，原本没认出来是她，但她今天没化妆，令狐童童就认出来了。

她脑洞大开，该不会是，李茉茉怀了任嘉航的娃，他不想让她嫁入豪门，让她打掉？李茉茉不愿意，带球跑，n年后……

啧，她就说么，任嘉航这人不靠谱。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令狐童童喝了八杯水，正要做b超，手机突然进来一条微博私信。

一个新注册的手机用户xxx：【为什么放我鸽子还拉黑我？给个解释。】

令狐童童：【你谁啊。找错号了吧。】

过了一会儿，手机用户xxx给自己买了个会员，改了个名字。

iserlohn：【柚子茶，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令狐童童看到这个熟悉的id，顿时火冒三丈，他竟然还敢反咬一口：【是你放我鸽子好吧！我等了你一个小时！！！】

iserlohn：【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你根本没来。】

令狐童童：【你那天穿了什么衣服？】

iserlohn：【衬衣黑色，身高一八三，体重70kg，不戴眼镜。】

iserlohn：【长得还可以。】

最后补充的那句完全多余。

令狐童童：【……我确定没有见过你。】

iserlohn：【你去的是分店？】

令狐童童：【连云路那家，9桌，我记得很清楚。】

iserlohn：【是17桌。】

他甩过来一张截图。

令狐童童一看，真是17，突然想起来她把桌位发错了。

令狐童童：【……我知道了。我把号码发错了。】

令狐童童：【但是那桌不是你，坐的是一对情侣。】

iserlohn：【你找个时间，这次我来定位置。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没想到根本是她闹了个乌龙，竟然蠢到把邀请函发错。但有几个疑点还是没弄清，为什么坐在17桌的是任嘉航？

令狐童童先把这个疑点放下，把微博游戏和□□上的黑名单拉出来。

令狐童童：【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找我？】

□□拉黑了，游戏加不到她，但微博她不会轻易换，过了三天才在来找她？

他模棱两可发过来：【……发生了一些事。】

令狐童童以为他三次元生活中有事，没多问。

iserlohn：【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有时间吗，我让人去接你。】

令狐童童又打了退堂鼓，这事虽然错的根源在她，但不得不承认，网恋奔现的杀伤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她真不想再折腾第二次。

令狐童童：【这次工作有点忙，再等等。】

她工作是真的忙，前几天荒废一段时间，接下来要补上，所以不算骗他。

iserlohn：【好。】

令狐童童收了手机，觉得有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