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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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不是这么玛丽苏吧！”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姐姐和你长得很像？”

楚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顾青衣和她详细说过当年的事情，她也曽怀疑是误会，所以和顾青衣确认过很多遍，然而顾青衣非常笃定地说，当年看见的人就是简予繁本人。

“嗯，我妈和我姐姐的母亲是双胞胎，所以我和简繁很像。”简予繁平静地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顾青衣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觉，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要不是简予繁眼疾手快将人抱的更紧，顾青衣非摔到地上不可。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顾青衣身上，顾青衣呼吸绵长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楚澄压下满腹疑惑，还是先将顾青衣安顿好，然后带着简予繁去了她的办公室。

“长话短说，青衣需要照顾。”简予繁并没有坐下，而是靠在窗边打开了窗户，她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一根香烟，对楚澄说：“介意吗？”

“给我也来一根。”楚澄是真不介意，她一度靠着尼古丁过活，如果不是顾青衣，说不定现在仍然是重度尼古丁患者

楚澄从简予繁手中拿过香烟时还特意闻了闻，露出相当怀念的表情。然而刚点燃抽了一口，楚澄就被呛得直咳嗽。

“很久没抽了？”简予繁轻笑，青白的烟雾从指间的细长女士香烟缓缓升起，她却始终没有把香烟放到唇边。

“咳，你，咳咳咳咳……”楚澄一张嘴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狼狈又气愤地用手指把香烟掐了。

“还不是衣衣，一看到明火就不舒服，我只能把烟戒掉。”楚澄很不爽地吐槽，抬头看向简予繁，一时竟被惊艳得沉默了。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漆黑一片，简予繁倚坐在窗框上目光落在屋外不知名的地方。光影将这个面容精致、身材纤长的女人画了一条线，一半是冷光潋滟的利刃，一半则是寂静无两的山谷幽潭。

楚澄的目光从下向上挪动，最后落在了简予繁的眼睛上。不得不说，造物主真的很不公平，简予繁这双丹凤眼怕是熬了几个通宵精心绘制的。

眼型细长内勾外翘，眨眼间顾盼生辉，神韵绝然。这本是妩媚勾人的眼型，可是简予繁的五官又比普通亚洲人多三分深邃挺拔，带着浑然天成的英气。

以至于这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在勾人之余，还有别样迫人的气势。

楚澄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脸大概就是造物主手一哆嗦的残次品，哎，浪费她多少钱去后天改变啊！

“我脸上有东西？”注意到楚澄的目光，简予繁问。

“没，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衣衣为什么喜欢你。”楚澄将烟丢掉，走向一旁的书架，戏谑地说：“那丫头简直颜控到了一定境界，那么大的火都烧不完她的喜欢。”

虽然是戏谑的语气，但是楚澄的眼中却全是疼惜。

没等简予繁说话，楚澄打开书架上的玻璃门，抽出了一本比《辞海》还厚的活页册递给简予繁。

那是顾青衣汇总版的病例，当然，还有一份更详细的。那是楚澄自接收顾青衣这个病人开始，每天写的日志。

不过楚澄并不想给简予繁看那份日志。

“我曾问过衣衣要不要用催眠忘掉那两年的事情，衣衣最终拒绝了我，给的理由是想要记住自己的‘错误’。”

“呵，她真是小看我了，一点演技没有，还敢在我面前说谎。”

“简予繁，你要知道衣衣拒绝我，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忘记你而已！”

楚澄看着简予繁翻开活页本后一双英气的剑眉紧紧锁住，又是一声叹息，这都是什么事。

“你拿回病房慢慢看吧，因为药性，明天早上衣衣才会醒。等衣衣醒后，你要注意情绪别刺激她。”

“谢谢。”

简予繁轻轻合上活页本，郑重地向楚澄道了谢……

这一夜，顾青衣睡得很安稳，毕竟常年用药致使身体产生了可怕的抗药性，每一次楚澄的用药剂量都必须增加。

这一次用药后，顾青衣对外界已经毫无所觉。所以她并没有听到安静的夜里有人抱着她哭了，更没有睁开眼看看那个为她哭泣的人有多么伤心。

顾青衣醒来的时间比楚澄预料的晚了很多，直到午后两点日光最胜的时候，顾青衣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睁眼便看到一片粉色的天空，这是楚澄亲手画在天花板上的奇怪图画，桃粉色的天樱粉色的云，手法拙劣，比幼儿园小朋友画的还差。

可是却能让顾青衣一睁眼看见后，就不自觉露出笑容。

这里说是病房，不如说是间一室套的小公寓，一厨一卫一客一卧，卧室里还有个朝阳的种满薰衣草的小阳台。这里四处都是夸张鲜明的暖色调，双人床上光抱枕就有七八个，各类生活用品更是一应俱全。

因为药物的副作用，顾青衣的脑袋昏沉沉的，思绪不清，也不太能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于是干脆选择去洗澡。

顾青衣下床后很快找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毕竟她在这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她细心地用一次性手套包裹住自己的双手后，才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冲击在皮肤上，很能解乏。

因为担心顾青衣出意外，楚澄在装修时特意选了不隔音的隔断材料。

可顾青衣专心洗澡并没有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另外两个走进房间的人却能很清楚地听到从浴室传出的水声。

“我们出去吧，这样不太好。”

“那在小客厅等她吧。”

“可是……”

“宝宝，我好不容易才把予繁支开，你不想见见咱的妹媳妇儿吗？”

“……好吧，就看一眼就走！”

“嗯嗯，我保证！”

两人压低声音商量完后就退出了卧室，顾青衣仍毫无所觉，继续艰难地完成她的洗澡大业。

毕竟双手不太方便，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一个小时后她好不容易洗完澡，看着电动牙刷又开始发愁，随便用浴巾将自己裹起来，准备给楚澄打电话帮她找瓶漱口水。

一出浴室她就听到小客厅有怪异的声音，这间病房平常除了楚澄外，连护士都不会进来。

顾青衣理所当然以为是楚澄，于是披着一头湿发裹着长浴巾就打开了卧室的门。

然而下一刻顾青衣便后悔到了极点，她狠狠站在门前将眼睛瞪到最大，手放在门把手上都忘记松开了。

简予繁居然将一个女人压在沙发上，与那个女人吻到忘情。

这一刻顾青衣除了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反应。一如八年前，她举着伞停在暴雨中，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咖啡馆里的简予繁与一个女人亲密接吻。

或许是听到开门的声音，被压在沙发的女人微微偏头看向顾青衣，两人视线相遇时都在一刹那变了脸。

就是这个女人！

顾青衣的手脚终于开始有了反应，她向前走了一大步，狠狠将身后的房门摔上。

八年前她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可笑！简予繁口口声声说要追她，可是再次背着她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有，唔，有人！”被压在沙发上的女人开始推拒，可是开口说话更方便了压在她身上的人加深这个吻。

“简予繁，你是疯了吗？！”

“死同性恋，你给我滚出去！”

顾青衣冲着两人大吼，额上有青筋浮现，表情更是近乎疯狂的狰狞。

她觉得自己要被气疯了，简予繁怎么敢！怎么敢在发现她后还继续和别的女人接吻！

这次顾青衣的怒吼终于比摔门声有效一些，将人压在沙发上的女人缓缓起身站在了顾青衣面前，看着顾青衣满脸被打扰了的不耐。

顾青衣却在看清这个人的脸后，连呼吸都猛得停滞了一下。

“我妹妹滚去给你做午餐了，你找她有事？”简繁仔细凝视着顾青衣，声音明显不悦。

简予繁眼睛是瞎了吗？喜欢的都是什么人！连人都分不清！

简繁不爽地在心里吐槽，还算给顾青衣留了点面子，没有按照自己的脾气开口直接上国骂。

“简繁，说话客气点！”

然而下一刻简繁还是挨了骂，脸上的不悦瞬间变成委屈。

“宝宝，我说的很客气了，要是别人凶予繁，我才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呢。”简繁不满地撒娇，却又被坐在沙发上的唐棠瞪了一眼。

“闭嘴，坐下！”唐棠整理了下衣服，傲慢地命令道。

简繁还当真乖乖听话立刻坐在沙发上，顺便还在唇边笔画了一个“关拉链”的幼稚动作。

“哦，把眼睛也闭上。”唐棠再次命令，自己则走向顾青衣。

顾青衣却先简繁一步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唐棠赢走到了自己面前。

“顾小姐，先去穿衣服吧，要是你感冒了，予繁会心疼的。”唐棠对顾青衣露出亲和的笑容，声音很温柔，一点没有对待简繁的盛气凌人。

可是被如此关心，顾青衣现在也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

唐棠看着顾青衣泛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唐棠轻声问，她觉得自己声音稍微大一些，现在顾青衣就会像掉在地上的瓷娃娃一样碎掉。

“她扭头的时候。”顾青衣回答，眼泪跟着就滑出了眼眶。

就在简繁扭头面对她的一瞬间，她认出来了，那并不是简予繁啊！

并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