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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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顾青衣一听到楚澄的话,第一反应并不是详细询问自己的病情，而是关心楚澄：“有检查家里其他的东西吗？还是说在医院被换掉的？你没事吧澄澄？”

楚澄听闻顾青衣的关心换换么抬起头，红着眼眶忍不住破涕而笑。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我没事，对方只针对你而已。”这次换楚澄安抚顾青衣，她从顾青衣的怀里坐起来，很自然地拉住顾青衣的手。

“昨晚我查了监控,有人买通给我送药的护士偷偷换了你的药，我们家没人进去，是我把假药带给你了。”

说起这事,楚澄难免内疚。顾青衣如此信任她,问题偏偏出现在了她这里。

“啪——”

“嘶——”

“好疼！顾青衣你干嘛啊！”

楚澄大喊一声,扭头去看自己的背，“你打我干嘛啊？”

“惩罚啊，你弄错了药,我打你一下两清了。”顾青衣理所应当地说,可是身体却做着相反的事情。

在打了楚澄后背一巴掌后,顾青衣的手很快又在伤处轻柔按摩。

楚澄被顾青衣的操作弄得很无语,给了顾青衣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心中还是感动的。

“别揉了,聊正事。”楚澄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文件夹递给顾青衣，正色道：“昨天给你抽血做了检查,你误喝的那类药也是种精神类处方药,同样可以用来治疗ptsd，但因为副作用很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基本没有医生会用。”

“幸运的是，在最初接手你的时候，也遇到过‘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被注射过这类药，所以身体内有抗体。不然像你这样过、量、喝一周，怎么着都会变成智障。”

楚澄说完不满地瞪了顾青衣一样，顾青衣立刻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严肃模样。

她又不是故意过量的，还不是因为最近喝药都没什么效果，所以不得已才加到药量的。

“所以副作用有哪些呀？”顾青衣不敢和楚澄对视，翻看手里的文件夹问楚澄。

楚澄冷哼一声，到底还是耐心给顾青衣解释：“轻点会出现情绪失控，头晕恶心的情况，严重点的会出现精神错乱，产生幻觉、幻听等。”

“诶，这样啊~”顾青衣恍然大悟地合上文件，狗腿地递给楚澄，“那我都占全了。”

“你……”楚澄被气到语塞，既然早有征兆，顾青衣怎么不告诉她！

“澄澄，我很忙的，所以没时间看病。”顾青衣‘善解人意’地回答了楚澄没问出口的问题，脸上展露出微笑，“不过这个情绪失控来的真是时候，我和我妈坦白了。”

“我知道，干妈昨天给我打电话哭了一个小时，我好不容易才瞒住你住院的事。”楚澄随手将自己整理了一夜的文件夹丢到一旁，死死盯着顾青衣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青衣？我听叶知秋说，你昨天和简予繁闹崩了？”

“诶？昨晚？”顾青衣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因为并没有喝醉，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中，顾青衣被吓坏了。

奇怪啊，她为什么会对简予繁了说那么过分的话？

沐沐？沐沐为什么看起来和简予繁很亲密的样子？

简予繁亲手把她推出房间，说她没有资格管简予繁的事情……

顾青衣的手不自觉握紧，她都干了些什么啊……她不是，不是去找简予繁，告诉简予繁拒绝了林逸啊！

楚澄的手被顾青衣握的很痛，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顾青衣，而是任由顾青衣发泄。

“你昨晚是不是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有幻听？”楚澄的表情愈发严肃，眼里的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

她知道顾青衣是积攒了多少年的勇气才敢再次和家人出柜，也能想象到顾青衣是怀着多大的期待去见简予繁。

然而昨天从叶知秋那里得知，顾青衣昨晚不仅没能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反而逼着简予繁放弃了……

“我分不清楚。”顾青衣一开口眼泪就滑出了眼眶，她无助地看着楚澄，喃喃道：“怎么办澄澄，我不知道我看到的、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没事的。”楚澄坚定地说，用更大的力道握住顾青衣的手，“衣衣，相信我，用催眠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清楚！”

虽然不一定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但她还可以绕过顾青衣去问简予繁。楚澄想，这段时间还是暂时让两人分开冷静一下，简予繁也不足刀枪不入的神仙，这几天想必也不想见顾青衣。

顾青衣被楚澄握住的手很痛，可是与痛感一同达到心里的还有勇气。

“谢谢澄澄。”

顾青衣终于破涕为笑，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收回去的眼泪，让那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更加招人。

楚澄不禁抄起枕头砸了上去，脸扭到一旁傲慢地说：“恶心死了，谁要你的谢谢，我不会少收一分诊疗费的。”

“好。一分都不会少我们家澄澄的。”顾青衣笑着回答，终于心安。

那天早饭后，叶知秋带着林逸来病房探病，两个一人抱着一捧香槟玫瑰，一个抱着一个花盆，花盆里是一米高的向日葵。

顾青衣收下了向日葵，林逸走的时候将香槟玫瑰随手送给了一个找自己要微信的小护士。中午顾青衣去找楚澄吃饭，在护士站看到了已经插进花瓶里的香槟玫瑰。

小护士得意地瞥了眼顾青衣，大声和其他护士说着香槟玫瑰是从法国空运来的，一捧玫瑰比自己一个月工资还贵。

顾青衣没有理会，只是笑着离开了。这种事，她一向不会放在心上。

傍晚，楚澄对顾青衣进行了深度催眠。顾青衣在楚澄的引导下再次看了一遍昨晚的故事。

催眠后，顾青衣直到凌晨才醒过来。她轻手轻脚起身，给睡在一旁的楚澄盖好被踢掉的被子后，走去了阳台。

夏夜凌晨的温度很舒服，微风吹拂带着潮湿的水汽，沁人心脾，舒心平静。

顾青衣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好一会儿才拨通了一个她早在不知不觉间记下来的手机号。

“嘟——嘟——”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

顾青衣挂断了电话，重新输入号码，又是好一阵研究才重新拨打出去。

然而结果是一样的，没人接她的电话。

难道是在工作吗？

顾青衣想，大概是的吧，简予繁不是dj吗？

站的久了顾青衣有点累，于是她干脆坐在凉凉的地板上，开始编辑给简予繁的短信。

输入、删除、输入、再删除，等顾青衣发出短信后，天边已经泛出浅浅的金色。

顾青衣这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这个时间简予繁该睡了吧？等她睡醒应该会回复的。

顾青衣也觉得有点困了，可她还有一条消息没发。顾青衣点开微信，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工作群里的消息，而是点开了苏沐沐的头像。

苏沐沐才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发的是一张日出的照片，配文：希望她能忘记一切不开心。

顾青衣将这张图片放大缩小研究半天，半小时后才确认，这不就是简予繁家卧室窗外的风景？

她在简予繁家住过一夜，卧室落地窗外是毫无遮挡，一望无际的海景。

高中时，她曾和简予繁说过，海子是她最喜欢的诗人，她以后一定要买一个临海的房子，在卧室里装个大大的落地窗，这样每天早上一打开窗帘就可以面朝大海。

所以她对简予繁家卧室窗外的风景印象再深不过，当时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了此时一个个细小又锋利的碎片，将她的心脏划伤，产生尖锐的疼痛。

这个时间顾青衣本想给苏沐沐发条微信，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她想要问清楚这些年苏沐沐和简予繁的事情。

不过既然没睡，那就直接打电话吧。

“嘟——”

“嘟嘟嘟嘟……”

通话只响了一声就变成了急促的忙音，顾青衣看了眼手机屏幕，苏沐沐这么快就挂断了电话？

顾青衣莫名开始烦躁起来，她生气地将手机丢在地上，径直回去喝药。

等药物控制了情绪，顾青衣才返回阳台捡起自己的手机。

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微信里苏沐沐给她回了消息。

【不好意思青衣，现在我不太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给我发微信吧。】

于是顾青衣给苏沐沐回了微信。

【沐沐，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可以直接拒绝我。如果你愿意回答，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

苏沐沐的微信回复地很快，好像对方也和顾青衣一样紧紧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你问吧，没关系。】

顾青衣抬头看向远方已经露出一半的太阳，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回复了微信。

【第一个问题，你还喜欢简予繁对吗？】

【第二个问题，这八年里，你和简予繁一直有联系吗？】

这一次苏沐沐回复的很慢，顾青衣等了足足半小时，她收起手机正准备回去睡觉时，手机突然震动了。

顾青衣拿出手机一看，回复她的人居然不止苏沐沐一个，还有简予繁。

顾青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看了微信。

【是，我从来没有真的放弃过喜欢简予繁，我一直很爱她。】

【你不在的这八年里，是我在她身边陪着她。】

【青衣，你抛弃了简予繁两次，我不会给你机会再抛弃她第三次。我不忍心，也做不到。】

【抱歉，青衣。】

【希望我们仍能是朋友。】

这些信息后面还有一张照片，就算不用点开还是可以看清楚。顾青衣却生怕自己看错了，她下载了照片，然后点开放大。

照片里的女人正在熟睡，被子只遮掩住了女人胸以下的部位，性感的锁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顾青衣眼前。

锁骨下方、被子遮挡了一半的地方本该有个青色的纹身，纹着两个字。

可是现在顾青衣放大后只能看到一道疤痕，那是洗掉纹身后的疤痕。因为楚澄身上也有相似的疤痕，顾青衣再熟悉不过了，绝不会认错。

顾青衣一时间不知道该给苏沐沐回复什么，她现在的立场可以说什么？应该说什么？

顾青衣推出了微信，又点开了短信，简予繁给她发的短信安静地躺在第一位。

她点开了回复界面，上方是历史消息

【顾青衣：抱歉打扰你了，等看到消息，可以回我个电话吗？】

【简予繁：抱歉手机静音了没注意，有什么事吗？】

客气如斯，顾青衣一时间表情管理失控，明明很难受可是却笑了。

简予繁连一个电话都不想回复她了吗？

顾青衣的手指都在颤抖，她努力克制快要失控的情绪回复了两个。

【给苏沐沐：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明白了。】

【给简予繁：没事了，我有点困要休息，再联系。】

顾青衣回复完后立刻关机，任性地把手机插进阳台上那盆向日葵的花盆里，自己跑回床上抱着还在睡觉的楚澄崩溃大哭。

楚澄被顾青衣的哭声吓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抱住了顾青衣。

“衣衣，怎么了？别哭了，和我说说好吗？”

“呜呜呜啊啊啊啊，澄澄，我失恋了哇——”

……

顾青衣这边哭得大声，殊不知城市另一边也有一个人担心得心力憔悴。

简予繁一遍遍拨打顾青衣的手机，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关机这一个答复。

她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偏偏今天把手机调了静音，为什么要因为担心打扰小学姐睡觉只回了短信，没回复电话？

小学姐给她发的消息就像要哭了一样啊……

简予繁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绕圈，最终还是忍不住拿了车钥匙准备去找顾青衣。

一出门简予繁就撞上了一个人。

“这么着急赶着去见你的小学姐啊？你姐我身体不好不知道啊，疼死了。”简繁生气地抱怨，拦在门口挡住了简予繁的路。

“让开，我有急事！”简予繁正心烦着，也是一样语气不善。

“少鬼扯，你这状态我不可能让你开车。”简繁难得严肃地摆出长辈的样子，她将手里的电脑丢给了简予繁，趁简予繁去接的时候，从简予繁的手里抢走了车钥匙。

“简繁，艹，还我！”简予繁此刻烦躁到了极点，小学姐半夜给她打电话绝对不正常，她要找到小学姐确认没事。

“看完监控就还你。”简繁冷静地回答，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示意简予繁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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