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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对话最终因余姝实在听不下去、借口回房休息告一段落,顾临没有和余姝一起走,而是留下来又亲手给简予繁煮了一壶茶。
“予繁,我这样叫你可以吗?”顾临将紫砂茶壶从炭火上拿下来给简予繁倒了一杯茶,语气如袅袅升起的雾气般柔软温暖。
“当然,您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简予繁问道,态度也不如刚刚那样疏离。
顾临看着简予繁,厚厚的镜片后目光已然净亮,“予繁,我不清楚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选择和衣衣在一起,那以后我和余姝也会是你的父母。”
简予繁微微楞了下,没想到顾临会突然说这些。
“我明白,我一定会将你们当亲生父母一样照顾。”但简予繁还是给了承诺。
简予繁知道无论顾临和余姝反对或赞成她们在一起,他们始终是顾青衣的父母。
“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顾临的唇角慢慢上升,看起来有一丝狡黠的味道。
“所以你和衣衣始终都是我们的孩子,以后要是遇到烦心的事情或者很难解决的问题,请一定要和我们说。”
“就像这次,衣衣不和我说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不知道,也就没办法帮你们了。”
顾临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简予繁身边,抬手拍了拍简予繁的肩膀,“予繁,爸爸和妈妈就是倾听儿女烦恼、为儿女解决问题的人。如果你们对父母都难以启齿的话,那又该对谁开口呢?”
顾临这番话如一记重锤生生砸在了简予繁过往二十余年积累的认知上,她的父母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的家族也只会“鼓励”她成为最优秀的人。
那些话,既然难以启齿,没什么要说出口呢?
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简予繁抬头看向顾临,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眼里有很多迷茫。
顾临又笑了,好似被简予繁现在的样子逗笑了。
“当然,现在我们还彼此不信任,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和衣衣结婚、敬我们父母茶的时候,可以真心喊一句‘爸爸、妈妈’。”顾临说着又拍了拍简予繁的肩膀。
“茶要凉了,快喝吧,我先回房间哄哄你余阿姨,她也不容易。“
直到顾临转身走了好几步,简予繁才站起来。
“顾叔叔,谢谢您。”
“你是衣衣的女朋友,说什么谢?”顾临回答道,轻轻叹了口气。
“刚刚说到你和余姝的约定时,我看你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要是现在还对我们无法开口,那就试着和衣衣说说吧。两人相处,最忌讳的就是无端的误会。”
简予繁的肩膀塌了下来,“好的。”
她还以为掩饰的很好,谁知还是被顾临看了出来。
简予繁在饭厅坐着喝完了所有茶,才提着早餐去顾青衣的房间当然,简予繁给楚澄留了一份放在厨房,也发了消息,可楚澄还在睡觉,并没有看到。
顾青衣和楚澄一样还在睡,简予繁隔着被子将人抱住,亲昵地吻了下顾青衣的唇。
“小学姐,起床吃早饭了。你爸妈也回来了,你太晚起来可能不太好。”简予繁柔声哄道,目光黏在顾青衣的脸上怎么都挪不开。
顾青衣下意识瘪了瘪嘴,很委屈地说:“头疼,我再睡五分钟。”
“好,那就五分钟。”简予繁难能招架得住顾青衣的撒娇,毫无原则地同意了。
顾青衣往简予繁怀里钻了钻,在对方颈窝处找到了熟悉的位置,重新躺好。这样的姿势见不得多舒服,但却让人格外安心。
简予繁被顾青衣这下意识可爱的小动作逗得心痒,忍了一下没忍住,于是顺应心意低头咬住了顾青衣的唇。
软软的口感好极了。
顾青衣半梦半醒中感觉到嘴有一点点疼痛,下意识抬手想打开那只欺负她的坏东西。可谁知下一刻手腕就被抓住,随即按在了脑袋旁边。
这下顾青衣睡意再浓也要睁开眼睛了,一看是简予繁,有点起床气的想抱怨,然而嘴一张便正巧顺应了对方的心意……
简予繁贪婪地看着顾青衣,纤细的柳眉,勾人的桃花眼,还有她正吻着的这柔软的唇,这就是她最爱的人啊。
顾青衣本有些气恼地想推开简予繁,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深入的占有,于是干脆任对方为所欲为。
总之,简予繁是进退有度的人。
顾青衣的纵容让简予繁贪念愈深,幸好昨晚的事着实耗费了许多体力,不然这大清早的简予繁也有一点控制不住。
许久,简予繁才微微松开顾青衣,她将人圈在怀里,轻轻拍着顾青衣的背给顾青衣顺气。
顾青衣小口小口喘息,看着呼吸平稳的简予繁,愤愤不平地想怎么差别就这么大?高中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她平常也会练搏击,却还是和简予繁差很远。
顾青衣猛吸了一口气,除了简予繁的味道外,她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她没忍住砸吧了一下嘴,品味了一下。
简予繁自是将顾青衣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宠溺地又解释一遍:“刚刚和你说了,你父母过来了,我们一起喝了杯茶。”
顾青衣惊讶地抬头,简予繁眼疾手快赶紧护住顾青衣的脖子。
“小学姐,和你说过了,颈椎病没好以前不能突然抬头。”简予繁严肃地说,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知道了知道了。”顾青衣哂笑着将简予繁护住她脖子的手拉下来握住,有点内疚:“他们是不是又凶你了?你应该把我叫起来的,我好护着你呀。”
简予繁忍俊不禁捏了下顾青衣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小学姐,我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我的软肋只有你,当然要把你藏好了。”
这样的情话简予繁简直张口就来,顾青衣每天都可以听好多遍,却仍然听不腻。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顾青衣担忧地稍问,就像简予繁所说的,换个人自然不可能在简予繁那里讨到好处,偏偏面对的是她父母,她担心简予繁回退让,会受委屈。
简予繁本想卖个关子,见顾青衣如此担心就直说了,“叔叔和阿姨问我未来的规划,我就把我的规划先和他们说了。阿姨可能还有些疑虑,但顾叔叔那关算是过了。”
“真的吗?”顾青衣欣喜地问,爸爸虽然同意她的决定,却也不算真正松口,所以才提出要和简予繁好好谈谈。她昨天紧张了好久,没想到一觉醒来简予繁已经解决了一半。
“真的,叔叔可能是被我的诚心打动了吧。”简予繁将顾青衣抱得更紧,其实她心知肚明,顾临会同意,完全是因为太爱顾青衣了。
“你可太棒了!”顾青衣主动亲了下简予繁的侧脸,兴奋地说:“那就只剩我妈妈了,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啊,时间!现在几点了?”顾青衣忽然意识时间不早了,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浴室洗漱,她妈妈在这方面要求一向严格。
简予繁整理好床铺后也跟去了浴室,顾青衣正准备涂护肤品。
“小学姐,我帮你吧。”简予繁从顾青衣手里拿过护肤水,柔声说:“闭上眼睛。”
“那你要快点。”顾青衣不做他想,乖乖闭上了眼睛。
简予繁将护肤水倒在化妆棉上,从下巴慢慢往上涂抹,“小学姐,顾叔叔说两人相处不要有隐瞒,不然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顾青衣心里一震,面上平静地问:“然后呢?”
“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简予繁涂好护肤水,又换了乳液。
“嗯,你说。”顾青衣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简予繁知道她拜托楚澄去查的事情了。
“我在少/管/所第一年时,简繁光周旋在亲戚中、保护我们父母留下的遗产已经自顾不暇,实在没有余力维护我。我小叔也就趁机往我身边送了很多人,我也有想过联系你,但我在里面都不清楚能活到哪一天,我很害怕牵连到你,所以切断了和你的所有联系。”
“对不起,小学姐,让你等我那么久。”
闻言,顾青衣缓缓摸到了简予繁的手臂,说:“我猜到了。”
“之前趁你睡着的时候,我仔细研究过你手臂上的纹身。”
那天晚上她下了一跳,那些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华丽又神秘,其实线条毫无规则。因为又有谁会伤人时,考虑伤口是否规整呢?
简予繁身上的纹身,不过是为了掩饰一个个吓人的伤口罢了。
“我的小学姐真是太聪明。”简予繁心中的压力减少了一半,五脏六腑都变得柔软起来。
“那么,第二件事。”简予繁接着说。
“一年后,你母亲找到我,送来了你的分手信。她说只要我答应不再找你,就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那个时候刚从icu回到里面,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觉得可能没办法活着出去…就算可以活着出去,我也是配不上你了,所以分开也好。所以我答应了你母亲,你母亲也按照约定帮我把我父母的坟墓迁去了一个我小叔找不到的地方,减少了一个很大的威胁。”
“嗯,然后呢?”顾青衣极力克制,可是话一说出口,就止不住哽咽。
简予繁低头吻去了顾青衣眼角的泪,“后来啊,我成年后从少、管、所转去了监、狱,过了几年简繁那家伙总算摆平了简家,我也沉冤昭雪被放了出来。”
“其实我有钻约定的空子,拜托简繁去找你,我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但是简繁没有找到我对吗?”顾青衣睁开眼睛,眼泪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那时候我在医院接受封闭治疗,我…对不起……”顾青衣说不下去了,在简予繁身陷囹圄的时候,她不但不知道简予繁的痛苦,反而在一遍遍诅咒命运为什么要让她遇到简予繁。
在简予繁找她的时候,她却拼了命想要忘记简予繁。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线收束,这样当年的事情大家可能会看的更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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