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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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夕还来不及反应，墨阑珊一指就点在了她肩膀上，她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再也动不了了。

墨阑珊站在她面前，然后她手中的飞灰一点一点，回溯成了原来的模样。

她眼睁睁地看着墨阑珊从她手中抽出那张纸，一点一点地展开，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墨阑珊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长久的静默之后，司徒文翰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宫主，这？”

墨阑珊瞥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这是我遗尘宫的事。”

司徒文翰当时就被遗尘宫的无情震撼到了，但他还只能带着人退出去，一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

墨阑珊绕到了她的身后。她听到了椅子被挪动的声音。

在漫长的等待里面，她仿佛堕入了一片深渊，利刃就在她头上，悬而未决，她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直到她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她能动了。

墨夕转过身，正巧看到墨阑珊认真凝视着她，她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墨……阑珊？”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三个字的，但她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而墨阑珊只是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你在害怕什么？”

“我……”墨夕脑中有一万字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比如我在害怕你突然把我杀了，又或者你不想让我死的这么轻松，所以要把你身上的魔气引渡到我体内让我也来承受这份痛苦，虽然你变成这样全部都怪我，但是你能不能别杀了我，我还有别的用处……救命！！！

“不逗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墨夕刚想开口回答，但是在她名字快要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强行顿住了。

墨阑珊不认识她？

她看了墨阑珊好久，确认了墨阑珊的眼中只有陌生，她真的不认识她了。

墨夕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有一层特殊的质感，她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四个字：修罗覆面。

而发完任务就消失了的系统适时的出来做出了解释：“为了确保宿主生命安全，修罗覆面是本系统赠送的成长礼包效果，其特性可以让宿主拥有另外一张脸，其余效果需宿主解锁新剧情获得。”

“我……我叫夕年。”墨夕毫无心理压力地用了假名，甚至还有点愉快。

墨阑珊微微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过转瞬就恢复了波澜不惊。

她指尖轻点在玄羽城的简笔画上，几乎立刻就抓住了墨夕想要表达的重点：“玄羽圣子？”

她反问墨夕：“我记得再过半月就是玄羽圣子即位大典，他有什么问题。”

墨夕把这两天听到的两个说辞告诉她。

墨阑珊被墨夕的莽震撼到了：“所以你就直接去问了城主？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你怎么办？”

墨夕不自觉地摩擦手指，有点像等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我……他可能会觉得我头脑比较简单吧。”

“这倒是，确实挺简单的。”墨阑珊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墨夕：“……”

“毕竟你背后靠着遗尘宫，他玄羽城一日处在遗尘宫庇护之下，就不敢撕破脸，但是你以后，不要这么……直白了。”

墨阑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稍微好点的形容词。

墨夕乖乖点头。

——下次还敢。

“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墨夕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几步走到墨阑珊身边，指向玄羽城，两根手指贴在一起，墨阑珊收回指尖，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

墨夕收到暗示，自觉后退一步，继续接着刚才的话：“我发现整个玄羽城对这个圣子的态度有神一样的崇拜，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

墨阑珊回她：“这是玄羽城的事，我们来这里只是观礼，其余的事与我们无关。”

“但是我答应了那个女人，要把丫丫带出去，所以我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墨阑珊静静地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视。

墨阑珊最终败下阵来：“那你去吧，有我在，他们关注不到你，不过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与遗尘宫无关。”

墨夕：“好。”

——我先跑路了，有缘再见！

她匆匆把白纸带走，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墨阑珊的声音：“还有，遇到危险就来找我。”

“好的好的！”

——才不会呢！

“晚上记得回来。”

“哦。”

墨阑珊看着墨夕突然失去了梦想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角，眼中满满都是怀念：夕姐姐，她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小朋友吗？和你真的好像啊。

墨夕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想毁掉证据，但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墨夕两个字，还方方正正的写在上面。

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她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想要剁掉自己手的冲动，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什么事都喜欢写在纸上的习惯呢！

墨夕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初见墨阑珊的时候，城主对她一脸警惕，这说明了城主已经从墨阑珊口中确认了，这次遗尘宫只来了墨阑珊一个人，所以她是假冒的。

但是墨阑珊看到纸上的内容，又转口说她确实是遗尘宫的人，而且刚才的谈话中，话里话外都没有把她当做外人。

墨阑珊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宠溺且纵容。

墨夕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曾对墨阑珊做过什么事，它沉重到墨夕不敢去面对，哪怕是想起来，都觉得喘不过气。

她宁愿墨阑珊恨她。

墨夕想，至少墨阑珊有一点没有说错，自从她来了，她在城主府的地位就直线下降，虽然城主府众人对她还是恭敬有加，但是那种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的感觉不见了。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真实吧……

墨夕最后还是去了城门口，那边有一间茶铺，她坐茶铺里面点了杯茶，向店小二打听：“小哥，你们这圣子即位的排场一天天的这么大，怎么我到玄羽城好几天了，从没见过你们圣子啊。”

“圣子不会出现在市井里面，这么肮脏的地方怎么能让圣子踏足。”

小二一脸的理所当然。

墨夕一噎：“肮……脏？”

她看了看手中喝了半杯的茶。

小二十分警惕地看着她，一脸拒绝碰瓷的表情：“我家的茶可没有任何问题，客官您放心喝，只不过是腌臜的尘世配不上圣子罢了！”

墨夕不可置信：“就配得上我了？”

小二理所当然：“对啊。”

墨夕问他：“你知道我师承何处吗？我师承遗尘宫，也比不上你们圣子？”

“遗尘宫是什么，不再过怎么样，也是比不上的，我们圣子可是天上的神仙。”

小二的神色不似作假，他似乎的确没听过遗尘宫。

“那你可以告诉我，圣子平日都在什么地方吗。”

小二神秘地指了指城主府的位置：“听说就在后面的山上。”

“多谢了。”

墨夕放下茶杯就想走，但是被小二拉住了：“哎哎，客官，没付账呢，两文钱。”

墨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哦豁，没钱。

“小哥我们商量一下，你看到那边的城主府了吗？我是城主府的客人，你去城主府要钱好不好？”

小二一脸的耿直：“想赖账，绝不可能！”

墨夕：“我没有！”

不少人驻足在此看这场闹剧，墨夕还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哎哟，这姑娘看着这么标志，竟然是那种茶钱都付不起的人嘞。”

墨夕：“小哥，天都快黑了，不就两文钱吗，我们一起去城主府，我让我同行的好友付钱可以吗。”

小二纠结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最后她还是被墨阑珊赎回去的。

墨阑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什么都没查到？”

墨夕一脸颓丧：“是啊。”

墨阑珊淡淡道：“那就不查了吧，我说过，这是玄羽城的事，与我们无关。”

墨夕突然想起来：“也不是，我查到了圣子住在那边的山上。”

“这不重要。”

墨夕反问她：“你知道最讽刺的地方是什么吗？遗尘宫护佑之下的玄羽城平民竟不知道遗尘宫的存在，这也不重要？”

墨阑珊没有回答。

墨夕：“你……算了。”

半晌，才传来墨阑珊淡淡的声音。

“遗尘宫封山百年，凡人寿命也不过百年，不知道遗尘宫很正常。”

入夜。

两道身影从城主府悄悄潜出，两人绕城主府走了一圈，最后墨阑珊在一面峭壁之前停了下来，入夜之后的城主府一点光亮都没有，白天看到的灯笼在晚上也不点亮。

“你在做什么？”

墨夕走出好远才注意到墨阑珊没跟上来，她倒回去看到墨阑珊在这块峭壁上摸索，不解地问道。

“这个地方，有点问题，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墨阑珊突然把手覆在一处凸起上，把灵力缓缓输送了进去。

墨夕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