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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的出现算是宁长生回京路途中所遇到的一个较为意外的惊喜,但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随着距离楚京越来越近,他们所遭遇到的阻碍也就越来越小了。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宁长生再一次看到了这座宏伟的皇城..就在好几个月之前她还想方设法从这座天然的牢笼中出去,而如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这里。城门口进出的百姓,黑甲士兵坚毅而又挺拔的身影,她跟着大部队一起缓缓入城,因为某些缘故而免了入城的检查。
宁长生在思考着,她该要以怎样的态度回家去见自己那个脾气不太好的老爹。
如果对方又跟她动手的话,她有几成把握能够打得过对方。
会不会又被打断腿??
这些都是目前需要考虑到的问题,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进过城门之后宁长生就脱离队伍和骁乐等人分手了,她牵着自己的马匹慢悠悠地朝着宁府的方向走去,不急不缓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离家几个月的人,没有流露出任何一点思家的情绪。楚京的街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如今这个点日头正盛是早市交易的高峰期,街上的小贩摊子也都早已经摆了出来,大家互相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着,还原着这座皇城乃至整个国家中最底层老百姓真实的生活。
坐在街角吃了一碗米线,直到时间缓缓接近正午时分宁长生才又不太情愿的起身,朝着那个属于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天生就目力过人,所以隔得老远她就看到府门前立着一个挺拔俊朗的身影——不是她那个暴躁老爹还能是谁?
想也知道对方这是特意站在门口等自己的,只是自己磨磨蹭蹭这么久也不知道对方在门口站了多久..心疼吗??心疼是不可能心疼的。
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皮裘——嗯,暖和。
父女两个仿佛是前世的仇敌一般,宁长生走到阶梯下方就不再动作了,她就这样半仰着头看着阶梯最顶层站着的那男人,两个人就这样遥遥对视着。不会像平常人家的父女那样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寒暄和心里话,这些在宁谢身上都是不可能出现的,说是攒了很多顿毒打的话宁长生倒还信。
宁长生还很紧张地仔细观察了一下宁谢的双手——看看对方有没有带家伙出来。
不然待会打起来就很吃亏!
这样想着,台阶上的男人忽然动了动,朝着台阶下方的宁长生走了过来。搞不懂对方想要做什么的宁长生条件反射就立刻做出了一幅防御备战的姿势:“你别过来,我现在可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的了。”
隐隐还泛着少女气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然后又汇集到一起,传到了宁谢的耳朵里。
如果是苏越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惊讶无比,平时看起来沉着冷静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宁长生竟然也会露出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宁长生自己其实也不明白,或许怕爹这种情绪就是天生的吧。
要改过来的话,还挺难的。
听到的女儿的话宁谢愣了愣,随后加快了走下阶梯的步伐..最后直接越过了女儿的身边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先不回家,随我进宫面圣。”
实际上关于自己是怎样从天牢之中顺利出来的这件事,宁谢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仅有数,楚皇甚至还特意将宁长生写回来的信拿给宁谢看了一遍,这如何能让宁谢不震惊?
自己以为尚不成气候还是顽劣孩童的女儿,如今竟然已经拥有了和楚皇谈条件的魄力,而且信中十拿九稳的语气竟还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宁谢有些看不懂宁长生,也有些怀疑自己了...明明是一个第一次下墓就被吓到要卧病在床半个月的人,怎么忽然一下能够转变这么多。
这其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可惜人不在身边纵使是怀疑也没有什么用。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或许自己该要做的只是表达欣慰的情绪而已?
宁谢也不知道,他复杂极了。
父女两一前一后一路通过主街行至皇城门口,最后抵达最终的目的地,他们要面见的那一位至高无上,就在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出来的还是李德全这个太监大总管。
两个人被双双迎了进去,楚皇坐在最上头的那把金灿灿的座位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等到宁长生他们进来的时候脸上就是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他的桌案上放置着一张古老的羊皮卷,宁长生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林少安身上带出来的那一张假的地图。
可见在召见他们父女之前,林少安和骁乐等人已经来过一趟了。
二人行礼叩拜,全了最基本的君臣之礼。
整个宫殿内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炭火味,虽然暖和但是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宁长生用自己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桌案后边黄袍加身的人——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楚皇。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皇帝看起来比前世的时候要苍老许多。
可是即使看起来苍老不少,身上的那一股锐利之前还是不减半分。等到二人行礼完毕之后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那一份羊皮卷望向宁长生:“你说这一份是假的?”
“那真的那一份,你拿到了吗?”言语之中的急切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即使宁长生当初已然在书信中承诺过,但是承诺和真的做到又不太一样,总要实打实的见到结果才能真的放心。
宁长生就这样半着头看着这位至高无上主宰着生杀大权的皇帝,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给出否定的答案那么下一秒就会被殿外的禁卫军拖下去打入天牢。
殿内的两个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尤其是宁谢,他比其他任何人都知道楚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上次已经进过一次天牢的经历来看,坐牢的滋味可并不好受——更何况没有帝王想要尝试被欺骗的感觉,这无异于是在挑衅他们的天威。
宁长生很自然的就从自己的衣襟下方拿出了一份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地图——
“请陛下过目。”
纸张被呈上,但是白纸的材料比起桌上古老的羊皮卷来说又显得非常的没有说服力了。
楚皇将两张地图放到一起稍稍对比了一下,随后一双浓眉便拧了起来:“是拓印的?”
言语之中似乎已经露出了些许不悦之意,显然对于宁长生口中所谓的‘真地图’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然而对此宁长生却一点也不害怕,她双手作揖,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真图藏于棺椁板盖的下方,只能用纸张拓印无法运出,但是确实是真图无疑。”
“你说是真的便是真的,陛下又如何分辨得出真假。”一直侯立在一旁观察着楚皇的李德全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有些话皇帝不说他们这种做奴才的就要帮着说出来,做奴才也得要会揣摩圣意才行。就比如此时此刻,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楚皇想要对宁长生表达的东西。
宁谢终于感觉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虽然他也不太相信宁长生能够顺利拿回地图,但是这时候也还不得不帮着女儿说话。
“...陛下,我...”
“我没有和你说话。”宁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无情地打断了。
楚皇一双阴鸷地眸子继续盯着宁长生这个小姑娘,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双鬼眼,他想他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如何才能证明这张地图是真的而不是随便拿来忽悠他的。
他虽然很想得到地图,但是也没有傻到别人说什么都相信的地步。
“真假与否,陛下派人一探便知,我又岂敢以假乱真?”
“若是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出两批人马分别探查,我楚国人才济济,想必这对陛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一番话仔细思量下来,宁长生忽然之间觉得苏越太难了。
想想她都这么难,更何况处境比她更不好的苏越呢?也不知道对方在大夏宫廷之中每天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一句话又要伏小做低又要拍马屁,还要提供出解决的方案。
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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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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