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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莹登时火冒三丈,楚天男是她的逆鳞,任何胆敢伤害楚天男的人,楚天莹都会让他们付出此生难忘的代价。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楚天莹再次问道:“你确定要带这个小女孩走?”她的声音里已有冰霜一般的温度。
白面儒士似乎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不善之意,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是的……“
楚天莹高声道:“阁下可知她是我的亲妹妹?”
楚天莹故意提高音量,一来是为发泄自己的愤怒,二来也是为警告威胁对方。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楚门主不要为难……”白面儒士不卑不亢地回答。
楚天莹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是奉何人的命令?这与直接到我楚门抢人何异?”
白面儒士笑道:“还望楚门主莫要动气,只是这乃是多年前贵派与我派的约定,今日,约定日到,我们自来领人,还望楚门主行个方便,莫要阻拦……”
楚天莹闻言一脸疑惑,道:“约定?什么约定?”
白面儒士微微有些惊讶,笑道:“看来楚门主刚刚继位,对于楚门过往发生的事情尚有不知,既如此,楚门主也不必多问,只需履行承诺即可……”
楚天莹道:“你今日前来,没有任何凭证,单凭一句话,就让我楚门交人,未免有些太过狂妄了!”
白面儒士浅笑一下,轻声道:“狂妄倒是谈不上,只是我北疆避水门行事一向如此,我们能够亲自前来,这便是最好的凭证,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楚天莹心头一惊,又是北疆避水门,对于这个武林中霸主一般的存在,她的确心存忌惮,不光是她,便是这武林中的任何一个门派,对待这个神秘莫测的门派,都会投鼠忌器,平日里自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唯恐惹祸上身,到时避之不及,受到连累,轻则人死家亡,重则门派倾覆,牵连一众无辜之人……
更何况,就在不远处,还躺着两具避水门人的尸体,对于现在的避水门,楚门自是不敢轻易招惹,楚天莹本打算事后便将那两具避水门人尸体找地掩埋,然后责令楚门子弟缄默其口,绝对不能走漏消息,教避水门知晓此事,若是教避水门知道楚门杀了避水门人,以避水门睚眦必报的个性,定会对楚门疯狂报复,到时,楚门又会陷入一场恶战,楚门刚刚经此一役,本就元气大伤,若是再与避水门这个强敌对上,恐怕到时会面临灭门的风险,楚门赌不起,楚天莹更赌不起,她也不敢赌,毕竟,她经历千难万险,才刚刚继任楚门门主之位,一切的宏伟抱负,才刚刚拉开序幕,若是现在战败,一切梦想,皆成梦幻泡影,她一切的理想,都只能化成漫天云烟,随清风散去……
“若是再给我十年……”楚天莹在心中暗暗想道。
可是时间似乎总是很吝啬,似乎并不想给她这么久的机会,她也觉得,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刚刚让她看到希望,此刻,又立刻赐予她绝望。
白面儒士看到楚天莹愣了片刻,心中认为楚天莹定是被北疆避水门的名号吓住了,他虽不常行走于江湖之中,可仅有的几次出游,便已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相较之下,楚天莹的反应还算是得体的,毕竟,若是换做其他人,单单是听到北疆避水门这五个字,便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有甚者,被吓得当场失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白面儒士感觉到一阵轻松,看来这次的任务又将会以轻松的形式完成,他甚至有些埋怨父亲,总是派给他如此轻松的任务,不像大哥,要么是带领门人去灭门灭派,要么就是去与一些势力强横的门派谈判,商议结盟之事。
“唉,说到底,父亲还是偏心大哥呀……”白面儒士不禁在心中这般想道。
可他随即便想道:“不过这也怨不得父亲,大哥的确是避水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不论是武功,还是经纬韬略,在同龄人中,都是难觅对手,除了楚门的那个‘疯子’……”
提到那个人,白面儒士便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有那么高的天赋,却偏偏要忤逆父亲,做出离派出走的举动,害得父亲震怒,倒是狠狠地将他们兄弟几人责罚了一顿,借此告诫他们兄弟几人,若是胆敢学老三,便是这个下场。
现在只要一想到冰牢的滋味,白面儒士浑身便不自觉地战栗,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不想再见到冰牢里的冰蟾蜍。
若是被冰蟾蜍咬上一口,初时无感觉,只觉伤口麻木,散发出阵阵寒气,可一旦过了一个时辰,伤口一会儿火辣辣地疼,一会儿全身又如坠冰窖中,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那种滋味,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次,哪怕是死,都不要再尝试。
幸好,听说那人已经被父亲募来的死士围攻至死,不过当其中一个死士拎着老三的人头扔到他们面前时,白面儒士还是被吓了一跳,避水门所有人都惊讶沉默了,见到老三的人头,父亲更是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大喊大叫,暴跳如雷,一掌便将那个死士劈成两半,之后更是亲自将与那名死士有关系的所有人屠了个干净。
那段时间,父亲情绪极为不稳,动不动便杀人,避水门所有人每日都活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一件事,惹得门主不高兴,被株连九族。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年的中秋,那一年,门中来了一个老者,老者名叫霓欢,他与父亲说了一席话,具体说了什么,只有父亲与霓欢两人知道。
白面儒士只知道,霓欢与父亲谈过话后,父亲便再也不发疯,恢复正常了。
近段时间,父亲身体每况愈下,恐是时日无多,可父亲却将大哥派到东方,而且据说父亲现在整日嘴里念叨着老三的名字,不知何意。
这一次父亲将他派出来,他也正好趁此机会,打听一下老三的下落,说不定老三并没有死。
父亲病死是迟早的事,一旦莫一天父亲驾鹤归西,避水门门主的传承将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到时定会在避水门内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现在父亲吗,每天对老三念念不忘,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利害关系,说不定父亲将大哥派到东方,便是为了老三顺利继位排除阻碍。
可惜父亲千算万算,终究是漏算了一招,现在大哥远在东方,老三下落不明,父亲他日身死,自己便成了最大的受益人,自己这些年在避水门隐忍不发,处处忍让,处处不争,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是最没有威胁的,自己骗过了所有人,可男人又岂有不对权力动心的?自己的不争实则就是最大的争。
白面儒士深知,自己虽没有老大的威望,也没有老三的天赋,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自己这方,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自然没有理由不争!
这些天,白面儒士暗中联络了许多避水门中的元老,自己许他们金银珠宝,美女香庐,再许给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地位,没有几人可以不动心,到时,只待父亲一死,自己振臂高呼,加之门中长老支持,事立功成不在话下。
可那日霓欢老人与父亲在密室中的谈话,始终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老三若是未死,终究是一个隐患,也是一个最大的变数,毕竟,避水门独有的神功“避水鳌经”,以老三的天赋,保不齐他已经修成,死后夺舍一人,再获新生,也不是全无可能,若是老三赶在父亲死之前回到避水门,以父亲的脾气和爱惜老三的心,避水门门主之位十有**就会由老三继承,到时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一切谋划付之东流,功败垂成,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一定要赶在老三回避水门之前,将他截杀,将那份变数彻底扼杀于萌芽之中。
白面儒士很有信心,因为这次他出避水门,并不是自己一人,他将避水门中的“杀心嫦娥”和绿衫老人也带来了,“杀心嫦娥”的战力,在避水门中能排进前三,在当今的武林中更是难觅敌手,再加上有绿衫老人,绿衫老人的战力虽远不及“杀心嫦娥”,可计谋无双,而且为人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对付他,只需许以钱财美女,便可将其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此事定成。
白面儒士想到此处,不免得意起来,他虽不知父亲为何要他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带回避水门,可那并无关系,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父亲也不可能将避水门门主之位传给这个小丫头,也许老头子是想在临死之前,再次体验一下天伦之乐,满足一下自己的某种怪癖,这并不在白面儒士的考虑之列,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将小丫头带走,顺便打探一下老三的消息,然后尽快赶回避水门,等着老头子死,自己好顺势继承避水门门主之位。
想到这里,白面儒士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竟还有些兴奋之感,等待最是煎熬,尤其是看到希望就在自己眼前,只需再努力一下,再踮踮脚,伸伸手,便能拿到了。
于是,他便再次为楚天莹方才的愣神开心了,接下来,也许便是客客气气地将那个小丫头拱手送上了。
白面儒士嘴角不觉勾起一缕微笑,那双颇为好看的桃花眸子也弯得更像一个月牙儿了,好像是月牙上绽开了一朵桃花,里面甚至已经开始闪烁桃花样的粉红色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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