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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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萧婷是怎么被挟持的,包括她被挟持前后的事，萧严一概不知。

是以，他只跟顾念讲了他知道的事。

从他违背萧政廉的意愿独自带着萧婷出去玩开始讲起，到听到沈恩回的哭喊声,错把她当成萧婷,再到萧婷为了救他挨了中年男子两枪,最终死在了去往医院的路上。

但凡他知道的，事无巨细，他全都讲给顾念听。

这段回忆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在讲给顾念听的过程中,他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念听完后,心里多少也有点动容。

“你有没有想过，在那扇门的背后,等待你的也是一把枪。”他是沿路喊着萧婷的名字找过去的，屋里的人没道理不知道他的到来。

既然知道,那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她想，这应该就是萧婷为什么不喊他进屋救她的原因。

亦如萧婷自己所说的。

她要保护萧严。

顾念能想到的，萧严也能想到。

但，想到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打开那道门。

“我宁愿死在那把枪下。”他宁愿在救萧婷的过程中身亡,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萧婷为了救他死在中年男子的枪下。

那两枪打在萧婷身上，比打他身上痛千百倍。

“你没得选择。”因为这是小说,萧婷的死是注定的。

除非有人像她一样穿书于萧婷去世之前,亦或者像陆长青一样重生于萧婷去世之前,否则谁也改变不了萧婷的命运。

萧严确实没得选择，因为选择权在萧婷手上。

当然，如果他没把沈恩回错认成萧婷，推开那扇门,或许他们三个人的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惜没有如果，因为这是小说。

在顾念穿书之前，他所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来自于小说的作者。

他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更别说是颠覆小说的内容去改变萧婷的命运。

“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她为了救你而死。”顾念纠正道。

“都一样。”她的纠正，在萧严听来，只是说法不同，结果都一样。

萧婷是因他而死。

顾念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起争论，冷不防转移话题道：“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那就不说。”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顾念：“……”

剧本不该是这么写的。

难道是她的表达方式错了？

“哥，我有事件想说给你听。”

“你说，我听。”

这样才对嘛！

“我知道当年你被你错认成婷婷的那个女孩是谁。”

“你又知道。”如果不是顾念的年龄和萧婷去世的时间对不上，他真怀疑她就是萧婷转世，莫名知道萧婷那么多事也就算了，连他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他的“又”字，成功让顾念失声片刻。

片刻后，她才强行解释道：“这次不是蒙的，也不是猜的，是……”

不等她强行解释完，萧严就开口打断了她。

“是编的？”

“也不是编的，是爷爷告诉我的。你别打断我，听我继续说。不然，我生气了。”

她这话一出，萧严微微张开的口分分钟乖乖的闭上。

见他把嘴闭上，顾念这才又道：“爷爷说的不多，有些是我自己……”蒙的？猜的？编的？这些都不能用，那就揣摩好了。

“是我自己揣摩出来的。爷爷说，七年前的七月初七，你救了沈恩回一命，代价是婷婷的命。也就是说，七年前的七月初七，被你错认成婷婷的人就是沈恩回。”

“沈恩回的原名叫沈志婷，七年前的七月初七，她和她的两个哥哥出去玩，途中和两个哥哥走散，遇到和你们遇到的同一场枪战，过程中险些丧命，幸得你所救。”

“她的父亲沈昊，在得知婷婷的死和她有关系，以及萧伯父因为婷婷的死，险些打死你之后，怕沈家受到殃及，就瞒下你救她一命的事，并为她改名为沈恩回。”

这是她结合小说的内容和萧老爷子告知的事拼凑出来的故事，不一定准确，但大部分应该没错。

萧严听完她拼凑出来的故事，内心其实没多大的波动，大概是因为沈恩回给他的印象本就是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人，知道她就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他也不觉得奇怪。

至于萧婷的死……

严格上来说，错并不在沈恩回。

她只是在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时呼救，是他自己情急之下错把她当成萧婷，他能怪她影响他的判断，但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在她身上。

“爷爷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这些，萧老爷子连他都没提过，没道理无缘无故告诉顾念。

“为了让我彻底摆脱沈家的人。你知道的，我很烦沈家的人，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我前脚刚到你家，他们就找上门来。”

“爷爷为了让我彻底摆脱他们，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和他们，以此做威胁，说如果他们再缠着我，就让我把这件事告诉萧伯父，萧伯父要是知道沈恩回跟婷婷的死有关，肯定会迁怒于沈家。”

“沈家的人惧怕萧伯父的迁怒，就答应爷爷，说以后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顾念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始末跟他简单复述一遍。

萧严听完，没有就此发表言论，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了防止你看上沈恩回。她记得当年你救她的事，对你挺有好感的，我怕你经不住诱惑和她在一起，就利用七年前的事，抹黑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她果然是个诚实的孩子。

萧严也觉得她是个诚实的孩子。

不过……

“她不在。”

“什么？”顾念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面上的神情有点怔。

“她不在我心目中。”萧严解释道。

这个回答，顾念给满分。

她觉得萧严和沈恩回之间基本不可能有奸情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爱上沈恩回，并且和她在一起，之后你才得知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你错认成婷婷的小女孩，你会不会继续和她在一起？”

“没有这种如果。”就算没有七年前的事，他也不会爱上沈恩回这种性格的女同志。

顾念：“……”

拜她所赐，萧严对沈恩回的偏见不是一般的大。

她想知道小说的结局，只能把沈恩回替换掉。

“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我长青哥，你爱上我，并且和我在一起，之后你才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错认成婷婷的小女孩，你会不会继续和我在一起？”对她，萧严应该偏见吧！

萧严对她是没有偏见，但也没有男女之情，他自始至终都把她当成妹妹。

为了回答她的问题，他试着把一个不存在的人代入她的角色，得出来的答案是……

“不会。”

哪怕萧婷的死错并不在那个小女孩，他还是会把她归在帮凶的位置上，包括他自己也是，他间接害萧婷死于非命已经够对不起她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和另外一个间接害死她的人在一起。

顾念听了他的答案，莫名有点怀疑小说的结尾男女主是以悲剧收场。

突然好后悔没有把小说看完。

“有你这个答案我就放心了。”

萧严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是什么让你有我会看上沈恩回的错觉的？”他看起来像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同志的人吗？

顾念总不能告诉他是小说的内容吧！

“是她看你的眼神。”嗯，纯属瞎掰的。

萧严回忆一下他和沈恩回接触的过程，完全没有关于沈恩回看他的眼神的记忆。

“我们之间最多是同志关系，你别乱想。”

顾念无法直视“同志”两个字。

“好的。”

得了她的答复，萧严就无语了。

看顾念也没再说话，他便礼貌性的问道：“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的话，他要继续看书了。

顾念本来没有话要说，听他这话，就没话找话的说了句：“我和沈恩回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萧严：“……”

这是什么鬼问题？

“先救你。”

顾念对他的答案很满意，玩性大起，又问道：“那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还是先救你。”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先救他妈，他妈的水性比他还好，根本不需要他救。

顾念不知道宋锦绣的水性如何，只知道她似乎生了个有了妹妹忘了妈的不孝子。

“那我和……”

她的问题还没问完，萧严就给出了答案。

“你跟谁同时掉进水里，我都会先救你。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让陆长青教你游泳，他水性比我好。如果他醒不来，我也可以教你。”

在他的心里，和顾念一样的重要的人，全都会游泳。

所以，无论顾念跟谁同时掉进水里，他都会先救她。

至于教她游泳的事……

他也是认真的。

虽然他不知道顾念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别人一起掉进水里，但教她游泳，防患于未然，总归不会有错。

顾念……会游泳，不需要人教。

她就是肚子有点胀。

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见萧严这般认真，她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就是打个比方，没有真的要跟别人一起掉进水里的意思，不需要你教我游泳，我自己会游泳。”

萧严听了她的解释，忽然不想跟她说话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单手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顾念见此，非常识趣的拿起她织到一半的毛衣，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就这样，两人恢复了相对无言的相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