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摘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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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

西门吹雪要往西回万梅山庄，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没有太多事做，于是几人仍然跟着玉衡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进了开封府。

正是上元夜。

命运总会设计很多巧合。

除夕夜时，玉衡刚好到开封，而今上元节，他又回到了这里。

开封府中正热闹得不行。哪怕灯已经上了七日，人们也丝毫不知疲倦似的，呼朋引伴地进行着这一年一度的盛大狂欢。

花满楼第一次看灯。

或者说第一次看见灯。

他很快乐。

于是玉衡也很快乐。

陆小凤在一旁给花满楼讲着灯里的花样，刚才还在这里的司空摘星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大家也懒得管他。

没法管。

偷王之王的脾性，所有人都清楚的，能一路同行这么多天，已经是奇迹

连玉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面子。

然后他听见旁边玉罗刹笑了一声。

玉罗刹道：“这个猴儿，把罗刹牌给我顺走了。”

玉衡也笑。

……行吧。原来是罗刹牌的面子比较大。

然后他又听见玉罗刹道：“不过他不知道，那块罗刹牌已经是假的了。”

“假的？”所有人一起问道。

玉罗刹悠悠然道：“一会儿我就传讯下去，告诉他们，不能被损坏的罗刹牌才是真的，一碰就碎的东西不配做我罗刹教镇教之宝。”

玉衡笑道：“一旦我走之后那东西也消失了怎么办？”

玉罗刹伸手掏出了倾国倾城系统，道：“那我就从这镯子里再抠出一个。”

众皆大笑。

玉罗刹突然道：“出了开封城，我就要往西去了。”

玉衡愕然道：“不跟我去京城看一看？”

玉罗刹道：“去京城干什么？你的摘星楼我也看过了，好酒好菜我也尝过了。”

玉衡无言以对，讷讷道：“可是……可是我还没给您赔礼道歉。”

玉罗刹大笑道：“何必给我道歉？本来就是陪你玩玩，如今赚了不少乐子我已经满意，还顺来个镇教之宝和好玩儿的镯子算是意外之喜，这一路我已经收获颇丰。”

玉衡陪笑。

宫九不敢说那镯子原本是他的。

倒是玉罗刹转头看向宫九道：“你以后闲了，可以来魔教，我给你特训，包你满意。”

宫九的眼睛微微发亮。

玉衡笑道：“他恐怕没时间去魔教啦，我正准备给他找件大事做做，省得他无聊。”

宫九问道：“什么事？”

玉衡笑：“到时候再告诉你。”

·

京城外，摘星楼。

此时玉衡身边只剩下了宫九、皇帝和叶孤城。

出了开封之后，西门吹雪便跟着玉罗刹一道往西去了。

临走时并没跟玉衡说什么，倒是看着叶孤城撂下了狠话：“下次再见，我与你比剑。”

叶孤城说好，西门吹雪就很满意地离开了。

其实玉衡觉得叶孤城很奇怪。

哪怕一路同行，他也没说过几句话，从头到尾冷着张脸站在一边，连他们聊天都不自在了许多。

不过这倒也正合他意。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叶孤城、宫九聊一聊造反的问题，苦于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在摘星楼说最合适。

摘星楼正张灯结彩。

原因是他们与青衣楼的一战大获全胜，整个金鹏王朝计划圆满完成。且这一战中，虽然有人重伤，死者却是一个都没有，不得不叫人庆幸。

玉衡都快忘了自己还安排他们做这件事。好在他们完成得很好，若是真的有很多人在这场行动中死掉，玉衡恐怕要自责了。

打发走了属下，玉衡笑着拉了皇帝往里走。一边说道：“皇兄好好看看，这楼到时候可是要送给你的。”

皇帝讶然道：“送给朕？”

玉衡道：“别人我可不敢送。”

宫九道：“比如我。”

玉衡笑道：“你呀，我确实不敢送，若送了你，天知道你能搞出多少事来！”

宫九哼了一声道：“不会比你搞出的事多。”

玉衡继续笑。

宫九白他一眼。

他已经发现玉衡实在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且笑起来又甜又软叫人不忍心苛责。尤其是在放松下来之后——之前被追杀的时候他表现得还很正常，即使笑，也都带了其他意思。

其实玉衡自己也注意到了。

但是他也不想再在这些人面前装逼。

他都快死了，暴露一下本性还不行嘛？

绕着摘星楼逛了一圈，玉衡问皇帝道：“皇兄可有发现我这摘星楼中与外界不同之处？”

皇帝指指窗户：“玻璃。”

又指指头顶：“灯。”

玉衡拍手夸他，道：“皇兄果然出手不凡！一下子就发现了我楼中最重大的秘密！”

皇帝敲他脑瓜顶，“给朕说正事！”

玉衡挤挤眼。

想了想，玉衡道：“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皇帝道：“想从哪说从哪说。”

玉衡又犹豫了一下，才道：“这系统并非全无好处，或者说好处不止你们看到的那些。它还让我有机会知道了很多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才会出现的东西。”

“比如玻璃。在很久以后，它会成为很便宜、很常用的东西，平民百姓也可以用得起。”

“又比如这种灯。它不需要灯油，也不需要点火，只要通‘电’，就会亮起来。”

皇帝问道：“电？”

玉衡点点头道：“电。一种能让灯亮起来，能让车动起来，能让各种各样的机械运作起来的东西。”

“这其实才是我要送给你的最大的礼物。”

他引着皇帝走向书房，从书架上拿出厚厚的一沓纸。

“有些东西，道理很难解释清楚，但想要使用却不是不可能。这些图是我画的，有发电的东西，也有要用电催动来工作的东西，上面标注的也很清楚，皇兄可以找能工巧匠来看。”

“实在有不明的地方，还可以来这楼里……拆点东西下来研究。我这楼里很多东西都是用电的。”

他看着皇帝，想了想，还是笑了，道：“其实我也没底。毕竟按照系统的说法，人们真正研究出这些东西，是二三百年后的事情了。真正投入使用，则更晚。所以这些东西，或许只能在我这楼里用。”

皇帝不知道自己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皇帝也有自己的考量。

天行有常。

这一栋楼的出现已经逆天，上天真的能允许更多的类似事物提前几百年出现么？

不过，无论如何，试一试总是好的。

皇帝点头道：“你放心，朕心里有数。”

玉衡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

毕竟这是个武侠世界，能不能走武侠路线还两说。

不对！

玉衡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问道：“皇兄，你知道朱停嘛？”

——这个世界也是有走理工路线的高智商大佬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