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李谟的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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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绾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欢愉的弧度。她发现自从打破心里的壁障接受他以后,他每天突然而来地直白想念会让她心跳加速,她慢慢品尝出了被一个男人这样想着宠着的味道,像是她以前吃过的奶油面包,软软的,甜甜的,吃起来让人心情特别好。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抱紧了他劲瘦的腰,下意识地就放软了音调撒娇：“阿谟，今日谢谢你。”李谟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眼里的柔情似要溢出来般,柔声道：“姐姐做什么和我这样客气,我说过，姐姐想做什么就去做，其他的交给我就可。”

赵绾绾又抱紧了他些，这时丝毫不觉得他比自己小，她觉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座稳稳地高山,一直在那里,她累了倦了都可以靠在上面休息。她好喜欢好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这座山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也或许这山只能依靠一时。但如今赵绾绾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钻牛角尖,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已经发生的事改变不了，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还不如活在当下,享受眼前的每时每刻。即使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后悔曾经敷衍这段人生。

而且，阿谟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这样决绝干脆，爱人的时候仿佛拼尽了全力，那即使哪天不爱她了，她想他也会尊重她。

对，没错，‘尊重’二字。因为她不仅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姐姐。他们之间，除了情爱，还有更深的牵绊。这层牵绊以前是她的顾虑和隔膜，如今却是她能放开自己的原因之一。

毕竟，这时间，男女夫妻之间，并不是除了情爱之外，就没有其他关系了。往后，不管是夫妻间的情爱，还是亲人间的亲情，赵绾绾想，她都能从容面对了。

想到这里，她昂头咬了他的下巴一口，“对了，今日宫里赐了腊八粥，让厨房给你热了端上来吧。你可用了晚膳了？”

“没呢，差事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这会儿正好有些饿。”赵绾绾闻言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怎么不早说，先去用膳。”李谟一把拉回她，又将她抱进自己怀里系紧了衣带，这才拥着她往外走。

赵绾绾好笑：“屋里热着呢，哪里需要这样，还不好走路。”她比他矮近一个头，在他的鹤氅里只能露出半个脑袋，鹤氅边缘的毛毛时不时就被她吃到嘴巴里去了。

李谟一手压下鹤氅的边，一手更搂紧了她，顺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说道：“就要这样，一刻也不要离开姐姐。”语气执拗，隐隐有撒娇的味道。也只有这时候，赵绾绾才有了他比自己小三四岁的认知。

两人就这样纠纠缠缠玩闹着进了内室，赵绾绾忙让如画吩咐厨房送些腊八粥上来，再做几个小菜，她陪着用了些。饭后李谟先去洗漱，她去看了阿谢。

因李谟多次抗议，赵绾绾不得不给阿谢单独收拾了一个房间，晚上大多数都是张嬷嬷和奶娘陪着睡。赵绾绾极不舍，有时候想他了也总是抱回自己床上，因她做了妥协，李谟虽心里不爽，可到底没那么嫌弃了，也会容忍一二。

等她奶了阿谢，又陪他睡了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内室。李谟正坐在罗汉床上，案几上摆了一张棋盘。赵绾绾在他对面坐下，捏起一粒黝黑的棋子把玩，笑着问他：“怎么突然起了下棋的兴致？”

李谟的目光突然变有几分诡异，“姐姐和我比赛如何？”

赵绾绾瞪大了眼睛看他：“我技术那样差怎么和你比，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不下围棋，下姐姐曾经教过我的五子棋。”赵绾绾老脸一红，人在古代无聊的时候总忍不住会做些拿来主义的事。她问：“怎么比？”

他从一旁拿来一个半尺长的檀木匣子，放在案几上拍了拍：“咱们五局三胜，若我输了，这个匣子归姐姐，但若我每赢一局，姐姐就要……脱一件衣服。”

赵绾绾双颊腾地殷红一片：“色狼！”李谟认真地看着她，平静道：“我只在姐姐面前化身为狼。”

赵绾绾无语，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心黑越来越放纵自我了。赵绾绾一时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双手抱臂一脸傲然地斜睨他：“赌就赌，围棋我下不过你，五子棋难道还会怕了你？不过，我输了就脱衣服很不公平，你也要脱才行！”

李谟思索：“既然都脱衣服，我输了给姐姐准备了礼物，姐姐输了又怎么办？”赵绾绾一时无语，凝眉思索，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当做礼物的。

他突然直起身，越过棋盘凑近她耳边道：“若是姐姐输了，就……”说完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坐了回去。

赵绾绾怒瞪他，李谟悠悠然一句：“怎么，姐姐怕了？刚刚不还在说……”

赵绾绾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凛然：“在我赵绾绾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李谟宠溺一笑：“有胆气。”

然而胆气十足的赵绾绾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

第一回合：“这才第一局嘛，输了就输了有什么的，再来！衣服？这不是正在脱吗！”

第二回合：“哈，看吧，五子棋是我的天下。脱，快脱你自己的！”

第三回合：“我刚刚明明看清楚了的，怎么又漏掉了。知道了，正脱着呢……”

第四回合：“哼，让你得意，脱！”

第五回合：赵绾绾看着李谟一子落下连成了两行四子的棋面，忧伤的目光一直收不回来。

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赵绾绾一声惊叫，下一秒就被李谟压在了床上，就寝前本就穿的不多，她前面输了两局，已经脱的只剩一件，这会儿被他三下五除二就扒开了中衣，露出里面绣了一簇含苞待开的桃枝的肚兜，粉嫩欲滴。

李谟的眼神霎时就变了，火热的呼吸急促地吹拂在她的肌肤上，起了一层战栗的小疙瘩。他的目光渐渐移到她的脸上，深邃的冷光紧紧锁着她，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她的眼睛。

赵绾绾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吻从眼皮上渐渐到了鼻尖、嘴唇、脖子，越来越往下，赵绾绾不自觉地溢出浅浅碎音，下意识地动了动。李谟突然松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与她鼻尖相触呼吸相闻，低声道：“不许动哦，你可输了。”

赵绾绾：……

这晚赵绾绾被折磨着，撩拨着，在汹涌波涛里灿烂盛放。偏偏每次情浓时李谟就停了下来，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不许动，你可输了哦……”

赵绾绾第二日醒来照旧腰酸背痛，李谟早已经离开。她虚软地由如画三丫两个扶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时忽然看见了昨晚李谟拿出来的那个匣子。她明明输了吧，怎么还在这里？

如画轻声告诉她：“世子爷说您……昨晚，昨晚辛苦，因此将这个送给您。”赵绾绾从镜子里看见如画三丫十分恭敬地两张脸，神色木然。

她打开那匣子，随意一瞟，却突然顿住。

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还有一串钥匙。最上面是张纸条。赵绾绾拿出来看：姐姐，听说你施粥花了不少钱，我这里的都没处花，正好你拿去帮我做好事了吧。还有，这是我几个库房的钥匙，里面很乱，这些年也没时间整理，正好交给你一起打理。落款是阿谟。

好简单的两句话，就把他的身家都交给了她。赵绾绾突然很煽情的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个段子，说看一个男人有多爱你，就看他愿意给你多少钱花。

真是又现实又俗气的一段话，可赵绾绾却被这现实和俗气击败，溃不成军。她含泪而笑，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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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谟避着人来到太白楼，推开三楼梅字号雅间，看见王明英正端正坐在那里，目光平和。

李谟坐下：“才过一天，夫人就传讯给我，想必往事都清楚了？”

王明英垂下眼睑伸出手，四指并拢端起青釉茶杯，另一手平平托着杯底优雅地缀了一口，又拿帕子沾了沾唇角，这才说道：“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李谟淡淡颔首：“你说。”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两个，要求。第一，留他，性命。”

李谟身姿笔直，目光淡然：“夫人在我大明生活了六七年，想必对我朝律法略知一二才是。他的所作所为，如何能饶？”

王明英一笑：“你，想错了，我不是，饶他性命，而是，把他的命，给我。”

李谟看着她，王明英平静回视。半晌他道：“我凭什么信你？”

王明英从袖套里拿出一封信给他，又说道：“你知道，我叫，横尾由里子，但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衡尾志野。”

李谟瞳孔一缩：“你是衡尾志野的子女？”

王明英温和一笑：“看来，你果然，知道他。不过，你放心，我和他不同。这是我父亲，与老爷的，来往书信，其中一份。这些，换第二个，要求，送我回国。”

说完她起身，行了一礼：“我等你，回复。”

她走后李谟一时没动，衡尾志野是她的父亲这个消息让他很意外。

横尾志野是谁？他八年前远渡重洋来到大明做生意，曾一度与皇室好些成员都有密切来往，就包括去年谋反的应王。两年后，因倭寇时不时骚扰大明沿海城市，烧杀抢劫无恶不作。

皇帝震怒，禁了海运，同时下令驱逐大明境内的倭人，横尾志野动用多方关系，努力调停，可最终还是没逃过皇帝的怒火，多停留了半年后，也被驱逐出了大明。

此后就渐渐没了他的消息，有的说他死了，有的说他回了日本，还有的说他成了倭寇一员。但不管什么传闻，却是从那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了。

此时，王明英却突然告诉他，她是横尾志野的女儿！她怎么会只身来到大明？她的父亲又在哪里？两人有没有联系？而曾泽志和横尾志野又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章节